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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听女人说得头头是道,真信了几分,不过他转念一想,忽然发现不对劲,“白薇薇,那你除了喜欢我,还喜欢哪个?”
话刚问出口,他一双凌厉的剑眉扬起来,她居然跟自己结婚了,还同时喜欢别的男人!
白薇薇被他问得一愣,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咋应答。
“啧,不是在说祁艳红,你咋说到我身上来,明明就是你招惹上了祁艳红嘛,还把矛头往我身上引,真讨厌。”
她委屈得不得了的小模样,可骗不过老奸巨猾的男人。
高峰仪眼睛眯了眯:“那好,就当祁艳红是你说的那样,那现在你告诉我,你又同时喜欢哪个男人?”
瞧她说得有板有眼,像是自己切身感受一样。
以前乡亲们老要他提防媳妇儿跟人跑了,他压根儿不信,现在看来……还真不得不防。
白薇薇心里大叫糊涂,咋就说错话,被男人给抓住小辫子了呢。
“我哪有同时喜欢哪个男人,我就喜欢你一个人嘛。”
她甜话说得跟以前一样真。
可是这回,男人可不信了,“你刚刚说屈从现实一个,还要幻想一个,你整天幻想哪个在?”
没想到妻子躺在自己身下,还在幻想着别的男人,真是奇耻大辱!
白薇薇瞧他越说越没边儿,真是呕死了,“讨厌,你说啥呀。”
她跺了跺脚,要走,男人却揽住她肩,非要跟她走在一起:“白薇薇,你好好反省,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心里咋还想着别的男人,歪理邪说一大堆!”
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白薇薇撇撇嘴,平日里话还算少的男人,现在成了妒夫,一直在她耳边说教,跟苍蝇似的。
“白薇薇,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儿了,破坏军婚可是大罪,要判刑的,我看,你最少收了那个心思,免得那个男人以后吃牢饭。”
男人叫说不住她,干脆吓唬。
女人顿住脚,深吸一口气,抿唇:“其实,那个男人叫……”
高峰仪挑眉:“叫啥!”
他非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男人,这么不知羞耻,哄骗无知少妇。
“叫费翔!”
白薇薇松了口气,一股脑说出来:“现在估计在tw,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八十年代,费翔在tw正火呢,那时候改革开放,广州沿海特别新潮,接触海外新生事物早。
崔建齐秦费翔,都是一批新生代的歌手。
每回路过卖碟摊,听到音响里放着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她就热血沸腾,想起自己青春年少的时候。
tw?
费翔?
这都啥跟啥,名字奇怪,地方也吓人。
一听人年纪,再说人在tw,高峰仪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你这脑瓜子成天装的啥?傻里傻气!”
白薇薇觉得自己审美和品味遭到鄙视,不服气道:“人家可帅了,混血儿,那双眼睛,你是没见过,对你笑了一下能迷死你!”
高峰仪顿时醋妒起来,跟她对峙:“你说的是猫头鹰的眼睛吧?以貌取人,肤浅!”
白薇薇把脑袋别过去:“哼,嫉妒。”
男人不服气,扳过她脑袋,捧着她的脸蛋子:“我需要嫉妒她,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从小到大就没人说我长得不好看的!”
白薇薇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鼻子里冷哼出一声:“切!”
然后抱着孩子,大步流星往前走。
男人在后边跟着,一口一声喊:“白薇薇,你站住。”
“你说清楚,切啥!”
“你给我立正稍息,站好!”
女人撒了欢儿似的,走得更快了。
“人丑没权命令我!”
“你说谁丑,你敢说我丑!”
高峰仪不客气了,撒开腿追上去。
白薇薇赶紧加快步子,还假意尖叫起来:“啊,鬼子进村抢花姑娘啦!”
俩人打打闹闹玩了一整天,耗子都被他们给摧残坏了,一回家往摇窠里一放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薇薇说下楼去看看花树被风吹倒没有,结果一下去,瞧见土是湿的,一摸,还有些烫手。
宋春花趁机打开屋门,溜出来,小声嘀咕道:“哎哟,刚刚祁家女儿问俺要了一瓶开水,不会是干这害人事儿吧?”
白薇薇一时间心疼那些花树,又觉得自个儿被欺负得太惨,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一句话没接。
宋春花不会说话,哄不好人,干脆上楼去报信儿。
男人听说后,赶紧下楼来,仿佛自己闺女被人欺负了。
他擦干净妻子脸上的眼泪,哄了半天,把闺女哄回家去。
心里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也欺人太甚,住在一个大院儿,跟欺压百姓似的,真当自己了不起?
“薇薇,不哭,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男人语气止不住的鄙夷。
甚至比瞧不起苏茉莉还要瞧不起祁艳红。
茉莉可以说是鬼迷心窍,走歪了路,但是祁艳红,整个儿是没有教养。
还小学老师呢,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薇薇伤心的是自己的身世,她怕自己这辈子又跟这些野蔷薇一样,被歹人毒计扼杀而死。
命运凋零,寂寥无声,最是煞人啊!
高峰仪看妻子掉眼泪,心疼不已,他忽然怀疑自己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她过得都是些啥日子?
自己在家,祁艳红都这么嚣张,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那不是处处给薇薇小鞋穿?
他得采取措施……
不过,现在还是哄好小妻子。
“薇薇,我给你画一张。”
男人回屋,在包里找出一枝很短的铅笔,和一张粗糙的草稿纸。
这个年代,物资短缺,文具对普通人家,都是贵重物品。
男人握笔姿势很雍容清贵,像是大家,大概也离不开母亲的言传身教。
笔尖在草纸上沙沙响,线条流畅勾勒,虽没有颜色,却不妨碍大团大团纷繁馥郁的野蔷薇跃然纸上。
“你会画画?”女人抽了一下鼻子,眼睛红得像兔子。
他咋连画都画得这么好?
“小时候自己画得玩的。”
男人头也不抬,很专注。
画完后,把那一张贴在卧室墙上,又从包里拿出几张旧纸来,“在部队想……想你的时候,也偷偷画过几张。”
果然,那几张旧纸上,白薇薇的面孔轮廓,逼真传神,生气的、笑的、撒娇的,每一张都活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