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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微挑, 嗤笑一声,眉眼间尽是不屑。
翟季颂眉头微皱。
现场这么多人, 他还不至于当着别人的面为了个外人拆自己表妹的台, 况且那个李拾光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便立即转移了话题。
但阮白秋是京大外联部副部长,又是被人捧惯的, 她说话的时候自是有很多人都在听, 无疑听到这句话。
京大的人不知道李拾光是谁, 国大的人都十分震惊。
陈香低头喝了口果汁, 眸光流转,笑盈盈地看向阮白秋:“这位是京大外联部的阮部长吧?不如软部长和我们详细说说, 李拾光到底怎么在你家打秋风, 又打了什么秋风?”
阮白秋语塞。
她能怎么说?李拾光去他们家吃了一顿饭?
“这位学妹认识李拾光?”
陈香嗤笑:“我们国大的人谁不认识李拾光?”
“那学妹一定不知道,李拾光是什么样的人吧?”她嗤笑一声,看向现场的其他人开玩笑的语气认真地说道:“你们在座的各位啊, 可要当心了, 这个李拾光最善于抱大腿攀关系,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和关系, 她也能千里迢迢的攀上来, 看到有权有势的男人就扒住不放。”
国大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莫名。
“你胡说!”孔嫣顿时就炸了:“我和李拾光一个寝室, 她除了上课自习, 其它时间不是和她对象在图书馆,就是在排球队训练,她哪来的时间抱大腿?你是欺负她不在现场造谣不要本钱吧?”
其他人也都点头。
谁不知道李拾光有对象, 还是当着全校新生的面高调宣誓主权,整天和她对象形影不离,国大这么多人,也没见她抱过谁的大腿啊。
陈香不疾不徐道:“阮部长,你倒是说说,她究竟抱了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的大腿,让我们国大的人也听听。不然这样空口白牙的在人背后议论人……”她轻笑了一声“不好吧?
被反驳了的阮白秋脸顿时涨红,她没想到孔嫣和陈香二人会站出来替李拾光说话,难道她们就不会嫉妒吗?李拾光那个穷酸,明明就是个乡下土妞,却长得比很多城市里的女孩还要好看,皮肤还要白……
她轻笑起来,衣服恬静淡然的公知语气道:“你们哪。”她摇摇头,啧啧两声:“可不要被她外表骗了。”她忍俊不禁地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之前她还向我哥要钱给她买过化妆品,一个来自乡下山沟沟里的女孩子,却用着一千多块钱的护肤品,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陈香也笑了起来:“阮部长这话有意思,你那只眼睛看到李拾光来自乡下山沟沟了?我们国大的人都不知道,你一个京大的人对我们学校李拾光这么了解?”她美眸一转,视线落到翟季颂身上,语气平淡:“你说李拾光向你哥要钱买化妆品,你说的哥不会就是翟部长吧?”
阮白秋掩嘴轻笑说:“我哥就在现场,总不会是我造谣,你们问问我哥不就知道了?”
陈香脸上巧笑倩兮,眼神却冷了下去,“翟部长不和阮部长解释解释?就这么让人误会我们国大的人可不好。”
孔嫣清脆的声音插了起来,挽着翟季颂的胳膊娇声说:“嗨,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事我知道,而且……”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红着脸说:“这事还和人家有关呢,我也是当事人。”
在她低头的那一刹那,众人脑中不自觉的就是冒出徐志摩的诗歌《沙扬娜拉》中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间的温柔,像一朵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孔嫣真的长得很美,脸蛋完美无瑕,又青春无敌,兼之娇俏可人。
只见她笑的娇笑一声说道:“是我不小心将李拾光的化妆品打翻了,翟哥哥替我赔给她的。”她不依地摇了摇翟季颂的胳膊:“翟哥哥,明明是你买给我,让我赔给李拾光的护肤品,还是和拾光之前用的一模一样的原套,你为什么要和阮姐姐说是你买给拾光的?你这样说,我可是会吃醋的!”
