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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打断道:“不,姜家奶奶您别说了。您听我说,您先别和李婶子去县里头找人,别去!这事我来想法子,您让沅沅别着急,我,我晚上就来给您回话,您相信我!我先走了。记着千万别自己去找人,也别告诉任何人沅沅的事情,安心等我的消息,相信我奶奶。”
外婆点头:“好,奶奶当然相信你。毅毅你是好孩子,稳重可靠,不然奶奶也不会单找你了。”
张毅推着摩托车走到姜家大门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接通后道:“萌萌,你可以立刻请假回河街吗,我有非常紧迫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张毅走后不久,外婆想了想,又往儿子家走去。
姜沅君对此丝毫不知,起床后外婆刚好回来,告诉她:“你舅妈打电话回娘家,亲家母这两天走亲戚去了,明天才能回来,所以我们明天过去。”
姜沅君点头,洗漱完毕开始做早饭。边淘米边想着要是能找到一个男人成功办下了准生证,自己得怎么跟林达说调去T市的事情。也许到时候得坦白捡捡之事。不过那毕竟是自己的生父,也没什么说不得的。真正让她担忧的是林达的能量够不够,自己能不能成功调动,毕竟是跨省啊。
如果事事顺利,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各种艰辛可以想象。好在金钱方面不用担心。原本她想着姜艳秋还欠着徐漠一百万,那么他留给自己那两百万就不要了。如今想来却是非要不可了,孩子是徐漠的,用他的钱养他的孩子天经地义,再加上卖掉紫藤雅苑那套房子的钱。一想到自己如今可是几百万在手,姜沅君的底气不觉就足了几分。
嗯,到了T市之后自己的首要任务是买房,她要生产,还要把捡捡接来读书,没有自己的房子怎么行。好在T市的房价并不高,她昨晚上在网上查了一下,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加上装修六七十万就可以搞定。
姜沅君一整天脑子里都在盘算这事,外婆今天也格外沉默,祖孙两个一个踩着缝纫机,一个刷着手机,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张毅果真来了,不过是带着周子萌一起来的,身后还跟着他妈和周家奶奶以及周子勤。外婆被这阵仗吓了一跳,顿时责备地看着张毅,心道你小子让我老婆子不要再跟别人说沅沅的事情,你倒好,自己却两家人都说了,亏得我那么相信你。
周子萌眼睛通红,一进屋就一把抱住姜沅君,头靠在她肩上哽咽道:“沅沅姐姐,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姜沅君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张毅,张毅嘴巴死死抿着,喉结却不断滑动,显然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张毅妈叹了口气,拉过周子萌道:“萌萌,别哭了,咱们今晚来是有正事要说的。”
周家奶奶则严肃地道:“勤子,去,把院门闩上。”周子勤应声后跑了出去。张毅妈和周家奶奶的神情都前所未有地严肃,姜沅君彻底懵了,慌张地看着外婆,外婆心里明白,却不好点破,吩咐姜沅君道:“沅沅,去,把那个大西瓜切了。”
周家奶奶摆手:“田家妹子,西瓜先不忙着吃,咱们先说正事吧。”
外婆点头,招呼大家坐下。周子勤闩好大门跑回来,周家奶奶又让他关上屋门。老太太这样郑重其事的,姜沅君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隐约猜到所谓正事应该跟自己眼下的麻烦有关,只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外婆,她求证的望向外婆,外婆却不看她。
果然跟着周家奶奶就丢了个炸雷过来,老太太看着姜沅君,一脸严肃地道:“沅沅,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两家商量过了,决定让毅毅或者勤子和你扯证,办下准生证后,你们再离婚,你自己想选谁?”
姜沅君差点被这晴天霹雳给击晕,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外婆道:“外婆,您,是您告诉他们的?”外婆点头承认,说了自己担忧,早上向张毅求助的事情。
姜沅君叹了口气:“当年之事我并没有怪你们,也不能怪你们,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所以毅毅哥勤子哥还有萌萌,你们不要因为内疚而用这法子弥补。两个人,我谁都不会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舅妈娘家那边会给我找到人的。毅毅哥和勤子哥都没结过婚,没道理因为我一下成了二婚头。”
说老实话,周家奶奶的提议,外婆还是很动心的,因为张毅或者周子勤和姜沅君领证,就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但姜沅君说得对,人不能太自私。
于是老太太也摇头拒绝道:“你们的好心我们心领了,但我们不能这么做。好像按照政策,毅毅和勤子无论谁和沅沅领证,沅沅肚里这孩子就占据了他的一个指标,往后他结婚了,就只能生一个孩子了,这怎么可以呢?”
