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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来的太突然, 尤其现在这个时间段, 来吃饭的都是一些正常的普通人,这样一来, 深夜食堂里所有的食客都给吓着了,立刻发出“啊啊啊啊啊——”的惊叫/声,好多食客站起来就跑。
“嘭!!”一声冲开大门, 差点把玻璃门给敲碎,直接冲了出去,玻璃门上挂着的风铃被撞得“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冯莹的前男友也是惊叫一声, 随即眼睛一翻,猛地跌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他那金发碧眼的女朋友尖/叫着站起来,也不管那渣男了, 跟着人群快速冲出去, 大叫着就跑了。
商丘安慰了一下谢一,别人都远离那骷髅架子的时候, 商丘竟然走过去,他蹲在旁边,眯着眼睛仔细看。
谢一有些害怕,虽然他之前的三观已经被颠/覆过了, 但是他保证, 这辈子还没见过一个大活人突然风化成了白骨的模样, 还风化的这么干净, 就好像……
好像是被什么野狼野狗给啃食了一样。
商丘皱着眉,仔细的看着那具白骨,坐在角落里准备吃饭的毕北看到了变故,也立刻冲了过来,旁边还有很多“黑超特/警”保驾护航。
毕北也是蹙着眉去看那尸体。
谢一赶紧让阿良去报警,然后壮着胆子走过来,小声的对商丘说:“这……这怎么回事?”
商丘眯着眼睛,若有所思,说:“冯莹的皮肉,被啃食了。”
“啃……啃食?!”
谢一更诧异了,什么东西能瞬间将冯莹的皮肉给啃食干净?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也太快了。
毕北立刻说:“牛头马面,尽快去彻查此事。”
他说着,身后两个身穿西装戴墨镜的“黑超特/警”立刻说:“是,爷!”
商丘看完之后就站起来,谢一奇怪的说:“那冯莹突然变瘦了,会不会跟啃食皮肉有关系?”
商丘点了点头,肯定了谢一的说法,说:“有关系,冯莹起初被啃食的是精血,有东西在吸食她的精血,而且贪得无厌,最后将带有阳气的皮肉也啃食的精光。”
商丘说的很平静,语气也淡淡的,然而在谢一听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谢一说:“什么东西会吸食/精血?”
商丘说:“这就多了,吸血鬼、食尸鬼,还有一些孤魂野鬼,都会吸食别人的精血。”
谢一听着觉得这也太广泛了。
商丘想了想,突然挑眉说:“不过咱们身边,倒是有个‘专/家’。”
专/家?
谢一十分迷茫,不知道商丘说的是谁,很快警/察就来了,事情是在谢一的深夜食堂发生的,因此需要配合调/查,这几天深夜食堂被/迫闭店,不能继续经营,需要等事情有个眉目才能继续开店。
因为当时场景很混乱,所以好多食客全都跑了,冯莹的前男友当场昏/厥没跑成,被带走去盘/问了,那渣男的未婚妻不见踪影,还有一些食客也都不见了,这件事情进行的有些不顺利。
谢一和商丘配合了调/查,已经是深夜了,两个往回走,下了电梯之后,商丘并没有立刻带着谢一回去睡觉,而是敲了隔壁的房门。
聂小倩住在谢一家里,听见有人敲门就把门打开了,惊讶的笑着说:“二位公子,今儿收工这么早,才过了午夜,找小倩喝两杯么?”
谢一看到聂小倩,顿时觉得自己的胃都不好了,因为他今天还吃了聂小倩的骨灰坛子泡的小海螺,一想起这个,顿时嗓子有点痉/挛。
商丘看着聂小倩,说:“我们需要一个专/家。”
聂小倩一脸迷茫,商丘把啃食皮肉的事情说了一遍,聂小倩这才紧张的说:“公子!小倩冤枉啊!小倩已经从良了!”
谢一:“……”这说法,听起来怪别扭的。
聂小倩期期艾艾的说:“公子,真是的,小倩就是因为不想帮那树精姥姥做如此龌龊的事情,所以才偷偷盗走了树精姥姥的金羽翼,小倩可是个正经儿人,如今已经改/过/自/新了。”
商丘看着聂小倩为自己辩解,表情很是淡定,淡淡的说:“没人问你从良的问题。”
聂小倩:“……”一贯的不会怜香惜玉。
谢一解释了一下刚才在深夜食堂发生的事情,聂小倩惊讶的说:“这……这是不是跟鬼门关关不上有关系?看来真的要出大事儿了!”
