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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将莫斯科这座绚丽的城市再次淹没在汪洋雪海中。
天快亮了,从杰森命案现场返回别墅的史蒂夫再也没有了任何睡意,站在燃烧着壁炉的客厅内,透过落地窗一口一口的抽着雪茄烟,来莫斯科的时间长了,他也学会了喝烈酒的习惯。
杯中的威士忌已经不知道重新倒了多少次,思绪万千,几乎派出去了所有手下却还是没有找到叶欣的任何下落。
内心的担忧也越来越大,这个赌注,他可玩不起。
自己之所以能在莫斯科能待下去这么多年,正是因为有俄罗斯政府的认可和帮助,才有了今天,然而,若惹上华夏军方,自己的命运也就走到尽头了。
满世界都在追杀自己,猎人协会不过是个摆设,和政客们比起来算个球。
若俄罗斯呆不下去,必然无路可走,重新回到祖国英国?别开玩笑了,那帮几乎已经沦为美国小弟的英国佬政客们恨不得用子弹搂死自己。
越想越害怕,精神高度紧张的史蒂夫一时间竟然连喝酒都忘了。
叮铃铃——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吓得史蒂夫浑身一抖,手里的酒杯差点摔落在地,吞了口唾沫,缓解了下情绪,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喂!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史蒂夫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很疲惫,又很无奈。
“哦,尊敬的史蒂夫先生,好消息恐怕没有,我这儿只有一个不幸的消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听?”里面说话的男子听起来像个警察的口气。
“混蛋,乔治,别他妈再啰嗦了,赶紧把消息告诉我。”史蒂夫恼怒将酒杯狠狠砸在地板上,吧唧一声,碎了一地玻璃渣子。
“唔,史蒂夫,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打电话的正是之前经手处理杰森被杀案子的那名肥胖警察,沉吟了下继续道:“叶欣小姐的消息已经传来了,不过,人已经离开莫斯科,而且……而且她现在被你的仇人给控制住了。”
“阿洛文?”史蒂夫两道浓郁的眉毛猛然皱紧。
“噢对,就是阿洛文。”乔治点点头说道:“这个该死的混蛋让我告诉你,叶欣他们三个就在阿洛文的手里,如果你想要叶欣小姐安然无恙的回去,那就让出莫斯科的地盘。”
“你告诉阿洛文,让他去死吧。”
桄榔——
恼怒的吼完,史蒂夫瞬间撂了电话,气的浑身发抖,呼哧呼哧的抽着雪茄烟,眼看着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接着,史蒂夫狠狠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仰头吼道:“鲍尔,鲍尔,你个混蛋,马山给我过来。”
“来了来了,哦先生,您看起来……看起来好像很愤怒?”
很快,史蒂夫的专职秘书兼任司机鲍尔从楼上走下来,眼神慌乱,有些战战兢兢的看和史蒂夫,不敢说话。
“马上给我联系博比、凯文他们,我要阿洛文这个混蛋的脑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在天黑之前救出叶欣小姐,否则……否则我们就麻烦了。”史蒂夫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哦,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安排。”鲍尔应了一声,扭身离开。
偌大的客厅再次恢复了安静,时间已经过了早晨七点,可这该死的天空还没有全部亮,依然像盖着一层朦胧帆布一样,天空黑压压的,雪花还在飘落,落在院内的树梢枝头上。
史蒂夫现在可没有任何看风景的心情,他只觉得这该死的天气真是太耽误事情了,否则,很多事情就会方便很多。
“该死的。”史蒂夫愤怒的发泄一句。
…………
天渐渐地亮了,一夜积雪的莫斯科街道上再次白茫茫的一片,圣诞节过去了很久,所有人已经开始上班,只是这里没有像华夏那样快节奏的生活,他们似乎……似乎很悠闲,很懒散。
没办法,大学封路,去外面超市买个东西都不方便更别说驾车去上班了。
雪层像多年演化的化石那般覆盖在路两边的车辆上,将车玻璃遮挡的严严实实,不少人废了好半天劲才打开车门,钻进去,拧着发动机,轰鸣了很久都没有办法拧开车钥匙。
骂了句该死,不少人又无奈的钻出车厢,拎着公文包徒步去上班了。
没办法啊,这破天气连计程车都停运了,道路上的环卫工人和消防队开始做路面清理工作,一辆辆推土机碾压着路边上的积雪,遇到冻住的冰层,大把大把的盐粒撒过去,环卫工人扛着铁揪哗啦哗啦的铲除大雪。
莫斯科警局。
警局大楼前的广场上停着不下于十几辆车,可全都被冻住了,两个实习警员气嘟嘟的做着清扫工作,不时还冲前来上班的女警调侃几句。
警局二楼刑侦办公格子间内,此时乱糟糟的一片,很多刑警都没有睡,没办法,著名的变态杰森被人杀了,这事惊动了上层,连少校格伦都惊动了。
俄罗斯的警衔与军人的军衔等级很类似,都是分为大校中校少校什么之类的,往下就是上士、中士啥的。
熬了一夜的乔治从办公室里出来,倒了杯咖啡,看到门外进来一人,三十多岁的年龄,高大哥,一米八五左右,白白净净,标准的俄罗斯帅哥。
但乔治可不敢轻松了,惊呼的迎了上去:“噢,格伦少校,您怎么来了?”
