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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笙过上了每天查资料,然后写稿的日子。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她会拍下来传给苏应衡,让他帮忙解答。
苏应衡的回复一向都很快,除了某些他很忙的时候。
可饶是她费心费力完成了初稿,忐忑地拿给苏应衡看,他直接说不及格。
男人表情有些严肃,坚毅的下颌微绷,像个不苟言笑的大学教授。
艾笙掌心出汗,心里有些沮丧。评论文章太高精尖了。
“等会儿我给你改改”,他把电脑放到旁边,拉着她下去吃晚饭。
等饭后,艾笙便迫不及待地拿着电脑跟他请教。
他真是当老师的料,说话深入浅出,目光坚定深沉,很有禁欲的魅力。
“你选角度的时候要选择受众感兴趣的那方面。比如你的受众是女性,你写枯燥的金融理论肯定不如分析化妆品来得吸引人”,他声线很稳,带着笃定。
艾笙挠头,“角度方向都偏了,那这篇稿子不就用不上了?”
“你的案例选得不错,可以沿用”,这句话类似安慰,至少让她不会觉得忙碌半天却一无所获。
艾笙又拿着电脑到一边去改稿。白皙干净的眉心微皱,遇到瓶颈的时候,还会像小孩子一样咬手指头。
苏应衡做完自己的事,便挤到躺椅上,把她抱到身前。
他把下颌抵在艾笙肩膀上,呼吸清浅,看向她的电脑屏幕,“写得怎么样了?”
艾笙赶紧挡住他的视线,“拒绝剧透!”
“写完了还不是要让给我检查?”,他手臂自然而然地缠住她纤细的腰肢。
艾笙咬唇,坚持让他先回卧室休息。
这就像考试一样,本来就有点紧张,老师还一动不动在旁边盯着,脑子都成浆糊了。
苏应衡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好,我不看,在这儿等你写完”。
艾笙瞬间感觉自己背后像驮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熊。
不过这只熊感觉身上硬邦邦的。
等艾笙终于写完,已经十一点了,她打了个呵欠,发现身后的人已经睡着了。
一扭头,他额前的头发触在侧脸,轻轻柔柔的痒。
“老婆”,他闭着眼睛,含糊地念了一声。
艾笙以为他醒了,“嗯?”
“你好紧……”
艾笙咬牙,做梦都那么不老实。
她把苏应衡推醒,“回房睡吧”。
苏应衡迷迷瞪瞪睁开眼,不想动。搂着她往后面一仰,呼吸有点重。
艾笙红着脸,枕着他的胸膛,好奇地问:“你经常梦见和我……那个?”
他没反应过来,“哪个?”
艾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害羞,“你最喜欢和我一起做的事”。
“哦”,苏应衡睡意还没过,反应有点慢半拍,“有时候会”。
他倒是很坦诚。
“可是,我们明明已经很频繁了”。
“一周只做六天还叫频繁?”
男人和女人果然实力悬殊啊。
艾笙感叹间,已经被男人扛起来往卧室走。
“想要公主抱吗?”,苏应衡拍了拍她饱满圆润的臀部。
艾笙小腹被他肩膀上的肌肉硌得有些疼,“我腿脚好着呢,可以自己走”。
苏应衡却已经托着她的背,变换姿势,将她横抱在怀里。
艾笙眯着眼笑起来。
苏应衡也笑,“口是心非”。
第二天艾笙接到江星敏的电话时,正在研究瑞信的市场调查报告。
这种内部资料,不相干的部门都不可能拿到手。
但苏应衡是她的外挂。他也不着于让艾笙出成果,只要涉及她不懂的内容,就是一大堆文件包发给她。
艾笙看得天昏地暗,一字一句细读,还得自己归纳总结。
江星敏是来告知艾笙好消息的,“我妈终于想通了,说我还小,不急着找婆家。连林馨的邀请也推掉好几次”。
艾笙夹着手机,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恭喜你重获婚姻自由”。
“不过那位林小姐倒是对你挺感兴趣的,说不定想讨你做弟媳妇儿呢”。
艾笙啼笑皆非,“我也只和她见过一面,哪儿就能入了人家的法眼”。
“你还别不信,她一提起你来,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直说跟你有缘”,江星敏大大咧咧地说。
艾笙听她一副看好戏的口吻,无奈道:“我跟她平时也没什么交集。突如其来的喜欢,还真让人有点儿瘆得慌”。
江星敏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那些喜欢你的男人听了这话肯定肝肠寸断”。
闲聊几句,江星敏道别后挂断电话。她一扭头,就看见母亲站在楼梯上出神。
“妈,你要出门?”,江星敏打量着母亲的整装待发的妆容。
“噢”,言子歌步伐端庄地走下来,耳坠轻晃。
“最近艾笙怎么不到庄园去玩儿?”,言子歌问道。
江星敏两条腿抬上去,蜷在沙发里,“听说她找了个兼职,脱不开身”。
言子歌拍了一下女儿的腿,警告她坐要有坐相,“不改初心,也是难得。这样的女孩子,怪不得你爷爷会喜欢”。
江星敏烦躁地拧眉,“这很正常,在美国不知道多少富豪的子女都靠双手自食其力”。
言子歌默了片刻,喝了一口女佣端上来的咖啡。
“你表哥和艾笙相处得如何?”,言子歌放下咖啡杯,手指触了触花瓶里的插花。
“他们只是朋友,看得出来,艾笙对江越不太来电。妈妈,既然不是两情相悦,就算了吧”,这话堵在江星敏心里好长时间,她终于脱口而出,觉得十分畅快。
言子歌的脸色却沉下来,“什么样的感情不是相互摩擦出来的?江越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相貌都是万里挑一,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必定是一段琴瑟和鸣的好姻缘”。
一口气堵在江星敏心里,不吐不快,“当我三岁小孩子么?在艾笙拿到百分之五的股份之前,您怎么不把江越介绍给她?不过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才二十一,婚姻不该是你们获得权利的筹码。看看包括我们家在内的几家人,有谁对那个女孩子真正释放过一丁点儿的善意?”
