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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侍妾们和南宫如换上了王府小厮的冬衣,耷拉着头拖拖拉拉地走了过来,哪里还有在王府大门口那般神采?一个个活像是叫花子。
南宫仪打了个响指,从袖内掏出了个鸟哨来,放嘴上一吹,“嘟嘟嘟嘟……”那声音嘹亮刺耳,震得那一帮子侍妾心头慌乱,抬头惊慌失措地看过来。
见效果达到了,南宫仪把哨子收起来,大喊一声,“王府侍妾们听好了,全体都有,分两排站好!”
众侍妾都愣住了,这是嘛玩意儿?
南宫仪也不急,对着前面走着的李秀娥和柳三娘勾了勾手指,笑道,“你们两个,一个是一分队的小队长,一个是二分队的小队长。先把队伍整起来。”
李秀娥和柳三娘两个愣了半天,才在南宫仪的解说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这两人本来对南宫仪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但一听说她们还是什么小队长,顿时就乐开花了。
是个“长”就比普通侍妾的地位高,两个人愉快地答应了,兴高采烈地去整队。
王府统共十九名侍妾,加上南宫如,正好二十。
分成两小队,李秀娥负责一小队,柳三娘负责二小队。
两个人狐假虎威地把侍妾们排好了站成两队,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南宫仪面前讨好,“王妃,队伍整好了。”
南宫仪不吝赞赏地看了两人一眼,“不错,你们两个还有领导的天赋!”
本来跑了半天这会子浑身都酸痛的两个侍妾,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对南宫仪的怨恨也少了许多,上赶着巴结起来,“还是王妃厉害,做什么就有个什么样子。”
南宫仪暗笑,面儿上却分毫不露,只让李秀娥和柳三娘两个归队。
看着面前站得歪七扭八的队伍,南宫仪笑眯眯地又把耶律玄的旗号给抬出来,“你们都是王爷的侍妾,出门在外,代表的是王府的形象,所以,一定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话落,南宫如不服,梗着脖子喊起来,“本公主不是王府侍妾,干嘛要跟着站队?”
南宫仪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道,“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王府侍妾,为何还要跟来?如果不想留下,大路朝天,你尽管走就是了。”
一句话噎得南宫如面红脖子粗,愣是无法反驳。
她气得直磨后槽牙,胸脯子一起一伏的,却不敢发作,只得垂了头不吭声。
南宫仪知道她这会子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她呢。不过她没工夫去计较,反正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清了清嗓子,南宫仪挺直了身子,朗声道,“咱们这支队伍就叫侍妾医疗队,往后做的事情就是治病救人。不过本公主丑话先说在前头,大家伙儿若是能撑下来,往后就留在王府跟着本公主干。若是撑不下来,本公主会叫王府发放盘缠,你打哪儿来就打哪儿去!”
话音刚落,侍妾队伍就炸锅了。
南宫仪这不是明摆着要折腾她们,把她们给赶出王府吗?
侍妾们又不傻,当然听得出来,当即就开始大呼小叫地跟耶律玄喊起冤来,“王爷,您救救我们吧?王妃这么做,是想折腾死我们啊?”
“王爷,王妃还未过门,就容不下妾身,传出去,您脸上也不好看啊?”
南宫仪听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但笑不语,只是看着耶律玄。
耶律玄知道,小丫头这是让他表态呢。
其实这会子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南宫仪怎么整队,怎么训话,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侍妾们会向他求救!
见南宫仪只管抱着胳膊看着他,耶律玄轻咳一声,板着脸肃然道,“其一,王妃并未逼迫你们非来不可,是你们求着王妃要来的。其二,后宅之事,王妃做主,不要来问本王。”
南宫仪心里听得那个爽啊,这就叫啥?妇唱夫随吧?
耶律玄果真是个三好男人!
她在心里把耶律玄夸了一遍,在侍妾们跟前,不好意思有所行动,只好抛了个媚眼给他。
侍妾们一听这话,明摆着就是把她们的命运交给王妃处置了,哪里肯服?
就有一个身量娇小面容姣好的侍妾站在第二队里嚷了一句,“王妃还未过门,就能管后宅之事了?”