“乔治,我接到消息,有人可不淡定了,绑架了我们友国的人,这事儿性质有点严重,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汇报的?”格伦摘掉头上的大檐帽,一拍乔治的肩膀,朝办公室走去。
合上百叶窗,乔治开始诉苦了:“格伦少校,阿洛文这个混蛋开始不老实了,他把人藏起来了,史蒂夫想要玩命,打算火拼。”
“这里是莫斯科,不是叙利亚。”格伦少校笑了:“史蒂夫和阿洛文的仇恨也不是在这一两天形成的,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两个人碰面。告诉史蒂夫,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由我们警方介入。”
“格伦少校,您是在开玩笑嘛?”乔治有些不敢相信,眯着眼睛说道:“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们这些黑帮之间的矛盾,我们队史蒂夫不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华夏,乔治,你难道分不清谁轻谁重吗?”格伦少校有些微怒的说道。
乔治悻悻然的抿抿嘴,有些尴尬,没办法,在领导面前只能服从命令,根本没有叫板的资本,点头离开。
格伦少校转身大马金刀的坐在乔治的办公椅上,翻开阿洛文这些年的涉案卷宗,开始愁眉苦脸起来。
不管是史蒂夫,还是这个该死的阿洛文,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啊。
阿洛文手里的小弟都是一帮小痞子,什么摩托党,什么K粉社,圈里圈外加起来没有几千人也差不多,这个老家伙正因为是莫斯科的毒瘤,所以才从史蒂夫来了之后遭到排挤,加上警察的合作,很快便被赶出了莫斯科市内。
然而,他虽然走了,可他的势力一直在莫斯科暗处延续。
史蒂夫虽然从事的职业听起来高大上一些,然而,这也是不折不扣的老混蛋,他身边的人都是一群悍匪,比阿洛文高达到不知道哪儿去。
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浑身充斥着危险,不敢让人小看。
愁啊!
格伦少校一手抵着脑袋,另一手旋转着钢笔,这个国际都流行的转法在他这里也不算稀罕,紧锁的眉宇间写满了为难。下达对付阿洛文的命令容易,可实施起来太难了。
阿洛文一旦反抗,就会引起整个莫斯科的治安动荡,况且,史蒂夫又是个倔种,若不配合警方,非要和阿洛文干起来,麻烦可就大了。
只是,在格伦少校低眉沉思的时候,莫斯科这座城市的确正在迎来一波改天换地的地下局势动荡。
一辆辆漆黑的轿车从地下车库里出来,清一色的伏尔加国产轿车,朝莫斯科市中心的四面八方而去,车内载着西装革履的黑衣人,人手持一把黑咕隆咚的枪支。
吱嘎!
行驶途中,车辆毫无征兆的停在一家酒吧门前,纵然大雪覆盖的路面,依然没有任何偏差的停稳,一辆辆车门打开,数十名黑衣人吧从里面走出,径直进入酒吧。
俄罗斯是个好酒的民族,这种地方和国内不同,不是到了晚上才营业,很多酒吧二十四小时都在营业,比如这一家。
正在擦拭桌面的服务生,以及穿着吊带裤满脸胡茬的老板见到来人,谄媚言笑的迎上来,可还没等说话,为首的黑衣人直接搂动手里的扳机,砰砰接连几枪。
老板眼睛一凸,嘴角流着血扑通一声倒下去了。
突然间,整个酒吧内都炸开了锅,不少角落内的客人猛然起身,抱头鼠窜。
不多时,鲍尔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了,依旧穿着风衣,面带微笑,冷冷扫视着全场被他屠杀的酒吧工作人员,冷笑道:“谁能告诉我阿洛文先生在什么地方?”
听起来似乎很绅士,可他却正在从事着与绅士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事情。
说着,鲍尔随手抓过来一名酒吧管理模样的男子:“我给你三秒钟的事情,告诉我,阿洛文在哪儿?别骗我说不知道,因为你有这个。”
继而,鲍尔随手从男子衣兜里拽出一包白粉,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男子浑身哆嗦,吓得脸色苍白:“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砰!
没有丝毫犹豫,鲍尔扣动了枪支的扳机,像扔死狗一样丢开男子,继续往前行走:“下一个,如果没人能告诉我阿洛文在什么地方,我恐怕要让这里变成坟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