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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刚松了一口气, 只听头顶的声音又道:“只一个采买的丫头便有这般容色,你们莫不是联合着那死鬼来诓我的吧?”
三个小丫鬟登时齐齐下跪:“奴婢不敢,奴婢是太太的人, 一切但凭太太吩咐。”
书玉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张警司的原配,好生跋扈。
贺子池比书玉还紧张, 却愣是挪了几步挡在了书玉面前, 引得书玉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张太太这才看到了贺子池:“这又是谁?也是负责采买的下人?”
丫鬟答了个是。
张太太却冷了神色:“连个小厮都这样俊,还敢说不是他刻意安排的?怎么, 这回连小倌也要带到家里来了么?”
一番话说得贺子池险些吐血。这位太太的想象力太过丰富, 他有些受不住。
书玉悄悄拉了拉贺子池。贺子池了悟,于是两人皆敛目垂头, 态度谦恭地聆听太太教诲。
张太太训了几句自觉无趣,最后竟抬起书玉的下巴,细细观察她的五官来。
除却辜尨,书玉还从未被人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脸, 一时有些不自在。
张太太将书玉的局促尽收眼底。半晌, 她桀桀地笑了:“你这张小脸竟比那贱人还美上几分, 也难怪那死鬼看得上。不过我告诉你, 你若想顶上十七姨太的名号, 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书玉被那尖尖的指甲硌得难受,却听那女人在她耳边道:“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叶猫儿, 还想再来一个叶猫儿么?”
书玉瞳孔一缩, 脑中灵光一闪。然只一瞬便收敛了眼里的万千光华。
张太太一愣, 前一秒被书玉眼中的精光灼伤了眼,下一秒再看,眼前的丫头明明仍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莫不是她眼花了?
书玉颤颤巍巍地福了福身:“奴婢惶恐,若奴婢有半分这样的念想,天打五雷轰。”若她有半分想当张家姨太太的念头,不劳烦老天来劈,她自己先把自己给劈死。
“量你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快走吧。”张太太摇了摇小圆扇,蹬着小细高跟,渐渐走远了。
书玉却留在原地不动了。
贺子池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唏嘘道:“这个老女人好恐怖。”
“贺子池。”书玉忽然开口叫道。
“啊?”贺子池茫然。
“当日张警司是怎么跟你描述那只猫的?”书玉问。
贺子池依然不解:“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他只告诉我了猫的名字。”
“不是,”书玉蹙了蹙眉,有些不耐,“我要你把他的原话复述出来。一字不落。”
贺子池有些犯难,哪有可能原模原样地把张警司的话还原出来?不过他还是努力地回想了起来:“他大概是这么说的——”
“数月前走失了一只宠物猫。自它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牵肠挂肚。”
“那是一只很伶俐的小东西,善解人意,与我最是亲近。”
“它的名字叫夜猫。若你能帮我把它找回来,再多的酬金也不是问题。”
“没了,就这些。”贺子池摊了摊手。
书玉没有说话。
就在贺子池以为书玉又要凶他时,书玉转头对他微微一笑。她问:“你说,这张警司既然把那只宠物捧在心尖宠着,为何直到它走丢了数月之久才想起来要人去找呢?”
贺子池一愣,答不上来。
书玉又道:“夜猫,那只宠物的名字叫夜猫。你怎知张警司说的是夜猫,而不是叶猫儿?”江南人说话不喜带卷舌音,那一声儿化的尾音常常被吞在了口舌间。
诶?贺子池呆住。
“再者,”书玉挑了挑眉,“你又怎知那夜猫是猫,而不是人呢?”
贺子池愕然:“你的意思是,那夜猫实际上是一个人?”
书玉勾唇:“我想,那夜猫不仅是人,十之八九便是张警司的宠妾——十七姨太太。”
贺子池瞪眼:“怎么可能?十七姨太太早就死了,张警司让我去找一个早就进了黄土的人?”难不成张警司得了阎崶的授意,拿他寻开心么?