国大很多人都不知道孔嫣有对象,但外联部的人却大多都知道,因为二人最常见面的地方就是外联部,在外面反而很少看到二人在一起,对于她的解释,就说得通了。
阮白秋却是不信,摇了摇头,叹息地说:“你真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孔嫣就特别天真单纯的笑,毕竟,谁把谁卖了还不知道呢。^_^
阮白秋话说的好听,似乎是心疼孔嫣的样子,心底却是看不上孔嫣的,翟季颂有未婚妻的事,别人不知道,阮白秋是清楚的。
孔嫣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她叔叔也只是个对外贸易局副局长,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在京城这样的地方,随便拉出来的一个人也比她叔叔的官大,因为是对外贸易局,难免要和外交部门打交道,孔局长才让自己侄女和翟季颂他们打好交道,借翟家进入李家那个圈子。
不过他说的李家可不是阮白秋家,而是李老爷子原配的儿子,李星光的父亲。
但由于李星光父亲和翟老太太的关系,他们很少去李家老宅,在孔嫣听翟季颂说李拾光是李老爷子的远房亲戚的时候,她就通过两人的名字,猜测李拾光和李星光之间的关系。
据她叔叔给她的消息,李家这一代的小辈都是光字辈,每个人名字上都带有光字。
她一直不知道如何搭上李家这一脉,恰好李拾光出现了。
阮白秋一直自视甚高,看不上孔嫣叔叔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殊不知,她自己父亲,在京城也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还不如孔嫣的叔叔呢,至少孔燕叔叔在油水很足的实权部门。
除了这个插曲之外,两个学校的其它交流还是很愉快的,陈香身上简直自带光芒,不自觉的吸引男男女女向她靠近,而孔嫣,她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就美的像个下凡的天使,这次校际交流活动的风头完全被两人给夺去了,气的一直是众人众星捧月的中心的阮白秋脸色很不好。
她母亲是李老爷子的老来女,从小就宠的性格跟男孩子一样,也就和阮志兴结婚之后才有些改变,阮白秋是她母亲李建英和阮志兴的独生女,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被人捧惯了,也就不在乎控制不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她要是讨厌一个人,都会明白的表现在脸上,这样想要讨好巴结她的人,自然会去疏远甚至是欺负她讨厌的人。
她从小就知道利用这一招来对付她不喜欢的人,根本不掩藏自己的情绪。
此时风头被孔嫣和陈香夺走,她心里自然很不舒服。
但她一向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外貌或许是她可以加分的一部分,但她的优势从来都是外貌,只有外貌,那和花瓶有什么区别?
她抚了抚耳边的鬓发,突然朝翟季颂撒娇道:“哥,过几天是杨家姐姐的生日,我也受到邀请,你陪我一起去啊。”
翟季颂眸光微闪,笑的宠溺:“好。”
一个对京城势力稍微有些了解的成员好奇地问:“杨家,是财政部的那个杨家吗?”
阮白秋笑的高贵优雅:“你也知道杨家?我和杨家姐姐关系很好,杨姐姐生日,我每年都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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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那个阮白秋就是个傻X吧?就这素质,还当外联部的副部长?京大是不是没人了?那个翟季颂也是搞笑,赔不起就不要说大话,赔了之后在外面这样诋毁拾光,傻X!”交流活动结束,回到寝室陈香就忍不住吐槽了。
“怎么回事?”李拾光刚洗完头回来,正在擦头发。
今天孔嫣和陈香有事,她们两人的水是她和燕月金帮着打的,李拾光一手拎两瓶水,吭哧吭哧一口气上四楼,气都不带喘的,举重若轻。
“还不是那个阮白秋,京大的,据说还是他们京大外联部副部长,简直就是个傻X,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看她长的还挺好看的,没想到一开口就暴露了她傻X的本性。”陈香炮弹似的说。
李拾光眨了眨眼睛,“和我有关?”
“嗯,她当着那么多京大和我们国大学长的面造你的谣,说你是去他们家打秋风的山沟沟里出来的乡下穷亲戚。”陈香气得不行:“乡下怎么了?早十年,我们这都是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出身!”
“你搭理她干嘛。”
“我是不想搭理她的,可不能任在背后这么空口白牙的泼你脏水,我去,我们在一起住这么长时间,你什么时候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天天在排球队训的跟狗一样,有这时间还不如和你家老徐谈谈情恋恋爱了。”
李拾光笑喷:“等等,什么叫累的跟狗一样?什么叫我们家老徐?他才十八好吗?”
陈香挥挥手:“这不是重点!”