谢一说:“所以依你之见,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聂小倩说:“小倩真的闻所未闻,虽然有很多鬼怪都会吸食人的精血,还有一些外道上的修者也会用这种办法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但是听公子所说,一夕之间就把人的精血吸干,还啃得这么干净,这也太……”
聂小倩也没什么眉目,不过她鬼怪的朋友不少,毕竟活了那么长时间了,就打电/话准备去问问“道上”的朋友。
谢一就看到聂小倩拿出一只手/机来,其实和普通的手/机没什么差别,然后聂小倩就开始拨电/话号码了。
聂小倩:“喂,婴宁吗?我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谢一:“……”婴宁?是聊斋里面的那个婴宁么?
聂小倩:“喂,是花姑子么?好久不见了。”
谢一:“……”花、花姑子?
聂小倩:“西海三太子吗?小倩想请教太子一个事儿……”
谢一:“……”白龙马都出来了!
聂小倩打了好多电/话,说实在的,鬼活的久了,人脉网也是真不小,谢一在一边等着,刚开始很震/惊,不过后来就听得麻木了,干脆拿出手/机拨到计算器,然后开始算数。
商丘在一边等着,看到谢一在算数,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做什么,说:“你在算什么?”
谢一叹气说:“算这个月的支出和收入啊,刚才又那么多客人没付钱就走了,亏了一大笔,之后配合调/查不能开店,不知道要维持多久,这个月会非常紧张。”
商丘说:“毕北不是刚给了你一笔钱么。”
一说到这个,谢一就有些扼腕,说:“虽然如此,但是那些钱是他留下来付饭钱用的,他还没有消费,我怎么能用那些钱?”
商丘听了,没什么犹豫,只是用一贯平淡的口气,淡淡的说:“你做饭,我养你。”
谢一怔愣了一下,随即嘿嘿傻笑说:“啊?那多不好意思。”
商丘的嘴角似乎挑了一下,不过很轻微,好像是错觉一样,说:“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聂小倩那边打电/话,这边就听到两个人对话,把电/话一捂,挥手说:“两位公子,闪瞎小倩的鬼眼了!这口狗粮,小倩不吃不吃!回去打情骂俏,小倩有消息会通知二位公子的。”
谢一:“……”打情骂俏?
谢一只好跟着商丘回了隔壁,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对于经营深夜食堂的谢一来说,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不过今天看到了一个大活人突然被啃光了,这视觉冲击让谢一觉得很疲惫。
商丘说:“去泡个热水澡,驱驱身上的阴气。”
谢一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商丘说的缘故,反正一遇到什么反常的事情,谢一就会觉得身/体很疲惫。
谢一去泡了热水澡,当然不能摘手套,毕竟他还顶着商丘的躯壳,泡了澡之后,除了吹头发,还要吹手套,谢一觉得自己也真是绝了。
商丘稍微有些洁癖,洗澡的时间有点长,谢一本想等他的,结果没等到,直接浑浑噩噩的就睡着了。
“你来了?”
谁?
谢一听到有人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在做梦,每次做梦都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却不能自已,无法自拔,又真切如斯……
周/身一片昏暗,他根本看不清楚东西,只能听到耳边有声音,肯定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但是那个人是谁,他看不清楚,声音……倒是很耳熟,低沉,带着磁性,和稍稍的沙哑,听起来有些疏离,却十分温柔。
顿了一会儿,谢一又听到那个人在说话,他说:“眼下情势很乱,帝之嗣子被贬丹水,恐怕我不日就要返回商丘,你也要回自己的封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谢一有些迷茫听不懂,丹水?商丘?这些都是地名。
听到“商丘”这两个字的时候,谢一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商丘,那疏离而温柔的嗓音,不正是商丘的嗓音么!?
咚!咚咚!
谢一的心跳猛然就飚了起来,耳朵里像是砸鼓。
“商丘?”
