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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不问过去,不谈将来
简清吟点头,“还好。”
季蔚然也点头,“去给我放洗澡水。”
“好。”简清吟掀被下床,往浴室走去。她穿了件冰蓝色吊带的睡衣,这种颜色很衬她的肤色,灯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此刻,她白皙小巧的肩头露着,迷人的锁骨绽开成蝴蝶展翅欲飞的姿势,纤细的腰肢,婀娜的体态,若隐若现的深沟,无一不在吸引着男人的视线。她赤着脚走在地毯上,男人只觉得某处一紧,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眸光也变得深沉起来,慢慢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男人伸手一带,女子柔若无骨的身子就跌入了他的怀中。
简清吟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他,“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这就是拒绝了。
男人眼里的光芒更加幽深,他静静地看着她,半响,才道,“今天是四月初七?”每年农历的这个日子,她都会拒绝他的要求。
简清吟沉默不语。
季蔚然慢慢地放开了她,眼神,渐渐地冷却下来。
“给我个解释。”他说,随即松了松歪了的领带,颀长健硕的身子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摊开枕在脑后,丝毫也不介意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那模样,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流雅致。很少有人能见到他如此随意放松的一幕,人前,他总是冷静自如,高贵得如同王子,西装衬衣穿得一丝不苟,连领带,也从不乱。
简清吟皱了皱眉,觉得今晚的他有点不可理喻。“我以为我们早达成了共识。”
从当初决定以见不得光的身份跟他,她就提出过要求,“不问过去,不谈将来”,并且,在第一年的农历四月初七,她拒绝了他,第二年的农历四月初七,她依然拒绝了他。而他也从不问理由,她说不想要,他也就不勉强。在这方面,他向来是君子。
季蔚然冷笑,“是跟某个人有关吗?”
简清吟心里一惊,他都知道了吗?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季蔚然,我们的协议说得很清楚,你没有权利调查我的隐私。”
季蔚然点点头,“那就是真的了。”
简清吟哑然。原来,他只是试探?
心下微松,“我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是吗?”他语调微微拖长,然后坐直身子,大掌滑入她的裙子里,“是这里?还是这里?”
她的肌肤实在是滑嫩,手感特别好,他爱不释手,明明说着温柔的话,声音却毫无温度。
简清吟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季蔚然。”她低低地喊。
季蔚然却笑,很流氓的样子,“怎么了?”
他状似无辜的看着她,手里一点也没闲着,修长的十指,弹钢琴一样捻过她身体的每个曲线。
简清吟低呼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季蔚然,做人不能太无耻。”她皱着好看的眉,微微有些喘气。
“无耻?”他微笑着看着她,眼神却很冷,“我以为这是一个做情人该尽的本分和义务。”
情人。这两个字像一把利刃,刺穿了简清吟的胸膛。她努力地按压着自己的情绪。她告诉自己,季蔚然说得对,她只是他的情人,永远都见不得光,她没有资格说不,她只能承受,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没得回头,也没得拒绝。
可是今天晚上……
她沉默片刻,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她看着他,眼底深处已有了祈求的味道,“季蔚然。”她艰难地开口,“今天晚上,我真的不舒服,我们能改天吗?”
季蔚然静静地看着她,欲望已渐渐的降了下去。
他看她良久,才点点头,道,“好啊,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从来不知道,他宠着的小女人,撒谎竟如此的自然和老道。电话里,他一点也没听出异常。
那个让她哭的人,又是谁?
简清吟咬着嘴唇,不说话。
季蔚然冷冷地笑,“不想说?还是不好说?”
简清吟还是不吭声。
季蔚然微微眯起了一双桃花眼,“让我来猜一猜。你到N市来,是旅游?散心?还是,”他微微抬起身子,逼近她,“会情人?”
“没有。”简清吟又急又快的打断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季蔚然冷笑,“那是哪样?”
