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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混合着烤串的香味扑在我脸上,不管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这条路我是走定了。
他把我直接带到他们的内场,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可以罩我的人。
“杜鹃姐,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可要照顾着啊!”
他靠在那个女人的肩膀,看上去他们很熟。
这个叫杜鹃的女人脸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粉,精湛的化妆技术让我看不出她本来长什么样子,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她就是一张标准的“网红脸”。
“枫子,你放心吧!”
杜鹃对他甜甜地一笑,他捏了捏她的脸,转过头对我说:“你跟着杜鹃姐好好做,我先去忙了。”
他走后,杜鹃上下看了我一眼,从柜子里给我拿了一套新的水手服,递给我问:“姑娘,你和枫子什么关系啊?”
我傻笑一声,“朋友啊,娟姐,我先去换衣服了。”
从试衣间出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有些不知道怎么走路了,好像不管怎么走,只要动作一大,都能走光。
上面低胸高腰的衣服我都能接受,只是这只到大腿根部的裙子让我有些难堪。
“怎么样?”
杜鹃走过来看我,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这么好看,怪不得枫子亲自带你过来让我看你呢!”
我没弄懂她话里的意思,就听见她问:“妹子,你的名字叫什么?”
她的语气一下子亲昵几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浓烈的香水味让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她:“陈沫。”
她摇摇头对我说:“在我们这做事是不用真名的,你想要是被自己熟人知道多尴尬啊!这样,姐给你想一个,你就叫茉莉吧,正好和你名字里有一个字像!”
就这样,我又多了一个名字叫做茉莉。
“娟子,888号包厢有人点酒,带着你的人过去吧。”
“好!”
门口不知道是谁冲里面叫了一声,杜鹃分给我一瓶洋酒,让我跟着她走。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我的手心都在冒汗。临进门前,我已经紧张地手开始发抖了。
杜鹃显然注意到了这点,她停下来安慰我:“我们酒吧包厢里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你待会儿跟着我做,不要紧张。我们不是坐台的人,顶多被吃豆腐,不会有大事的。”
“嗯!”
我用力地点点头,同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就是吃豆腐,不仅不会掉肉,还能拿钱。
况且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不正是我想接触的吗?
包厢的门一打开,里面的热闹并不比外面少。穿着比基尼的姑娘在DJ的伴奏下站在屏幕前跳得热火朝天,沙发上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空气中全是烟酒的味道。
“把茶几上的杯子倒满就走,别多事。”
杜鹃在我耳边轻声提醒,我点点头直奔最近的茶几而去。
倒完酒,我站在原地等杜鹃,没想到正对面一个满身肥肉的男人说:“娟子,这位妹妹看着眼生,新来按规矩是不是要陪我们喝杯酒啊?”
猥琐的声音让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杜鹃在那边喝完酒,听见我这边的动静,赶紧走过来把我挡在身后。
“马老板,这小妹妹刚来您别吓到她,要不我先和你喝一杯?”杜鹃的声音甜到腻人,她扭着屁股朝马老板走去,没想到那个男人根本不为所动。
杜鹃一边赔笑脸一边向我使眼色,我深吸一口气,端起一杯酒走到马老板面前:“马老板,初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
我强迫自己对他油光满面的脸微笑。
马老板对我很满意,从皮夹里拿出一叠钱塞在我胸口,“见面礼,交杯酒。”
音乐骤然停止,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我。望着胸口的钱,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咽下心中的不快,笑得越发灿烂,“谢谢马老板。”
我的手穿过他的手,身上的烟酒味和汗臭味混合的气体让我险些窒息,相隔距离太近,我甚至可以看见他脸上脏兮兮的毛孔。
恶心至极!
可那又怎么样?他能给我钱,给我钱的人,我就要对他笑,对他无条件服从。
从包厢出来,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呆呆地望着前方。
杜鹃看我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妹子,你刚刚表现还可以,前途无量,没什么好怕的。”
“真的吗?”我看着她。
她点点头,拿手里的钞票朝我晃晃:“你不数数有多少吗?”
我苦笑一声,慢慢地掏出那些钱,一张张数,整整一千块。
这么轻轻松松,就来了一千块,可我一点都不高兴,反而百感交集,竟然想哭。
第一次出去,赚了两千块。
第二天早上一醒,我就去银行还了别人的钱。
从银行出来,我发现今天的天空好像特别蓝,在路上买了我妈最爱吃的小笼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到医院,我妈一边吃早餐一边问我上班的情况,“你同学给你介绍的那个学校,学生好不好管啊?你这么几年没有接受新知识了,能胜任这工作吗?”
