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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时又堵上,赶紧撇开那不相干的人,柔意满心地摸了摸小家伙乌黑的脑袋,“小笨蛋,你娶老婆就是给你洗尿炕啊?”
“怎么会呢!她还给我穿衣服裤子,陪我玩,陪我上学,帮我做作业,考试的时候帮我打满分,陪我打架。我物色了也有几年了,除了小云云你具备这些聪明大力的品质,其他的小洋妞,都焉不拉几的,所以我一下子就爱上你啦!”
“……”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掉下来。
好吧。
云卿默默地眨眨眼,提起小家伙,给他擦腿,那肉粉粉的皮肤藕节似的都看不到骨节圈,真是又软又弹,一股奶气,她心都给萌化了,忍不住多揩了两把油。
小家伙还挺矜持,一个劲儿的扭着小屁股,生怕她也摸了。
云卿莞尔不禁,没碰他的玉屁股,提起两只小家伙回到屋子中央。
很大的空间,分为几个主题室,云卿扫了几眼,“搭模型或者做蛋糕好不好?做圣诞树好费力的哦。”
十四表示都可以,女孩子对圣诞树不热衷。
但是小胖墩儿坚决怒跳,“我才不要做蛋糕,好幼稚!我的圣诞树必须装饰好,不然圣诞老人不会送糖糖来了!”
“葛葛,你才是真幼稚。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啦,糖糖都是老陆让人装好,塞到你枕头底下的。”
“可是我见过圣诞老人哦!在一个晚上,他爬进来,虽然不说话,但是陪了我一整晚!”
十四摊摊小手,“那是老陆啦!还不是你高烧哭的要死要活,老陆黑着脸装圣诞老人的。”
云卿看着两只小家伙吵,两只性格截然不同,十四小机灵理智,十三非常梦幻。
小孩子像十三这样子,咋咋呼呼挺好的,她认为不要戳破小家伙美好的梦,便打圆场,“阿姨小时候也见过圣诞老人呢,那好吧,我们做圣诞树。”
“耶耶耶!”小胖墩欢呼不已。
十四歪着漂亮的大葡萄眼睛,“小云云,难道你小时候看到的那只圣诞老人,也是老陆扮的?”
“……”
刚说小家伙机灵聪慧,看来也是个半吊子,该不会认为全天下的圣诞老人,都是她爹扮的吧。
十四见她避讳不提,眨了眨大眼,小声问,“小云云,你是不是特别怕老陆啊?刚才我们提他好多次,你都不搭话哦。”
十三的小胖身子也凑过来,“我也觉得耶!小云云,你到底为什么怕爹地呀?坦白说,他是长相俊美仅次于我的,虽然脾气很渣,又臭又硬,老在家里搞淫威!但他,怎么着也不吃人的啦!”
云卿摆弄手里的小挂饰,轻轻地咬住嘴角,四只大眼睛澄澈逡黑的注视。
她忍不住抬手,轻轻地别了几下耳边的头发,那头发弄得脸颊微痒,她微低头,感觉那部分肌肤都红了起来。
童言无忌,耳畔再次闪过,‘他不吃人’,可他吃人吗?
已经吃了……
云卿用力咬了下唇瓣,开门的声音缓缓响起。
一身驼色呢大衣,卓绝挺拔走进来的男人,羊皮手套沁着隆冬的寒意,那双深沉不见底的眼睛也是,蒙了点室内的暖温,更显得清隽漆黑如同山涧的谷底,一不小心就让人会坠了进去。
陆墨沉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两小只的追问,她始终默默不言,他心念一动,便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的正好是她,粉腮半垂,柔发遮着欲羞不休的如水眼畔,难言又柔动的样子。
她变得不一样了,整个人无声无息,透出那么点被滋润过的风情。
如何变成这不一样的,他很清楚。
男人淡淡的舔了下薄唇,深邃的双眼皮未曾彻底平睁,那边,她突然随着小家伙们转过头,看到了他。
她细长的眼涟微微瞪住,三五秒的呆愣与惊慌失措,紧接着便是那张小脸上的清寡冷意,蓦地受惊般往后弹了弹,连退两步。
小手扶着桌面,恨恨咬着细齿,防备敌人般地瞪着他。
“老陆!”
