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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旁边撕扯周少杰的女人贩子听到黎秀秀的声音,放弃难以攻克的周少杰,立刻转头朝她扑过来。
“臭婊子!抢我孩子!”黎秀秀看着她张牙舞爪地过来,自己两只手都用来抱毛毛了,无法抵抗,她睁大了眼睛,想要后退,却被车厢里挤满的人挤的没有了空间,无法后退躲避,只能一低头,死死地护住怀里昏睡的毛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黎秀秀抬头睁眼看去,周少杰一脚踩住男人贩子在地上,两手将女人贩子从背后扭住胳膊,迫使她跪在地上。
两个人贩子还在那里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周少杰的制服。
他们嘴里叫嚷着,“那是我们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解放军就能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呀!”
周围的人或者是对穿着军装的人天然的敬畏,或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一个个脸带看热闹的表情嗡嗡嗡地指点着、议论着。
黎秀秀忍不住说:“他们才是人贩子,他们拐了别人的孩子。孩子被他们弄昏迷了,这么吵都没有醒。”
周少杰一言不发,只是分出一半精力关注着黎秀秀,怕她再被人给抓着碰着。
不一会火车上的乘警才终于挤过来,协助着周少杰把两个人贩子绑了,那两个人贩子也不再挣扎,却是狠狠地盯着黎秀秀,还朝黎秀秀呸了一声。
周少杰手上用力,男人贩子吃痛的喊了一声,两个人才老实起来。
最后人贩子夫妻被关在一个车厢里。
周少杰和抱着毛毛的黎秀秀也找了个空着的卧铺车厢,车已经启动了,他们只能到下一站的时候下车,下一站要一个小时才到。
毛毛在卧铺上躺着,黎秀秀和周少杰面对面坐着。
黎秀秀心里很是紧张,她心心念念要见到周少杰,然后和周少杰攀上关系、认识,可是周少杰此时就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想着自己该跟他说点什么。
周少杰也在心里嘀咕着,对面这个村姑。。。村姑吧?穿得可真够破烂的,而且脸上还有些淤青,下巴应该受伤刚掉疤,新长出来的肉很是粉嫩。粉嫩?周少杰想不通自己怎么用了这么一个词,对了,她怎么知道人贩子在哪趟火车上的?还有这个孩子是她儿子吗?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生孩子了?这农村人结婚可真够早的!对了,还有她之前被刘春林按到地上的时候可是叫了自己的名字!
周少杰眯起眼看着黎秀秀,心里警惕起来。
“谢谢你刚刚帮我找回毛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两个人同时开口,一个是紧张的感谢,一个是疑惑的质问。
黎秀秀也想起自己之前叫了周少杰的名字,她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办?
周少杰直接忽略了黎秀秀的废话,他紧紧盯着黎秀秀,等着答案。
黎秀秀眼珠子乱转,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知道周少杰的名字呢?说自己听到的,肯定不行,刚刚自己是被他的同伴迎面截住的,一看就可能在这之前听到!说自己以前听到的?他一打听就会知道自己昨天才刚到江天市。
黎秀秀抿了抿嘴唇,她觉得只能是否认。
“我没有叫你的名字啊,解放军同志,请问怎么称呼您?”
周少杰看到黎秀秀那乱转的眼珠子,就觉得好笑,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撒谎,脸色板了起来,身上也不自觉地释放出一股威压,眼神变锋利了起来。
“嗯?”一个嗯字拉长了调子。
黎秀秀顿时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车厢里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她咽咽口水,硬着头皮说:“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又是一阵沉默。
“我叫周少杰,记住了!”周少杰的声音毫无起伏。
“噢,好!”
“你怎么知道人贩子在这趟火车上?”
......
“我不小心听到的。”黎秀秀找了一个很烂的借口。
两个人一时又沉默了下来。
黎秀秀想,两个人共处一室的机会难得,一会儿下了火车说不定就再不好见面了,这次就该跟周少杰打好关系,以后也好有借口继续跟他来往,进而获取他的信任,然后默默守在他身边。
她思索再三后,决定拿楚天棋做引子,打开两个人沉默的局面。
“周少杰,你是在江天郊区的部队当兵吗?”
“嗯。”周少杰的话少得可怜,可真是惜字如金。
“那你认识楚天棋吗?”黎秀秀再接再厉。
“你认识天棋?”周少杰抬眼看了一下黎秀秀,反问。想不通天棋怎么会和这么个农村女人认识。
“楚大哥帮了我一个忙,我们一起来的江天市,楚大哥是个好人。”黎秀秀不太想让周少杰知道楚天棋救自己的细节,她不想让周少杰知道自己的不堪,于是轻描淡写。
“哦。”周少杰又回到了单个字,他觉得这个女人还挺事儿多的,先是能麻烦到天棋,现在又是自己。
黎秀秀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周少杰怎么会话这么少呢!
“你和楚大哥很熟吗?”
“还行。”他们两一起光屁股蛋长大。
黎秀秀眨眨眼。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
“是。”
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黎秀秀的脸霎时间涨红了,她紧紧闭住自己的嘴巴。
周少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却又懒得再解释,就这样吧。
可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其实黎秀秀还是说话好,她的声音其实还是好听的,他看一眼黎秀秀僵硬的表情。
喉咙里咳了一声,“我没有不想和你说话。”
黎秀秀:“......”
黎秀秀疑惑地看着周少杰。
周少杰有些不自在,“你是哪里人?”他主动开口。
黎秀秀说:“我是田禾村的,从东源县过来。”
周少杰继续说:“来江天市干什么?”
“来...来打工。”
“打什么工?”
“还没有想好。”
.......
周少杰这天聊的,直接成了审问了,火车停站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清楚了黎秀秀的情况。可惜黎秀秀却没察觉什么,还觉得两人聊得挺好的,是个不错的开端,心里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