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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歌还不知道尉迟稷接了礼部迎接匈奴使者的差使,上辈子可没这么一遭。但事情生变也给她提了个醒,如妃的出现更是让她近日噩梦连连,精神不济,对外只宣称是身子骨太弱,才会被梦魇着了,云瑾之装模作样的请了几个大夫入府,开了几副单子,待一转身,全部被拂柳丢进了火炉。
云挽歌取笑她:“胆子不小,主子的药方你都敢烧,不怕主子罚你?”
拂柳确实被养大了胆子,娇里娇气的回嘴:“谁知道哪里来的野方子,若坏了奴主子的身子,才是奴的罪过呢,怕到那时不光是主子要罚我,那二皇子恐怕都饶不了奴呢。”
云挽歌捏着她的脸蛋佯装生气,心情倒是极好的:“满屋子莺莺燕燕的,就你话多,仔细我哪天打发了人牙子,将你发卖出去。”
惹得一屋子伺候的哄笑不已。
尉迟裕听说云挽歌病了,先是嘱咐她不要担心,万事有他在,又差人送来相府好些个东西,明面上是送给云瑾之的,可如今相府内宅说话做主的可不就是云挽歌,所以这东西,自然是都落在了云挽歌手上。
都是些安神的珍品,一样两样都是难寻的,云挽歌看着这满满大几箱的东西,也叹他是有心了。
和颐公主也递了信来,说是前几日还寻思着要约她去赏花,怎么好端端的这几日却病了,定是她平日里学习诗书礼仪不注意身体,话里话外将她好通埋怨,云挽歌噙着笑看她的埋怨,这世上真心待她的人,和颐公主倒也算一个了。
只是信末却约了她进宫,这事到让她稍觉蹊跷。和颐公主蒙圣恩甚重,早早的在长安街立了公主府,自先皇后故去便极少在宫内逗留,怕的是睹物伤情,若是约她也是约在公主府的,如今怎么会约在了皇宫?
“初九,你只去二皇子府,给他带个信,说是和颐公主约我进宫,我恐怕这事情有诈,劳他帮我探查一番,但也叫他无须担心,我心中自由章程,只图个周全罢了。”
初九看着云挽歌单薄的身体,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又被冷漠覆盖。尉迟裕这个名字,他厌倦的很,可却力不从心,为今之计,只有这个男人可以帮得到他。故而他只能收敛情绪,如尘埃般隐匿踪迹,往二皇子府去了。
初九这边刚走,那边松鹤堂便有小厮传来消息,老爷请大小姐去一趟。
云挽歌心里纳闷,这些日子云瑾之像个陀螺忙的团团转,怎么有空想起她来,但还是回了小厮,说请父亲稍等片刻,待她梳妆打扮,不好唐突了父亲。
小厮得了令便退了出去,云挽歌吩咐了拂柳给她梳妆,铜镜里拂柳摆着一张苦瓜脸,甚是难看。
“怎么这幅表情?可是哪个嬷嬷克扣了你的月前?于我说来,自然是要替你做主的。”云挽歌语气轻快。
“诶呀主子,您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奴是担心,担心.....”拂柳一幅怒其不争的表情,恨恨的一跺脚。
“担心什么?”云挽歌追问。
“担心老爷......会对您不利。”许是之前楼姨娘还在时,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给拂柳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一提起松鹤堂提起云瑾之,就像提起了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这你大可放心”云挽歌安慰她道“我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女儿,好端端的对我不利做什么。”
“那可说不准,若是二小姐......”拂柳嘟嘟囔囔。
“好了!”云挽歌制止她,她虽无意苛待奴才,却也不能看着他们没有约束犯了口舌,招惹是非,更何况拂柳是她的贴身大丫鬟,若她再这么下去早晚惹火上身,她护的了她一时,护不了一世。
“你须得记住,这丞相府无论是老爷,还是二小姐,都是你的主子,私下议论主子,这个罪名你可担不起”云挽歌神情严肃,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拂柳哪不知道云挽歌的手段,当即就吓得跪在了地上。
“奴知错了,求主子责罚!”
“这次就算了,若还有下次,你便自己下去领罚吧。”云挽歌冷冷道,若一月寒冰,冷彻心肺。
拂柳赶忙磕头道谢,仔仔细细的帮云挽歌梳了装,便往松鹤堂去了。
松鹤堂里云瑾之正练着字,行云流水四字未完,便听小厮同传大小姐求见,手腕一顿纸上便凝了一个墨疙瘩。云瑾之看着这幅字,心不静,终究还是写不好。长叹一口气,将笔搁下,叫了云挽歌进来。
“女儿见过父亲。”云挽歌乖巧的行礼。
“坐吧。”云瑾之落座,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女儿“比上次见你,瞧着是憔悴了许多,大夫开的药,你可有按时在吃?”
“承蒙父亲关爱,女儿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了,药也是按吩咐在吃,大夫上次来说,再有几副药女儿便可痊愈了。”
“如此便好。”云瑾之貌似欣慰的点点头,引来云挽歌腹诽,只怕是她死了云瑾之也不甚关心吧。
“你病着这几日,也陆续有帖子递到府上,都是几家权贵小姐夫人,你还病着,李妈妈便给你回了。”云瑾之道“按说你也刚回京不久,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如今你病好了,几家的帖子你也该准备准备了。”
“女儿晓得了。”云挽歌垂头,丞相府的帖子平日里是流水线一般的来,云瑾之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有心思关注她一个黄毛小儿的帖子,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事情的,云挽歌心思一转,怕是这云瑾之不好直说,又给他递了个梯子。
“只是女儿初来乍到,又失了母亲,且不知这众多帖子,女儿该首先回复哪个,若唐突了贵人,岂不是弄巧成拙?”
云瑾之自然而然的踩了梯子。
“别家的帖子不回便算了,但既然如妃肯给你脸面,你定然是要去的。”
云挽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应了是便退了出去。
如妃,果然是坐不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