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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暖,你昨天怎么不来帮忙打扫!”
一如平日,她早早便来到顾家老宅,双腿才迈进客厅就听到冯婶大大咧咧的声音就那么冲她劈头盖面的质问道。
闻言,余安暖愣了愣,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唇瓣,澄澈的眼底一抹疑惑划过,但却没有吭声。
那天与顾墨生出去参加聚会已经是四天前的事了,前几天她们并没有打电话去问,就说明顾墨生是帮她打过招呼的,直到今天她们才问,问的还只是昨天的份儿。
这说明,昨天就是她们算入正常的时间里。
其实,来老宅打扰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时间,但有的也是朝九晚五,但她的性质又也不同于别人的。
别人是到时间做完事情就下班,而她就是做完事情要等着冯婶她们来检验,检验满意了,她才能离开。
可不管每次她们都是刻意针对她,然后很晚才放她回去,难道她们的恶趣味就这么没有一点点内涵吗?
“我昨天有事,所以就没有来。”沉吟半晌,余安暖才不疾不徐的说着。
“就算是有事不能来,那你不会和我们打个招呼吗?还连累我们连你的活也要一起做!”音才落,冯婶就迫不及待的接了话,话语里皆是对余安暖的埋怨以及不满。
将她不满的话语收进耳朵,余安暖眨了眨眼有些不怎么想理会她,索性就没有吭声越过她就要进客厅。
“喂,你听没听我说的话!你站住……里面有人你先别进去!”
对于余安暖不搭理她的态度,冯婶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伸手就要拽住从她面前走过径直往客厅门口去的人,然指尖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看她的腿已经迈进了客厅。
余安暖的腿刚迈进客厅就听身后的冯婶惊呼着,愣了愣,脚下步伐猛地一滞,听着从客厅传出的细微声响缓缓抬首,然,还没等她看清眼前的景象,耳畔就传来熟悉的声调。
“安暖,你怎么在这里?”
音落,映入眼帘的是江语蓉同柳静曼坐在真皮沙发上,那双狭长的眼底皆是不可置信的神采。
精致的眉骨皱了皱,还没开口就听柳静曼充满沧桑的声调,扭头对着江语蓉开口的态度温柔到了极致,轻声细语,丝毫不同于与她说话时的强势与刻薄,“语蓉,你们认识?”
“嗯,昨天在我家见过呢,安暖是新柔的朋友。”江语蓉微微颔首,说着眼底划过一抹光亮,双手就挽上柳静曼的手臂,小脸轻蹭着带着几欲撒娇的意味问出声,“奶奶,我听说安暖和墨生是青梅竹马,那她也算是我的朋友了吧?”
这话出口的瞬间,余安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江语蓉问这话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的简单,甚至有着几分暗讽她的意味,可细看她脸上是甜美的笑,就连眼底的笑也是那么的甜美。
然而,令她错愕的却是柳静曼的态度和回应。
“安暖当然也算是你的朋友,按理她还是算你的妹妹呢,你可要好好的招待她呢。”只见,柳静曼抬起消瘦的手掌轻抚了抚江语蓉丝滑的头发,斜眸看着她的目光满含警告意味,“还有,安暖你也是,语蓉算是你的姐姐,将来她也是墨生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嫂子,所以你们要好好相处,不要闹什么不必要的矛盾!”
说着,就连语气里也沾染上了警告。
柳静曼的话,余安暖很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她不过是在提醒着她和顾墨生不可能,和他有可能的是人是江语蓉而不是她,奉劝她不要花什么花样!
在现在的名义上,她不过就是顾墨生的所谓的邻家妹妹罢了。
嘲弄的勾了勾唇,没有吭声,澄清的眼眸深处极快掠过一抹受伤,微微颔首低应着。
见余安暖那么配合的颔首,柳静曼微不可见松了一口气,轻拍了拍靠在肩膀上江语蓉的头,她起身江语蓉也随着起身,侧头看了站在一旁的余安暖,浑浊的眼眸一抹精明闪过,执起她的手轻声道,“语蓉,安暖是墨生最疼爱的妹妹,你要好好的照顾她,知道吗?”