南宫仪定睛看去,那个侍妾不怕死地瞪着她,显然没有把耶律玄方才的话给放在心上。
不过南宫仪也不能事事都交给耶律玄处置,她也得在侍妾里头树树威风。
瞥一眼刚要发火的耶律玄,南宫仪用眼神安抚住她,扬脸喊了声柳三娘,“三娘啊,你看,你这个小队长当得不称职啊?有什么事情人家不给你反应,直接就嚷嚷出来,分明没把你这个小队长给放在眼里啊?”
柳三娘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南宫仪的话,她忙低声说道,“是妾身的错!”
说完,也不吭声,径自走到那侍妾跟前,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别看柳三娘身娇体弱的,但这掌力却不容小觑。两个嘴巴子打得那个侍妾脸都歪了。
那个侍妾显然没有想到王妃并没有动手,自己反而被一个和她平起平坐的侍妾给打了。
这还得了?
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就捂着脸恶狠狠地瞪过去,要和柳三娘撕逼。
南宫仪咳嗽一声,似乎在和耶律玄闲聊,“王爷,对那等以下犯上的东西,王府的家法该如何处置?”
耶律玄不假思索随口说道,“五十军棍,发卖教坊司。”
言毕,那个侍妾就愣住了,挥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傻傻地看着耶律玄,似乎没有想到耶律玄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而耶律玄像个没事人一样,看都不看那侍妾一眼。对他来说,这些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打发出去一个算一个,他绝不会施舍一点点的情分。
那个侍妾显然是没有想到,柳三娘摇身一变,就成了上边的人,而她成了下边的。
虽然不服,但她在耶律玄那淡淡的语气里已经听明白,今儿若是再惹是生非,那就是作死。摄政王不会姑息她这种两个牌名都没有的侍妾的。
柳三娘得意地瞟了那个侍妾一眼,把她那只举在半空中的手给打了下去,做完这一切,她讨好地看着南宫仪道,“王妃不必担心,像这样的东西,以后妾身就打发了。”
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让南宫仪深刻地体会到人类的劣根性。某些人处于底层的时候,往往觉得不公平,呼天抢地的没有个安生的时候,可一旦她也上了高位,就会变着法儿地欺压底下的人。
她不过给了柳三娘一个甜头,柳三娘就立即趾高气扬不像样了。
有了这一出,其余侍妾就老实多了。反正嚷嚷起来,捞不着好不说,还会被打出丑,谁都是爹生娘养的,哪里丢得起那个人?
就连蠢蠢欲动的南宫如,也安分了许多。
南宫仪看着鸦雀无声的两行队伍,勾了勾唇角,忽然大喝一声,“立正,稍息!”
侍妾们又是一愣,这都是啥跟啥?
古代的世家小姐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琴棋就是书画,哪里见识过这个?
耶律玄则好奇地看着南宫仪,这丫头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怎么跟他军中有的一拼?
南宫仪见侍妾们发呆,就自己先做了个示范,然后又道,“这个很简单,做不会的是傻子,傻子是要被撵出王府的。”
“再来一遍!立正,稍息!”
喊完之后,就见侍妾们齐刷刷地做得比正规的士兵还要整齐。
南宫仪心内有小小的得意,这个训练,也得讲求个策略,若不给点儿压力,猴年马月能训好?
“下面,开始报数!”她未免侍妾们又发愣耽搁时辰,先给讲解了一遍。
这个很简单,侍妾们一听就懂。先从李秀娥和柳三娘两个小队长开始,一字儿排开。
七七八八报完之后,南宫仪掏了掏耳朵,不满地撇撇嘴,“王府的伙食也不差啊,怎么一个个跟没吃饱似的?再来一遍,若是本公主听不见,还是一个结果,打发出去!”
这下子,侍妾们给打了鸡血一样,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南宫仪这才觉得满意了,然后就开始训练向左转向右转。
恰巧完颜烈从外头进来,看见城隍庙前雁翅般站着两行穿着男装的女人,他就瞪大了眼睛。再到看见南宫仪有模有样地训练着,不时地发着口号,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更大了。
悄声走了过去,他拿胳膊肘子拐了拐正看得入神的耶律玄,好奇问,“小嫂子在做什么?怎么把你整个后院都给拉来了?”