谢一喊了一声,只是他还是看不清楚周围,于是伸手去乱抓,没想到抓到了东西,宽大的手掌,带着温暖的体温。
那手掌也将谢一的手纳入,轻轻/握着,低声笑了一下,带着丝丝的沙哑,笑的很好听,就听那声音继续说:“说真的,我舍不得你回去。”
谢一感觉到随着说话的声音,那个人在靠近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是身边的雾气太大,他看不清楚。
“你会想我么?”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谢一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还处在迷茫之中,然而那声音似乎也没有让他回答。
温热的触觉落在谢一的嘴唇上,谢一猛地睁大眼睛,一瞬间,在浓郁的雾气中,他看清楚了那说话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一头黑色的长发,眉目冷酷,却含/着淡淡的温柔,竟然真的是商丘!
商丘搂住他,亲/吻在谢一的嘴唇上,谢一都吓傻了,也不敢动,商丘重复的低喃着:“会么?你会想我么?”
谢一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竟然主动圈住了商丘的脖颈,两个人随即一下倒了下来,谢一居高临下的看着商丘,竟然坐在他的胯上,低头献上了嘴唇……
谢一感觉自己头皮发/麻,疯狂、肆意,那感觉好像是被潮水淹没,深入泥沼,越陷越深,却如此甘之如饴……
“嗬!!”
谢一猛地睁开眼睛,满头都是热汗,还喘着粗气,沉浸在自己古怪的梦境中,他这辈子都没交过女朋友,竟然梦到和男人做奇奇怪怪的事情,谢一能不受惊吓么?
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谢一还在失神,旁边的人也已经醒了,侧头看着谢一。
谢一发现有人注视自己,也侧头看过去,顿时看了自己的脸,这才想起来,商丘和自己还换着身/体,一觉/醒来看到自己的脸,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就在谢一不适应的事情,商丘脸上很淡定,目光却很深沉的说:“你顶到我了。”
谢一:“……”
一瞬间,谢一的脸“嘭!”一声就红了,尴尬的直接窜起来,逃命一样跑出房间,“嘭”一声冲进浴/室的大门。
商丘看着他飞窜一般离开,不由轻笑了一声,还挑了挑眉。
谢一感觉自己糗大了,从小到大,应该没有比这个事情更糗的了,他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在和商丘做奇奇怪怪的事情,然后早上起来的时候,难免有些反应,然而这反应竟然让商丘发现了。
谢一捂着自己的脸,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而且商丘这身/子骨实在硬朗,谢一已经极力克制了,还去冲了凉水澡,压根儿不管用,谢一挣扎再三,只好决定自给自足。
等谢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之后,谢一满脸都是疲惫,胳膊酸的要命,他再一次肯定,商丘肯定是吃激素长大的,谢一从来没有打/飞/机打这么长时间,简直不能再酸爽!
谢一疲惫的走出浴/室,商丘正在打电/话,虽然顶着谢一的躯壳,不过动作还是挺帅气的,手/机贴着耳朵,站在阳台上,清晨温和的阳光洒在商丘的脸上,平白的镀上了一层温柔。
谢一看着商丘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蛮帅的么。
商丘正好打完了电/话,说:“好,一会儿我就过去看看。”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转过头来,正好和谢一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谢一还在“痴迷”于“自己”的英俊,结果被商丘撞了个正着,感觉自己跟个痴/汉似的。
商丘看到他,挑了挑眉,谢一生怕他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毕竟刚才那场景实在太尴尬了。
不过商丘并没有说什么尴尬的话,而是说:“你不是想赚/钱么?”
谢一“啊?”了一声,没听懂。
商丘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说:“我刚才接了一个驱邪的单子。”
谢一差点忘了,商丘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人,虽然工作听起来不是那么正经——猎魔。
商丘是个猎魔人,刚才谢一在浴/室里打/飞/机的时候,商丘接了个电/话,有个夫妇家里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在某某驱魔网站上看到了商丘的资料,于是想请他去驱邪。
不过有个问题,那就是商丘如今是谢一的模样,所以如果去驱邪,肯定要“商丘”出马。
谢一干笑说:“可是……可是我不会猎魔,也不会驱邪啊。”
商丘说:“没关系,有我呢。”
谢一听到这句话,莫名觉得特别安心,立刻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也没事儿干,今天不需要上班,深夜食堂也不能开门,跟商丘走一趟,还能赚/钱,当然再好不过了。
商丘听他答应了,立刻就去收拾东西,把他的黑色背包拿出来,拉开拉锁,里面都是零零碎碎的东西,当然还有猫粮。
商丘把猫粮和罐头拿出来,里面就剩下了驱邪的道具,谢一看的很迷茫,什么黄纸,什么桃木,什么风铃等等,总之很诡异就对了。
收拾好了东西,两个人就准备出门了,如果驱邪顺利的话,还能赶上吃午饭。
谢一笑眯眯的说:“午饭你想吃什么,在外面吃,还是家里吃?”
