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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长离来到地牢之时,只觉得满鼻子都是血腥味,那浓郁的血腥味还夹杂着无法通风的烦闷之气,简直让人作呕。
再一看,发觉这地牢内全是尸体,残忍的处决后的尸体,但无不是鲜血淋漓的惨淡。
“非我族类,果然下手便如此狠辣!”虞长离咬了咬牙,面上的千煞魔纹忽然炽烈地有些疼。
他慌忙收敛起自己的心神,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这怒火压下。
往地牢内中走去,不多时就到了夙沙卿所在的囚牢,八根婴儿手臂粗的锁链将夙沙卿紧紧困死住,简直是惨无人道。
虞长离四下里看了一眼,见并无魔族,想起刚才一路所见魔族的战战兢兢,心里便有了打算,当即打开了牢门,来到了夙沙卿面前:“聊城军师,聊城军师?”
轻轻呼唤了两声,夙沙卿睁开眼来,见是虞长离,倒是微微一愣:“你如何来了?”
“聊城军师,我来放你出去,如今那魔殿内正有一场灾难,我虽然不知具体事情,但看这些魔族都异常紧张,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你修为了得,在此松懈之时离开想必不是难事,回去之后你们可商量,是否要趁此机会攻打魔戮山。”虞长离简单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夙沙卿听。
夙沙卿看了两眼虞长离,奇道:“你便如此信我?”
“上一次军师不也并未将我怎么着吗?”虞长离腼腆一笑。
“上次?”夙沙卿淡淡一笑,上一次,他可没安什么好心,只不过眼前这个小子什么也不知道罢了。
虞长离摆弄着这几根手臂粗的锁链,问道:“这八根锁链我倒是可以轻易折断,可是这锁链上的阵法我却没有法子,若是贸然将这锁链毁去,反而会陷你入危。军师可有什么法子自救吗?”
夙沙卿微微点头:“这锁链虽然阵法繁多,但却难不住我,只可惜我无法动用功力破解。你听我说,不妨事。”
接下去,夙沙卿便口头传授虞长离破解锁链上阵法的方法,虞长离虽然是第一次,但从小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此时倒也泰然自若,将夙沙卿的每一步都做得极好。
只听得轻微的“卡”的一声,这八条锁链顿时如灵蛇一般从夙沙卿的体内退去,没入墙体之中消失不见。而夙沙卿此刻没有力量支撑,当即倒了下来。
虞长离连忙将夙沙卿搀扶住,为他输入了一道元气:“此地元气稀薄,我输给你大半,虽然与军师而言不过杯水车薪,但有了这元气便可让你恢复修炼的本能,再恢复功体便不难了。”
“多谢。”夙沙卿看着虞长离,道。
“无妨。”虞长离微微一笑,道:“我父亲对聊城做的事情也不少,忘尘儿与我说过一些,这便当做是我的歉意。”
夙沙卿眼神微微一动,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地牢,夙沙卿好奇道:“方才我感受到魔戮山好似受到极大的毁坏,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一路走来,连魔族也不见一个?”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只要军师能够离开,便有法子应对不是吗?”虞长离将夙沙卿送到了一座矮山后,再过不远,便出了魔戮山的境地。“军师从此离开应该不会被发觉,我不便继续前行了。”
“好,告辞!”夙沙卿微微点头。
虞长离看了一眼四周,连忙跑了回去,跑到文墨白安置他的地方。
虞长离离开之后,夙沙卿体内顿时一阵翻滚,元气好似灵泉一般不断滋生,不过几息之间,他的修为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这是他放在外的分身的修为,此刻分身入体,这等元气便也入了他的体内。当初那分身在虞长离的体内,一直留在文墨白的洞府内,那洞府内的元气不少便是被他收了去,也正是为此时做了打算。
“可叹一个赤诚的小子,虞天弓,你失去了最大的依赖。”夙沙卿微微一笑,当即撕裂空间,离开了魔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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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忘尘看着那流光一闪即逝,眼中惊骇莫名,他分明看到了那流光的本体,正是前不久还算计着的定海神针!
“难道九殒也吃不住这定海神针?不应该了,这定海神针虽然是神器,内中甚至已经初步衍生了器灵,可是依照九殒的修为和能耐,根本不可能失手才对,这定海神针怎会脱离九殒的掌控?”
“若是九殒无法炼化这定海神针,是不是说明,那太虚宫他也无法炼化?哎呀,不妙!”少忘尘顿时心头一跳:“这两件法宝乃是我与他商定,若是这两件法宝都无法留在九殒的手中,我与九殒之间那薄弱的平和立马就要破损,九殒必然是要将这笔账添加在我的头上不可!不行,定海神针和太虚宫的下落我还是要清楚的知道,才能够不被波及!”
