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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朋友,简单言之,行之却难。
紫襟衣饱含笑意得看着帝江,就如同是看着早已经十拿九稳的珍宝,那欢喜之色,是夹带进眼眸之中的。
帝江冷哼了一声,不语。
“朋友,交个朋友好吗?”紫襟衣仰头看着帝江,那白发映照着日光,闪耀如雪一般,那一袭白衣在日头下显得格外的圣洁。
帝江眯着眼睛,眼神落在少南行身上,久久才语:“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人不诚,无以立,阁下还是将来意说清楚为好!”
“这嘛……”紫襟衣眼神一闪,略略敛了些笑意,显得有几分沉闷,思索片刻,道:“自私的目的,不提也罢。”
“你知道大巫界为何被灭吗?”帝江忽然问。
紫襟衣眉头微皱,紧紧地看着帝江,不语。
“因为无私。”帝江勾起嘴角,噙着嘲讽,转过头来,看向紫襟衣:“无私,所以被排挤。自私,所以有所图。”
紫襟衣依旧看着帝江。
“你们是对的,只有自私的人,才能发展,才能创新。这与只有懒惰的人,才能创造出更简单快捷有效的方法一样。”帝江幽幽地道,眼神已经毫无落处,宛若回溯到了过去,回溯到了无数岁月之前。“无私,只会让人懈怠。”
“是吧?”紫襟衣淡淡应了一句,看不出是赞同,亦或者是反对。
“但天地之间,总要有些无私的人,无私的道。大巫界毁灭之后的修真界,当真好吗?你该是最清楚之人!”帝江眼神一凝,仿佛从记忆之中脱困出来,再度看着紫襟衣。
“咚咚咚……”紫襟衣的手指敲击着紫云榻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响之中,蕴含着的,是什么人的犹豫,又是什么人的关注。
半晌,他忽起手掌,紫云榻腾空离地,虚空之中再起空间虫洞,不知道通往何处。
他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见老友最后一面,告辞了!”
“请!”帝江看着紫襟衣,双手一拱。
紫襟衣略微点了点头,随即没入空间之中,消失不见。
紫襟衣离开之后,帝江脸上突起暴怒,怒火翻腾间,一掌将那椅子拍碎,似乎还不解恨,又将厢房之中的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全部砸碎,这才长吁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骂起来:“蠢到不知死的小子!如此人物你惹他做什么?操蛋的修真界操蛋的事情接连不断,还与这等操蛋的人耍什么心眼儿?就你那半两脑仁儿连人家塞牙缝都不够!蠢货!蠢货!”
如此好生骂了一通,帝江的气才总算撒出来不少,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觉自身这一袭白袍实在碍眼地很,索性化作了白猫在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将碎木头一爪子拍碎,形成二度破坏,直到这房屋内除了少南行躺着的那卧榻之外,其他的都化作了齑粉,在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他这才冷静下来,跳到少南行的被褥上趴着,好似寻常猫儿那般打着盹儿。
“事已至此,骂归骂,事情还是要做。”帝江心里盘算着:“自从大巫界覆灭之后,这天地之间就不可能再出现天数境界的高手,所以刚才那人应该是如今这个修真界里顶了天的人物……不过刚才那人明知我的身份,但却感觉不到他的非分之想,莫非他对大巫界的态度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吗?可但凡世人知道了那小子是巫师,不论是讨好或者交恶,终归会有算计,能逃过利益两字之人,早就灰飞烟灭了,所以此人还是要万万分的小心。若非我要去追查那转命蛊的由来,我倒是能够与之周旋一二,可如今……”
“这该死的臭小子,就凭你那十来品的修为,好好做你的小修真者就是了,去惹这等大神做什么?真当自己学了半年的巫术就能天下无敌了?巫师是远超修真者,可那也是大巫师啊!你连个巫师的边儿都没摸着,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幽怨地又骂了一阵子,帝江的怨气才消了去,转头看向少南行,眉头又更甚了几分:“此子也是非同小可,他与那小子虽有血脉关系,却又不尽相同,尤其是,他的身上为何会有如此命运?不应该啊?莫非是巫祁山上那人?哼!便是上了巫祁山又能如何?巫师可远比你们这些后生想想地要厉害地多了!”