书玉耸耸肩:“也许是,也许不是。”
“你的意思是,也许那十七姨太太其实并没有死?”贺子池迟疑道。
书玉却道:“十七姨太应该是死了的。”
“啊?”贺子池傻眼。
“张宅内的下人都道十七姨太已去世,想来丧葬之事便是府内下人一手操办。且以张家太太的性子,若十七姨太尚在人间,她定然不会罢休。”书玉不疾不徐道,“而张警司托人找夜猫却不肯说夜猫的模样,想必他心里也晓得,这夜猫是不可能回来了。”心心念念想一个人,纵然那个人不在了也依然留着几分念想。若那夜猫真如她所想是十七姨太叶猫儿,那么张警司倒算得上一个痴情人。
只是她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张警司复又萌生了寻找叶猫儿的念头?
“那怎么办?”贺子池听书玉分析得头头是道,却觉得头更大了,“他自己都知道找不到了,还要我们找什么?”
书玉笑了:“你问这么多有什么用,雇主又不会回答你。既然张警司要掷重金找这根本找不到的东西,那我们就找出来给他看。”
贺子池吓了一跳:“你要掘墓么?”
书玉气结:“你可以再傻一点吗?”
贺子池很配合地住了嘴。
“找一个容貌气质与十七姨太相仿的烟花女子,让那张警司解一解相思之苦,你的任务自然就圆满完成了。”
贺子池醍醐灌顶:“那我们快些离开这张宅,速速去烟花之地寻长得像叶猫儿的女子。”
他正兀自兴奋,却听前方有小小的骚乱。
丫鬟小厮忽地奔走忙碌起来,经过书玉和贺子池身边时不忘训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快来帮忙,府里来了贵客。”
什么客人的面子这么大?书玉好奇。
贺子池直接拉了个小厮就问:“府里来的客人是哪一位?”
小厮不耐烦地答:“北平辜尨,辜先生。”
清早,书玉捧着阿姆纺的布料来到朱记裁缝铺。朱掌柜一看到书玉,脸便笑成了一朵花。
“阿玉,朱记的招牌旧了,再帮福叔题一副可好?”
“行。”
朱掌柜忽然神秘地眨了眨眼:“给你看样好东西。”
书玉狐疑地跟着朱掌柜来到成衣间。
成衣间里还有一个小里间,里头有座木架,架上挂着一件浅青色的旗袍。
书玉走上前去,抚摸着旗袍光滑的缎子,眼里的喜爱怎么也掩不住。
朱掌柜乐呵呵地说:“喜欢吗?这是福叔特别为你量身订做的,阿玉生辰快到了不是?”
“谢福叔。”书玉笑得眉眼弯弯。
“去试试。”
书玉拿着旗袍直奔试衣间。
书玉一从试衣间出来,朱掌柜就啧啧赞了起来:“太合适了,阿玉啊,这样的袍子只有你压得住。”
这确实是一件难得的好旗袍,布料不似寻常人家所纺,连花色一看便知出自大家。柔顺的布料贴在身上,更显得她纤腰细细,玲珑有致。她把麻花辫放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根木簪,挽了一个松松的髻,瞬间多了一丝媚态。媚而不娇,像极了一尾灵动的鱼。
她正欣赏着镜中的自己,朱记的大门突然从外头被人推开。程瑜的脑袋从门后探了进来。她的身后,是辜尨。
两人看到书玉这身打扮均是一愣。
辜尨深深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书玉望着他的眼,脑海中蓦地冒出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阿玉姐姐,好漂亮啊!”程瑜的惊呼唤回了书玉的神志。她偏开头,与他的目光错开。
“掌柜的,我也要一件这样的袍子。”程瑜对朱掌柜说。
“程小姐,这款旗袍就只有一件。”朱掌柜脸上赔笑。
程瑜一扬眉:“再订做一件,价钱不是问题。”
“程小姐,这件旗袍是特别订做的,不会再有另一件。况且这料子,小店仅此一块,实在没办法再做一件啊。”朱掌柜面露难色。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程家在朱记的订的货还少吗?朱掌柜不想要程家的单子了么?”
“这……”朱掌柜不断擦汗。
僵持之际,书玉缓缓开口:“小瑜要是喜欢,我身上这件就给你吧。”
朱掌柜惊讶地看向书玉:“阿玉啊……”
程瑜瞪大眼睛:“这怎么好意思?”转头却向朱掌柜喝道:“还不快去给谭小姐挑一件新袍子!”她笑嘻嘻地回望书玉:“阿玉姐姐你随便挑,袍子的价钱算在我的账上。”
书玉淡淡地瞥了一眼:“不必。”说罢向试衣间走去,准备换下袍子。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辜尨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