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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了然地点点头,面上依旧是不安心的,她瞧着太子没有要醒的样子,干脆继续教导几句,“怀安,母后和父皇是生育了你,但我们陪不了你一辈子,人生那么长,总要有个人一起走,才不孤单,你从小母后就没太多的用皇子的行为教育你,就是希望你多拥有属于自己的童年,过得快乐一点,可你懂事太早,这些都是你的宿命,你瞒着我母后纳苏眉为妃,母后也是想着,身为太子,你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可母后没想到,你这太子府被她闹成这般样子。”
展怀安有意想为苏眉辩解,张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的确从苏眉来了太子府,府上从来没安生过,他以往只是觉得是洛倾惹事,可如今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明明洛倾,以往最为乖顺,或许他娶苏眉的事情,真的让她受了一些刺激。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了几声,“这几日,你就多陪陪这丫头,你寿辰也快到了,宫里的事懈怠一些,你父皇会理解你的,要是这寿辰上让人知道太子妃被人袭击重伤未愈,丢得可是这东越的脸面。”
教训得差不多了,深夜折腾这么一出,皇后也累了,干脆让嬷嬷扶了她回宫休息,让展怀安照顾洛倾。
皇后最后的那声叹息和离开的脚步声落入洛倾耳中,她神思恍惚着,睫毛微颤,她早就醒了,听皇后教训太子,却是不敢声张,只好忍着。
此刻,也忍不住额头上的疼痛,呻吟了起来,“唔……”
她悠悠睁开水灵的大眼睛,里面泛着水光,似乎是太疼了,声音又软又娇弱,“小白……”
展怀安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去看时,就见洛倾眨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开口却是唤了一句小白?
展怀安耐住性子,手背探在洛倾的额头上,烧退了,“退烧了,怎么样,你可还记得出事时候的情况?”
洛倾嘴角抽了抽,拼命忍住嘴边差点没忍住的嗤笑,看来刚刚皇后的教诲,他是一句没听进去,谁像他人醒了,不是关心病情,反而是追问的。
不知道她伤的事脑袋吗?洛倾懒得理他,只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白露呢,殿下,白露受伤了,你让人给他看看啊。”
展怀安脸色有些沉,“已经让大夫给她看过了,皮外伤。”
洛倾见他似乎又要开始问事发的情况,当下捂住脑袋,闭上眼睛,痛苦地呻吟了起来,“殿下,我脑仁儿疼……”
展怀安见她脸白了好几分,额头上甚至还有细密的汗珠,想起刚刚皇后的教诲,也不敢耽误下去,“快速请大夫,太子妃醒了。”
洛倾松了一口气,片刻后却觉得不对,领整个人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殿下,救命,有人要啥妾身,有刺……嘶”
洛倾倒吸一口凉气,挨千刀的,下手这么重,这是想打死她,她疼得龇牙咧嘴,展怀安安抚性地抱住她肩膀,将她从新轻轻放回了床上,“你们在哪里被袭击的,看到是谁做的了吗?”
洛倾神色僵了僵,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再试探她,不然,他会不知道她在哪里受伤,她有些心虚,收留不自觉地半握成拳头,展怀安只以为她是害怕,还安抚性地拍了拍她胸口的被子。
洛倾虚虚地咳了几声,心里慢慢有了想法,“过几日是殿下的寿辰,妾身日日夜夜想着,如何将这寿宴办得完美一些,想得多了,夜里就睡不着,干脆带着白露一起在府上的到处散散心,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就被人袭击了,夜太黑,妾身没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是个小厮模样的人。”
展怀安听她的话,虽分辨不出几分真假,心底却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他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听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的事情,焦虑得睡不着,心里觉得奇异得满足。
面前的小女人,脸色很白,额头上缠着白色绷带,不算很美,他却第一次觉得舒心,当下也不计较那些事情了,只吩咐道,“孤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吧,马上天亮了,孤会查清楚幕后凶手,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洛倾虚弱地点了点头,刚刚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脑细胞,她头昏昏沉沉的,也不管展怀安出没出去,眼睛一眯,又睡了过去。
展怀安仔细打量了她两眼,破天荒的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外面戚风已经迎着晨光等候多时。
展怀安扣上门,边往书房走,“白露那边审讯怎么样?”