帝江想着想着,也实在是疲惫的很,稍稍感知少忘尘的现状,见他气息良好,暗地里又骂了几句“白痴”,便闭目养神去了。
“还是要赶紧休养好为先,我感觉到这附近还有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不能过与之接触,必须要悄无声息的离开才是。不过刚才那小子已经动用了巫术,动静还这么大,那个人若是毫无动作,那才是可疑,还是让那小子自己小心些吧。看刚才那个紫衣人如此守护那小子,倒也不用担心太多,就算是当真救人要杀他,起码也要问过小爷我才是!”
如此一想,帝江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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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之下,所有人都收了架势,该回来的回来,受了伤的兀自调息。
岁灵犀面色惨白,岁无端当即一掌按在她的后背,为她输入一道元气,助她恢复气息。
岁灵犀自己也掏出几枚丹药服下,才对岁无端点了点头:“多谢小叔。”
“你伤势并未痊愈,虽然有定元神丹相助,但到底时日尚短,此番你又耗力不少,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此地交我。”岁无端道。
岁灵犀看了一眼少忘尘,道:“如此,就有劳小叔了,请!”
对众人略微一礼之后,岁灵犀便进入古城的结界之中。
转而,岁无端走到少忘尘身前来,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他道:“今次多亏东来先生出手相助,否则我等几人就算不死,也要受伤不轻。方才那魔雨着实厉害非常,尘公子无碍否?”
少忘尘略微颔首,道:“无妨,只不过消耗不少,略微调养即可!”
白活心神一动,上前来,道:“尘公子着实是厉害,方才那一招是什么?白某人竟是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招数!”
少忘尘瞧着白活,镇定自若,道:“算不得什么奇异,是先生所教的功夫,未经先生允许,倒是不好与众人道了。”
“就是,哪有人上来就问人家功法的,你咋不将自己的功法送上来接我们看看哩?我瞧你方才的身法可也是不错呢!”少挽歌此时回了神,顿时就恢复了那泼辣的样子,瞧见少忘尘被白活逼问,小手往腰间一叉,当即就回了去。
白活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挽歌姑娘喜欢我这身法吗?我教你啊?”
少挽歌闻言气息一滞,心里不由得暗骂这白活老狐狸,口中却是道:“好啊好啊,白城主如此大方,少挽歌却之不恭呢!不过我要么就不要,如果要就是全套的功夫,白城主可不能小气啊!”
白活也是语气一顿,竟是有些无所适从。
他是想从少忘尘的口中问出些什么话来,可是如今被这小丫头一搅合,怎么反倒成了自己要送出去自己的独门功法去了?
“哈,说笑了,说笑了!”白活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功法传授给一个小丫头,而且还是全套的功法,可是话到当口,也不得不拿这三个字来含糊过去,立即转移了话题:“如今九殒退走,恐怕暂时是不会针对此地了,诸位不妨想一想反击的事情。”
少忘尘心里也是复杂的很,既是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又是无奈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了巫术,更要增添一份计划落空的惋惜。
他原本是想促使所有人攻击九殒的局面,逼九殒再次现出魔爪,将太上府、太虚宫、定海神针一道抓起,他好从中作手,让凌龙脱困。本来这计划也算是周密,更是合理,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九殒居然没有直接镇压下来,而是想让所有人都死在当下,最后不得不呼救紫襟衣,才让自己脱险。
“为什么方才帝江不来助我?是他与兄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去了吗?”他有些担心,如今竟是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情绪,只是此时此对,他依然是三方势力的主要力量之一,甚至是那最中间的一环,这一环除了他自己,便是莲象师也无法担任,所以只能安心留在这里,如此一来就更是胡思乱想起来。
“九殒为什么突然下了此等杀手?他不是应该准备复活天魔主之事吗?如若将聊城之人,加上我们这些人,恐怕复活天魔主就不再话下,他为什么要下杀手?”
存了一个疑窦,少忘尘如何也解不开。
此时,岁无端说道:“如今虞天弓已经脱逃,我们三方也该诚心合作,打败地魔主,复我聊城……”
只不过话未说完,白活便打断了他:“呀呀呀,无端长老可不能仗着自己修为比我们略高,就替我们做决定啊?我与老夫子可无心救你们聊城,只不过是想脱围而已,只不过是针对的人一样,仅此而已。”
“你拿了我聊城如此多的财富,便想如此一走了之吗?”岁无端寒声道。
“啊呀,天可怜见,我和老夫子得到的,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三分之一,我们方才帮你们抵抗九殒,都已经超出报酬的范围了啊!”白活故作为难地看着少忘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