耶律玄却理都没理他,只是在唇边竖起了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完颜烈只好闭上嘴巴,跟着看起来。
不过片刻,那群柔柔弱弱风摆杨柳般的侍妾们,在南宫仪做不好就撵出王府的高压政策下,开始有模有样地进行行列训练了。
完颜烈摸着青色的下巴,搓着牙花子笑道,“行啊,阿玄,小嫂子简直是个奇女子啊。”
“你才知道?”耶律玄懒洋洋地回他一句,一瞬不瞬地看着南宫仪那张精彩万分的小脸。
那张小脸时而笑,时而狠,让人捉摸不透,更让侍妾们吓得毕恭毕敬,再也不敢多言。
耶律玄不由暗想:南宫仪要是个男儿身,南陈还会不会被他打败?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南宫仪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分派活儿:“两人一组,包一个病人。一个擦身子,一个喂饭。好了,向右转,齐步走!”
侍妾们虽有满腹的怨言,却再也不敢开口,唯恐惹恼了南宫仪给撵出王府。
南宫如到底心有不甘,走到南宫仪跟前,恨恨咬牙道,“姐姐让妹妹去伺候那些该死的贱民,难道就不怕传了出去,坏了咱们姐妹名声?”
南宫仪好笑,这会子她又惦记姐妹名声了?先前来找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妹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即使尊贵的公主殿下,那就待在南陈皇宫,何必跑到北辽跑到这城隍庙来?上赶着的买卖还要什么名声?”
南宫如气得眼圈儿都发红了,却不敢再说什么。
摄政王连府内的侍妾都能狠下心来处置,她一个和南宫仪不睦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算个什么?
见侍妾们乖乖地两个一组开始照顾灾民们,南宫仪这才坐了下来歇着。
完颜烈赶紧凑了上来,狗腿地给南宫仪倒了一杯茶,巴结道,“小嫂子,您方才那一套,都是跟谁学的?”
南宫仪横他一眼,对他这个“小嫂子”的称呼很是不满,没好气道,“自己琢磨的。”
完颜烈一愣,旋即就乐开了花,“小嫂子还真是个天生从军的料,若是托身成男儿,就没有我等活路了。”
“那是自然,本王的眼光,什么时候错了?”耶律玄撞开完颜烈,坐在南宫仪身旁,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细心地给南宫仪擦着汗,“阿仪辛苦了。”
南宫仪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来回都坐马车,又不像那些侍妾们那样跑着来的,不过是做了驾轻就熟的事情,有什么好辛苦的?
不过耶律玄这话他还是爱听,毕竟,有个时时刻刻都为自己着想的男人,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完颜烈是个没眼色的,光想着和南宫仪探讨探讨队列训练的问题,没想过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的他在旁边碍事。
还是莫寒看不下去,把他拉到了一边儿,悄声道,“世子爷,王爷叫属下给您捎句话。”
完颜烈狐疑地瞪着莫寒,“你们家王爷就在这儿,有什么话说不得,还要你捎?”
说罢,还要往前凑,被莫寒生拉活拽给扯住了,“属下说的都是真的,王爷叫属下告诉你,日后不用跟你讨教了。”
完颜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不用讨教了?”
莫寒袖着手,笑嘻嘻道,“世子爷这般聪明,你猜!”
完颜烈瞪着一双大眼,还真就猜了起来。好半日,他一拍大腿,大喊一声,“哈哈,你们家王爷出师了?看这样儿,以后不用半夜把本世子折腾起来问怎么讨女人欢心了吧?”
他这声儿够大,正喁喁私语的耶律玄和南宫仪显然听见了,回头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兴高采烈几乎不曾手舞足蹈的完颜烈。
莫寒苦笑着摸摸头,坏了,没想到这家伙一大嗓门喊出这个来。这要是王妃心疑,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知南宫仪只是轻轻一瞥,红唇轻启,吐出一句,“神经病!”
耶律玄不明所以,只好赔笑,“阿仪,这都是我想讨好你才跟完颜烈讨教的。”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不用理他,我们继续。”南宫仪若无其事道,她实在不是个在这种问题上斤斤计较的人,何况耶律玄曾再三跟她表态,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何必还在乎这个?
