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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比试一点也不公平!”皇后觉得是时候挫挫这陈家人的锐气,只要是与陈惠妃相关的人和事,她总是要出声说两句,后宫斗争这么多年,这仿佛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陈惠妃冷冷瞪了皇后一眼,语气带着满满的质问:“顾大小姐自己都已经答应了这场比试,就不劳皇后娘娘操心了吧。”
皇后不屑地瞥了眼陈惠妃,转头看向皇帝:“陛下……您看……”
皇帝抬手摆了摆,然后对着简容道:“顾月笙,你确定这场比试你还要继续下去?若是输了的话,朕可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皇帝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现在胜负已定,你若是现在就结束比试,那么胜利和荣耀就全部归了你,反之若是你顾月笙输了,那么最终的胜利还是陈明鸢的,即便这场比试本身并不公平,圣上也绝不会为她主持公道。
众人皆以为圣上如此体面地给了顾月笙一个台阶下,顾月笙想必也一定会识趣地就此结束比试,毕竟第三场比试确实不大公平,换成任何人恐怕都不太能够接受。
顾月笙就算为了给国公府争这口气,有了陛下这句话,想必这局也是胜的光明正大,就算陈明鸢再不乐意,顾月笙赢了她却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令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简容竟然直接拒绝了圣上的提议。
此刻顾靖的心里面是又骄傲又心慌,骄傲的自然是顾月笙代表国公府在众多朝臣面前给他挣了口气,心慌的是,顾月笙此番太过出彩,日后怕是会连带着他国公府也会招人记恨。
“月笙!不如就此算了,输赢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顾靖又次出来做起了说客。
简容倒是挺惊讶顾靖今晚这小心翼翼的举动,这顾靖明明是个武官,按理说身上总会多谢沙发果决之气,可顾靖褪去铠甲,却丝毫看不出武夫的威武与煞气,反倒是多了几分儒雅,想必是常年身居朝堂,忘记了沙场的豪气,却练就了文官扯皮的斡旋伎俩。
“我倒是愿意就这么算了,只是这位明鸢郡主不愿意,小女也只能奉陪到底了。”简容微微一笑,看向陈明鸢的眼神隐约掠过一抹轻蔑之意。
众人无奈地摇摇头,只道这位顾大小姐实在是太过自负了,就算她的剑术再厉害,可那明鸢郡主也是个习武之人,对方在眼睛未蒙的情况下,就算顾月笙的本事再大,又怎么可能从明鸢郡主的手中切开苹果?
“看她这次夸下海口怎么脱身?哼……”一旁的顾月梅在柳氏的耳边幸灾乐祸地耳语了一番。
柳氏点头,露出一脸的嗤笑。
“少废话,可以开始了吗?”陈明鸢急着想要看到顾月笙丢脸的模样,今日就算不能在众人面前长脸,她也定要挫了这简容的锐气。
简容对着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将黑色布条重新系在了简容的眼睛上。
只见那陈明鸢从一旁宫女手中的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一脸嗤笑地在手中颠了颠,而后猛地朝着简容的方向砸了过去。
十点钟方向……
简容微一拧眉,随即执剑,猛地劈了出去,瞬间将那陈明鸢扔过来的苹果切成了两半。
陈明鸢冷哼了一声,见一击不中,随即又拿起一个苹果,再度朝着简容砸来。
简容依旧一侧身,一挥剑,扎扎实实将那苹果切开。
不远处的老夫人见那陈明鸢有意欺负简容,耐着性子看到现在总算是坐不住了,急的赶紧站起身来,跑到顾靖的身边:“你……你赶紧出个声儿!这……这要砸到月笙可怎么好?”
顾靖见老夫人为了顾月笙特地跑到了宴席的前面,随即也有些慌了神,连忙站起身,扶住老太太:“母亲,您怎么来了?赶紧回去!”
“我不放心月笙啊!”老太太到底是最疼顾月笙的人,见那苹果接二连三地砸向简容,心里噗噗直跳,就怕简容再被陈明鸢一个苹果给砸晕了。
顾靖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她自己非要比试的,被砸中也是她自己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好了母亲,您就别来这添乱了,赶紧回去吧!”