说完,还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略微有些苍白的面色上是意味不明的笑。
她想,江语蓉这么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奶奶,您放心吧,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安暖妹妹的,您就放心吧。”接收到柳静曼的意思,江语蓉微微颔首睨着余安暖的眼神是令人诧异的温柔。
那模样,像是真的对她态度很好的样子。
但她的态度确实真的很好,没有半分虚假的对余安暖,反倒让准备接受一切未知情况的余安暖有些不适应,以及有些不明所以。
柳静曼离开后,江语蓉就拉着余安暖坐在沙发上,手一直握着她的手不分开,就连说出的话也都那么温柔。
仿佛真的将她当做自己的朋友,顾墨生所谓的妹妹对待。
“安暖,你现在也是住在老宅吗?”江语蓉紧握着余安暖的手,如黄鹂鸟的嗓音轻声问道,那双眼里隐约的闪动着些许期盼。
她的态度让余安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微怔,语调清冷,“没有。”
“哎,我听说新柔说你最近不是在老宅帮忙吗,怎么没住在老宅呢,那你住在哪,远吗,来帮忙时间赶得上吗?”
一连问出五个小问题,江语蓉姣好面容上满是担忧的神情,似乎是真的在为她问出的这些问题而替余安暖担忧。
一时间,她的态度让余安暖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安暖,你别那么拘束,既然你是墨生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所以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我说,我能帮你我都会帮你的,要是你真的住得很远的早上都来不及的话,我可以让奶奶让你住到老宅来的。”余安暖的沉默看在江语蓉的眼里,就是有口难言,顿时她仿佛真的将她当做妹妹般,一一说着。
不知是不是余安暖的心理在作怪,她总觉得江语蓉的面目不是那么简单!
更别说她还是顾墨生未来的妻子,按道理她也是知道她和顾墨生关系和那些传闻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平静,甚至还对她这么好处处关心!
寻思半晌,余安暖抽出被江语蓉紧握住的手,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笑,侧头对着江语蓉红唇微启,一字一句道——
“谢谢江小姐你的好意,但我现在是住在顾墨生的别墅里。”
一时间,客厅里倏得安静下来,眼前的江语蓉的目光神情从担忧改为诧异、错愕,最后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面色有些苍白小心翼翼道。
“什、什么意思?”
见此,余安暖眸色微沉愈发得冷,唇角含笑话语冰冷:“没什么意思,我住在顾墨生那儿的事估计整个圈子都知道,我不相信江小姐你会不知道,你之所以问我不就是想要亲口证实一下吗?”
她并不是有意想要针对江语蓉,但是却是见不惯她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毕竟,在她的眼里,当面对自己所谓的情敌,所有人的态度都不会特别好。
但江语蓉却是个例外,还是只是在探探她的底?
她的妹妹江新柔甚至都亲自去顾墨生的住所找她,应该是有告诉过她,她住在那里的事,而她现在来问,岂不是来证实一下吗?
或许,是她多想了,有可能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她,但这一切多余的担忧只会让她觉得,江语蓉别有他求。
在商业这几年,她不说是阅人无数,也不说是很精明,但多多少少她还是对接近她的人,包含着什么目的还是纯粹的接近,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越是她掏心掏肺对待的,她就越是疏忽。
例如,王云华,宁珂以及沈初夏,这些人,刚开始谁不是对她掏心掏肺,到了最后她也怀以着掏心掏肺的回报她们,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不过是背叛,彻彻底底的背叛!
所以,不管江语蓉是怀了什么样的心态想要接近她,她都要把握主动权的将她拒之门外,防止一切意外的发生。
但,她想,她是高估了自己的想法。
“这、这样啊,我觉得安暖你是墨生的妹妹,所以我愿意相信你,就算住在一起也没事的。”
好半晌没有出声的江语蓉,眸色微闪,脸上明显的显露着受伤,然说出的话却是一副极其相信余安暖而没有半分责怪的样子。
闻言,余安暖紧蹙眉头,好一会儿才冷冷嗤笑出声,“江小姐,你的度量真是够大的!”
一句话,满是嘲讽之意,但也满含着惊讶。
这会儿,她的态度倒是让她有些拿不准主意,想了半天才堪堪嘲讽着,毕竟,一个正常的女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的女人住在一起,谁都无法容忍无法不多想,即便是再好的朋友,她想她也不会太过于放心。
除非,那个男人给了她很多的信心,让她自信到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能坦然接受。
所以,江语蓉真是有够自信的,又或者,顾墨生给她的就是这些东西。
“没有了,因为我相信安暖你呀,所以如果是你,我是不会有其他想法的!”再次握上余安暖的手,江语蓉满脸已经溢上了甜美的笑,仿佛刚刚那些受伤神情不曾出现过,又或者她是真的接受了余安暖和顾墨生住在一起的事。
手上穿来的温热感,让余安暖心底无端地厌恶。
眯了眯眼眸,望着眼前江语蓉的精致的侧脸,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一句话,手上温热的触感让她神情略微恍惚,最后堪堪扔出一句,“是吗?”