两个人继续方才的话题,又凑到一块儿说起来。
原来,耶律玄对那个队列训练也很感兴趣,见南宫仪的方法新奇有趣,一腔心思都落在这上面,更没工夫理会完颜烈。
两个人说说笑笑,越说越觉得共同的话题很多,耶律玄心里是越来越满足,没想到此生他能遇到一个和他共进退的女人,连军事都能谈得拢。
完颜烈在一边儿看着这小两口说说笑笑的,干着急也凑不上去。
莫寒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完颜烈,生怕这货冲上去打扰了主子和王妃谈情说爱的。
城隍庙内,一众侍妾们手忙脚乱地忙活着,时不时就有人发出抱怨声。但南宫仪特意派了碧荷和小谷在后头盯着,这些侍妾没有一个敢偷懒的。
只要不满,就有可能被撵出王府,还有可能被卖入教坊,做个一辈子见不得人的妓子,她们哪里还敢胡说八道?
南宫仪跟耶律玄说了一阵子,又把自己前些日子答应耶律玄的特种兵的手语交给了他,把个耶律玄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
其实,前世里,南宫仪不过是个特种部队的军医罢了,但时间久了,什么也都能浸淫,这种手语还是她跟一个战友学的,当时不过觉得好玩,没想到在这古代还派上了用场。
“其实,行军打仗,靠的是士兵之间的协作能力和统帅的整体布局,但单兵素质也很重要,所以,你也可以尝试组建一支特种兵小分队。”
南宫仪见耶律玄特别感兴趣,就好心地建议。不管怎么说,现代的那种建制对于古代来说,还是有指导作用的。
耶律玄听得双目发亮,炯炯有神地看着南宫仪,半日方感慨道,“没想到阿仪医术、军事俱精,你就是上天派来给我耶律玄做老婆的。”
一听这人说着说着就下桥了,南宫仪不由有些娇羞,“还未过门,就张嘴闭嘴‘老婆老婆’的叫着了?”
“哈哈,迟早不都是本王的人?不过还有几日而已!”耶律玄盯着南宫仪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似是痴了一样。
这个小女人,真是有无穷无尽让他想探究的地方。
给人开膛破腹的时候,她冷静沉着,颇有大将风范。
训练她的侍妾的时候,又狡黠机智,像是个吃醋的小女人。
和他谈笑风生的时候,还胸有丘壑,巾帼不让须眉。
他的阿仪,究竟有多聪慧?
耶律玄只觉得自己真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中了,看着南宫仪,再也不想错目。
完颜烈看着这两个人一个痴呆呆地看,一个娇羞脉脉地低着头,趁着莫寒一个不注意,箭步跳过来,哈哈大笑一声,“你们两个,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耶律玄皱皱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不给你活路了?”
完颜烈大咧咧地贴着耶律玄坐下来,打量了南宫仪一眼,撅着嘴道,“你们不管何时何地都能卿卿我我的,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耶律玄给他来了个眼神杀,慢悠悠吐出一句,“干卿何事?”
南宫仪则笑嘻嘻地凑到完颜烈跟前,贼兮兮地问他,“你眼馋就去找西凉紫啊?再不下功夫,人家可是要回西凉喽?”
“哼,那个泼辣货,谁稀罕找她?”完颜烈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对西凉紫有好感。
“哦,原来在你眼里,她就是个泼辣货啊?”南宫仪托着腮,故作考量地看着完颜烈,“那本公主这就去告诉西凉紫,就说你骂她是个泼辣货!”
“哎,小嫂子,别别别,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嘿嘿。”完颜烈认怂了,搓着手央求着南宫仪。
耶律玄挑着眉毛看了眼完颜烈,很是好奇,“你小子什么时候把人家西凉公主给拿下了?”
“嘿嘿,这不是你不要人家吗?那就不许本世子捡个漏洞了?”完颜烈瞪耶律玄一眼,悻悻地说道,好似当初被耶律玄看不上的是他一样。
南宫仪看得好笑,顺口道,“也是,完颜将军这撩妹的功夫,连王爷都要请教,想必是手到擒来了?不过……”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听得完颜烈耳朵一动,心焦起来,“不过什么?”
南宫仪这才说下去,“不过西凉紫也不是那等轻佻的女子,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恐怕完颜将军给不起!”