戚风跟上他的步伐,轻声汇报,“回殿下,那丫鬟说,娘娘心情不好,两人在府上散心,就被人偷袭了,她是因为听到娘娘惊呼,才回头,还没看清,就被那人打晕了过去。”
展怀安拧着了眉头,跟洛倾说的基本没有出路,两人都昏迷,不可能说谎,展怀安想起刚刚洛倾对白露的在乎,“她伤的怎么样?”
戚风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大夫说,重力打压下脑部肿块压迫听觉神经,左耳基本是废了,不过听说娘娘,她情绪还算稳定。”
展怀安了然地点点头,沉思着往前走,过了片刻,停下来吩咐,“好好安抚一下她,这事要是必要,就别告诉娘娘了,免得影响他她伤口的复原。”
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如此关心太子妃了?戚风有些诧异,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应了下来,“奴才知道了。”
展怀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起洛倾对白露的关切,心里下意识地就是不想她知道。
在书房待了没多久,展怀安却像是突然想起某件事一般,“戚风,给孤换身衣裳,陪孤去偏院看看。”
戚风在听到偏院那两字时,目光有片刻的失神,却还时很快去寝室给展怀安拿了身轻便的衣裳。
偏院这位主子,可是住了将近四年了,而这四年太子殿下从曾经的皇子到如今一人之下的太子,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
这次展怀安为何会突然想来,戚风不知道,也不敢多嘴,偏院里冷清得不像有人常年居住,屋内没人,展怀安扶手在窗边等呢许久,才看到那粗布衣裳的人影,从后院不紧不慢地赶回了。
赫连荀对他的到来,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兴趣和热情,“太子殿下好兴致,怎么今日想起来看本皇子。”
展怀安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出了带着面具,他似乎一点都没变,“孤也没要紧事,就是想来看看三殿下,可还习惯着太子府的生活。”
赫连荀几步走到桌边,也不招呼他,只嘲讽地说道,“太子说笑了,本皇子在这住了三年了吧,这里的一草一木本皇子比太子还熟悉,怎么会不习惯。”
他语气里的嘲讽,展怀安自然听的出来,却不打算跟他计较,反而平静地看着他,“竟然你在这待够了,那再过几日,就是孤的生成,北淮这次派来的是那废物二皇子和最受宠的小公主,这样的组合,三殿下是不是觉得很有趣,三殿下给孤一个面子,出面参宴如何?”
展怀安的语气不是跟强硬,也不带丝毫的命令兴致,这北淮的三殿下,是他父皇亲手送来,知道这位失踪皇子下落的人,这世上不超过三个,他如今还真想看看,让人知道这人还活在世上,会是怎样惊悚的表情?
赫连荀似乎早就料到他来得目的一般,面具下的表情平淡无波,眼睛深1;150850295305065邃得像是一潭死水,“居然太子殿下想要,本皇子万万没有拒绝的道理。”
展怀安没说话,屋子里也就沉默了下来,仿佛他不开口,赫连荀就绝对不会说话一般,整个人坐在哪里,仿佛空气一般,安静得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相对无言,展怀安突然有种被人彻底无视的挫败感,沉默了片刻,这才说出心底的疑惑,“殿下来府上三年,孤一直没机会好好款待过,只是因为父皇说过,殿下借住期间不让孤打扰,这次孤冒犯前来,也是因为府中有人受伤,就在偏院不远处的花园里,不知道殿下昨晚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赫连荀把玩杯子的手轻轻停顿里下,片刻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没听见,也不关心。”
说完,他将手中的茶杯扣在桌子上,回头仰视站在身后的展怀安,目光还是沉静如水,语气却微微变了,“太子这次前来,恐怕不是查案那么简单吧,怎么,你怀疑本皇子?”
展怀安神情沉静,一点不见慌乱,目光迎上赫连荀“孤只是想尽快查清楚,毕竟受伤的是孤的太子妃。”
赫连荀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从新拿起桌子上的空茶杯,声音轻若未闻,“哦,是吗?”
那漠不关心的语气和态度,让展怀安微微有些恼怒,他一直对这位赫连皇子,很感兴趣,可三年来,他连他的容貌都不曾窥探到半分,这已经让他心里存了气。
他知道他不简单,赫连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他兴许真的有不为人知的手段和能力,哪怕此刻深陷东越的囚笼里,也是淡定从容。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赫连荀没兴趣招待他,很干脆地赶人,“偏院简陋,本皇子找不到招待太子的,未免唐突,太子还是请回吧。”
他沉静如水的眸子里,半分波澜都不见,展怀安压下心底的怒气,脸色却是控制不住的难看,一个寄人篱下的质子,居然也好给他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