孔嫣在陈香身后:“拾光,你和哪个阮白秋是不是认识,她好像对你误会挺深。”
李拾光不在意地擦着头发上的水渍,“见过一次,因为那套护肤品的事,她误会我和你家翟哥哥有点什么,以为我是攀上了翟季颂呢,切,翟季颂连我们家清泓的一根手指头的比不上好吗?”
她这么说翟季颂,孔嫣不仅没生气,还噗嗤一声笑了:“开口避开徐清泓,你是两天没见他,想他了吧?”
李拾光夸张地叹了口气,装作没精打采的样子开玩笑地说:“是啊,想他了,他是我的心,他是我的甘,他是我的四分之三。”
徐清泓这两天不在,去他姥爷家了,听他说他母亲就是京城人,他父亲正在参加一个保密的项目,他替他母亲回去看看他姥姥姥爷。
他母亲是姥姥姥爷的独生女,父亲是航空领域的专家。
他们家是个标准的女强男弱的家庭,父亲专注于他的科研事业,经常一个保密项目一做就是数年,几个月甚至一两年都回不了一趟家,母亲被姥爷下放到地方,积累资历,夫妻二人这样常年两地分居,感情却一直很稳定。
他父亲是个痴人,从小家庭的忽视让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学习,他又赶上了好时代,他们是十年动荡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上学的时候不仅不用花钱,学校还有补贴,这才让他读完了大学。
徐清泓父亲和母亲感情如此稳定和谐,不得不说,这和他父亲沉迷于科研事业,母亲的事业心也大于感情也有关系。
目前华县的新火车站,旅游项目,新开发区都是在母亲手上一手做起来的,加上今年华县这样的小地方出了一个省状元,一个省榜眼,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政绩,又有姥爷为母亲保驾护航,估计母亲很快就会再升一升。
母亲虽是独生女,堂兄妹却有好几个,但真正下放到地方去的只有他母亲这一个。
未来想要从高位,必然要去地方上积攒资历,一步一步往上走,这样才能走的稳,这也是杨家这一代将资源往他母亲身上倾斜的原因。
杨家现在他姥爷还在实权部门,不可能都留在京城,必然要下到地方去。
他母亲虽是个女人,各方面能力却丝毫不比男人差。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的人未免也会忽视家庭,比如徐清泓。
女儿女婿都忙于事业,徐清泓从小就属于散养状态,姥姥姥爷家住一段时间,爷爷奶奶家住一段时间,等母亲下放到地方,再跟着母亲去下面读书。
爷爷奶奶家并不是只有他父亲一个孩子,他父亲既不是最大的那位,也不是最小的那个,刚好卡在中间,他不可避免的还有许多堂兄弟堂姐妹,同那些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堂兄弟姐妹相比,徐清泓从京城回到徐家难免会受到堂兄弟等人的欺负。
回到姥姥姥爷家,即使姥姥姥爷是真心疼爱他,他也终是姓徐,不姓杨,他父亲虽然不是入赘胜似入赘,在家也基本不管事。
而和母亲住在一起的日子,忙于事业的母亲更是没空管他。
也因为从小就三地跑,他的朋友很少,通常刚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就要随着母亲下到地方去,要是母亲忙起来没空照顾,又要回到京城的大院,或是乡下爷爷奶奶家里。
本该是他亲爷爷亲奶奶家,他反而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因为他爷爷奶奶都觉得这个三儿子像是入赘到杨家一样,给他们丢人,他们不敢得罪杨家,便也对徐清泓客客气气的,像招待客人一样。
这三个地方,都不是他的家。
最开始被李拾光吸引,也是因为她脸上一看就是充满幸福和□□,被人宠成小公主的无忧无虑的样子吧?和马萍一起,整天想的就是放学后要买什么零食,去哪里玩,从她身上,你看不到一丝阴霾。
那种无忧无虑的纯真真是令人羡慕啊。
后来慢慢看得多了,了解的多了,不知不觉就移不开目光了。
他觉得,如果未来是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开心,每天都是阳光灿烂的样子。
他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哪怕平平淡淡什么都不做,只要是两人在一起,他就会很安心,没了那种飘无定所的孤独感,只要一抬头,一转身,她就站在那里,他在看她,而她也正好在对着他笑。
他喜欢她对他的占有欲,霸道的向所有人宣誓主权,告诉所有人,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不暧昧,不模糊,不会对他若即若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接的让人心安,不必担心她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你。
而越是了解,你待在她身边就越是心安,踏实,再也不想离开。
吾心安处是故乡。
此刻才离开两天,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她身边,想抱抱她,想听听她心跳的声音,想感受她真实的存在。
他真的很想有个安稳的家,家里有他,有她,还有个孩子。
如果她不想生孩子,就他们两个人也行。
两人时常在一起时还不觉得,现在分开,就像从身上生生剥离了一块灵魂,思念无边无际的啃噬着他。
她应该回寝室了吧?这时候给她电话她应该能接到了吧?
