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遗憾

須悟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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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老师家出来,夜色已深,汪洋和丛琮各怀心事,两人还沉浸在方才长达4个小时的谈话氛围中。一路无语,直到走到校门口,丛琮才发现。

    “丛琮,”汪洋踟蹰着问道,“你和他还好吗?”

    丛琮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汪洋还不知道她和霍钟逸离婚的事。

    汪洋见丛琮长久不语,停了脚步,看了过来。

    丛琮连忙点头:“嗯。”她忽然记起背包里厚厚的一沓信,刚准备说话:“我……”

    汪洋抢先一步说道:“以前老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缠你缠得让你烦了吧?”

    “没有没有。”丛琮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汪洋粲然地笑了一下:“当时想法太幼稚,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披荆斩棘也要把她抢过来。”

    丛琮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些细枝末节,沉默着没有说话。

    汪洋抬头看着星空,自嘲地说道:“在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本来计划着深造后衣锦还乡,让你看看我有多能耐。没想到到了还要靠多方帮助才得以回国。”

    汪洋的眼中突然冒出了跟难得放晴的星空一样的星光:“丛琮你知道吗?我被限制人身自由的这段时间,我最想念的是谁?”

    “谁?”

    “那个笨笨的小姑娘。”汪洋会心一笑,“她以为她换了一个头像和名字我就认不出她来了。天天在我文章下头留言,写得都快比我正文都要长了。她那个语气语态,我一猜准是她。”

    丛琮惊得落后了一步,汪洋还自顾自雀跃地在那滔滔不绝地说话:“这个笨蛋,还老是跟其他意见不合的读者吵架。真是又笨又傻啊。”

    “哎丛琮,你说我再去追她一回怎么样?”汪洋往边上一看,丛琮居然没了影,他转过身,丛琮早已在原地泪流满面。

    “哎——你别哭呀。”汪洋手足无措地从包里掏出纸巾,胡乱地往丛琮脸上擦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你——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

    丛琮一言不发。

    汪洋更是愧疚地红了脸:“对不起啊丛琮,要是你觉得我变了心,你难过了伤心了,你打我好不好?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分开那么久,我才发现那个小姑娘在我心里留了根。”

    丛琮一听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汪洋只当她是被自己伤到了,忙着安慰。

    丛琮颤抖着双手打开背包,从里头掏出那装载了启夏满满心意的纸袋子。

    “汪洋,”丛琮吸了吸鼻子,“我有件严重的事情跟你说。”

    汪洋看她突然脸色凝重,也停了动作,认真地顿了一下头。

    丛琮深呼一口气:“启夏……她去世了。”

    “什么?”汪洋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启夏她怎么了?”

    “汪洋,”丛琮抬起头,紧盯着汪洋的眼睛,艰难地开口,“启夏在土耳其回国的机场,遇到了恐怖分子人体爆炸。由于距离太近,她遇难了。”

    “怎么会?”汪洋喋喋自语,“不可能。你们搞错了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落在她身上。”

    丛琮将启夏的信件递给汪洋:“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也是,夏至也是。这些是夏至在启夏土耳其的公寓里找到的信,都是写给你的,但这个傻姑娘从来也没有寄出。”

    丛琮眼眶通红:“汪洋,相信我,会好起来的,好吗?”

    丛琮本来想过汪洋会因为这份沉甸甸的感情,会愧疚难过。但他对启夏更多的是友谊是同情,这份难过不会持续太久,未来的日子,汪洋会好好接受到启夏的心意,然后努力地过自己的生活。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汪洋竟然对启夏也生出了爱意。她现在也无法确定,启夏的死会给汪洋带来什么影响。

    汪洋接过沉重的袋子,笑容彻底从他脸上消失,他知道丛琮不会无聊到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好的。我知道了。”汪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回去路上小心,我先回去了。”

    “汪洋。”丛琮喊住转身往回走的汪洋,“你……”丛琮想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如果难过,要说出来。”

    汪洋没有转头,丛琮看着他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便走进了夜色中。

    丛琮心中也被悲伤的情绪塞满了,她飞快地回了家。看到早早上床休息的霍钟逸,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钟逸,”丛琮开口问道,“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

    霍钟逸吃惊地望着一脸坦荡的丛琮:“怎么了?”他把书放到床头柜上,朝丛琮招招手。

    丛琮疾步过去扑进了霍钟逸的怀里:“钟逸,我们永远永远不要分开了。”

    霍钟逸一听这话,就知道丛琮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循循善诱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先把你情绪低落的原因跟我说一下。我们俩,不是应该坦诚相待么?”

    于是丛琮就趴在霍钟逸胸口,边哭边把汪洋和启夏的事情娓娓道来。

    霍钟逸听完,也是替这两人后悔不迭。

    “钟逸,你说他们像不像我们,能在一块儿的时候,作着要分开。直到无法在一块儿了,后悔也于事无补。”丛琮微微抬头,手指点着霍钟逸的脸,说道,“你说,你当初因为身体原因,设计让我离开,是真为我们俩好吗?”

    霍钟逸抚摸着丛琮的脸颊,坦诚说道:“是我异想天开了。早知道你迟早会发现,就应该逃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你敢。”丛琮威胁地望着霍钟逸,大颗的泪珠滚了出来。

    “不敢不敢。”霍钟逸用拇指擦去丛琮的眼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我去了也会便秘的。”

    一句玩笑,让两人的情绪轻松了几分。

    丛琮又趴倒在霍钟逸怀里。霍钟逸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拍丛琮的后背。

    “丛琮,其实我还有个事瞒着你。”霍钟逸说道,“我醒来后,我有想过,趁你不在的时候,悄悄离开,去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