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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书也叫说书,传自明末清初的江南说书艺人柳敬亭,评书的南北两大支派都是由他传下来的,北方叫评书,南方叫评词、评话。
评书在最初是以唱为主的,评书这门艺术最初的那些创始人都是鼓曲艺人,也就是所谓的唱大鼓的,其中就包括北派评书的创始人王鸿兴,后来他也是在江南拜了柳敬亭为师,才学的评书。
王鸿兴在最初的时候说书的时候也是唱大鼓书,有唱有说,后来因为要进宫给太后献艺,带着唱大鼓书所用的弦子多有不便,就只拿一块醒木,去其鼓弦,用评话演说,只说不唱,评书据此而兴。
说书有很多个门派,王鸿兴传下来这一门叫评书门,就是最传统的那种,一把折扇,一块醒木,一方手巾,一桌一凳就能说的。这一门传了十代,有一首歌诀来表明他们的传承:三辰五亮十八奎,九凤十连七代诚,华豫鹤雄遍天下。存久塞满天津城。延年益寿德五代,代代子孙更兴隆。
70年代末后,评书界出现了评书四大家,其中一人叫袁阔成的,他就是评书门的第九代传人,和饭店老板张阔如同为一代。
还有一种叫大鼓书,他们可以拉着弦子,敲着大鼓,唱着说书,也可以去掉鼓弦直接说评书。这种在评书里面叫做使长家伙的(指的是拉的那长长的弦子),用以前的行话叫“柳海轰的”。
这种大鼓书最出名的就是西河大鼓、东北大鼓、京韵大鼓等等,其实说评书最好的要数西河大鼓一门,也称西河门,这一门倒是的确出了不少人物,评书四大家里面田连元和单田芳这二位先生就是出自西河门下,最后一位大家叫刘兰芳,出自东北大鼓门下。他们的作品都摆脱了鼓弦的影响,是以说为主的,基本不唱。
还有一种就是竹板书,就是打着竹板说的,也叫快板书,这里面的代表作有武松住店,哪吒闹海等等,这种说书都是要打着竹板说,节奏非常明快,他们一般不会脱离乐器,所以也没有演变成传统评书那样单靠嘴说。
说书里面有使用长家伙和短家伙之分,长家伙指的就是长长的弦子,短家伙就是竹板书里面的竹板,评书门用的醒木。
张阔如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震惊的小孩,他笑了笑,又说道:“何向东,你可愿意跟着我学习评书。”
作为评书门的传人,张阔如对这些老艺术非常喜爱,又怎么会没去只有一墙之隔的连城俱乐部听过相声呢,何向东说的相声他听了很多,越听他就越喜欢这孩子,真正是个好苗子啊,也就动了心思了。
他们评书一门教导弟子都是要从小开始教的,这一门出功夫慢,需要慢慢打根基,评书门在旧年间说书的时候都是被人尊为说书先生的,在艺人中地位算是顶尖高了。
也因为如此,他们这一门小孩是没法说评书的,因为这是个先生啊,就跟老师是一样,你一个小孩往台上一坐,说起了评书,这是镇不住场子的,观众是不会满意的。
这跟说相声不一样,说相声小孩吃香,你小孩子往台上一站,说几个小段子,观众哈哈一乐,这不难。说书里面,唱大鼓书小孩子也能来,观众也会捧,也会说小孩子唱的好,唯独评书一门小孩子来不了。
听到这话,何向东才从震惊中晃过神来,张嘴就问道:“你竟然还会说评书?”
老者的儿子,那小伙子张清丰也是震惊无比,他知道自己老爹评书很喜欢曲艺,可谁知道他还是那个什么门,什么代的传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81年的时候武侠小说就已经引进内地了,现在84年武侠小说就已经很火了,张清丰就很爱看,他现在看他老爹的眼神就有一种在看扫地神僧的感觉。
张阔如看着何向东,微微一笑:“我会不会评书,想必你刚才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何向东忙不迭点头,刚才那简直是神乎其技啊。
张阔如又道:“现在电台里面有个很火的说评书的叫袁阔成的,你知道吧。”
何向东又赶紧点头,他和师父就常听人家的评书了。
张阔如又笑了,说道:“我们出自同门,他就是我师兄。”
“啊?”何向东长大了嘴,这一个小小饭馆的老板居然有这么显赫的出身,他们这一脉在评书门里面可是根正苗红,辈分极高啊。
张清丰也很震惊,扫地神僧竟然还有师兄?
张阔如也不说话,就是温和地看着何向东,等这孩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才又问道:“那你愿意跟着我学评书吗?”
“愿意愿意愿意。”何向东赶紧答应,这种明摆着的好事,他怎么能错过。
张阔如也松了一口气,再问道:“那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何向东却是愣住了,拜师?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他很愿意和那些有本事的老艺人学习,他师父也经常让他要向不同的艺人学习,早一点他跟着范文泉学过几段相声近一点他在跟着白凤山学习上台唱戏的技巧,但是拜师……
张阔如也很期待很紧张地看着这孩子,说实话他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了,否则也不必和这个孩子闹这么久,兜这么大圈子。
张清丰看看自己老爹,又看看这个来捣好几天乱的孩子,他脑子只浮现了一句话,扫地神僧要收徒了。
良久之后,何向东才苦笑摇头道:“对不起了,张先生,我恐怕不能拜您为师了。”
张阔如紧张问道:“为什么?你已经拜评书门的人为师了?”
何向东道:“没有,我现在的师父就只有相声门的第六代传人方文岐。”
张阔如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拜我呢,你们相声一门同时拜评书门为师的有很多啊,就像你们的第四代门长张寿臣先生,他也拜在我们评书门下,是我们的第八代传人啊。”
何向东默了一会儿,低声解释道:“我不一样,我是孤儿,从小就被人贩子拐走在街上要饭,是我师父救的我,还教我本事。在我眼里他不只是我师父,也是我的父亲,所以我不想也不愿意再拜别人为师了。”
张阔如神色一滞,还仍不愿放弃,说道:“拜师的事情,你可以和你师父商量一下,或者是我亲自去说,相信你师父会答应的。”
何向东赶紧摇头道:“算了……我……抱歉了,张先生……”
说完,他也没看脸色很难看的张阔如,转身就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