“是呀,我相信你!”
音落,江语蓉立马就拿着话茬接了上去。
但悦耳动听的音调传进余安暖的耳朵却又不是那么的有滋味,翘起嘴角,眼角微抬看着楼上走廊上正紧盯着她们方向的冯婶,长长的睫毛微颤。
相信她,是吗?
“江小姐,那你刚刚说也住在老宅,那你是住在老宅吗?”蓦地,余安暖想起问问题前,江语蓉话语里的漏洞,轻声问道。
“嗯,今天以蓝说一个人在老宅太无聊就叫我来陪她,奶奶也同意了,所以接下来几天我可能会住在这里,哎,安暖这样的话,那我们不就能天天见面了!”
说着说着,江语蓉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瞪圆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余安暖,仿佛多么意外而又高兴一般。
但也正因为江语蓉的存在,余安暖下午便能早早回了住所。
然,回到空荡荡寂静得没有丝毫人气的别墅,余安暖浑身掩不住的失落与黯然,脑海里忽得闪过她离开老宅时,看到顾墨生和江语蓉站在花园里,相拥的画面,只觉得眼眸一疼。
连带着心里也沉甸甸的难受至极。
她有时候在想,为什么顾墨生都那么残忍的对她了,她为什么只要看到这些画面她就难受,可她又不能说出来。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在犯.贱。
就连白日里,柳静曼对她的那些警告,以及江语蓉对她的态度,无一不再提醒着——
她是外人,她与顾墨生不可能!
即便有可能,也不过只是邻家妹妹的称号!
所以,江语蓉才会对她那么放心,那么信任的吗?
可直到现在她也想不通,为什么江语蓉对她的态度会是那样的,难道真的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吗?
要是太过自信的话,怎么可能还会露出那副明明伤心得要死却又嘴硬逞能的模样?
有时候,她觉得,她真的很是搞不懂现在的这些人,也搞不懂现在寄人篱下的自己!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她隐约就有些明白了江语蓉的用意,以及她的态度。
回来得太早并没有再老宅吃东西,这会儿她倒是有些饿了,起身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看着里面新鲜的食材眸色变得有些温和。
她来之前冰箱里除了顾墨生常喝的矿泉水,便无其他,来了那么多天,王婶每天都会买新的食材放在冰箱。
可能是想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顾墨生的影响,因为他给她下了两次的面条,导致现在余安暖一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食材,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做菜饭,而是下.面条。
脑海里的想法形成,她的身体就立马做出了行动。
将锅里接好水放在火上,她有条不紊的切着配料。
一碗面条煮好也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余安暖端着冒着热气的面条走到客厅,放在茶几上,伸手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然后整个人就坐在榻榻米上吃着冒热气的面条看着电视。
然,她才吃了一口,玄关处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顾墨生,回来了!
身体微不可见的僵了僵,并没有回头,而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碗里的面条,而注意力全放在了耳朵上,听着专属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口直狂跳,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颤。
顾墨生站在余安暖的身后,看着人儿坐在榻榻米上低头吃着东西的模样,再看电视机里放着无聊的偶像剧,涔薄的唇瓣抿了抿。
偌大的别墅,寂静得只听得到电视机里发出的声响。
她小小的身影在其中,显得是那么的悲戚而孤独,深谙的眸沉了沉,顾墨生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嗤笑。
悲戚?
孤独?
一回想,下午时听江语蓉到了老宅,奶奶就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去时的场景。
一进到佣人为她准备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江语蓉单薄的身形坐在床边,低垂着头,时不时有抽泣声传出。
紧张得走近抬起她的头,入目是她微微红肿的眼眶,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心疼,可不管他怎么问她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是后来,从冯婶的嘴中听说,今天余安暖也去了老宅,甚至还与江语蓉碰上了面聊了好一会儿。
一想到江语蓉那红肿的眼眶,顾墨生的心口就泛着微微的刺痛。
“余安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盯着女孩单薄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从回忆里抽出神,顾墨生用力扯了扯唇瓣,出口的声调极为不耐而暴戾。
音落的瞬间,他清楚的看到背对他的女孩身躯狠狠地颤了颤。
抿了抿唇瓣,极力压下那些呼之欲出的狠戾话,竟然有些不忍再出声。
背后突如其来穿来男人低沉而饱含暴戾的声调,令余安暖下意识地颤动着身子,就连拿着筷子的手也一颤松开了,筷子碰撞着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怎么回事?”
