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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俊鸟看着陆雪霏走进了学校,这才转身回了家。
秦俊鸟刚走进酒厂就看到苏秋月正在跟丁七巧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尤其是苏秋月穿着一件桃红色的上衣,离远看非常惹眼。
几个建筑公司的工人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沙堆上直勾勾地看着她们俩,其中有两人还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时一个戴着安全帽,鼻梁上着一副眼镜,长得很白净的一个年轻男人快步走到这几个人面前,大声呵斥说:“你们都干啥呢,一天到晚就知道看女人,还干不干活了,你们要是不想干的话,就马上给我走人,我这里可不缺你们这几位。”
几个人被年轻男人劈头盖脸地一阵斥骂,急忙都走开去干自己该干的活了。
作为男人秦俊鸟非常理解这几个工人,他们一天到晚在工地上忙活,连个女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就是看到个苍蝇都觉得像母的。
年轻男人也向苏秋月和丁七巧这里看了几眼,他的目光在苏秋月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有些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
秦俊鸟走过去,笑着跟苏秋月打招呼说:“秋月,你从乡里回来了。”
苏秋月一看秦俊鸟回来了,微微笑了一下,说:“我回来了。”
虽然两个人已经多日不见了,可是苏秋月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奋劲,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冷不热的,不过她能冲着秦俊鸟笑一下,秦俊鸟已经很满足了。
丁七巧笑着说:“你们小两口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你们俩有啥话要说,有啥事情要办,随你们的便,我可不当这个电灯泡。”
丁七巧说完就抱着孩子进了屋子里,秦俊鸟和苏秋月互相看了看,都有些难为情,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先后走进了屋子里。
苏秋月说:“俊鸟,你饿没饿,你要是饿了的话,我给你做饭。”
刚才背着陆雪霏走了一段山路,秦俊鸟的确有些饿了,他说:“家里有啥吃的东西,你随便给我做一些,我能填饱肚子就成。”
苏秋月说:“我给你下碗面条,再放几个鸡蛋。”
秦俊鸟点头说:“中。”
苏秋月走到厨房里去给秦俊鸟下面条,秦俊鸟坐在炕上看着苏秋月俏丽的背影,觉得苏秋月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微的改变,想到这里秦俊鸟忍不住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几个下门。
苏秋月走到门口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刚才呵斥那几个工人的年轻男人。
苏秋月看着年轻男人,觉得他好像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年轻男人笑着说:“你是苏秋月吧。”
苏秋月愣了一下,点头说:“是啊,你是?”
年轻男人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高怀民啊。”
苏秋月盯着年轻男人端详了一会儿,笑着说:“高怀民,你是高怀民。”
高怀民说:“我们有六七年没有见面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
苏秋月说:“是啊,自从初中毕业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高怀民说:“秋月,你现在过得还好吧。”
苏秋月说:“还凑合。”
高怀民说:“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苏秋月向屋子里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说:“请进吧。”
高怀民笑着向屋子里走去,这时秦俊鸟听到苏秋月跟别人说话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两个人正好走了个面对面,高怀民打量着秦俊鸟,问:“你是?”
秦俊鸟看了苏秋月一眼没有说话,苏秋月走过来说:“怀民,他是我男人。”
高怀民愣了一下,有些失落地说:“他是你男人,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
苏秋月说:“去年结的。”
高怀民很不自然地冲着秦俊鸟笑了一下,说:“你好,我叫高怀民,不知道你该怎么称呼?”
秦俊鸟也笑了笑,说:“我叫秦俊鸟,快请屋里坐吧。”
高怀民说:“不了,我就是来确认一下我刚才看到的人是不是秋月,我还有工作,等我有时间了再来坐。反正我就在外边的工地上工作,过来也方便。”
秦俊鸟说:“那好,你啥时候来我和秋月都欢迎你。”
高怀民冲着苏秋月挥了挥手,笑着说:“秋月,那我去工作了,等我有时间了再来看你,到时候我们好好地聊聊。”
苏秋月说:“那好,我送送你。”
苏秋月把高怀民送到了屋外,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苏秋月才回到屋里。
苏秋月把面条做好后给秦俊鸟端到了屋子里,秦俊鸟坐在炕边吃了起来。秦俊鸟吃完饭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苏秋月把碗筷端下去,然后到隔壁找丁七巧聊天去了。
苏秋月走进屋里时,丁七巧敞开衣襟正在给孩子喂奶。
看到苏秋月走进来,丁七巧笑着说:“俊鸟刚从县城回来,你咋不在家里多陪他一会儿啊。”
苏秋月走到丁七巧的身边坐下,伸手在孩子的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说:“我跟他又不是刚结婚的小两口喜欢成天的腻歪在一起,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那股子热乎气早就过去了。”
丁七巧看着苏秋月问:“秋月,你跟俊鸟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就没打算要生个孩子吗?”
