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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道，“拿块毛巾来，我能忍住。”
那一次，医生手术出奇的快，不过十几分钟，开刀迅速的将孩子抱了出来，事情也是奇怪的紧，那孩子脱离母体，麻醉效果也上来了，沐晴朗浑身的汗，人却清醒过来，说缝针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整个手术室里的人都是惊的一身的冷汗，生怕出什么事情，先不说这人是哪家的女儿，单说一个勇敢的母亲，一条人命，都容不得他们有丝毫懈怠的。
沐晴朗伸手拽住了抱着芽芽的秦焱熠，“你陪我进去吧。”
这话出口，不是商量，而是直接的要求。
曾经生轩轩的时候，他没有陪着自己，多少心里是有些难过的，即使决定了不再爱，那么这一次就权当是弥补吧。
秦焱熠眼中一闪而过的流光，这是信任还是依赖？
不管了，不管如何，都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将芽芽放在秦宇峰的腿上，跟着沐晴朗进了手术室。
“是画家救了我是吗？”麻醉了右臂，沐晴朗的大脑还是清醒的，酸臭的味道隐约之间还能嗅到，大脑中也似乎是总有一些东西在摆动着。
秦焱熠握着沐晴朗的右手，有些不太想承认的点头，“他随着你一同跳了下去。”
“他还好吗？”
“男人身子硬朗，昨天就醒过来了，只是有些虚弱。”
“嗯。”沐晴朗点头，画家又一次拯救了自己，这情谊越发的重了。
“若当年不是在旅行中认识，那会是一个很好的灵魂伴侣。”做手术的医生助理听得沐晴朗这么说，纷纷倒吸一口气，这夫人胆子当真是不小的，在先生面前，敢说别的男人好，真是了不得。
秦焱熠只能假装自己不曾听到，事情也就这么翻了篇。
“我听见你在昏睡中喊了轩轩二字，那是谁？”秦焱熠没有在沐晴朗面前说出自己得猜测，人有时候不该自作聪明的，那不是自己。
沐晴朗闭了闭眼，“你说这打了麻药怎么也会疼呢？”
声音很轻，却让拿着刀子的大夫险些拿不稳，这是玩笑还是真的？
麻醉量已经偏高了啊。
秦焱熠失笑，真是个调皮的。
不再去问那人到底是谁，还是活在当下好了，至少此刻朗朗是在自己的身边的。
“唐苏沫人呢？”
“老三家呢。”秦焱熠如实说道，“朗朗，四年前的事情……”
“还没查清楚吗？”沐晴朗轻叹，这人的速度比自己想的慢了太多，还不如儿子迅速。
或许是因为在乎吧，因为在乎，所以很多事情都有些迷失了精明。
秦焱熠摇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住进秦宅的第二天。”沐晴朗苦笑，“那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或者帮衬着。”
“？”秦焱熠挑眉，出谋划策？
“其实你如今这个身份真是让人恨得厉害。”沐晴朗闭着眼睛，不去看秦焱熠，感受着有刀子不停的靠近自己，然后又什么东西扔掉，又有水雾喷洒的湿热。
“如果不是这个身份，你不会骗我，孩子不会出事，而你我，不会离婚，我宁可你真的就是一无所有的孤儿，也不愿你此刻家财万贯。”
“朗朗，我还是我，不曾改变分毫。”秦焱熠认真承诺，依然是那个可以深爱沐晴朗的秦焱熠。
“秦焱熠，你可知道，当一个人自己熬过了所有的苦的时候，其实已经没那么想和谁会有天长地久了。”
“我这一生，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生死都已经轮回一般，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唐苏沫会永远的被囚禁，再也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你可还记得，曾经爱着唐苏沫时候自己的模样？”
秦焱熠微怔，这种夫妻之间询问的话，实在不太适合当着外人的面来谈，可是此刻是手术室，沐晴朗需要有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刚才她对手术室的恐惧让秦焱熠担心。
沐晴朗却是不在乎的，别人知道又怎么样呢？私底下议论去想又如何呢？那明明白白的是发生过的，既然做过，又何必害怕别人知道，做的时候不嫌丢人，被人知道的时候又有何惧？
“曾经，那是女神一样的存在，让人不忍亵渎。”
“囚禁？这么不雅的词，你是何种心情用在女神身上的？”
两个助理面面相觑，得了，这夫人是个记者的口才，问的这话犀利的厉害，先生这么厉害的人也不免有些口拙。