顾靖趁势瞟了眼四周,发现在场所有人包括陛下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比试的两人身上,压根没人注意到他这里的情况,这才连忙又将老夫人给送了回去。
“不就是个苹果,砸中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总归砸不死就是了,母亲您就放宽心吧!”顾靖一边扶着老夫人,催其回到自己的位子,口中一边安慰着。
老夫人哪能放心?一个劲儿地碎碎念,坐在位子上也是坐立不安。
“老夫人放心,大小姐做事向来有分寸,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最后是一旁的林嬷嬷前来在老夫人的耳边耳语了一番,老夫人这才勉强安稳下来。
再看那边的简容和陈明鸢,地上的碎裂瓜果早已经落了一地,简容愣是一次都没被砸中,仿佛是连脑勺后面都长了眼睛似的,不论陈明鸢站在多么偏僻的位置,使用多么刁钻的方式向她扔东西,简容总能轻而易举地给其截下来。
众人已经彻底惊呆了,这顾月笙的眼睛确定是被蒙上了?怎么看着好像比没蒙上的时候还要灵活呢?
扔了半天,把陈明鸢都扔累了,简容却依旧是一副镇定从容的模样,不慌不忙地把玩着手中的长剑,静静地立在大殿中央,清秀的面孔带着一股自信而又淡然的笑容。
“可恶!”陈明鸢气的要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次都只差一点,可最后总能被她全身而退。
这一盘的苹果已经快要被她扔完了,陈明鸢已经越发不淡定起来,两手交替拿着苹果,不断朝着简容的方向砸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变得眼花缭乱,苹果和苹果皮四处飞溅,当然还有长剑划破空气的锐利声。
电光火石间,众人都还没看清楚是个什么情况,隐约之间只看见简容的身影猛地一闪,快速闪到了陈明鸢的跟前,单手精准地抓住了陈明鸢那只拿着苹果的手。
众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如此快捷精准的一击,就算是像封校尉那样的高手也不见得能够蒙着眼睛做到如此的。
“玩够了吗?现在轮到我了。”顾月笙冷哼了一声,同时抓住陈明鸢的手指猛地一拧,陈明鸢顿时痛的松了手,苹果就此掉落下来。
简容持剑的手轻轻一挥,长剑就这么轻松地将那苹果给切成了两半。
周围人安静了足有两个呼吸,似乎还没从方才的精彩比试中回过神来,过了半晌,宴席中方才有人开始鼓起掌来。
紧接着掌声越来越大,那陈明鸢气的脸色通红,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月笙这才缓缓松开陈明鸢的手,同时将眼睛上的黑布条给拆了下来,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了一旁的宫女,转身走到皇帝面前。
“小女子献丑了!”
皇帝这才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来,不由得赞叹道:“果真是镇国公顾靖的女儿,青出于胜于蓝,顾爱卿,你能有这样的女儿,实乃你顾府的荣幸!”
顾靖也连忙离席,屈身上前:“殿下过奖,小女不过是雕虫小技,教陛下取笑了。”
“国公爷不必自谦,你们国公府实乃福地,前有顾家二小姐的才女之名名冠京都,后有顾大小姐的武艺惊人。”不远处的国丈府陈钰阴阳怪气地说道。
陈钰这么一说,乍一听好像没什么特别意思,但听在当今圣上的耳朵里终究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联系简容的那句“幽冥震天下,顾步转乾坤”的批文,就不得不让皇帝多想。
之前,皇帝一直所忌惮的人是顾靖,后来他又怀疑顾崎会有不臣之心,于是派了镇府司在暗中观察了一阵,封毅那边却也是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顾靖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才不过七岁,总不能去怀疑一个七岁小娃娃谋朝篡位?
皇帝以前总觉得只要瞄准顾靖和顾崎这两个人,至于顾府的三个文弱的女儿,又能对他们皇室造成怎样的威胁?
可是直到今天,皇帝却又不得不改变这一看法,这个顾月笙的本事一点也不输给男子,不论是气度还是功夫,竟比顾崎更有几分顾靖的风范。
皇帝脑子里转了一圈,那边简容和陈明鸢已经被皇后下令回到了各自的位子。
几个宫女快速清理了地上乱七八糟的水果,很快又有另外一家被选中的官家小姐走上前来。
歌舞依旧继续,简容继续漫不经心地剥着瓜子慢慢吃了起来,一旁的陈曦禾却时不时朝她投来敬佩的目光。
“顾大小姐的功夫这样好,今日又在大家面前出了这样的彩,只怕一会儿的拜月赏桂花的时候,您肯定会收到不少来自公子少爷们送来的桂花呢!”陈曦禾笑嘻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