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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云是一名算命先生,自幼跟着爷爷行走四方,替人算命。
爷爷是以八卦说事,每当与外人谈起未来命数时,他都说的头头是道。
孔云没有父母,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被捡回来的。
爷爷不会其它技能,仅以算命卜卦维持着生计。
孔云从小就很崇拜爷爷,他觉得爷爷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人们都听从爷爷的教诲,都向爷爷问问题。
再后来,他也就向爷爷学起了算命卜卦之术。可惜,还未学成,爷爷就去世了。
那时,孔云才十四岁,他举起了爷爷的旗杆,继续游走四方。
这一走就是二十年,凭借着爷爷留下的几本古籍,他也算是继承了祖业。
曾经,他的生意很好做。可是,随着社会的文明发展,人们越来越相信科学,不再迷信,他的生意也就差了起来。
连孔云都开始质疑自己,他对卜算之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一次,有户人家的儿子成亲,请他算个良辰吉日。
孔云算出日子时辰后,这户人家记下了。
但当时有一个孩童问道:“为什么那一天会是吉日。”
孔云说:“这天吉足胜凶,从宜不从忌,是以为吉日。”
孩童又问:“那为何这天吉足胜凶?”
孔云答:“世间有十二神煞,青龙、白虎、明堂、天刑、朱雀、金匮、天德、玉堂、天牢、玄武、司命、勾陈。其中青龙、天德、玉堂、司命、明堂、金匮称为六黄道,白虎、天刑、朱雀、天牢、玄武、勾陈为六黑道。算吉日以事为经,以神为纬,我算得这天是黄道六神值日,百事吉利、不避凶忌、万事如意。”
孔云的意思是说,天地间有十二位神,其中六位是“吉神”,剩下六位为“凶神”。算吉日只用算这天是哪位神在“值班”就行了,“吉神”值班则为吉日。
他以为孩童不会再问了,不想,孩童的问题根本没有尽头。
“你怎么算出那天是黄道六神值日的?”
孔云答:“这是黄历上的算法,黄历出自黄道,是先人根据日月星辰变化总结出的‘道’。天下人都在按照黄历过日子,我们也自当遵循这黄道。”
“是仙人还是先人?他又是谁?”
“黄历之所以称为黄历,是因它由黄帝所创,先人就是黄帝。”
“那黄帝又是怎么知道哪天是哪位神在值日?”
孔云听到这里哑口无言,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爷爷也没教过他,他没有能回答上来。
那天过后,孔云不断怀疑黄帝是否真的存在,他在想黄帝到底是人们编出来的人物,还是被人们神话了的人物。
这世界上如果真有神的话,为何自己又从未见过?所有的异常现象现如今都能用科学解释了,而自己一生专研的卜算之术莫非真只是一个笑话?
孔云很失落,他开始像个流浪汉一样游走九幽各大州。
这一年,他来到了中州武阳市。他发现在这样一个大城市里的中心区域,原来还有不少“同道中人”。
他也开始在医院门口摆起摊来,这里的生意很好做。周围的算命先生混久了以后也都成了朋友。
本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家都一样,靠一张嘴和一门说不出科学依据的算法混日子。
又是寻常的一天,要说今天有哪里不一样,那就是武阳市的气温骤降。原本二十八九度的天气一下降得还剩八九度。
孔云和这帮道友们在外面冻的瑟瑟发抖,但还是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因为这样才显得像一名“高人”。
下午时分,一道低沉的“嗤嗤”声,惊醒了正坐在板凳上打瞌睡的孔云。
孔云的地摊很简陋,就是一张画着八卦图的破布放在地上。这布很脏,布上的小字早已看不清楚。要说这地摊上还有其它什么东西,那就是石头了,破布四角还有四个小石头压在上面,以免八卦图被风吹走。
孔云转头看去,一个造型动感的小轿车直接开上了人行道。里面下来三人,其中一人貌似得了重病,被人背着。
他心中在想,这可是潜在的大客户啊!年轻又有钱,这种人只要忽悠住了,钱是大把大把的赚。
目送这三人走到医院大门口,他知道那漂亮丫头把车停在这里,一会儿肯定还会回到这里。
他正琢磨待会如何去忽悠这些财主时,忽然,他感到天地变色,一股玄妙的力量侵入了自己的脑海。
双眼再也看不到四周景象,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浮现出一张立体的“网”。这网错综复杂,闪着金光,每根丝线都是不规则的线条。
其实,中州人民医院里随便一位脑科医生来到此地,就能看出这“网”是何物,它的形态和人脑神经结构图几乎一样。
孔云就像是被困在某人的思维里一样,但他观察着周围的一片天地不觉惊恐,但觉玄妙。
“这莫非是神迹?”
他在这震撼的画面中不能自拔,他看不到自己的肉身,似乎只有意识和情感在这里。而网之大,他根本无法看到尽头。
在外界,“孔云”从板凳上忽然站了起来,他深深的看了眼医院正门的方向,后才又转头闭上了双眼。
他的气质完全发生了变化,变得真像一名“高人”,不只是外表,连骨子里都散发着“高人”的气息。
他闭着眼的样子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与人交流。
“哇!孔老六,你站着都能睡着啊?”
孔云身旁另一位算命先生看着孔云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他们这群人在一起摆摊摆久了,也排了一个长幼。孔云在这群人里年龄算不得太大,排在第六,人们也就称他为孔老六。
孔云这一站就是三个小时,他浑身似乎散发着“仙气”,偶有路人看到他当真想要上前算上一算。
可惜孔云始终都是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未睁开过。
周围的同行们都替他感到着急,有的甚至在猜想他是不是已经“坐化”了,上前一摸他身子,还好,是热的。
直到姬天赐从医院出来,他才又睁开了眼。
***
前一夜,紫禁宫无名殿堂内,那老者看到的画面和此时的景象一模一样,三名年轻人从医院走出来,而他们身后也正是中州人民医院。
前晚,老者的天地二魂融合成了神魂,只是神魂中没了命魂,也就没有了“根”,神魂不断向外飘散,迟早会消逝在这片天地中。
老者的神魂就像漏油的汽车,但终于还是从紫京来到了武阳,他想要借助外人的肉身来“指引”圣子。
于是,孔云的身体就被老者所“侵占”。老者的神魂屏蔽禁锢了孔云的天地二魂,直接接管了孔云的身体。而他从孔云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画面。
***
姬天赐刚走出医院大门,就又感受到了那股浓烈而复杂的情感。他来到了孔云身边,疑惑的看了过去。
“孩子啊,我等了你四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