“清泓?有心事?”杨老太太才六十岁出头,精神瞿烁,“我看你这一页书已经很长时间没翻动了,居然还发起呆了。”杨老太太忍俊不禁地笑道。
她这外孙,从小就跟小大人似的,从不让人操心,懂事的令人心疼。
她忽然想到什么,笑着问:“不知不觉你都这么大了,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姥姥看看?”
见徐清泓两颊微醺,脸上笑的更欢了:“那就说定了,过几天就是你表姐的生日,你在国大有朋友的话,到时候可以一起叫过来,都是年轻人,都能玩到一起去。”杨老太太拍板道。
她说的清泓表姐,是她妯娌的孙女,两个老爷子是亲兄弟,到清泓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
徐清泓唇角微扬,浅笑了一下:“嗯。”他收起手中的书,站起身:“姥姥,我上去打个电话。”
“去吧去吧。”杨老太太笑着挥手。
杨老太太心里叹口气,孩子有时候太懂事了,就难免会被长辈们忽略,翻到是像她妯娌家的闺女,从小骄纵任性反而让长辈们将注意力都放在她们身上,清泓这孩子就是□□静了,又生性敏感,让人不自觉的忽略他。
徐清泓回到房间,放下手中的书,做到书桌旁拨打电话。
李拾光白天都在排球队集训,只有晚上打电话能找到她。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有人接了,是陈香。
陈香拿到电话就对着刚洗完头去水池那边整理物品的李拾光喊:“拾光,电话,你们家老徐!”
徐清泓听的一愣,接着是心里一暖,他没想到她们私底下是这么称呼他的,她家老徐?
接着他就听到电话那头听到模糊的说话声:“什么老徐,是小徐,我家清泓还是个十八岁的美少年呢。”
‘我家清泓’四个字让他心中仿佛注入了温热的水,舒服的他心头的孤寂感一扫而空,像是突然从孤寂寥落的世界拽进温暖喧嚣的现实世界,让他忍不住跟着轻笑起来。
李拾光接到电话就听到徐清泓的笑声,问他:“远远就听到你笑声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想你了。”他的声音清润如水,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悸动。
“我也想你。”她软绵绵的撒娇:“清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两天你不在,我都觉得身边像少了点什么,好不习惯,清泓清泓,你快回来啊,我想你啦!”
寝室里的另外三个人齐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孔嫣离李拾光最近,原本她是脚朝着电话这边,今天却是头朝着这一遍趴在床上,朝着电话突然大声喊道:“徐清泓!拾光说你是她的心,你是她的肝,你是她的四分之三!”
她声音清脆,十分响亮,寝室门又是大开的,这一声清亮的大喊,顿时左右隔壁几个宿舍的人全都听到了。
李拾光恨不得上去把她嘴巴捂上,可她在上铺,李拾光一时抓不住她,急的在下面直跳脚:“孔嫣!你能不能别这么讨厌!”
电话中传来徐清泓一阵悦耳的轻笑。
徐清泓拿着电话靠在墙上,听着那头李拾光和孔嫣娇俏的斗嘴声,眉眼之间都是笑,低沉愉悦的笑声不自觉的从胸腔中流泻而出。
等李拾光在孔嫣咯吱窝狠狠挠了两把回来,徐清泓才笑着问:“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重要?”
李拾光红着脸,又回头狠狠瞪了上铺笑嘻嘻的孔嫣一眼,说:“你本来就很重要,我没说过吗?”
徐清泓感受着心脏传来的悸动,低低的笑道:“现在我知道了。”他望着黑暗的窗外点点灯火,低声说:“拾光,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太热,随便来碗狗粮解解暑。</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