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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听得出来宗正明与小皇帝这一唱一和下的意思,既然皇甫琛没什么大碍,小皇帝又亲自前来,还如此诚恳的邀请皇甫琛重回朝堂,这也算是给了皇甫琛天大的脸面了。
若皇甫琛还是拒不上朝。小皇帝一系不知道又要放出什么传言去,至少一个藐视皇帝是跑不了的,且他们也可以由此证实,皇甫琛是不是真的受了重伤。
这个时候在自己府邸,皇甫琛还可以装一装,真要他明天去上朝。只怕半路就得重新送回来。
宗正明与小皇帝联手设的这个套儿,还真有些棘手呢。
安然扶着皇甫琛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也不知道皇甫琛会如何化解?
正这么想着,皇甫琛笔直的身体忽的往她身上靠了靠,安然心头一惊,也不敢出声询问。抬眼见皇甫琛的长眉飞快的蹙了蹙,便知道他此时撑得很辛苦。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皇甫琛领着她出来见小皇帝,未必没有存着要将她跟他绑死在一条船上的心思。
如今这个局面,已经由不得她来选择进退了。当即安然便柔柔一笑,轻言细语的说道:“王爷。陛下亲临,宗丞相又是难得一见的贵客,就这般站在此处说话,为免要教人觉得咱们王府没得礼数。
况太医也叮嘱过,您这些年为国尽忠为民谋利,呕心沥血辅佐陛下。身子骨早已熬的不成样了,便是小伤,也切勿大意,很该好好保养的。这儿正当着风口,还是赶紧回屋里说话吧。”
她一开口,就感觉到两道视线直直朝她射过来。不用抬眼去看,她也能猜出来那是来自小皇帝的目光。
安然在心里叹了声开弓没有回头箭,边就含情脉脉抬手抚了抚皇甫琛的胸口,目中满是担忧之色。
皇甫琛低头凝笑,温柔而深沉,他抬手捉住安然抚着他胸口的手。眼中的温柔如水一般流荡:
“太医说的话,原就有夸张成分在,倒害的你这般担心。再说,皇兄临终前将大梁以及陛下交托于我,陛下年纪小,本王若不多费心,怕就要被心怀叵测之人教唆蛊惑坏了,说不得,也只好本王自己多辛苦一点了。”
他说着轻轻一叹,看向小皇帝的目光复杂又怜悯:“只要能对得住皇兄临终前的嘱托,便是被世人误解些。便是累垮了身体,本王也是无怨的。”
这一番话不但直接影射了宗正明就是那心怀叵测要教坏小皇帝的人,还趁机倒了一番苦水,喊了一番冤屈,好像自己真是那无私大义毫无染指江山之心的伟大人物一般。
安然在心里给他点了一百个赞,真是好演技啊!
可她被他握住的手却觉得一片黏腻湿滑,那是他手心出的冷汗。
这个面上依然笑微微的看不出半点不对劲的男人,安然忍不住在心里又轻叹了一声。这才担忧道:
“好了王爷,想来陛下跟宗丞相能体谅您这番为国为民的心,我瞧着您站了这么一会,脸色都有些不好了,还是赶紧进屋吧。”
一边说着,一边歉意的对着小皇帝的方向行了个礼:“陛下恕罪,此处原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只是太医一再吩咐,不好让王爷在外头吹了风的,还请陛下原宥。”
皇甫琛对安然这番举动非常满意。
尤其她当着小皇帝的面表明了她的立场——她若真的恼恨他不愿意跟他在同一条船上,只需要什么都不做,什么话都不必说,小皇帝与宗正明自会明白她的意思,当着小皇帝的面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她到底还是开口了,这如何能叫他不觉得欣慰?
他心里觉得舒畅,脸上就也带了出来,握着安然的手朝小皇帝淡淡一笑:“妇道人家就是这般啰嗦,陛下瞧在本王的面上,就不要治她的罪了吧。”
小皇帝站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开口说第二句话了:“夏国公主也是关心王叔的缘故,朕又怎么会怪罪于她?”
他跟宗正明一唱一和的逼着皇甫琛明日去上朝,这两人便也一唱一和的说着皇甫琛如何的劳苦功高,为了他为了江山社稷活活累垮了身体,若他还坚持要皇甫琛明日上朝,就是他这个君主不体谅劳苦功高的重臣了。
他忍不住又看了宗正明一眼。这都站着说了这么半天话了,也没见皇甫琛也任何异常,又被安然热心的邀请进屋说话,小皇帝就忍不住犹豫起来。
难不成真的还要进屋去说话?他内心里其实是很抗拒的,这个王叔,他从小就怕他得很。
谁知道那屋里有什么正等着他呢?万一进去了就出不来可怎么是好?便是银甲卫就在身边,小皇帝也不肯轻易冒险的。
宗正明自然明白小皇帝的担忧,便笑着道:“既然王爷不舒服,微臣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虽说王爷为了国家社稷这般劳累,臣等无用不能为王爷分忧一二;
不过,想必朝臣们都翘首以盼王爷能重新出现在朝堂上。王爷千万保重身体,陛下与臣等才放心得下。
为着王爷此次受伤,陛下特地从宫里带了几个太医来服侍王爷,还望王爷体谅陛下这一番爱重之心。”
这话也算说得滴水不漏了,一来还是希望皇甫琛早日重返朝堂,二来留下太医服侍皇甫琛,到底是真伤假伤,轻伤重伤,难不成还能瞒得过这些太医去?