商丘背上背包,按照客户的地址,准备带着谢一去等公交,毕竟这两个人谁也没有车。
商丘听他说起午饭,很自然的说:“家里吃。”
谢一点了点头,说:“哦,那家里食材也不少,你想吃什么?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
商丘表情还是淡淡的,说:“你做的我都吃。”
谢一:“……”莫名、莫名有点心潮澎湃。
可能作为一个厨子来说,听到食客这样的回答,应该都是会高兴的。
谢一咳嗽了一声,说:“哦、哦,好啊,那……那吃咖喱饭吧?你吃咖喱吧?”
谢一说着,顿时想要咬下自己的舌/头,为什么要结巴!?
商丘点头,回答的十分言简意赅,说:“吃。”
公交车很快就来了,因为这趟公交车是去市中心的,正好经过繁华的商业中心,所以周六日人特别的多。
商丘有洁癖,也不喜欢和人接/触,看到这么多人皱了皱眉,不过看了一眼时间,再等下去估计来不及了,于是带着谢一就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简直就是沙丁鱼罐头,门都要关不上了,两个人上去之后根本没有地方扶,就算谢一现在身材高大,但是愣是没有扶手给他扶着。
车子很快开动起来,司机开车还一窜一窜的,不是很稳,谢一几次都要摔倒,
商丘看到他一晃一晃的,似乎看不下去了,突然抬手,双手按在了谢一的腰上。
谢一吓得一个激灵,顿时感觉麻嗖嗖的,一直从腰窜上了脑袋顶,莫名的咳嗽了一声,嗽了嗽嗓子。
商丘扶住他的腰,说:“抓着我。”
“哦哦!”
谢一赶紧/抓着商丘,商丘也没有地方扶着,然而下盘稳当的厉害,别人左摇右摆的时候,他竟然纹丝不动,好像站在平地上一样,简直就是神了。
只是两个人这样互相扶着,距离有些近,谢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是做“噩梦”的后遗症,竟然浑浑噩噩的,有点飘飘然……
过了两站之后,好不容易有人下车,车厢里相对宽松了一点点,除了下车的人,自然有人陆续上车。
谢一随着人群往后挪动,就听到车前门的地方有人在吵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女人说:“没看车厢中这么挤么?别上来了!”
另外一个男人也跟着应和,两个人仿佛是情/侣,那男人说:“对啊,别挤了,你长得那么肥,上来是不是要交三份车票啊?下去下去,别挤了!”
女人笑着说:“什么三份车票啊,我看是四份,长得那么肥,肥人还爱出汗呢,一身汗味儿臭死了,车上这么挤,再蹭人一身,哎呦,想想就恶心。”
男人又说:“司机,开车啊,别让他上!”
谢一听着吵闹的声音,因为现在身材高大,正好一抬头就看到了前面。
一个男乘客在公交车下面,似乎是想要上车,那男乘客身材不高,但非常胖,看起来大约有二百多斤的样子,被门口站着的那对小情/侣轮流的骂,额头上全是汗。
旁边的乘客在看热闹,有的人窃笑,有的人不赞同的皱眉,但是都没有一个人喝止那对小情/侣的讥讽。
女人说:“哎呦?瞪我?不服气啊?我听说肥人不止丑,而且智商都被肥肉给糊上了!会弱/智啊!”
谢一实在听不过去了,提高声音说:“嘿!积点口德!”
