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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房子的采光仅仅只靠墙壁上的那扇窗户,所以哪怕是大白天光线依旧有些昏暗。
这里唯一的电话机就放在窗子的正下方,旁边有一个小型的柴油发电机,这里应该是这个村子里唯一有电的地方。
豹子在这个村中的地位,从他房子里的沙发就能看出来。在这里,枫子住的地方仅仅只有一个极具云南当地特色的竹床,他这里竟然能有一个皮质的沙发,其地位可见一斑。
我站在枫子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房间,最终眼神定格在沙发旁边破旧的小木桌上,那小堆堆得和山一样高的钱,粗略看上去,怎么着也有个三五十万吧!
这么多的钱竟然就这样随意地被他扔在这里!
大概是我眼神在那里停留了太久,豹子轻笑一声,说:“钱这玩意儿在这儿没用,想买条烟都没有地方卖。”
我赶紧收回眼神,生怕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什么马脚,给枫子添麻烦。
没想到他竟然对我说:“这有什么的,没有人不爱钱。不爱钱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这儿的。不过你既然跟了小三爷,这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在夜场里巧舌如簧的我,这一刻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干笑了两声。
枫子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正事:“她第一次来,想家里想得厉害,你让她打个电话,不然老是闹我,心烦得很。”
“哟,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真能看见降服我们小三爷的女人!”
豹子用一种“你前途无量”的眼神上下打量我,看得我脸红,立马低下头去,低声说:“哪里的话,枫子是看我可怜。”
“爱怜爱怜,有爱才会有怜惜。”豹子对我笑笑,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说出这么细腻的话。
他却没有什么表情,紧接着对枫子说:“这三爷的意思的尽量不要让人用这电话和外面的人联系。”
枫子笑着说:“除了她没有人和外面的人联系,这要是出了问题,自然也是由她来负责。再说了,你觉得她有这个胆子吗?”
豹子点点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你呢?电话就在那里,你们用。”
“去吧!”
枫子冲电话对我努努嘴,我点点头。
从门口走到电话机不足五米的距离,我像是走了一个世界那么漫长,坐下来时,我手心里全部都是汗。
枫子的那句话是在安豹子的心,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呢?
要闺蜜真的把赵虎收拾了,到时候绝对会怀疑到我身上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想着赵虎当日对闺蜜做出的行为,若是这一次真的能让他死,能阻止那么多毒品流入到外面的社会,就算我为此搭上性命也算是值了。
我深吸一口气,快速地摁下了家里的电话。
“喂?你们这些骗子,天南海北的打电话给我们这些老人,你们会遭报应的!”
一接通电话,就传来了我妈骂骂咧咧的声音,我满头黑线,她大概是最近又看了什么诈骗报道吧!
我生怕她挂掉电话,赶紧解释:“妈,是我。”
“陈沫?”我妈在那头疑惑地问:“你怎么会用外地的号码给我打电话?你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我前两天和朋友来云南玩,临时决定的也就没有通知你。我手机没电了,打电话给过来,给你和我爸报个平安。他现在还好吗?”
“还好还好,你去云南,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啊!记得给我和你爸带点当地的特产回来啊!”
“去大理和西双版纳看看就回,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我这里就先挂了。”
我放下电话,枫子立马问我:“打完了?”
我点点头,对豹子道谢:“谢谢你。”
“这还真是客气!不过嫂子,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往外说,待会儿那些兄弟都来这里打电话,我可吃不消。”
才一转眼,这个豹子立马改口给我叫“嫂子”,可见真是一个人精。
不过
要是我“不小心”把这消息走漏出去,村里再来几个思乡心切的人,来这里打电话,到时候要真是出事了,是不是我就可以浑水摸鱼?
这个人精豹子,简直就是上天给我派来的神兵!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百感交集。
我这么多天没有和闺蜜联系,她要是去我家,一定会问我爸妈我有没有和他们联系,我妈一定会把今天我说的话如实相告,按照闺蜜的智商,一定能听得出我话里的意思。
赵虎毒品的交易地点,不是在大理就是在西双版纳。
所以,老天保佑,闺蜜一定要去我家。
除了这点祈祷之外,我更多的是担忧。
要是闺蜜事成,他们一下子损失惨重,便一定会调查内鬼。我一来这里就出事,而且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万一到时候李叔找上我,我又该怎么解释?