“爹地……你怎么来了?”小胖墩一脸的嫌弃,又不敢声张。
陆墨沉眼梢瞥了那个方向一眼,没敢明目张胆,一颗粗狂的男人心,在她几乎将粉唇咬破时,他也难得生了尴尬与赧然。
一个抬眉,一个躲目,空气卷起一层异常与暗热的交战。
男人舔了下薄唇,“接到阿婶的电话,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把她请过来了?”
“小云云补我的约会!”十三嚎嚎大声,又溜了溜眼珠,“爹地啊,你视察过了吗?那你走吧!等会儿小云云会送我们回家的!”
男人扫来一个风眼。
十三缩了缩小脖子,又牵云卿的手,“小云云,你也不希望被人打搅哦?!”
接受到小家伙的提示,可云卿正被哐啷的心跳与满腔的恨意充斥,一句我先走卡在喉咙,但小家伙肉呼呼的指头攥得她很紧,估计也预感到她想走了,她到底于心不忍,便卡住了那句想走的话,低声冷道,“是啊,不想被打搅。”
见她小嘴终于说话,男人狭长的眼眸阖了阖,脱下大衣放到一边,就在椅子上坐下来,“圣诞树那么高,需要男人帮忙的,我不打搅,你们当我不存在。”
十三退而求其次,闷闷安慰,“小云云,你别不自在啦,爹地说了当他是个屁就好!”
某人:“……”
坑爹货。
小家伙们拉着云卿忙活起来,尽管浑身如刺,云卿还是得掩饰,大人间的种种小孩子根本不知道,太僵硬,被他们察觉更不好。
她给他们绑好小袜子,小铃铛,又捡了很多彩纸片。
那边,助理再度看了眼,陆总的手机新闻页,还是那一页,道貌岸然的男人,眼神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室内柔光明亮,她只是一个粉脸微侧或者眉梢一抬,弯着腰肢给小家伙戴帽子,耳边的头发一缕缕掉了下来,她抬手轻轻一别,那温柔的发丝却像调皮,又坠下来,擦过她的粉颊,有点痒,她微微地挠了挠。
便像是挠了他的心。
陆墨沉感觉内心的异动,一节高过一节,就像湖边拍打的浪,起风了,浪也高了,目光再扫过她那软腰,便不自觉的喉结一热,她这样子,浑身上下都是女人味,香甜的,有点像冰淇淋带着冷,吃下去又分外甜的味。
所以,脑海里即便闪过秦律的忠告,他承认是一己私欲。
可一见到她,一沾这女人,他就按耐不了。
由欲/望燃起的强占,那感觉特别强烈,热烈,犹如浪头只想把她贯满,贯死,把她圈在床头,随时索要。
男人,谁不想要一个尤物。
“怎么办呐?圣诞树好高哦!”
“小云云你不要动啦,会打到你哦。”
“老陆!你光杵在那偷看小云云干嘛?过来帮忙呀!”
“咳咳。”
“咳。”
两个大人不约而同地咳了咳。
云卿听到沉步走过来的男人声音,想到十四童言无忌,就脸颊滚烫,她掩住脑袋,细眉纠起。
余光里,男人垂在身侧的小臂,袖子挽起,有露出一条细细的抓痕,她眼睛立刻又闪开。
圣诞树被他一臂捉住就移过来了,小家伙们欢呼着,小短腿往矮梯上爬,云卿避开男人远远的,在另一边小心的扶住梯子,十三惦着小脚往树枝上挂铃铛,小手抖啊抖,笨笨地把好几个铃铛全掉地上了。
云卿让他不要动,十四和葛葛相互扶着。
她走去那一侧,弯腰俯身去捡,长发从粉颈滑下来,擦过男人清冽的肩膀。
云卿立刻蚱蜢般往旁边弹,他过来就大手捉住她,声音很低,“别动了梯子。”
云卿抬头,小家伙们还在上面,她不敢弹开了,小脸上却立刻竖起倒刺般,鼓帮帮的,紧蹙细眉冷得周围都能拉低几度。
她甩开他,伸手去捡铃铛。
男人并不在意她浑身的冰,伸手也来捡,几次还碰到她的手。
小家伙们在,怎么和他撕逼?云卿只能万般忍让,心里咒念他不存在不存在。
可当他修长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指尖,她心口一跳,躲开,他便又轻轻追逐,直到指腹触摸到她细软的手指,一点点慢慢捉住。
云卿抬头,眼底愤怒,耻辱,复杂,恨意,还有那么点小女人失身后的愁绪,万般情绪瞪着他。
他都懂,可他不在乎,他要是有脸也睡不到她。
陆墨沉紧了紧手中那柔腕,探到她心跳剧烈,他低头看着她白皙剔透肌肤下的淡青血管,低声问,“还疼么?”
