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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手术后，醒来
一个月后，麻省总院，ICU病房。
病床上的年轻男人，戴着氧气罩，他夹着感应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进来为他检查身体的医生，在看到他手指微微触动时，惊讶了一下。
随即，立刻看向他的眼睛。
病床上的男人，一双黑眸，缓缓睁开。
他的眸底，犹如一汪清水，清澈见底。
医生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重重吐出一口气，对病床上的男人说：“萧先生，你终于醒了。”
萧衍醒来后，被转到普通VIP病房中。
他刚醒来，显得很脆弱，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帽子，身上穿着一套医院普通的蓝白条病号服，面容苍白，却仍旧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清贵气质。
他看萧如卿的时候，眼神陌生而无神。
萧如卿握着他的手，红了眼睛看着他：“阿衍，你终于醒了，妈等的好辛苦。”
差一点，她都快要以为她的儿子醒不过来了。
赵谦站在萧如卿的身后，“BOSS，你终于醒了。”
萧衍目光迟疑的盯着他们，“我……我……”
萧如卿与赵谦狐疑的对视一眼，“阿衍，你怎么了？”
此时，几个专家正进了病房，在萧衍醒来后，为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萧如卿着急的问专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专家Joe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着病床上微微呆愣的萧衍说：“萧因为在做过开颅手术后，丧失了大量语言、行为的记忆，所以他现在的说话和行为，可能已经退步到了几岁孩童的能力，但是没关系，这个能力可以不断锻炼，康复到了一定地步，是可以恢复之前的语言和行为功能的。”
萧如卿还未从萧衍醒来的兴奋中醒来，便又受到了另一个打击，她往后虚虚退了几步，赵谦扶住她。
“夫人！”
萧如卿只觉得脑袋轰轰作痛，她摁着太阳穴，不可置信的看着医生，“恢复到像以前那样，需……需要多久？”
专家Joe皱了皱眉头，“这个……要看病人的学习能力，如果他潜在的能力比较好，快则三年，慢则……”
“慢则多久？”萧如卿猛然抬头，盯着专家Joe。
“或许需要一辈子去恢复。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重新认识你们。”
萧如卿脸色苍白，她无措的捂着脸，只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
她的儿子，那么优秀的萧衍，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私底下，萧如卿问Joe，“医生，我想带萧衍尽快回国，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现在萧没有太大的外伤，只是回国后，还是要继续治疗和康复，毕竟脑癌这个东西，需要注意的太多，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他会不会再复发。但是，如果再有第三次复发，无疑就是百分百的死亡通知书。这一次，萧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他的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我告诉他，是百分之二十。但手术这么成功，我真的很为他高兴。”
萧如卿心里狠狠一惊，百分之十的成功率……意味着什么。
她捂着嘴，她还在奢求什么，萧衍能够活下来，就已经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就算下半身，她的儿子不像以前那么优秀，像个单纯的孩子，那又怎么样，至少，他还活着。
萧如卿回到病房中时，赵谦正在向萧衍介绍自己。
“BOSS，我是赵谦，是您的助理，我跟在您身边有七年多了。”
萧如卿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进去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萧衍。
告诉他，他以前有多优秀，告诉他，他以前有多睿智吗？
不，她不想伤害她的孩子。
萧如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步进去，她虽然眼角还红红的，但是脸上已经露出温柔笑意，“阿衍，我是妈妈。”
说完这一句，萧如卿便落下了眼泪。
而坐在病床上的萧衍，却缓缓伸出手，将萧如卿脸上的泪水，慢慢擦拭去。
萧如卿如鲠在喉，整个人怔愣住，呆呆的看着萧衍。
她的儿子，在过往的三十二年里，从未与她这样亲近过。
这是老天给她的磨难，还是恩赐？
萧如卿紧紧抱住了他，“阿衍……妈对不起你。”
萧衍入睡后，萧如卿坐在他病床前，凝视了他许久。
最终叫了赵谦出来，轻轻关上病房门，让萧衍安睡。
赵谦大约知道了萧如卿找他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赵助理，萧氏现在什么情况了？”
萧如卿来美国一个多月，一颗心都挂在萧衍身上，没有半点心思去管理公司。
赵谦蹙眉道：“现在国内BOSS生死不明这一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萧氏的股价一直在跌。甚至，据我所知，已经有董事着手在卖股份的事情了。情况很不乐观。”