那对情/侣没想到有人会突然说话,男的还要反驳回去,不过一看谢一,谢一现在可是商丘的样子,身材高大,面目冷酷,虽然身材高挑,但是不难看出一身肌肉,比那男人高了半个多头,一看就不好惹。
尤其现在谢一特别气愤,皱着眉,冷着脸,就将商丘的冷酷和威严发挥的淋漓尽致,那男人看到商丘这样子,顿时有点怂,一看就是欺善怕恶的,不敢说话了。
不过最后那个男乘客也没有上车,毕竟被这么多人看热闹,自尊心有些受不了,很快调头走了。
车子又开动起来,到了站谢一和商丘就下了车,那两个小情/侣还在背后瞪谢一。
需要驱邪的客户住在一个看起来颇为高档的小区里,两个人进了楼门,上了电梯,谢一有些紧张,毕竟他第一次做“大师”,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穿帮。
商丘似乎看出他紧张来了,说:“不用紧张。”
谢一点了点头,正好到了楼层,两个人就下了电梯,这层就这么一个住户,商丘过去按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了。
开门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保养的非常好,穿着也时髦,身材苗条,只是脸色有些疲惫,脸上遍布着青色,眼底的黑眼圈特别严重,就跟严重肾亏似的。
谢一吓了一跳,商丘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那女主人两眼。
女主人笑着说:“是商丘先生吧?快请进……这位是?”
女主人说着看向旁边真正的商丘,谢一有些尴尬,商丘却很自然,说:“您好,我是助理。”
女主人请两个人进来,男主人也在家,让两个人坐下来,谢一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男主人。
好家伙,又是一个肾亏,那男主人身材高大,面目英俊,可以说是非常标准的帅哥了,虽然人到中年,不过身材也保持的特别好,穿着家居服,因为是夏天,所以是短袖,露/出的手臂上全是肌肉,那肌肉的程度竟然和商丘有一拼。
男主人笑着说:“快去倒茶来。”
谢一赶紧客气的说不用,女主人已经走进厨房去倒茶,男主人就对谢一说:“大师,你快帮我们看看,这家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女主人说着也来了,把茶端给他们,有些忧愁的说:“是啊是啊,两位大师,最近这些日子,我和我先生,总觉得精神有些恍惚,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我上次在超市里竟然还晕倒了。”
男主人说:“我有个同事,很信这个,我起初是不信的,但是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如今这事儿落在自己头上了,总觉得,真是太邪乎了,大师您帮忙看看。”
谢一挂着僵硬的微笑点了点头,有些僵硬的看向商丘求救,商丘说:“我们能到处看看么?”
男主人立刻说:“能,能能,两位请便。”
男主人站起来,准备带着谢一和商丘到处看看,女主人笑着说:“我给二位大师蓄点水吧。”
谢一连忙说:“不用了,不用客气了。”
女主人十分热情,把两个人的茶杯放在托盘里,就要站起来去蓄水,只是女主人站起来的一瞬间,突然发出“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声。
众人都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女主人惨叫着,瞪大了眼睛,“啪嚓!!”一声,直接把盘子和杯子全都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谢一和男主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商丘却突然皱眉,说:“糟了!”
他说着冲过去,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女主人之所以突然扔掉托盘和茶杯,是因为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双手有异样。
一双白/嫩纤细,保养的极好的双手,一瞬间皮肉风化,变成了粉末,“呼——”一下,只剩下了白骨。
女主人吓得惊叫着,脸色惨白,抬起手来,踉跄了好几下,更可怕的是,在女主人的惊叫/声中,女人的脸手臂、肩膀、躯干等等,一瞬间也跟着风化,皮肉快速褪去,仿佛黄蜂过境。
“啊啊啊啊!!!”
男主人也惊叫了起来,他刚要冲过去看情况,随着男主人的惊叫,女主人彻底化成了一具白骨,“啪嚓”倒在地上,与此同时,谢一就发现身边的男主人也开始“变化”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夫妇两个人,瞬间变成了白骨,全都倒在地上,那两具白骨都张着大嘴,似乎还保持着临死时的震/惊和恐惧……
“嗬!!”
谢一眸子一缩,险些一下坐在地上,男主人就在他身边,倒下来的时候直接砸到了谢一。
商丘赶紧把男主人的白骨抬起来,轻轻放在地上,谢一吓得不轻,嗓子发紧,额头都是虚汗,说:“怎么……怎么……”
商丘眯着眼睛,声音低沉,说:“又是这样。”
谢一说:“和冯莹一样?他们也是被吸干了精血?”