“你刚刚为什么要说西双版纳和大理这两个地方?”
走着走着,枫子猝不及防地向我提了个问题。
我的心跳骤然掉了一拍,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踩空了一样,全身都冒了一身虚汗,可还是强装镇定地胡说八道:“因为这两个地方一直都是我想去的,特别的大理。你还记得小时候看得还珠格格吗?琼瑶不止一次地说,那里是人间的天堂!”
说完,我都佩服我自己临场反应力。
枫子轻笑了一声,“我从小就不喜欢看电视,不过像你们这种看不见人间黑暗的人,那里的确是人间天堂。”
我对他的话不是很赞同。生活在最阴暗地方的人,不一定心中没有阳光,就像是枫子,他对我那么好,除了闺蜜他可以说是对我最好的人。生活在阳光遍地的地方的人,不一定看不见阴暗,就像我从小就知道,尔康就是在这个地方吸食的白面,也就是白粉。
大概是他们要发货了,枫子吃过晚饭就要出去,临走前,他再三叮嘱我说:“待会儿会有一个人过来给你送药,你收下就是。他如果要你当场用,你就说不会,要等着我回来,听见没有?”
我知道他的用意,用力地点点头,甜甜地对他说:“知道了,你早点回来。”
枫子走后不久,果然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我放下枫子临走前给我从别处找来消闷的小人书,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万万没有想到,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赵虎!他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大概就是他们要给我的药。
“怎么会是你?”我惊讶地看着他。
赵虎露出阴险的笑容:“怎么不能是我了?”
我挡在门口,不打算让他进去,警觉地问他:“枫子他们都去装货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管我呢?让我进去!”
赵虎的态度很是霸蛮,我死死抵住门,宁死不从:“你要进去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是我和枫子的房间,你不说清楚,我有权利不让你进去!”
“臭婊子还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他妈的被成哥完不要又跟着枫子,也就枫子愿意捡你这个破鞋!”
没想到赵虎被这枫子竟然这么嚣张,我不客气地对他说:“你说话要负责任,我和成哥之间什么都没有,你最好给我嘴巴放干净一点!”
“你他妈给老子先滚开!”
赵虎一用力,我不过一个女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立马被他推到在地,门打开,他冷笑着走过来,站在我身边,居高临下地对我说:“妈的你被成哥玩不要了,这个圈子里谁都知道,又在这里装什么呢?枫子那种不挑食的人,他又不会在乎自己的女人被人怎么操过,你没有什么不好面对的!”
这种人,实在太贱!
我看着窗外一片漆黑,急切地喊道:“枫子,你回来了!”
听见我说的话,赵虎立马脸色吓得惨白,哆哆嗦嗦地解释:“小,小三爷,我,我刚刚和茉莉姐闹着玩儿呢!是吧,茉莉姐?”
看着他面如土色朝着我挤眉弄眼的狗样,我没忍住笑了,我对他说:“赵虎,你他妈就是一条狗,胖哥不在这儿,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
“你他妈的竟然敢骗老子!”
赵虎一下子暴怒,把我从地上一把拎起来,想捉小鸡一样把我抵在墙壁上,看着他就要落下来的巴掌,我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赵虎,有本事你就打。你他妈是个男人,你就朝我脸上打!到时候我脸上挂了彩,枫子回来问我也好照实了说。你可千万要用劲一点,免得到时候枫子看不出来!”
“算你他妈的有种!”
赵虎最后也没有本事打那一巴掌,松开抓着我的那只手,把那小袋子放在桌上,对我说:“快点,现在就把这些嗑了。”
我双手环胸,笑着看他:“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我不会弄,你把东西放在这儿就走吧,我等枫子回来。”
“等他回来?”赵虎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根本就不会吧?”
“才不是!”
“那正好,我帮你弄,谁不吸谁是王八蛋。”
看着赵虎那张狰狞的笑脸,看着他在桌子上渐渐弄好架势,我心里越来越害怕,只能在心里无声地祈祷——枫子,你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