“阿衍要尽快回国，可是阿衍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席董事会？他现在就是个孩子，根本没有决策力。”
萧衍拥有公司最大的股权，对萧氏来说，是完全的决策者。
萧如卿这些年来，虽然挂名董事长，但手里的股份，不如萧衍的多，早已退居二线。
“夫人，我有个方法，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各位董事和股东更大的躁动。您可以先暂时拥有BOSS名下的所以股份，成为萧氏最大的股权者，那么就可以代替BOSS，成为萧氏最有权力说话的人。可是……”
萧如卿叹息一声，“可是这样做，就等同于回应了外界，媒体和那些狗仔，肯定会深挖这件事，到时候，或许全世界都知道阿衍生病的事情。那么，到时候那些虎视眈眈的董事，还有外面的宿敌，一定会趁虚而入。”
萧如卿又看了一眼病房中休息的萧衍，淡淡开口道：“可是阿衍迟早要面对这些，他需要重新站起来。”
赵谦垂下脸，低低的说了一声：“如果太太在，就好了。”
萧如卿一怔，“是啊，如果乔默在，她一定会很尽心尽力的照顾萧衍。不过……既然阿衍什么都忘了，在他面前，就不要再提起乔默了，我怕他会出事。”
“是。”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不如忘记吧，让这个人，永远的淡出视野心扉。
赵谦又问：“夫人，最近BOSS的手机一直在我这里保管，宋小姐经常打电话进来，怎么处理？”
“宋小姐？哪个宋小姐？”
“宋夏知。”
萧如卿眉头狠狠一皱，“暂时不要理会这个女人，阿衍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我不想让他受到什么伤害。”
“是。”
美国，纽约。
一家环境安静的咖啡厅里。
乔默和一个年轻男人面对面坐着，彼此都有些尴尬。
男人伸手，首先打破了僵局，“乔小姐，我……我叫威麟。很高兴认识你。”
乔默愣了下，失笑，“你、你是风澈介绍给我认识的吧？”
威麟摸摸鼻子，有些尴尬，“是啊，是风先生介绍的。”
今天，风澈约了乔默在这儿的咖啡厅见面，可结果，风澈半途打电话过来却说，他有事去不了，他的朋友在咖啡厅需要她去接待一下。
这么明显的……相亲，她不是看不出来风澈的用意。
“乔小姐，我其实在风先生那儿已经知道你很久了，我见到你，也很喜欢你。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乔默打断他，“威、威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儿误会。”
“可……”
“威先生，我暂时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抱歉。”
乔默买完单后，拎着包，直接走了。
出了咖啡厅后，风澈忽然出现，叫住她。
“潇潇！”
乔默一回头，便看见风澈站在不远处等她。
乔默拍了拍额头，走过去，尴尬的说：“哥，你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风澈揽着她的肩膀，往车里走，“感觉这个威麟怎么样？他是我们公司技术部部长，干技术的，有点木，但是人的确不错。”
乔默上了车后，“哥，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去相亲或是找男朋友呢。”
“潇潇，如果等你准备好，那那一天可能永远也等不到。生活不是等你准备好才开始的，它每一天都有一个新的开始。”
“我知道。可我，我现在心里面……如果现在处对象，对彼此都不公平。”
风澈摸摸她的头，“别想太多，今晚回去想吃什么？”
“我想吃饺子。”
“好，我们现在去超市买面粉和馅儿。”
风澈忽然看了乔默一眼，他开口问：“潇潇，如果你发现其实我一直有件事瞒着你，以后你知道了，会不会埋怨哥？”
乔默笑了笑，“那得看什么事情。”
风澈脸色一僵，铁青。
乔默啼笑皆非，“我怎么会怪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纵使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也肯定是为了我好。我不怪你。”
风澈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过来。
乔默在药物治疗下，抑郁情绪已经好了不少。
“哥，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不离开海城，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
风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怔，“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
乔默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说：“如果你不带我来纽约，或许我现在已经疯了。”
“胡说什么。”
“是真的。”
她和萧衍在一起的时候，精神常常处于崩溃边缘，如果她不离开海城，不与他离婚，或许她现在已经成了疯子。
萧衍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将她绑在身边，最后，又亲手将她放开，乔默有时候真的不懂他。
风澈打开了车里的广播，不想让乔默再想那些。
可广播一打开，却播放着一则国际消息——
“中国大陆萧氏集团最高执行CEO萧衍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将股份全部转给其母亲萧如卿，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