皇甫琛正要说话,便听得一声凄厉的嚎啕声传了过来:“琛儿,我的琛儿啊!到底是哪个黑了心肝的贼子这般胆大妄为的伤了你!别怕,姨母来了,姨母自会给你做主的!”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就见一个约莫三十出头保养的非常精心的美妇人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池小侯爷与丫鬟,嗷嗷哭着朝皇甫琛扑了过来,完全无视了小皇帝与宗正明以及他们带来的那一大群人。
抓着皇甫琛的手就声泪俱下的哭了起来,一边拿泪眼模糊的眼打量从头到脚的打量皇甫琛,一边拿手四处检查皇甫琛的身体:“我听外头的人说你伤着了,到底伤到哪里了?快告诉姨母!”
安然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生怕这美妇人的手不知轻重的弄到了皇甫琛的伤口。
还当着小皇帝的面呢,皇甫琛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若再被美妇人不当心碰到,只怕当即就要痛晕过去。
安然先还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美妇人是个什么身份,目光一转就瞧见了正在给皇帝行礼以及告罪的池小侯爷,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位怕就是池小侯爷的母亲,逍遥侯府的太夫人了。
安然原还以为太夫人定然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没想到太夫人竟还这样年轻貌美。皇甫琛的容貌竟有几分随她,而她的亲生儿子池小侯爷倒跟她不甚相像。
生怕这位容颜精致的太夫人将皇甫琛给摸坏了,安然有心想要阻拦,又接受收到了皇甫琛的暗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安然仔细打量了美妇人的动作,才发现她面上口中虽然各种焦急忧虑,两只手也胡乱的摸来搓去,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皇甫琛胸前那道要命的伤口。
安然顿时明白过来,这太夫人是知道轻重,并不是胡乱摸一气的,见她摸的也差不多了这才微笑着开口道:“夫人,您别太担心,王爷是受了点小伤——”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皇甫琛的脑袋,又接着道:“不过府里的太医说了,王爷的伤势倒并不要紧。
只是这么些年殚精竭虑的辅佐陛下,才打熬的身子骨不大好了。只需静静养上一段时间,少些操劳。慢慢儿的也就好了。”
她一出声,皇甫琛就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赞赏般的捏了捏她软嫩白希的手指。
这丫头委实聪明的紧,他只是暗示了她一下太夫人对他的伤情是知情的,她就能顺势为他要求好处了。
反应这样快,又有特殊技能,果然是他看中的活宝贝啊!
太夫人果然就收了眼泪,又看似使劲儿的捶了皇甫琛肩膀两记,嗔道:“你这孩子,没甚事也不派个人去侯府告诉姨母一声,让我平白担心这样久。”
皇甫琛忙就安抚道:“正是没什么事。才不想惊动了您,怕您白白担心,哪晓得还是让您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太夫人又瞪了他一眼:“平日里我劝了你多少回,再怎么样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体,你还这般年轻,就将身体熬磨坏了可怎生是好?现如今你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真要熬坏了身体,看你上哪儿哭去?”
安然便有眼力见儿的附和道:“您说的很是,平日里我也这样劝着王爷,可王爷总惦记着陛下与黎民百姓。
还总跟我说,当年先帝将大梁江山与陛下一起交给王爷,若他不尽心尽力的辅佐陛下,为陛下分忧解难,又怎么对得住先帝爷呢?
我怎么也劝不住王爷,还好您来了,否则今儿王爷只怕又要应陛下与宗大人,明儿个就得拖着病体去上朝呢。可真叫人担心的紧!”
太夫人不露痕迹的打量了安然好几眼,一把拉着安然的手,甚是亲切的感慨:“你是个好姑娘,知道这般为琛儿的身体着想。
琛儿这孩子性子急又固执得很,你平日里想必没少为他操心,可怜的孩子,姨母往后定会叫琛儿多疼惜你。”
一边说着,一边就板起脸来教训皇甫琛道:“你瞧瞧,为着你的身体,多少人跟着担心?不独是我,就连陛下都放心不下。
你若真要累出个好歹来,便是个不忠不孝之人!这次再由不得你胡闹,必须听我的,等到身体好透了,才去上朝!”
皇甫琛显然很是敬重这位姨母。也不敢出言辩驳,苦笑一声提醒道:“姨母,陛下跟宗大人还在呢。”
太夫人似这才瞧见他们,忙忙转过身来行礼道:“臣妇给陛下请安。臣妇方才失礼了,还望陛下恕罪。”
不说小皇帝这么大个人,就是眼前这么大的阵仗,只要不是个瞎子,谁又真的看不到?被这样无视小皇帝自然是恼的,偏又发作不得,一来这是皇甫琛的亲姨母,发作她就是给皇甫琛没脸。
给皇甫琛没脸这种事,小皇帝也只敢在梦里想一想。二来,虽然太夫人无视了他,但池小侯爷已经代其母请过罪了,说是太夫人关心则乱失了礼数。
他这会儿更没有发作的余地了,只得挤出个僵硬的笑容来:“太夫人不必惶恐,你也是太过担心王叔的缘故,朕又怎会责怪你失了礼数。”
这话虽说的柔和,却谁又听不出其中的意思,这是指责太夫人的确没有礼数。
太夫人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朝着小皇帝重重的跪下了:“陛下在此,臣妇正好有个不情之请,还求陛下答应!”
她这一举动,不独安然呆了呆,便是皇甫琛跟小皇帝都没有反应过来!
皇甫琛见了小皇帝连腰都没有弯,更别提行这样大的礼,便是池小侯爷见了皇帝,也不过是行平常的揖礼罢了。
可如今这位皇甫琛最为敬重的长辈,却当着皇甫琛的面跪了小皇帝,这如何不叫众人惊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