抿了抿唇瓣,她伸手抽了一张纸巾不疾不徐的擦拭着嘴,可澄清眼底的不知所措却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你到底和她都胡说了些什么?!”
身后男人干净的声线隐约夹杂着些许担忧,但更多的是对余安暖的质问。
她?
怔了怔,余安暖才反应过顾墨生口里说的她是谁,嘲弄的勾起唇角,她缓缓从榻榻米上站起身,转身目光清冷的看着面前拥有精致面容的男人,一字一句,带着若有若无的玩味,“你以为我会对她说些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得,余安暖的脑海里就闪现过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把我们睡.过的事告诉她?”
几乎是一瞬间,余安暖就看到顾墨生的面色变得阴鹜起来,眯起深眸,不知是第几次伸手抚上了她漂亮的脖颈,“余安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嘴角的笑越发的刺眼,抬头看着他:“我知道,我不过就是再说我们睡.过一次,我还在想要不要告诉江小姐这件事呢,怎么,你以为我不敢吗?”
说着说着,余安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顾墨生,你别忘了,是你把我带到北城,带到你家的,所以就算现在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家亲爱的承受力一点都不好!”
从顾墨生进门说出第一句话的瞬间,她就猜到是什么事情。
她还以为,江语蓉真像表面那样的大方。
男人啊,真是所有女人的一个必要弱点!
女人也照样是男人心底最深处的那个软肋,不过就看你重要还是不重要罢了,现在看来,江语蓉在顾墨生的心里还是占有不少地位的!
顾墨生低下头,深谙深沉的眼眸里映出她的小脸来,尾音若有若无的在跳跃,“然后呢?”
闻言,已经准备好一肚子说辞的余安暖大脑猛地变得一片空白。
然后呢?
什么然后,还有他这语气是怎么回事?
沉沉得看着面前神情恍惚,俨然一副不明所以的她,黑眸里渐渐有些软化,连带着语调也意外得温和几分,“这么晚怎么还吃面条?”
话题跳跃得太快,余安暖表示接受不了,就那么瞪着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墨生,眉心一皱,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心底也隐约泛起一抹低落。
难道,就是因为她没把他们睡.过的事告诉江语蓉,他的态度才突然转变得这么厉害的?
所以,他是庆幸她没告诉江语蓉是吗?
顿时,说不清是感觉弥漫着余安暖的心里,惹得她看着顾墨生的眼神都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怎么了?”抚着她脖颈的手缓缓松开,男人半阖眼眸看她,眸瞳深邃幽暗,有种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怎么了?
余安暖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沉,心口直传来刺痛,疼得她脸色发白,但没有说话。
面前人儿的神情怪异脸色泛白,男人眉头紧蹙伸手就要去探她的额头,然,他的手才触碰到她额前的发丝,就被毫无征兆地拍打来,低吼,“不要碰我!”
犹如很多年前,顾墨生和她站在盛开的桃花树下想要触碰她却被狠狠地拍开,那时他的身后站着犹然桃花般漂亮而勾.人的温以蓝。
大手被拍开,掌心传来轻微的疼痛,显然面前的人儿是用了些许力道,也足以证明她在生气。
想着,男人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凝着她,神情看不出喜怒,最后独留一句满是薄怒的话语,“余安暖,你真是不可理喻!”
男人的话落入耳朵,余安暖眼阔微缩,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攥紧,身后茶几上瓷碗里的面已经冷却。
“我不可理喻?”轻轻咀嚼着男人话里的字句,“顾墨生,是你太过分还是我不可理喻!”
“是你把我从南城带到这里,是你将我带入这个漩涡里出不去的,现在你倒是说我不可理喻,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难受!”
“是,是我求你保住余氏,是我心甘情愿和你回来的,可回来之后你看看我是怎么样的!”
“你真的以为,玩.弄我就那么的好玩吗?”
“你真的以为,我只是无力反抗才让你这么对我的吗?”
“你只不过因为……”
“因为什么?”顾墨生眸色幽暗,语调再次变得沉重而冰冷,“余安暖,你说,因为什么?”