张毅妈道:“所以沅沅你就选毅毅吧。毅毅他哥哥头胎已经生了儿子,二胎又怀上了。萌萌又怕疼,说结婚后只想生一个。勤子你们家就你这一个儿子,你就别和我们毅毅争了。”
周子勤摇头:“当年要不是我和萌萌非拉着沅沅喝酒,她就不会叫人占了便宜,一切的祸事都是因我而起,理该由我来承担责任。”
姜沅君扶额:“勤子哥,我都说了不怪你们,你怎么……”
“沅沅你别说了,一想到你的遭遇,勤子哥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你就……”周子勤红了眼圈,说不下去了。
张毅道:“勤子你别和我争了,如果你和沅沅扯证,你女朋友那里你自信说得通?”
周子勤道:“说不通就算了,世上不止她一个女人。”
周子萌生气地瞪着周子勤:“哥你胡说什么,如果你们分了,沅沅姐这事也瞒不住了。毅毅哥和沅沅姐领证,我心里不会有任何疙瘩,也绝对不会说出去。民政局那里张毅哥有同学,我们请人家帮着保密,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过去了,多好,你说你争什么争!”
大家吵了许久,最终张毅和周子萌成功说服了周子勤和姜沅君。大家一致做出决定,由张毅和姜沅君去民政局领证,然后办好准生证。等姜沅君调入C市几个月后,再和张毅办离婚证。
事情这下算是真正解决,外婆和姜沅君彻底松了口气。姜沅君想着自己的事情周子萌已经知道,还瞒着刘婧都对不住刘家人对自己的关怀了,于是第二天就去了刘家。刘家母女听完后抱着姜沅君哭了许久,得知她打算离开H市调去遥远的C市更是不舍又伤感。
刘婧翻出手机相册里捡捡的照片,又哭又笑:“沅沅,早知道这孩子是你的亲骨肉,我就该多多地给他买东西,多多地疼他。”
姜沅君笑:“你要疼我儿子,以后有的是机会。以后寒暑假多过来看我就是。”
刘婧老娘却皱眉:“沅沅,那孩子可是养在人家田家门下,你不好认回来吧。阿姨觉着,你心里明白那是自己的儿子,对他好就行了,明面上还是别认回了吧。你还这么年轻,可不能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这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就是再漂亮,都比较难嫁人了。”
姜沅君苦笑:“捡捡是田家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至于嫁人,这辈子我还真不想了。
有个姜艳秋那样的妈,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幸,这孩子对家庭对婚姻不抱幻想一点也不奇怪,刘婧老娘不好再劝说,转而感叹林达和姜艳秋如果当年没有分开,后面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刘婧则咒骂徐漠道貌岸然不是东西,亏得自己当初还以为这人是个热心肠的好人,真是瞎了眼!她觉得姜沅君应该告诉徐漠孩子之事,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人面兽心的东西。
姜沅君摇头,说自己不想和徐漠扯上任何关系,她的孩子也不需要这种父亲。
刘婧这边挑明了,接下来就是林达那边了。林达这阵子因为姜艳秋一直下落不明,整天都心绪不宁。接到外婆亲自打电话喊他去河街家里吃饭,更是心情复杂。
怕引起人注意,他没有让司机开车送自己,而是自己坐出租过来。姜沅君告诉了外婆林茵和徐漠之事,而林茵正是林达亲弟弟的女儿,所以自己和徐漠之事绝不能叫林达知道。要让林达答应帮自己办调动,只能另想借口。外婆说自己明白,让姜沅君不要担心。
然后外婆告诉林达,因为姜艳秋之事,外孙女在H市再呆下去压力很大,自己也因为姜艳秋,在河街街坊四邻跟前抬不起头来。而自己和儿媳妇关系又不大好,有心回T市去养老。让林达动用关系,将姜沅君调去H市教书。
林达很是意外,趁老太太离开悄悄征询姜沅君的意见,姜沅君说自己也是去意已决。
林达好不容易和女儿相认,却转眼间就要相隔千里,心里是百般不情愿。况且T市不能和H市比,就算为了姜沅君的未来前途计,他也不能答应。
于是林达劝道:“沅沅,你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我想办法调你去省城教书好不好,我是从省教育厅下来的,省里那边教委里头我还是有不少熟人的。”
姜沅君摇头:“外婆被我妈伤透了心,一心回去。这些年我妈不怎么管我,是外婆她老人家含辛茹苦拉扯我长大的。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就这么点心愿,我实在是不忍心违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