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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怜影声音悲切、楚楚可怜,俨然就是被人欺负的柔弱女子。而楚玥璃怒目而视,动作粗鲁,简直就是野蛮村妇!
无论是贵人还是下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同情弱者。并不是他们多么富有同情心,而是同情弱者能让他们从心里上得到一种优越感。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对他们而言,不重要。
当然,同情是同情,敢为楚怜影出头的人,却没有。
楚玥璃的彪悍,整个楚府无人不知。等到今日事了,楚玥璃的大名定会在整个帝京里都变得小有名气。毕竟,能在光天化日和众目睽睽之下,扯着亲姐姐的脖领子欲将其投井问魂儿的女子,楚玥璃绝对是史上第一人。
楚怜影本以为楚玥璃不敢,没想到,楚玥璃不但敢,还真那么做了!她感觉楚玥璃突然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那一刻,她吓坏了,张开手试图抓住什么。最好,能抓住楚玥璃的脸,狠狠的,将指甲陷入肉中。然而,不能。楚玥璃防着她呢,她无法得手。她唯有闭上眼睛,等着一死,或者被救。然,无论如何,她做鬼都不会放过楚玥璃!
就在众人的屏息的时候,楚老爷的声音传来,大声喊道:“住手!住手!”
楚玥璃将已经推到井边,眼瞧着就要进去泡澡的楚怜影又提了回来。
楚怜影的身体从井边滑落到地上,一把抱住楚大人的腿,痛哭起来。这一次,倒不是梨花带雨,那是真正的瓢泼大雨。
楚老爷安抚道:“好了好了,父亲来了。”看向楚玥璃,突然抬手,就要打她的脸。
楚玥璃没有躲,而是扬起下巴,道:“父亲打吧,不问青红皂白,使劲儿打!”
楚老爷被气到,收手,狠狠地甩袖子,道:“你们本是姐妹,就算天大的事儿,也不能将人投井!”
楚玥璃无辜地道:“怎能说是女儿要将二姐投井?这话传出去,女儿还要不要名声了?明明是二姐让祥子媳妇偷了我的嫁妆和聘礼,还死不承认,说要以死证明清白。女儿帮帮她,也是因为她是自家姐妹啊。”
楚老爷气个倒仰,转而却抓到了重点,拔高声音道:“你的聘礼和嫁妆,丢了?!”
楚玥璃摇头,楚老爷刚要放心,就听楚玥璃道:“不是丢了,是被人偷了。”
楚老爷脑中嗡嗡作响。
楚玥璃解释道:“丢了,那是我自己弄丢的。偷了,是别人有意为之。父亲,这不一样。”
楚老爷捂着心口,感觉……里面绞痛。
尾随而来的楚书延和楚墨醒立刻围了上去,和众姐妹一同关心起楚大人的身体。
楚怜影更是哭得死去活来,道:“父亲、父亲,都是女儿不好,让父亲操心了……”
楚大人缓了缓,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开,这才再次看向楚玥璃,道:“九千九百九十九两,丢了?”
楚玥璃点头,一脸愁容。
楚大人的手开始哆嗦了。
楚墨醒立刻对楚书延道:“快去请大夫!”
楚书延跑开。
楚大人缓缓问道:“可有结果?”
楚玥璃指着楚怜影,道:“二姐不孝啊!竟然死不承认,你这不是要活活儿气死父亲吗?”
楚大人感觉自己很可能确实是被女儿气死的,但这个女儿不是楚怜影,而是楚玥璃。他开始后悔,将她从乡下接回来。若自己一命呜呼,再高的官、再好的荣华富贵,也都是枉然啊。
楚怜影含泪站起身,咬牙切齿地道:“三妹妹一再诬陷我。好,去查!现在就查!父亲,母亲,女儿从未出过府,也无法将赃物送出府去。”看向楚玥璃,“三妹妹偷偷出府,不知做了些何事,想来送出去一些金银细软,却是方便不过。”再次看向楚大人,“那祥子媳妇,做了替死鬼不说,妹妹还不肯放过我,非要诬陷到女儿头上。而今,就请父亲、母亲做主,辨一辨这是非曲直!若是女儿是被冤枉的,还请父亲、母亲做主,还给女儿一个清白!”
楚玥璃也开口道:“二姐诬陷我监守自盗,若没有证据,也请父亲、母亲还女儿一个清白!”
楚大人的头,似乎大了三圈。他忍着阵阵眩晕,迈步去了逐日居,让得力的婆子亲自去检查。
楚玥璃走进屋里,四处转着瞧着。
楚怜影冷着脸,道:“三妹妹,可看见了什么?”
楚玥璃回道:“第一次进二姐的闺房,顿觉新鲜,多看两眼,二姐不至于不让吧。”
楚怜影道:“我这里清贫,不如紫藤阁富贵,唯恐三妹妹不适。”
楚玥璃勾唇一笑,道:“挺好挺好,我就喜欢这个调调儿,假装清高。”
楚怜影的脸黑了。
楚玥璃又转了一圈,发现楚怜影屋内的东西确实不错,但是画画笔墨纸砚却不少。她出去逛街时,曾到书坊去看过,这时的笔墨纸砚都是金贵物。尤其是那些颜料,得之不易,都是要经过一遍遍的研磨和秘制的。楚怜影这儿,倒是有不少颜料。可见楚大人私底下,没少贴补她。果然,这才是爱女啊。
婆子见楚玥璃一直跟着,不敢马虎,搜得格外仔细。除了找出八两银子和两贯铜钱,和一些散碎的布头、几包针线,以及五六个精美的荷包外,还真没什么其它东西。
楚玥璃掂量了一下荷包,道:“做这么多荷包干什么?当嫁妆啊?”
楚怜影一扭头,好似悲愤一般,不搭理楚玥璃。
她的丫头水灵道:“小姐做些荷包,托给婆子拿出去卖,换些纸笔钱罢了。”
楚玥璃道:“做得还真挺好看的。”随手将荷包丢下,向外走去。那样子,好似就是来溜达一圈,和姐妹说两句逗趣的话似的,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
楚玥璃的态度,让人十分迷惑。她指挥人打开了楚香临的房间,也搜了一遍,毫无所获。
楚怜影心中不甘,又尾随着楚玥璃回到紫藤阁,仔仔细细翻看一遍,并无所获,便指着下人们的屋子道:“父亲,都检查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