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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何向东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问薛果:“接下来的是最后一个了吧?”
薛果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格,他道:“对,就这最后一个了,嘿,好家伙,这还是个大学生。”
何向东也乐了:“嚯,高学历人才啊,行,面完这最后一个,咱们也就可以回去休息了,这家伙,累一天了都。”
张文海捏捏眉心,吐了一口气,有些疲惫道:“行,让他进来吧,我都累不行了。”
何向东笑笑,对屋内的高刚龙说道:“小高,去把人带进来吧。”
高刚龙应了一声,就出去把人给领进来了,来人也是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而且身上有一股子很浓郁的书卷气。
他落落大方而来,待走到中间,朝着几人一个鞠躬,从容不迫道:“各位老师好,我叫陶方白,今年刚大学毕业,现在来参加向文社研习社的考试,想成为向文社的一份子,也想在向文社说相声。”
何向东和旁边几人看看,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先不说这人是干嘛的,就他站在自己几人面上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就值得打个高分了。
何向东从薛果那边把陶方白的报名表拿过来,看了一眼,微微讶异:“北大的?”
“是的。”陶方白点点头,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
面试桌的那几位爷全都抬头看他了,陶方白脸上笑容更甚,清华北大可是中国的最好的大学,每次一报母校,总能收获一票艳羡的神情,陶方白这小子都快傲娇死了。
何向东对薛果说道:“老二是清华的,这儿又来一北大的,得,咱们这儿清华北大凑齐了。”
陶方白一愣神,敢情人家这儿早就有了一个清华的了,那还真是不缺自己这一位了。
何向东倒是也没有太在意对方是不是北大的,其实学历这种东西对于说相声来说并没有太大关系,何向东自己都从来没上过学呢,不还是照样说相声。
说相声得有知识,但并不是有知识的人就都能说相声,所以何向东也仅仅是讶异这个北大毕业生会来报考向文社,仅此而已。
何向东又问:“你在学校是学什么的?”
陶方白道:“我是学法学的。”
何向东愕然道:“法学?我们这儿可没官司让你打啊。”
陶方白笑着摆摆手:“不不,我虽然是法学毕业生,但我的志向是做一个优秀的相声演员。”
何向东惊讶道:“果然是不想当相声演员的裁缝不是个好律师啊。”
何向东随口抖了一个包袱。
陶方白嘿嘿一笑,说道:“是,我矢志繁荣社会主义文化事业。”
何向东道:“哎哟嚯,志向高远啊,但是现在可没少人说我们向文社是在污染大众精神啊。”
陶方白叹了一声:“前途总是光明的,道路却是曲折的嘛,改革哪有一帆风顺的,对不对?”
这句话一出,坐着的这几人都笑了。
何向东笑着摇头指着陶方白道:“你小子倒是够臭不要脸的。”
陶方白倒也是个妙人,他当时便应道:“那以我臭不要脸的程度足够加入向文社了吗?”
何向东却道:“说加入还太早,你现在还是在报考学员班呢,先能考上这个再说吧。”
“恩,好。”陶方白也应声了。
何向东问道:“平时有接触过相声或者其他曲艺吗?”
陶方白道:“我说过相声,还成立了相声社团。”
“哦?”何向东这回是真的讶异了。
陶方白解释道:“我在读大学的时候跟几个朋友组成过一个相声社团,就叫北大相声社,我们都是喜欢相声的人。平时学校或者什么学院办演出,我们也经常会受到邀请去演出。”
何向东点点头:“那你还是个老演员了。”
陶方白道:“不敢不敢,我们都是自己胡琢磨,也没有个正经老师教过我们,所以说的不好,但我是真的想干相声这一行的。尤其在听了您的相声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相声,今年我大学毕业了,正好您的学员班也招生了,所以我就过来报考了,我就是想向您学习真正的相声。”
何向东笑了:“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陶方白也笑道:“您只管骄傲去,不费电。”
何向东笑着应道:“去你的吧。”
……
只是稍微这简短的对话,何向东就对这陶方白的印象极好,这人已经很有几分说相声的样子了。
后续的,何向东还考察了一下这人的基本功,一考察就知道了,这人是真没师承,因为他有好几个地方是有瑕疵的,何向东让他背贯口,他在偷气换气的地方就弄不清楚,这就是因为没有个正经师父给他规整过。
但尽管如此,这人的贯口竟然还背的非常通顺,足可以t是真的下了功夫的了,也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喜欢相声这行。
考察完了,何向东看看旁边几人,几人都冲着何向东点点头,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何向东心中就有数了。
何向东对陶方白说道:“好,面试就到这里结束了,你先回去了,稍后等通知吧。”
陶方白脸上满是自信的笑意,一一看过在场众人,一个鞠躬之后说道:“诸位老师,咱们再见。”
何向东笑了笑,这孩子,他拿起一支红笔在陶方白名字后面打了95分,这是他这一天给出的最高分数了,这人当得起。
……
出了教室没走多久,陶方白就看见白定堂了,这人还在研习社前的小广场徘徊呢。
陶方白走过去打招呼:“嘿,哥们儿,还没走呢?”
白定堂扭头看去,见着是陶方白,他脸上尴尬之色更甚,就小心翼翼问:“你面试的怎么样?”
陶方白自信满满道:“嗨,这还能有什么问题,你呢,有把握吗?”
“哦,我不知道,恩,先告辞了。”白定堂也不欲多言,匆匆道别而去,留下陶方白愣在当场莫名其妙。
白定堂抓着自己干瘪的口袋,面色阴郁,一脸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