我爸妈都是从教师岗位退下来的,思想保守。旧人常说“穷酸文人”,这点在我爸妈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要是知道我新找到的工作是在夜场,他们一定会杀了我再自杀。
所以我只能骗他们,我经一个老同学的介绍在一个三流大学当外聘教师,只在晚上上课。我上学时候成绩好,我妈对我深信不疑,还鼓励我好好干,争取转正。
一个谎言总是要千万个谎言去圆。
我故作地轻松说:“现在这些大学生哪里会认真学啊,何况我那是选修课,上网随便找点资料糊弄糊弄就行,反正百来号人也就十来个人听讲。”
我妈一听,包子也不吃了,语重心长地给我传授经验:“这可不行,你要抓紧时间看书,千万不能误人子弟知不知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吃完回去睡觉,下午早点过来接班。”我赶紧打断我妈,当老师的人特别爱唠叨,我要是不打断她她能给我上一节政治课。
我妈倒是对我的工作充满了向往,临走时还一直鼓励我要赶出成绩,争取转正。
任何人都是有两面性,像我妈那么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也会说出这么质朴的话。
可惜,一切都晚了,我这颗被仇恨吞噬的心,再多的爱也感化不了。
我妈也对我工作怀疑过,因为邻居总是听见我家半夜三更有动静。我只好骗我妈说那是因为我要备课,白天照顾我爸没有时间,只能晚上。她没有再怀疑,只是叫我好好注意身体。
酒吧里的工作我越来越驾轻就熟,掌握了那些男人的心理对我来说是件简单的事情,最多的一次我收过别人三千的小费。
我和娟子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相互扶持,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情商很高,跟在她后面我学到了不少哄男人的办法。
也是从娟子那里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李景枫,所以大家才叫他“枫子”。
枫子在酒吧里人缘很好,我很少有机会和他聊天,每次看见他,他都在吧台那里将调酒杯舞得天花乱坠,但几乎没有看见他再调那杯粉红佳人。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那天在巷子里打我的那些人一走进酒吧我就看见了,尤其是那个虎哥,他满面油光,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我们酒吧里包厢的消费都很高,他带着人耀武扬威地直奔888包厢而去,该不会就是用的张大志给他们的钱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心里一阵恶寒。
去888包厢,经理一般都会叫我和杜鹃去,我赶紧把杜鹃叫到一边,给她说明情况。
她听完后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了,待会儿我给经理说。”
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杜鹃拍拍我的头,“茉莉,别玩儿了。”
一抬头,就看见经理满脸不悦地看着我。
“来这里我不是让你来矫情的,今天进888包厢的人平时照顾我们店很多生意,你们俩个今天要是让他不高兴了,以后也别来了。”
经理把话说得很严重,一向能言善道的杜鹃在经理面前对我也是爱莫能助。
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不容易,杜鹃未婚先孕剩下一个唇腭裂的孩子等着钱手术,我的确不应该因为自己这点破事就让她失去这份工作,也让我失去人生翻盘的希望。
我收起手机,对经理认错:“对不起经理,我这就过去。”
出发去包厢前,我让杜鹃又帮我补了一次妆,之前我总是让她画淡一点,但这一次我让她怎么浓怎么画,最好画到我自己都认不出我自己。
“这样可以吗?”
杜鹃用眼线液笔在我眼角下方点上两颗泪痣,我睁开眼,镜子里黑眼线,大红唇的女人和平时的自己已经判若两人。
我将扎起来的头发散下来,用卷发棒卷了两下,风尘味立马出来。
估计现在我妈站在我面前都难认出我,我拿起托盘对杜鹃说:“娟姐,我们走吧!”
我走进包厢的时候,那群畜生玩得正嗨。
他们把人家小姑娘不当人看,让她躺在茶几上,把酒杯放在她光滑的肚皮上,每个人都从她肚子上拿酒喝。
杜鹃一般都和我分头行动,但是这次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垂下来的长发几乎遮住了我的整张脸,倒完酒,我和杜鹃小费都没拿,直接往外面走。
没想到许久未见的那个死基佬正好推开门进来,和我撞个正着。
我眼里的愤怒暴露了我,他一脸阴笑地捏住我的脸,对我说:“陈姐,好久不见。你穿成这样,志哥知道吗?”
“滚!”
我弄开他的手,想离开却被那个叫虎哥的男人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衣领。
“哟,我刚刚还没有认出来,那天在巷子里给我装贞洁烈女,原来就是个卖的!”
虎哥一说完,就把我拉转过去,对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
杜鹃想要把我和虎哥拉开,她一边拉我一边喊:“你们怎么能打人?”
“你们这种人不就是给我们打的么?”虎哥瞪了杜鹃一眼,“识相地现在出门不要多管闲事!”
熏人的酒气从他嘴巴里面喷出来,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喝醉了,不然他不会忘了那天枫子说过的那句话。
又或者,那天我让他受了辱,今天要趁着酒性,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娟姐,你先走,让枫子不要等我了。”
我用看了一眼杜鹃,她显然已经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
“好,好的。”
她装作一副被虎哥吓走的样子,成功从包厢里逃了出去。
虎哥捏着我的头发把我推到沙发上,之前在包厢里那些女孩子,这下被吓得赶紧从包厢里冲出去。
他的手下赶紧把门关上,整个包厢里只剩下我和十个男人。
死基佬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啧啧,想不到你还是个尤物,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恰到好处,连我都忍不住了呢!”
虎哥立马狗腿地对那死基佬说:“大鹏哥你也好这口吗?要不你先来?”
“好啊。”
大鹏?哼,我真不知道张大志什么品位,这男人从名字到人样样都倒胃口。
“张大志要是知道你喜欢女的,恐怕他会离你远远的吧?你不也是卖的吗?你卖给张大志,换来了你身上这件纪梵希,你以为你自己多干净呢!”
我盯着正准备脱我身上衣服的死基佬,他听了我的话,停下了动作转身。
我以为他要走,谁知道他猛地一转身,拿起酒桌上的酒就往我身上倒,一边倒还一边对旁边的畜生说:“我先给你们助个兴,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啊!”
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等的人终于来了。
声线还是没有变,只不过那个总是对我笑的人这一刻好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充满了阴戾。
“赵虎,上次我给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枫子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看见虎哥身上的赘肉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最后,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小三爷,我,我喝多了”
枫子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光线昏暗的包厢里我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只听见他冰凉低沉的声音:“不准动她,我再说一遍,不然我二哥来了都没用。”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座城市最深的那一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