苏秋月避开丁七巧的眼光,说:“我们还年轻,要孩子的事情不着急,等过一段日子再说吧。”
丁七巧说:“秋月,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要个孩子了,这家里头有了孩子才有生气,这家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苏秋月笑了一下,说:“这孩子也不是说要就能要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丁七巧点头说:“你说的没错,这要孩子的事情是急不来的,想要的时候偏偏没有,不想要的时候可能就怀上了。”
苏秋月不想再说孩子的事情,她岔开话题说:“七巧姐,你说这酒厂将来要是生产了,真能挣到钱吗?”
丁七巧说:“当然能了,如果干得好的话就能挣得多,如果干得不好的话,就挣得少,不过不会赔钱的。”
苏秋月说:“等酒厂生产了,我也想在酒厂里上班,可是我啥都不会,怕给你添乱。”
丁七巧笑着说:“啥都不会可以学吗?这酒厂是我和俊鸟合伙开的,你也算是老板娘了,将来酒厂的很多地方还指望你出力了呢。”
苏秋月高兴地说:“这么说你同意让我留在酒厂上班了?”
丁七巧说:“我敢不同意吗,我要是不同意的话,俊鸟知道了,他还不得跟我急啊。”
苏秋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他急有啥用,这酒厂是你出钱开的,他既没出钱也没出力,他说话又不算。”
丁七巧说:“秋月,你可别小看了俊鸟,这酒厂他可是出了很大力的,没有他的话,这酒厂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工的。”
苏秋月半信半疑地说:“他那点儿能耐我还不知道,除了会种地,他还知道啥。”
丁七巧说:“秋月,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俊鸟看起来有些憨傻,可他的脑子灵活着呢,将来这酒厂还得靠他。”
苏秋月扁了扁嘴,一脸不屑地说:“这酒厂要是靠他的话,我看用不了多久就得关门。”
丁七巧笑着说:“这些话我现在说你可能不信,等将来你亲眼见了就会相信的。”
苏秋月跟丁七巧聊到很晚才回家,这时秦俊鸟早已经脱了衣服上炕躺着了。
秦俊鸟和苏秋月搬到这里以后,虽然是住在一间屋子里,不过苏秋月想了一个办法,她在墙的两边钉了两根铁钉,在上边拉上了一根铁丝,然后在铁丝上挂了一块蓝花布,这样就把房间隔成了两半,秦俊鸟睡一半,苏秋月睡一半,两个人各睡各的互不干扰,白天的时候苏秋月再把蓝花布收起来,外人根本看不出啥来。
秦俊鸟躺下后一直没有睡着,他在想着那个高怀民,他觉得这个高怀民对苏秋月没安什么好心,他看苏秋月的眼神都不对,以后自己对这个高怀民还得多加小心,不能让这小子有机可乘。
苏秋月进屋后,打了一盆水洗脚。
秦俊鸟这时伸手掀开蓝花布,把脑袋从里面探出来,问:“秋月,那个高怀民是谁啊?我以前咋没见过啊。”
苏秋月看了秦俊鸟一眼,说:“我跟他都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你当然没见过了,他跟我是一个村的,我们当时都在乡里的初中上学,他比我高一年级,有一次我骑车摔倒了,把腿摔伤了,还是他把我送到医院去的。”
秦俊鸟想了一下,说:“你们是一个村的,那你们应该经常见面啊,咋会好几年没有见面啊。”
苏秋月说:“初中毕业后,他考上了省城的一所中专,后来他家也搬到省城去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秦俊鸟想提醒苏秋月几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高怀民曾经帮过她,也算是她的恩人了。他要是说了高怀民的坏话,苏秋月不仅不会相信,反而还会认为他小心眼。
秦俊鸟又重新躺好,把蓝花布放了下来。苏秋月洗完脚后,把电灯拉灭上炕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