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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新月见他不说话,说道:“连我都没办法联系他了,他该不会已经离开了东旗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忽然浮上一层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控制一样。
司马峻嵘本来就处在心烦意乱之中,听到她这话心中更加的不安烦躁起来,阴沉着脸色高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侍卫出现在屋子里,恭敬的垂首听令。
“在明天早上升堂之前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太子找到圆空的下落!”
“是!”侍卫领命退了出去。
南宫新月见他脸色不好就打算离开不触他眉头,可是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又转过身来,问道:“玄一有下落了吗?”
这次的事情就算成功了也只是让景绣受人指点唾骂而已,她是濬王妃又是西临的公主,就算东旗皇不喜欢她,也不能真的将她怎么样。她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么简单而已,她要景绣永远像个活死人一样的沉睡下去,这样会比让她直接死了更令她痛苦,也更令关心她的人痛苦,崇明帝和叶家人该有多伤心啊!
司马峻嵘脸上没有好颜色,语气也带着不耐烦,“没有。”
濬王府就像个铜墙铁壁一样,他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进去,想到这儿他又是一阵懊恼,当初如果瑞安能进了濬王府该有多好,不仅能离间司马濬和景绣的感情还能帮他打听玄一的下落,这可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可惜,瑞安竟然进宫成了父皇的妃子,现在想来都觉得可笑至极。
然而最让他震惊或者说觉得后怕的是司马濬的胆量和父皇对他的纵容,司马濬是不是早就猜到父皇就算知道他算计了他和瑞安,也不会治他的罪,所以他才敢那么做的?
以前他觉得父皇再喜欢司马濬也不可能将皇位传给司马濬的,可是现在他竟然渐渐的开始对此产生怀疑了,父皇对司马濬的纵容已经到了让人无法接受和理解的地步了。
所以,他和司马濬之间的矛盾更加深了,他们之间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以前是因为他害怕司马濬去帮其他的兄弟,也害怕自己登基之后压制不住他,怕他以后会威胁自己的皇位,可是现在他害怕的却是司马濬会取代他储君的位子,有他在,他总觉得自己离皇位越来越远。
因为在西临的时候对司马濬动手,回来后父皇便对他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再三警告他不许对司马濬动手否则会让他失去太子之位的,所以他不能对司马濬动手,只能动他在乎的人,但这些年观察下来,司马濬在乎的人除了一个已经死去的瑞亲王妃之外便就是景绣了,所以景绣就是他对付司马濬的突破口。
但他也不能真的派人去刺杀景绣,一个原因是这个丫头轻功很厉害,一般人根本就抓不住她,而且她的身边明处暗处都有人一直跟着保护,若是派人刺杀想成功会很困难。另外,她毕竟是西临的公主又是濬王妃,如果他的人手脚不干净,让司马濬查到他的头上,以司马濬的性格一定会要他以命抵命的,不说父皇对司马濬的宠爱和纵容就是为了对西临崇明帝有所交代,父皇他也会惩罚自己的。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利用圆空和他手里的印章才是对付景绣继而打击司马濬最合适的方法。
玄一是唯一能让景绣在昏迷后醒来的人,现在却恰恰落在了司马濬的手里,还没找到他,圆空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忽然觉得好像很多事情早在不知不觉中超出了他的控制。
南宫新月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丽侧妃看着她出了书房,握着托盘的手紧了紧,眼神幽幽的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走上前来抬手敲了书房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才传来一声略微浮躁的“进来”,她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将托盘放下,走到司马峻嵘的身后去,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动作不轻不重的按捏了起来。也不开口说话,只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她的按摩技术一直很好,司马峻嵘不仅身体上的疲累消散了不少就连心里也平静了下来,身子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是充满享受的神情。
外面光线渐渐昏暗了下来,丽侧妃似乎不知疲累般手上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力道,就在司马峻嵘昏昏欲睡的时候她慢慢低下身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殿下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不妨和丽儿说说,或许丽儿能替殿下出出主意也不一定呢!”