“能活着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秦焱熠这话说的可谓是冷血无情，毕竟在这苏城，他秦焱熠就是王法，不，不只是在苏城。
手术的几个人都有一种被冰封的错觉，这人真的如同传说中一般，残忍至极。
“他杀死了我的孩子，能滋润的多活了这么多年，不是恩赐是什么呢？”秦焱熠是冷漠的，对于唐苏沫这个女人，真的是耗尽了他所有的情谊。
沐晴朗微微点头，的确，能活着就是恩赐了不过想来对于现在的唐苏沫来说，是生不如死的吧？
儿子，心爱的男人都围着她沐晴朗一个人转。
沐晴朗闭眼，掩盖了满眼的冷漠，或许连唐苏沫自己都不曾发现，唐苏沫看秦焱熠的眼神，早已经超过了权利的争夺，那是一个女人爱慕的神色，爱慕的疯狂。
沐晴朗笑了，唐苏沫，你这次没能杀死我，便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妈妈，是你在保护着朗朗，是吗？
“嗯，的确是恩赐的。”沐晴朗轻声应了，因为说了一会儿话，声音也好了不少，嗓子的痰腻随着声带振动全都喷洒出来。
“先生，伤口处理好了，这些日子不要沾水，每天上药。”
几个人处理好，起身，医生叮嘱说道。
秦焱熠点头，沐晴朗的胳膊不忍直视，因为天气的原因，也不能包扎的太严实。
沐晴朗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没有痛觉的感觉，真的不太好，想想当年生轩轩的时候，那样的痛觉何尝不是一种清醒的享受？
一行人将沐晴朗送回病房。
语气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住酒店，只是除了那消毒水的味道。
芽芽等的累了，迷迷糊糊的睡在沙发上，秦宇峰坐在外面挡着，防止人掉下来。
“听说非洲那边前线很是缺女人。”沐晴朗心是冷的，没有丝毫的阳光照射。
秦焱熠微怔，那地方贫穷的厉害，但是却也遭乱的可怕。
“你那边多少也是有产业有人的吧？”
秦焱熠点头，隐约之间已经猜到了沐晴朗心中所想，只是颤抖着内心不想主动说出口。
“不如就把唐苏沫送到那里囚禁去吧。”终于，沐晴朗云淡风轻的开口，话语之间没有商量的意思，就像是当初要把唐苏沫赶出秦宅一样。
面对唐苏沫的存在，沐晴朗的心开始冷硬的厉害。
秦焱熠有那么一刹那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沐晴朗，这女人狠起来果然是不容小觑的。
“老三很喜欢她。”秦焱熠沉默了片刻，认真的说道。
不是舍不得，而是不忍心伤了秦延昭，也伤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沐晴朗点头，这是一种拒绝，她知道。
“结局不会变，变得只是执行这件事情的人。”沐晴朗神色不变，淡淡的通知。
秦焱熠皱眉，沐晴朗这么坚持到真是让自己有些错愕。
沐晴朗不在乎秦焱熠的表情，继续开口，“让那女人早早的就污染那孩子去的地方，真是不忍心极了，还是等数年之后，那孩子转世投胎，她再去那处，再好不过。”
没有看到秦焱熠有任何的表情，沐晴朗挑眉，轻轻的笑了，“焱熠，你觉得好吗？”
“朗朗，这样是否太过残忍？”秦焱熠斟酌词句，却总觉得只要自己开口，就会惹得沐晴朗心中不快。
“若非估计你权势过大，那会是我的下场，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救命之恩？”沐晴朗笑了，一直都在笑，只是却从未达眼底，让人不敢多看。
秦焱熠心中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事情从来如此不是吗？他有着足够的影响力，可以让身边的人避免很多伤害。
“却也正是因为这样，每次受伤都是性命之忧。”似乎是看穿了秦焱熠心中所想，沐晴朗淡淡的开口了。
秦焱熠身子狠狠的震了一下，被看穿心思的感觉真的不太美好，即使是沐晴朗。
“去海边的一路上，听着污秽的语言，感觉这恶心的碰触，我都在想，若是这二人带我下车，去一间酒店都是很不错的，至少还有逃跑的机会，可是没有，一直到了海边，都没有，他们的任务是我的性命，清白早就不再了，谁会感兴趣呢？”
秦焱熠眉头紧缩，看向沐晴朗的穿着病号服的身子，似乎是想要透过衣服看到骨子里，那两个人竟然……
秦焱熠心中是怒的，他的女人，怎么可以被人随意的碰触？
只是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还有什么好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