商丘点了点头,谢一抬手使劲抹了抹自己的脸,说:“现在可怎么办?”
商丘过去检/查了一下两具白骨,情况和冯莹一模一样,精血皮肉一瞬间全都啃干净了,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按理来说,如果是被吸食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毕竟有流向问题,精血提/供给了什么人,或者是什么鬼怪。
但是商丘并没有发现这种流向。
商丘在检/查白骨,谢一不敢过去,总觉得阴气透骨,明明是大夏天的,但冷气一直吹到骨子里,让他不由瑟瑟发/抖。
谢一站在一边,无声的跺脚,搓/着自己的手臂,想要缓解一下自己的寒冷。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有东西卡在沙发的缝隙里……
刚才女主人因为恐惧,大喊着后退,正好撞到了沙发,沙发被撞歪了一些,缝隙里掉进去的东西就歪了出来,是一张纸片。
谢一瞥了一眼,十分眼熟,赶紧蹲下来,把那张纸片从沙发的缝隙里夹出来。
商丘见他的动作,走过去,说:“怎么了?”
谢一拿到纸片的一瞬间,顿时震/惊的说:“商丘,你快看!”
宣/传/单……
是健身房的宣/传/单。
这种宣/传/单,在大街上要多少有多少,尤其是现在兴起了一股健身热潮,毕竟现在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都讲究养生健康了,一片健身房突然涌现出来,大街小巷都是发这种健身房宣/传/单的。
然而这张宣/传/单非常眼熟,谢一上次去超市的时候见过,当时有人发给谢一宣/传/单,谢一还看到冯莹进了这家健身房,就在当天晚上,冯莹变得纤细苗条,魔鬼身材,然后突然死在了众人面前。
谢一再看到这张宣/传/单,脑子里顿时“轰隆隆”,就跟过火车一样,冯莹去过这家健身房,而这对夫妇也去过这家健身房。
谢一有些不确定的说:“这是巧合么?”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我不相信巧合,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一赶紧点头,两个人快速出了小区,往健身房赶去。
“游泳健身,瑜伽拉丁!”
“帅哥,健身吗?办个年卡吧!”
谢一和商丘刚下公交车,就看到有人在发健身房的传/单,两个人拿了传/单,直接进了健身房。
那健身房不是很大,规模不算豪华,而且刚刚开业,人也不是很多,不过前台非常热情,一个长相甜美,身材苗条的小姑娘,赶紧接待了他们。
尤其商丘和谢一长相都不赖,那小孩姑娘就更是热情了,笑眯眯的说:“两位先生,游泳健身么?年卡非常优惠哦!”
谢一有些紧张,不知道那三个人的死是不是跟这个健身房有关系,咳嗽了一声,说:“我们能先看看设施么?”
小姑娘非常热情,说:“当然可以,我带二位去走走,二位想先看看什么,游泳池?还是健身器械?我们这里还有教练一对一的课程,当然也有大班课程,收费都是很优惠的。”
两个人跟着小姑娘一直往里走,谢一应付着小姑娘,商丘则是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们顺着健身房走了一圈,小姑娘的手/机正好响了,要接个客户的电/话,谢一趁着这个空当小声的对商丘说:“有什么发现么?”
商丘摇了摇头,谢一顿时有些泄气,说:“不是健身房的问题么?”
小姑娘很快就回来了,谢一搪塞说还要再考虑考虑,就要和商丘先行离开了。
两个人还没走出健身房,就听到有人在叫他们。
“您好?请等一等,您好!”
谢一和商丘回过头去,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熟人”。
说熟悉,也不算太熟悉,因为他们根本没说过一句话,而这个熟人,就是今天早上乘公交车时候,遇到的那个被情/侣奚落的男乘客。
男乘客好像也在这里健身,满头是汗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看到谢一十分惊喜。
谢一惊讶的说:“是你?”
那男乘客见谢一还认得自己,顿时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他本身就运/动的脸红,这一下更脸红了,说:“你……你还认得我啊,我当时没有感谢你,真是谢谢你!”