那句“你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才那么肆无忌惮的对我”还没说出口,就硬生生的噤了声,只听男人有些咬牙切齿的话传来。
睫毛轻颤,余安暖想都没想出声:“你不过是因为我家欠你的,你才那么肆无忌惮的对我!”
音落,面前的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微闪,薄唇吐出清晰而嘲讽的音节,“你知道就好,所以给我安分点!”
说完,男人转身就上了楼上,看也不看楼下呆滞的余安暖,只是那双紧握成拳头的双手不曾松开,额头暴起的青筋就那么在黑暗中突起跳跃。
心底的话就那么硬生生的发生改变,整句话的意思也跟着变了味道,但她又有些庆幸,庆幸没有心直口快。
但她想,即便她说出来得到的也不过是他更多的冷嘲热讽罢了!
再见傅睿辰,是在五天后的一场暴雨中。
似乎,每一次她凄惨的时候,上天都会下雨,每一次都像是在可怜,但更多的是在嘲笑她。
翌日清晨,天际刚泛白,余安暖就被王婶从床上叫了起来。
简单的洗漱吃了早餐,她便直冲顾家老宅的方向去,每天都是做着所谓的打扫帮忙。
然而,自从昨天,江语蓉的存在,她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而今天也是沾了她的光,到了快天黑的时候,她也基本没有做什么事情。
正逢晚餐的时间,余安暖正打算离开,身后就传来冯婶趾高气昂的语调,“喂,你待会帮忙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看了眼沉下去的天色,皱起眉心,但并没有说出什么反抗的话,跟在冯婶的身后走到后厨处,将饭菜放在餐桌上。
然而,就在她将饭菜端上餐桌后,原以为可以抽身离开的时候,手臂猛地被抓住,耳畔江语蓉悦耳动听的嗓音传来,“安暖,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怔了怔,回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江语蓉身后身形修长的男人,垂下眸子看着抓着她手臂的人儿,淡漠的“嗯”了一声。
“哎,别走嘛,今天墨生好不容易回来吃一顿晚饭,我们几个也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你先别走,待会我让墨生送你回去就好了!”江语蓉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晃着,隐约有着撒娇的意味,然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瞧我,你不是和墨生住一起吗?待会你们一起回去就好了!”
这话一落,余安暖明显感觉到周围变得有些低气压。
眼角余光就看到顾墨生的薄唇抿得紧紧的,看着她的目光冰冷而满是嘲讽,仿佛她做了什么一般。
可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反倒是江语蓉的话引得周围一片唏嘘,本就对她不满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愈发得鄙夷。
但更令她意外的是,在冯婶和温以蓝搀扶下走进餐厅的柳静曼,“安暖,语蓉说得对,今天你就晚点回去不碍事吧,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待会和墨生一起回去。”
掀起眼皮扫了眼江语蓉身后的男人,只见他的目光愈发的吓人,微不可见的颤了颤身子,对着柳静曼低低地应了一声。
所有人入座后,江语蓉拉着余安暖的手不放开就要拉她入座,眼尖的她看到柳静曼以及在场所有人眼里的警告和鄙夷,她极力的拒绝,和佣人一起站到了他们的身后,等着给他们盛饭。
余安暖安静的站在温以蓝的身侧,抬头对面就是顾墨生和江语蓉坐在一起,男人时不时夹菜给他身侧的女人,精致的脸庞上唇角始终上扬。
看到最后,只见男人修长的手指一点也不在乎油渍的为女人剥着小龙虾。
见此,余安暖的心底愈发地沉甸甸,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稳起来,自嘲地勾唇,这一幕多么的熟悉呀……
只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只是不同于江语蓉的巧然嫣笑,当时是她缠着他给她剥的,是她呶着嘴耍赖撒娇才得到的!
这会儿,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呢……
“安暖,可以麻烦你帮我盛点汤吗?”耳边传来的声音惊得余安暖回神,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桌上全看着她的人,轻眨了眨眼,视线定格在身侧的温以蓝身上。
只见她语调温柔得重复了那句话。
睫毛轻颤,看了眼放在江语蓉身后桌台上的汤锅,抿了抿唇瓣。
接过她递过汤碗,余安暖端着空碗绕过温以蓝走到江语蓉身后,轻轻掀开盖子,盛满汤,盖上锅盖重新端着泛烫的汤碗小心翼翼的转身。
然,就在她经过江语蓉身边的时候,整个人突然不受控制的向前倾,碗里的汤也洒出直向江语蓉的身上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