言下之意,完颜烈太过花心,阅女无数,不是西凉紫的菜。
完颜烈铁塔般的身子在听到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明显地抖动了下,南宫仪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由暗叹,看来,西凉紫和他,没戏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完颜烈不过是一瞬,就坚定地抬起头来,对上南宫仪那双戏谑的眸子,迫切问,“这是西凉紫跟您说的?”
“嗯。”南宫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怎么?完颜将军觉得不行?”
其实,她就是想替西凉紫探探完颜烈的口风的。这古代的男女,没有现代人那么开放,心里即使有谁,也藏着掖着,不好意思说出来。
西凉紫那般泼辣,也不敢直接跟完颜烈说出这些心里话,她只能勉为其难地试探试探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什么难的?”完颜烈一双眸子煜煜生辉,看着南宫仪,无比坚定地道,“小嫂子若是有空,就请替本世子捎句话。”
南宫仪听着有戏,又来了精神,“什么话?”
“她若倾心,我比相随!”完颜烈说完这话的时候,南宫仪明显听到他舒了一口气。
她笑了笑,估计完颜烈这般脸皮厚的家伙,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功夫的。
耶律玄见完颜烈这样,替自己这个铁哥们儿觉得高兴,但嘴头上还是打趣道,“酸,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酸的一天!”
完颜烈被他说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气得瞪他一眼,哼哼着,“就许你酸,不许我酸啊?”
南宫仪听得哑然失笑,忙道,“好,你既有心,这个忙我还真得帮到底!”
当下说定,南宫仪就打算明日一早去跟西凉紫说这话。
她歇得差不多,就把谈天的机会留给了两个男人,自己则跟耶律玄说了声,起身进了城隍庙,查看那些侍妾们是否尽职尽责。
一进去,李秀娥和柳三娘两个眼尖的就看到了,连忙起身迎了过来,“王妃来了?”
“嗯,我来看看大家做的如何?”南宫仪不冷不然地说了一句,就开始一一地查看起来。
那些侍妾们两两一组,有的已经喂好了饭,有的已经擦洗好,不过都没闲着。
南宫仪赞赏地看了碧荷和小谷一眼,又给几个灾民把了脉,查看了伤寒的情况,这才放心。
她站在当地,身后跟着碧荷和小谷,如同鹤立鸡群,是那么光辉夺目。
受了她恩惠的灾民们都纷纷围了上来,给她作揖行礼,满嘴都是感谢的话。南宫仪也一一应答着,又嘱咐怎么养病,安慰了几句。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见事情都安置妥当,她方才腾出空来和碧荷、小谷说话,“你们两个看见了没?即使公侯世家的小姐,没那个命,也得给人做妾,任人摆布。女人哪,还是得学点儿真本事,将来即使不靠着男人,也能养家糊口。”
碧荷和小谷深有感触,先前两人还觉得看着侍妾们,威风凛凛的。但被南宫仪这么一点,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南宫仪趁热打铁,问两人,“你们都是我身边使唤出来的,说实在的,我不想让你们步这些侍妾的后尘,不如你们两个跟我学医吧?”
碧荷和小谷哪里想到南宫仪肯教她们?两个人兴奋地顿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人喜眉笑眼地赶紧跟南宫仪道谢,“公主真好,奴婢们跟了您,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南宫仪呵呵笑着点了点两个人的额头,“拍马屁的话说得倒是顺畅,只不过我有一点,既然要学,就好好学,千万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终究不成个气候。”
碧荷和小谷答应着,见侍妾们已经忙完,往这边靠拢,两个人赶忙一左一右把南宫仪给护在中间。
平氏和南宫如携手而来,两个人显然是一组的,此时,她们看上去有些疲惫还有些狼狈。
平氏小心翼翼地走近,抬起头来,看着南宫仪,迟疑地问,“王妃,您,能教妾身学医吗?”
南宫仪没想到平氏会对这个感兴趣,就问,“你想学?”
平氏赶紧点点头,“妾身觉得有用,就想学学看。王妃说得对,女人不能一无所长,也要学些东西才是。”
南宫仪倒对这个平氏刮目相看了,一开始她就很喜欢她,但后来连着几件事,让南宫仪觉得她是个心机婊。如今她作为第一个想学医的侍妾,南宫仪还真有些隐隐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