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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落落!许落落!快出来给你老娘开门!”楼下突然传来拍打卷闸门的声音,把对望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啊!”落落眨巴着大眼睛,“好像是我妈的声音哎……”
丁怡掀开被子,跳着脚下床,找着拖鞋套在脚上,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落落,快,下楼叫你陆叔叔开门,你妈喝多了,能把整条街的人都给掀起来!万一有人报警,那你小姨以后就别在这条街上混了!”
“哦哦……”虽然年少却经历诸多风雨的许落落同学不等丁怡把话说完,已经箭一般的冲了下去。
等到丁怡扶着墙一拐一拐的下到一楼,正看见丁欣一手抓着陆唯宇的头发,一手在他脸蛋上搓扁揉圆,一条腿毫无章法的乱踢乱蹬,口里含含糊糊地骂着:“你们这些臭男人,他妈的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怎么都不去死呀!你们他妈的全给我去死呀!”
许落落同学早对自己老妈的酒风不正泰然处之,她十分安静的站在一旁,细声细气安慰着陆唯宇,“陆叔叔,你忍忍,你再忍五秒,不不不,十秒,十秒后我妈就得倒!你一定要接住她呀,可得接住她。我不是怕她摔了,我是怕她把小姨的花花草草给砸死了!”
陆唯宇苦着脸,两手半举在空中做投降状,身子往后撤了半米有余,要不是被丁欣抓着头发动弹不得,恐怕他早就钻到厨房里躲猫猫去了。
“五、四、三、二、一……”难得许落落同学还有闲情数数,丁怡走下楼梯,看着这一幕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倒!”随着落落的话音落下,丁欣像被拖了魔咒一样,身子软软的就往地板上出溜,陆唯宇赶紧上前一步掐在她的腋下,这才止住她的去势。
“怎么喝这么多!”丁怡走到已经开始昏睡的丁欣面前,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她拿手扇了扇,皱眉说道:“一定是跟大奔喝的,丁欣这酒量,喝红酒得喝几瓶才能醉呀!”
陆唯宇白她一眼,一弯身把丁欣扛在肩上,瞪着丁怡,“起开!”
“呃!”丁怡有点莫名其妙,“干嘛呀!”
“你说干嘛,难道让她跟我睡?还是我跟你睡让她睡地板?”陆唯宇火气很猛。
“啊……哦哦……”丁怡自知理亏,挪动脚步让开一条上楼的道儿来。
“我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呀!我真是欠你们丁家姐妹的!上午抱着你爬上爬下跑楼梯上医院,这大半夜的,竟然还得扛着你姐姐送她上床!”陆唯宇一边嘀咕一边往楼上走。
丁怡瞅瞅落落,“怎么办?楼上的床那么小,咱们三个也睡不下呀?要不,你跟陆叔叔打地铺?”
“好耶好耶!”没良心的落落振臂欢呼,完全忘了自己的老妈喝得不醒人事这回事了。
丁怡摇摇头,“养个孩子有什么用?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临了临了还不跟自己的老妈一个战壕!一颗心尽向着外人了!”
“想要孩子有良心,那当妈的也得有个当妈的样儿!”
陆唯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丁怡吐了吐舌头,谄媚的一笑,“要不,今晚就让落落跟你睡?”
“哼!”陆唯宇也不答话,从吧台后面拿出被褥准备铺床。
“得!那我上去了!落落,早点睡觉,听到没!”丁怡讪讪的给自己解嘲,落落早就屁颠屁颠过去帮陆唯宇了,根本没把她这个小姨放在眼里。
丁怡讨了个没趣,自己灰溜溜的上楼去了。
真奇怪,明明白天遭了那么大的罪,丁怡以为自己晚上会失眠,谁知道坐到床边把四仰八叉的丁欣推到床里头,她倒头便睡着了。
这真是一个黑甜香的好觉,等到她再醒来时,半眯着眼睛噫呀着伸个大大的懒腰,再舒服的睁开眼睛时,看见一张脸正凑在自己面前,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
“啊!”丁怡尖叫一声,蜷缩着身子缩到墙角,心说怪不得没做恶梦呀,原来在这等着呢?莫非自己现在还没醒?这是凌晨时分的恶梦?
“你脸怎么了?”丁欣冷冷的声音传来,丁怡睁开眼睛,发觉原来是比自己早醒的姐姐,不由有些恼怒。
“你醒了就醒了,干嘛悄默声息的看人家?你想吓死我呀!”丁怡一边说,一边下床找拖鞋。
丁欣从包里掏出一只烟点上,又瞅瞅丁怡绑着绷带的手指,“我就两天没见你,你就能把自己给弄成这熊样?我要是再过几天没来,是不是就得瞻仰你的骨灰盒了?”
“呸!”丁怡啐她一口,“这一大早的,你就来丧我,你是我亲姐吗?昨天晚上你闺女都说了,你就不像她亲妈?哎我说丁欣,你是不是火星人呀?一天天跟吃了呛药一样。
你的飞船失事你才迫降到了地球?钻进我们地球女人的皮囊里等待救援?你哪天走,你说一声,我们保证不去送你!”
“你老实说,是不是孙跃成打的?”丁欣不吃这套,依旧阴着脸,肆意将烟灰弹到地板上。
“你也老实说,昨天晚上为什么喝那么多?还口口声声什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都快把陆唯宇的脸给搓烂了你知道不知道?”丁怡不敢正面回答问题,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一时间姐妹俩都静了下来,各怀心事的互相瞅着,然后又嘿嘿一笑。
“昨天晚上大奔约我吃饭,中途他前妻打电话来,说自己生病住院了,大奔扔下我就跑了,我操!”丁欣把烟头扔在地上,又狠狠的踩灭。
“他念着旧情,这不是好事吗?这说明他重情意呀?”丁怡不解地问。
“你!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丁欣霍地站了起来,看势头准备冲过来跟丁怡干仗。
丁怡吓了一跳,“你别过来,我可是伤员!”
“呸,你这伤还不是自己犯贱自找的!”丁欣瞪她一眼,转身拿起皮包往外掏东西。
“妈,小姨……下来吃早饭呀!陆叔叔把早饭做好了!”楼下传来落落的声音。
丁欣正拿着手机拨号,听了这话,把手机塞回包里,笑嘻嘻瞧着丁怡,“那个孙跃成,我看就当成垃圾扔了吧!我就整不明白了,他到底哪点儿好?你跟个宝贝一样怎么也舍不得放?”
“你!你不会明白的!”丁怡嗫嚅着丢下这句话,转身下楼。
“我不明白?我看是你不明白!你什么时候能拎得清,我丁字他妈的倒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