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这轻柔婉转又带着心疼的语气就像是一根羽毛般扫过司马峻嵘的心头,他睁开眼睛抬手拉住她的一只手将她拉到前面来,丽侧妃便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司马峻嵘笑道:“是有一些烦心事不过你一来就飞走了。”
“真的吗?”丽侧妃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
“那以后殿下有了烦心事就找丽儿过来好不好,殿下一看见丽儿烦心事便会不翼而飞了。”
司马峻嵘点头,“好!”
低头攫住她嫣红的唇辗转,门外守着的侍卫自觉地低头走到窗边将窗户给关上了。
南宫新月出了书房便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下人们看见她便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躲得远远的,也有一些像是看到了鬼魅一样,看不上她却又不敢明显表现出来,表情十分的古怪。
她冷冷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这些人都是受了丽侧妃的暗示才会对她如此的,冤有头债有主,这些她都会从丽侧妃身上讨回来的。
她进了自己房间,屋内光线很暗,她刚转身想去桌前点一盏灯便猛然发现桌前似乎坐了一个人,并且还是个女人。
她心里一惊,却并没觉得如何害怕,前几天司马峻嵘的姬妾和府上的下人们想了不少的法子吓唬她,这两天才消停下来,现在是又开始了吗?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想搞什么花样?!
桌前的女人点起了桌上的灯,房间渐渐明亮起来,她的脸便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她生的很温柔端庄,南宫新月见过不少女人,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普通人,这些天来她并没见过她,梳着妇人的发髻,是府上的姬妾吗?
“你是何人?”她走上前平静的问道。刚问完却忽然瞥见对方的肚子,她可从来没听说司马峻嵘有姬妾怀孕的消息啊。
女子淡淡地笑着,说出口的话却带着苦涩的味道,“姑娘,听说太子殿下最近最宠爱的人就是你了,你说的话太子殿下一定会听的。”
南宫新月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是刑子衿。”女子淡淡淡淡道。
南宫新月一愣,慢慢在桌子前坐了下去,疑惑地看着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难不成对司马峻嵘余情未了,所以对她这个司马峻嵘的“新宠”充满了妒忌怀恨在心?
邢子衿撑着腰慢慢的坐了下去,淡淡的说道:“姑娘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见太子一面而已,可是我根本靠近不了太子,希望姑娘能够帮帮我!”
南宫新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神色防备,“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妃了,还来找太子有什么事?”
邢子衿缓缓的摸上自己的肚子,无奈道:“姑娘也看到了,我肚子里怀着太子的孩子,是不是太子的,太子自己清楚。”
“你想让我将你怀孕的事情转告给太子?”
“不错。”邢子衿点头,眼中却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
南宫新月静静的注视着她,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看着像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吗?她之所以住在太子府不过就是因为行事方便而且安全,还因为和司马峻嵘的目标一致,她关心的只是司马峻嵘打算怎么对付景绣,对他的私事可一点都不感兴趣。
邢子衿低头一笑,原本端庄柔弱的脸上竟然现出几分阴险的神情来,再抬头时眼神却变得异常的犀利,她说:“因为我知道圆空大师在哪儿。”
南宫新月蓦地怔住,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圆空在哪儿?
邢子衿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我知道圆空大师的下落,如果你想见到他的话就请你乖乖的将我怀孕的消息转告给太子。”说完她冷笑一声,艰难的起身往门口走去。
南宫新月愣了一会儿待回过神来起身想去追她,她已经上了停在后门口的马车,车子两边跟着四个佩刀的侍卫,她就停下了脚,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
她忽然发觉不对劲,平时后门也都是有两个侍卫把守的,为什么今天不见了。而且她的院子里也是有几个小丫鬟的,为什么也一个没见到。她慌忙跑回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打开察看在其中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几个丫鬟倒在地上,显然是晕过去了。
门口守门的两个侍卫应该也是被弄晕了被挪到僻静的地方去了吧……
她也顾不得叫醒这些丫鬟,转身匆匆忙忙的往前院跑去。
书房外侍卫们一脸尴尬地拦着她不让她进去也不愿意进去禀报,南宫新月急不可耐,明明这几天他们从来不拦着自己来找司马峻嵘的为什么此刻就是不遗余力的横加阻拦呢?