“贞复!”心念一动,少忘尘立即将还在四处安排人马的贞复调了过来。
贞复御风而来,也是着急。见到少忘尘神色清冷,心下有些不安,当即问道:“司主,可是发生何事了?”
“你去魔戮山内打探定海神针和太虚宫的消息,无比要全面!”少忘尘当即将一叶飞舟给了贞复,道:“以你的特殊秘法,加上这一叶飞舟,一般的魔族无能耐你何。你也不必与魔族打交道,去内中寻虞天弓的二子虞长离,就说是我叫你去的,他会帮你打探。”
贞复只听得这个命令,就知道此行凶险万分。这可是深入魔戮山,他才八品的修为,他这样的修为在魔戮山只怕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即便是少忘尘让他去寻找那个虞长离,可在找到与离开虞长离的时候,他依然是完全暴露在魔族之下,若是一个不好便要粉身碎骨。可他还是热血沸腾,那骨子里的一腔热血就这样释放出来,让他激动地满面通红:“是,属下这就去,定不辱使命!”
“嗯,此番凶险,但若是你能过了此关,日后之事便要轻松许多!”少忘尘也是有些担心。
“司主放心,天生我才,若是不用,与废柴无异!”贞复伸手接过一叶飞舟,当即道:“属下这便去了!”
见贞复离开,少忘尘犹且觉得不安,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要去一趟聊城,与少南行商量,并且将此事告知给聊城众人,好叫所有人有个准备,在贞复回来之前,先了解聊城那些人的心思,这才好为之后做打算。
当即,他伸手一招,将树苗化作罪天杖,径直去了聊城。
而他离开之时,一个纤瘦的倩影从屋后走了出来,竟是采桑!
只见此刻她的眼中似有挣扎,宛若两个决然不同的人格在争斗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少忘尘,你竟是对我下蛊,你的身份昭然若揭,你……”
“好,很好,我正可以利用你来完成我的计划!此地有精灵的气息,虽然无比的清淡,可也休想逃过我的眼。还有……”
采桑的心神不断的扭曲,一会儿是她本身占据上风,一会儿是蛊虫的压制,但她深吸了一口气,便松懈了对蛊虫的反抗。她知道时日长久,等她彻底将这蛊虫从体内祛除,她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少忘尘身份的人,届时,她将近水楼台,少忘尘必死无疑!
正在采桑敛去自己神识之时,一个人影从廊子的另一端进来。采桑瞧了瞧此人,顿时怒道:“大胆陈六道,公子严词禁令不许任何人进入太始宫,你不经过通传,鬼鬼祟祟做什么?”
陈六道正四下里打探,想把传音石布置在角落里,好监视少忘尘的一言一行,却没想到才进来便被采桑抓了个正着。
他微微一笑,道:“采桑姑娘莫要着急,我是来找忘尘儿询问方才那震荡的。他去哪里了?”
采桑狐疑地看了两眼陈六道,想起他与少忘尘的交情匪浅,便也就松了心思,道:“少主外出了,你此刻瞧不见他,先回去吧!”
陈六道眼神一转,便走向采桑,笑道:“忘尘儿离开了?那此地岂不是唯有你了?”
采桑皱了皱眉:“如何?”
“你别紧张,其实我正有话想请教采桑姑娘。”陈六道反手取出一支发簪,笑着道:“此物是中品法宝,虽然在罪天司是上不得什么台面的东西,可是做工精巧,只做发饰倒是不错,与采桑姑娘的这身青绿色衣裳颇为相和。”
采桑瞧了一眼这簪子,淡淡地看了一眼陈六道:“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采桑姑娘好急的性子。”陈六道便伸手将簪子插入采桑的发间,采桑也不躲避,只冷眼看着陈六道到底要作甚。陈六道继续道:“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说了。在下想请姑娘在忘尘儿面前说道几句,我与忘尘儿一道走来,相互扶持并肩作战,可是今日罪天司成立,却偏偏没有我的任何位置,我心里实在是有些不甘。本来今日是想来问一问忘尘儿,但既然他不在,是否可请姑娘在忘尘儿面前为我打探打探?”
“那你如何不去袭明长老那儿打探?她与公子最是亲近之人,我自是比不得她的。”采桑轻笑了一声。
“挽歌丫头与忘尘儿一条心,死心眼的很,与其去问她,倒不如问采桑姑娘。采桑姑娘想必是有法子的,是吗?”陈六道轻轻挨近了采桑,在她的肩膀处揉捏了一下。
采桑皱眉,脚下一动,脱离了陈六道的手,淡然道:“此事我知道了,等公子回来,我再来与你打探!你且离开吧!”
“那就多谢采桑姑娘了!”陈六道眼神一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