谢一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那男乘客说:“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何元飞。”
谢一刚想开口,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商丘,连忙磕巴的说:“那个……商丘。”
男乘客笑着说:“啊,你叫商丘啊,真巧,我老家就是商丘的,你老家也是商丘的吗?”
谢一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男乘客说:“你在这里健身么?”
谢一听他这么问,突然想起来了,说:“啊……我在考虑呢,你在这里健身?感觉怎么样?”
男乘客笑着说:“挺好的。”
男乘客又说:“我刚健身完了,你有空么,我请你吃饭感谢你吧。”
谢一本想拒绝的,但是一想到可以打听事情,就看了一眼商丘,商丘没说话,似乎默许了。
谢一说:“那多不好意思,我请你吧。”
男乘客赶紧去换了衣服,于是三个人出来,就在隔壁的餐厅坐下来吃东西,男乘客看起来食量不小,不过在减肥,所以故意控/制了食量,点的也不多。
谢一的重点不在吃饭上,也没点太多,很快服/务员点把饮料送了上来。
谢一发现商丘竟然喜欢喝白桃乌龙,而且一定要加蜂蜜,继溏心蛋之后,谢一又发现了新大/陆,商丘这个男神似乎偏爱甜食。
谢一也给自己加了点蜂蜜试试,感觉挺新鲜的,稍微有点甘口,但是也不腻人,白桃的味道芳/香无限,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谢一打听着,说:“你知道这个健身房,有没有什么快速瘦身的办法么?嗯……我的意思是,一天之内瘦下来。”
何元飞喝了口茶,惊讶的看着谢一,随即笑了笑,说:“一天?”
谢一自己也觉得跟开玩笑似的,解释说:“我有个朋友,特别着急减肥。”
何元飞说:“这不可能吧?如果真的有一天就能瘦下来的方法,我也不会被人嘲笑了,你说是不是?”
谢一心想,也是啊,何元飞在那个健身房健身,如果真的有一天就能瘦下来的办法,那么何元飞今天也不至于被公交车上的情/侣疾风嘲笑了。
难道问题不是出在健身房?
谢一有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了,三个人就准备动筷子。
显然这个餐厅的菜不符合商丘的口味,商丘吃的不是很高兴,虽然商丘一贯比较面瘫,不过谢一还是能感觉到稍有不同。
众人正在吃饭,何元飞吃了两口,就跟吃猫食一样,放下了筷子,看起来是不想吃了,有些期期艾艾,稍微扭/捏的看着谢一。
谢一被注视的头皮发/麻,奇怪的抬起头来,果然何元飞看着自己,竟然有点腼腆。
谢一赶紧把嘴里那口咽下去,差点噎死他,说:“有什么事儿么?”
他说着,端起杯子准备喝口白桃乌龙顺顺嗓子,就听何元飞磕磕巴巴的说:“今天……今天真是谢谢你,我从小就很胖,很多人都嘲笑我,没有人站出来给我出头,今天你是第一个,我……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么?”
“噗——!!!”
谢一刚喝进去的茶,顿时一口喷了出来,瞪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旁边的商丘倒是淡定,他有洁癖,似乎有点嫌弃谢一,拿了一张餐巾纸,递给谢一,让他赶紧把自己身上擦擦。
谢一手忙脚乱的擦着衣服,何元飞看见他的反应,顿时忧伤的说:“你……你是嫌弃我么?”
谢一连忙摇手,说:“不不,可是……我是男的啊。”
何元飞低声说:“我……我知道。”
谢一头皮发/麻,看何元飞的表情,好像不想放弃似的,于是灵光一现,立刻说:“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真的对不起。”
何元飞更是忧伤了,说:“是什么样的人?”
谢一顿时头疼了,什么样的人?他完全没有喜欢过人,回答不出来啊。
谢一求救的侧头看了一眼商丘,商丘似乎吃好了,自顾自的优雅的拿起餐巾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和手,喝了口乌龙茶,似乎不打算解救他。
而这个时候何元飞看到谢一侧头去看商丘,顿时一脸了然,似乎误会了,低声说:“我……我明白,那、那祝福你们。”
谢一惊讶的说:“啊?”
明白什么了?我怎么不明白?
旁边的商丘倒是从善如流,很淡定的放下玻璃茶杯,说:“谢谢。”
谢一:“……”什么情况?为什么要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