她因为焦急和天色已经黑了便没有注意到侍卫们尴尬古怪的神情,依旧试图绕过他们进去。
丽侧妃听到外面的动静却故意用力呻吟。
门外,南宫新月在听到女子的呻吟之后忽然就停下了试图进去的脚步,侍卫们也听到了,见她整个人像是僵住了般不再试图进去了便也都规规矩矩的站好,低着头借着黑暗的天色掩盖脸上的不自然。
南宫新月本就因为一路跑动以及刚才和侍卫的一通纠缠而浑身冒汗,此刻大家都静了下来,不需要丽侧妃刻意大声便能听到屋内暧昧的动静,一阵气血上涌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只觉得浑身火气上涌,分外不自在。
想要掉头就走,可是想到邢子衿便又忍住了,愣愣地站着。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司马峻嵘才停了下来,趴在丽侧妃香汗淋漓的的身上重重喘息着,丽侧妃也是喘息个不停,等两人的气息都平稳下来,司马峻嵘才从她身上退了下来,就这么光着身子坐了起来。
此刻外面天色全黑,屋内没有点灯,丽侧妃摸索着走到桌前点起了灯,玲珑有致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诱人,身上因为有汗便显得亮晶晶的,可是她仿佛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么销魂般,光着脚风情万种的捡起地上司马峻嵘的衣裳走过来为他穿上。
司马峻嵘站起身,伸开双臂大剌剌的享受着她的服侍,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她全裸的身子看。
待为他穿好之后,丽侧妃才不紧不慢的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随意的理了理头发,对司马峻嵘柔声道:“殿下有事丽儿就不打扰了!”
声音仿佛泉水叮咚般悦耳动人。
司马峻嵘点头,并且说道:“让外面的人进来吧!”
丽侧妃应了声“是”便扭着妖娆的身段出去了。
南宫新月听到开门声,便要抬脚走进去却又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顿住了。
丽侧妃无比灿烂的笑着,走到她面前,对着侍卫们呵斥道:“你们怎么回事,姑娘过来怎么也不知道通知一声,外面这么多蚊子竟然让姑娘在这里等这么久?”
几个侍卫心里叫苦,却是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只唯唯诺诺的低着头。
南宫新月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分外的虚伪,一阵微风吹过,她闻到她身上陌生的气味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对其中一个侍卫冷声道:“进去告诉太子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让他出来一下!”
完全不欲搭理丽侧妃。
那侍卫看了丽侧妃一眼才转身进去禀报。
丽侧妃是第一次和她说话,听到她用这么骄纵甚至命令的语气让太子出来,心里顿时一警,如果不是仗着太子宠她,她怎么敢如此?看来太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喜欢这个贱人啊!
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冷哼一声便大步离开了,南宫新月为什么去而复返她能猜到因为邢子衿是她故意放进来的,只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却没办法得知,虽然好奇,但她清楚太子是不会希望她留下来的,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司马峻嵘没想到求见的人竟然会是南宫新月,想到刚才在丽侧妃身上的放肆便有些不自在起来,但很快那份不自在就消失不见了,南宫新月去而复返又知道他在干什么却依旧等在外面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到刚才在屋子里干了什么,他也不想在这里谈事情,听了侍卫转达南宫新月的话便也没有生气,起身出来了。
南宫新月看到他便直接说明来意,“刚才你的太子妃来找过我!”
司马峻嵘脸色一变,“刑子衿?”
“嗯。”南宫新月点头,将邢子衿的话几乎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便,又将后院侍卫消失丫鬟们昏迷的事情也说了。
司马峻嵘刚才还有些混沌的大脑仿佛被忽然泼了一通冰水般完全的清醒了,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有身子了……她竟然知道圆空的下落……”
“她怀孕应该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南宫新月问道。
司马峻嵘眯着眼睛道:“她来的太突然也太蹊跷,让我想想……”说着他便转身慢慢的走回了书房。
既然已经将事情说了,南宫新月便没有跟着他进去,虽然有些好奇他会怎么对邢子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这都和她没关系,她心里更关心的是明天司马濬到底能不能洗清景绣的嫌疑,还有找人去问邢子衿圆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