那声音是难得柔和的,冷硬中带着一丝刻意。
云卿大怒,脸颊却是腾地涨的血红,抽出手站起来。
把小铃铛给小家伙们,她拢紧衣襟快速走向一旁,小家伙在叫她。
云卿想去拿包,男人慢吞吞的大步走过来,渐渐地把她围到墙角,小家伙们在挂铃铛了,他回头瞥了眼,又转眸放在她冰沉慌乱的小脸上,他更走近一分,那强悍的体魄就透过衬衫隐约显露,云卿记得他是如何蛮横的,那晚的记忆太深,她现在看到他,本能的双腿会发软,打起抖来。
陆墨沉大概知道,是真的把小女人弄坏了,弄得有了点阴影。
可他的男性心理却是大为骄傲的,噙着点似笑非笑,“你理解点,饿了太久,放开手脚就顾不了那么多,我也不是故意。”
“陆墨沉,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她轻颤着嗓子,极力压低声音,粉颈上的经脉都脆弱的扯着,暴躁得放出狠话。
男人修长浓密的眼睫稍抬,一分的戾气,转而不在意,“你要真过不去,那你去告我。”
“你以为我不敢?”她瞪圆眼睛,湿漉漉的就让人想吻下去。
别人面前,她什么也不怕。
可在他面前,她总是矮一截,所有的强势都蜕变成小女人的不禁打。
陆墨沉看着她的眼睛说的,“我独对你硬,这怪得了谁?在我这的道理就是,你得负责!”
“陆先生理论真厉害,照你的意思,男人对女人有那样的想法,都是女人的错?”云卿可真是开眼界了。
“随你怎么说。”他单手插着裤袋,无比高大,山一般也可怕,眼神透沉,“你,我势在必得,得了一次想二次。以后你的事我会负责,包括离婚这件事,顾湛宇放了狠话了吧?真要想离,云卿,你除非靠我。”
这仿佛捉住了她的命门。云卿一时默然,顾湛宇这次后,是真的想把她拖到死,而且会无所不用其极阻止她离婚。
顾湛宇昨天和她大吵一架后,她晚上就接到了之前一直咨询的那个律师的电话,言辞间一个劲儿的抱歉就是不说原因,只是不能为她当诉讼律师了。
这摆明了还有谁指使的?
她现在恐怕去找S市任何一家律师事务所,都不会有人敢接。
陆墨沉仿佛看透她所有心思,顺手就递给过来一张名片。
上面映着沈青晔,S市最著名大状,沈氏兄弟。
他真能打她的七寸。
云卿静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憋着气接下来,的确,除了沈青晔,谁敢接她的案子,顾家本来也算高门,现在有了陆家这个大靠山,S市真的横着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她还是把话说得一清二楚,“我的事绝不用你负责,这一次的意外,陆先生就当捡了个便宜,露水一次,我玩的起,你迅速忘掉!以后决不能拿出来说事儿,否则我玉石俱焚,反正我什么也没有,光脚不怕穿鞋,陆先生还有脸说第二次什么的,那除非是我死!”
男人轻扯的薄唇似乎在笑,没有下次么?
云卿再不与他理会,低头把名片放到包里,听见他的手机响了,她反射性抬了下眸,看见男人拿出手机,目光放到屏幕上,那神情就突然微变,沉眉也拧了起来。
像他这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谁的电话让他这样?
虽然好奇,但云卿没有偷窥的癖好,只是眼角余光瞥到他似乎看了她一眼,眼神沉敛,走到一边接听了。
背影挺直冷峻,说话的嗓音虽然不咸不淡,但是比起冷硬来说,柔和多了。
云卿便猜测,那边肯定是个女人。
不知怎么的,心头莫名的就噌了一下,好像小蜜蜂扎过般不爽。
果然,挂了电话他抽了根烟,就眉目顿蹙地说,有事先走。助理低声问他去哪,他说机场。
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