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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也一样,我自似离巢幼鸟,久不曾归山林,思及一草一木,皆是家里风韵。可我毕竟心怀愧疚,羞于见人,千言万语,不能一言。
云挽歌看着他行了一礼,几乎落下泪来,却一句话也不能说,重生以来,知道此时此刻方才感到如此无力。
“挽歌表妹许是不认识我。”男子笑笑道:“我是你廉表哥,家中行二,正巧我今日不当值,听说你来了就急匆匆的跑出来迎你,你不要见怪。”
怎么会见怪呢,重生回来见到你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云挽歌不禁心想,上辈子廉表哥就是为了救尉迟稷死在了沙场上,留下家中嫂子和年幼的孩子,可他死前还托人给她带信,告诉她不必愧疚,生死有命,这是他的劫数。
“廉表哥好。”云挽歌努力压制着情绪,可嗓子却还是哑的。
“这是怎么了?”秦廉听见她的声音才觉得不对,又看见她红彤彤的双眼,顿时慌了神“挽歌表妹怎么了,莫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可要请大夫?”
“不用不用。”云挽歌连忙摆手“不过是见到表哥太激动了,一时控制不住,我在乡间养病的时候,日日都在思念侯府的亲人,今日终于见到了,怎么能不激动呢?”
“原来如此。”秦廉松了口气“那便快些进去吧,祖母他们还在等着你呢,若是进去晚了,可就是表哥的罪过了。”
“噗。”云挽歌看他的样子,忍不住被他逗乐了“就依表哥的,拂柳你随我进去。”
长安侯府确实气派,几世的积淀更不是云府那种暴发户能比得上的,云挽歌暗暗的感叹,上辈子秦家零落,宅子都被收了回去,她久不来侯府竟是连路都不怎么认得了,好在有秦廉带路,怕她烦闷还一路给她讲解,很快便到了承正院,还没进院门,便听见有清脆的女声远远的喊道:“来了来了。”
云挽歌心中暗笑,这位怕不就是她那可爱的如蕙表妹了。
“你这猴儿,别吓到了你挽歌表姐。”承正堂里有个稳重的女声制止她道,这便是秦家三夫人,也是秦如蕙的生母了,云挽歌知道她出身书香世家,一向是个重礼数的,赶忙给她行礼。
“快起来。”三夫人连忙扶她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在乎这些虚礼的。”
云挽歌起来,心里一阵感动。
“这位是你三舅母。”秦廉怕云挽歌不认识,特意介绍道:“这猴儿是你如蕙表妹,行十的,最调皮不过。”说着还捏了捏秦如蕙的包子脸!
“二哥!”秦如蕙抗议“不准捏我的脸,会捏丑的。”
“好了好了,不捏不捏。”秦廉笑道,一脸的宠溺,三夫人看他们兄妹关系好,嘴角上也是挂着笑的“还不快给你挽歌表姐行礼。”
“挽歌表姐好。”秦如蕙大大方方依样画葫芦的行了个礼,云挽歌看着她板凳高的小人只觉得可爱极了。
“如蕙表妹快起来。”云挽歌赶忙扶她起来“我们都是同辈,可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秦如蕙自然乐得不行礼,对云挽歌的好感直上几层,秦廉对这个表妹也是很有好感的,至于三夫人则赞她是个谦逊的,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快些进去吧,老封君可都等急了。”云挽歌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一行人便进了正堂,只进去便一眼瞅见正位上坐着一位慈祥和蔼的老人,身穿寿字回纹褙子,头戴一套蓝宝石头面,只一见云挽歌便抹起了眼泪。
“挽歌!这可是挽歌不是?”
“是了是了,母亲,这就是采薇的女儿啊。”一旁伺候的侯府夫人们连忙劝道:“挽歌回来可是大喜的事情,母亲可千万不要再哭了,伤了身体可不好了。”
“挽歌快过来,叫你祖母好好看看。”老封君身边伺候的,端是长了一张漂亮脸蛋,话说的也巧妙,这便是侯府的二夫人,也是老封君的娘家内侄女,可谓是儿媳辈的第一人了。
“快过来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老封君也冲她摆手。
“给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请安。”云挽歌乖巧的说道,却被老封君一把扯进怀里。
“一模一样啊。”老封君道:“跟我的采薇一模一样,我苦命的采薇。”说着就又哭起来,云挽歌见此情景也忍不住哭起来,弄得承正院好一阵兵荒马乱。
秦采薇本就是侯府的小女儿,老侯爷兄弟四个,四房只出了这么一个女孩,又加上先头还有三个哥哥,打小就是放在手心里宠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怕是比之公主也不差什么的,只可惜命苦,嫁人之后早早去了,如今见了她的女儿,众人激动也是情理之中的。
“外祖母不要哭了,小心伤了身子。”云挽歌止住了眼泪,又拿起手帕给老封君擦泪。
“好了好了,听挽歌的。”老封君也止住眼泪,又冲屋里一应人等道:“你们也来认认人,这便是采薇的女儿了。”
除去方才见过礼的三位夫人,还有秦廉和秦如蕙,屋子里还有几个小辈,此时也过来一一见礼。
“这便是挽歌妹妹。”一位端庄大方的女子款款走来“往日里总听祖母念叨,今日总算见到人了,果真是落落大方,天人之姿。”
“这是你林表哥家的,你诗大嫂子。”三夫人怕她不知,好心介绍道,秦林是侯爷的嫡长子,也就是未来的侯爷,这位诗大嫂子徐氏不出意外便是以后侯府的侯夫人,如今帮着婆婆掌着府里的中馈,又没有弟妹妯娌,真真是荣宠无限的。
“诗大嫂子好。”云挽歌恭恭敬敬的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徐氏赶忙拉她起来“可别跟嫂子见外。”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儿。
“挽歌姐姐好。”几个小的也一一过来见礼,因着爷们儿们除了秦廉今日都无休沐,屋里面尽是些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