简清吟只觉得被逼到了冰窟边,手脚四肢开始慢慢的发冷。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艰涩地道,“季蔚然,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针锋相对,步步紧逼,像仇人一样。
季蔚然静静地看她,“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简清吟紧握的手放开,再紧握,再放开,手心里,已然冷汗一片。唯安,我该怎么办?
她忽地就笑了,这一笑,如春花初放,妖娆万分,一时竟晃了季蔚然的眼。“季蔚然。”她笑嘻嘻的坐上他的大腿,凝脂般的玉臂缠上了他的颈项,然后凑近前去,贝齿轻轻咬了咬他的薄唇,媚态横生的道,“如果我说,我是来查你的岗的,你信吗?”
季蔚然的一颗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她不愿意说。被逼到这份上了,她还是不愿意说。N市,果然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定定看她良久,猛地起身。
简清吟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掀翻在地,膝盖碰到了床脚,磕了一下,生疼生疼。她低低的痛呼出声,狼狈不已。
季蔚然冷哼一声,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余音绕梁,久久回荡在简清吟的心上。
她伏地半响,才缓缓起身,蜷缩着身子坐在地毯上,抱着膝头,看着膝盖处红肿一片,慢慢地,苦笑起来。
她知道,他生气了。可她,没得选择。
这一夜,她蜷缩着身子坐在地毯上,坐等天明。
而一墙之隔,同样有人夜不能寐。
一室冷清,只有壁灯散发出淡淡地柔和的光芒。
季蔚然陷坐在真皮沙发里,青烟袅袅中,看不清那张俊脸上的表情。透明的钢化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已经聚积了不少烟头,地上也有很多,散落了一地,而他只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手里把玩的打火机是简清吟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全球限量版的Zipp,银灰色的机身,线条流畅的造型,简单而又大方。他不是个恋旧的人,这还是第一次用一样东西用这么久不换。
就像那个女人,简清吟。他曾经以为,他对她不过是一时的新鲜,过个一年半载的就会厌倦了她。所以,当她提出做他的情人唯一的条件是“不问过去,不谈将来,不公开关系”时,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女人嘛,他从不缺,这个的新鲜感过了,再找便是。至于不公开关系,他更加乐得轻松。女人这种生物,本身就是难缠的,他最讨厌女人像菟丝花一样,把一个男人缠得死死的,然后满世界的炫耀。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但他没想到,简清吟是个异数。她在他的身边,一呆就是三年。而这三年,他居然没碰过别的女人,他只和她做爱,只吃她做的饭,并且,还想一直和她把爱做下去,把她做的饭吃下去。
这是个很不好的现象。
指尖忽明忽暗的红色烟火中,他微微蹙起了浓黑的剑眉。
简清吟。
想起今天晚上的事,他的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打火机啪的一声丢到了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骗他!她竟然敢骗他!
N市这个小小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是见人,还是办事?
不管哪种可能,但绝对不可能是她说的,来查他的岗。他太了解她了。这个女人跟了他三年,从来就不把他的事放在心上,除了在床上,她热情似火,跟他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下了床,她就跟他成了陌生人,变脸的速度比变天还快。
她从不跟他出去应酬,也从不跟他在人多的地方相认,见了面,也会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冷冷清清的擦肩而过。她从不缠着他要这要那,就连工作,也都是她自己找的,虽然她住的公寓是他给她买的,但她似乎并不因此而对他有过多的热情,他来,她给他做饭,陪他上床,好似理所当然,他不来,她也从不纠缠,更不会打电话求着他,更别提查岗这种只有亲密情侣才能做出来的举动了。她永远都是那副淡淡地样子,甚至连嬉笑怒骂,即便是躺在他的怀里撒娇,都带着那么一股子无所谓的成分。
是的,无所谓。她对别人无所谓,对他,也无所谓。
这个清楚的认知,让季蔚然心里烦躁的情绪更甚。
不问过去是吧?他冷笑,一把抄起茶几上的手机,开始拨号。
电话接通,对方是一把慵懒磁性的男声,“哎哟喂我的季大少,您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大半夜的把我从美人的温柔乡里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