言子歌的眼眶不禁红了,呵斥道:“我和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们机关算尽,都是为了谁?”
江星敏脸色难看,“真为了我,干嘛要让我和素未谋面的林董儿子结识?”
言子歌语塞地看着女儿,站起身来,往汽车的方向走去。
对于女儿的质问,她心里的确有愧。
眼看老头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二房和三房之间的权利争斗会越来越明朗。
想要更多的联盟,就得付出相应的筹码。
所以才想要让星敏成为林家的媳妇儿,让摇摆不定的林董把心定下来。
可前段时间言子歌不经意间听杨舒说,林宴根本没有出国留学,而是因为自闭症被关在家里。
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动不动就大声尖叫,用头撞墙,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幸好,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星敏也没有掉进火坑里。
言子歌心有余悸地用手撑着额头,满身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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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笙吃过午饭,继续和一大堆资料奋战,迷迷糊糊地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额头在桌上磕了两下,才摸到手机接起来,“喂?”
苏应衡一听声音就知道她还没睡醒,不过也不能让她继续睡下去了,“爷爷生病了,已经被送去医院。我已经在路上,你先过去看看”。
艾笙脑袋嗡一声,彻底醒了,声音发紧地问:“现在人怎么样?严重吗?”
苏应衡顺手把领带扯掉,语气却很平稳,“老毛病,他心脏一直有问题。这次是因为心肌缺血突然晕倒”。
从父亲再到外公,身体都不太好。现在艾笙一听到周围哪个亲人生病,就手脚发麻。
她简直不能想象坚毅稳重得像一座山的老人晕倒是什么样的场景。
“你别担心,我现在就过去”,艾笙站起身,穿着居家服就出了门。
苏应衡反倒要安慰她,“嗯,他已经醒了,暂时没有大碍。戴叔和蔡姨都在”。
挂断电话之后,艾笙叫司机开车,“师傅,麻烦快一点”。
她这才有空收了手机,把手里拎着的平底鞋换上。
到了医院,艾笙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苏应悦。
“你怎么这副鬼样子?”,苏应悦瞧着艾笙的印花短袖短裤问道。
“来得急,没时间换衣服”,艾笙大步往里面走。
苏应悦穿着高跟鞋,自然不如她的平底鞋来得轻快,在后面直喘:“等等啊!”
艾笙之后放慢速度。
苏应悦也担忧心急,两人不再说话,很快到了指定楼层。
结果一进病房,苏承源正在拉着医生侃大山。
“那时候哪有这么好的病房住啊,身上的子弹都是战友帮着取出来的。没有麻醉药,嘴里就咬块破布,布都被牙齿给撕烂了……”
“爷爷!”,苏应悦扑到病床边,都不知道该不该哭出来。
苏承源往旁边一躲,“你来干嘛,庆庆放假了也不知道在家好好陪她”。
他坚持不穿病号服,所以身上是军绿色的短袖衬衫,身上搭着蚕丝被。
老爷子是冠心病,情绪不能激动。艾笙赶紧把苏应悦扶起来,抽了纸巾给她抹泪,“你妆花了”。
效果很好,苏应悦立刻不哭了。
“您看起来精神蛮好”,艾笙轻笑着把苏承源的点滴调慢一点。
老头子性急,连点滴也调得快。
要换作戴澜或者蔡姨,他早就出声制止。
可面前这个女孩子,目光清亮地看着人笑,不动声色地俘虏人心。
抗拒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况且苏承源真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女孩子轻柔地说他精神好,他竟有一种老怀甚慰的感觉。
“本来就是他们大惊小怪”,苏承源不满地说,白色的胡茬儿一抖一抖。
苏应悦:“您都晕倒了,谁还淡定得了”。
苏承源睖她一眼,“我那是瞌睡上头,没稳住脚跟。现在回过神了,我实战拉练也去得”。
他一向不服老。艾笙低声插一句嘴:“燕槐已经在路上了,他马上就赶过来”。
苏承源冷哼,“瞧把他吓的,我身子骨有那么不好使?”
艾笙还是笑眯眯地,“那您先躺着歇一会儿,攒足了力气再骂他”。
火药桶被她春风化雨的态度灭了火,不情不愿地躺了下去。
两人不再打扰他休息,退到外间。
苏应悦眼珠骨碌碌地瞧着艾笙,“你行啊,连老爷子也制得住”。
艾笙宠辱不惊地扬了扬嘴角,“有个词教给你,以柔克刚”。
苏应悦正咂摸着她的话,门被推开。
戴澜进来了。
苏应悦压低声音,着急问道:“戴叔,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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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告诉我,为嘛都到春天了温度还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