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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倾念情绪波动越来越大,何潇亦得意的阴笑。
“黎业尊跟我说,他以后再也不愿见到你,说你让他觉得恶心,还说你是个别人不要的二手货,不知这样他还将黎氏集团旗下的长风公司无条件转到我名下,说感谢我替他解决你这个麻烦,让我带着你远离他的视线,说你这样的女人做冰儿的替身已是三生有幸。”何潇亦准备的谎话还没讲完,便被倾念厉声打断。
“够了!别再说了。”倾念挣脱何潇亦的束缚:“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见你。”
何潇亦冷静的看着倾念的变化,顺从的走开并未多做半分钟停留。他知道,自己的初步计划已经向着成功迈进。
单纯的倾念怎会知晓这不过是何潇亦的圈套而已,傻傻的她如今正像送进狼嘴里的羊肉般朝这个圈套探进头去,完全不知猎人正在背后拽着绳索。
倾念还是决定去一趟九夜,她知道去黎氏集团一定见不到黎业尊,他这时应该在九夜庆祝那个冰儿的回归吧。
现在是上班时间,倾念肯定不能丢下一堆患者自己走掉,于是将患者转给韩初雨,自己打车一路狂奔去九夜。
九夜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令她眩晕,忐忑不安的推门进去,果然黎业尊就坐在一角的椅子上抽着烟,袅袅而升的烟雾盘旋在面前,像极了一条恶毒的小龙在伺机汲取他生命的精魂。
倾念始终不喜欢黎业尊吸烟,不是因为烟的味道很难闻,而是因为在倾念眼里,尼古丁是种慢性毒药,正在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健康。
倾念虽不喜欢他碰尼古丁,可由于太爱,从始至终未说过一个‘不’字,她只觉得,业尊喜欢的东西,她不应阻挡,尽管自己对烟雾有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在倾念十几岁的时候,有次去亲戚家玩儿,被困在满是浓烟的房里,等人们发现时她已经晕死过去,险些中毒死掉。
那次事故是倾念心底深深的恐惧,那一次,弱小的她曾与死亡打了个擦边球,所以长大后倾念对烟的气息异常敏感,别人闻不到的微小烟尘,她都会感到胸口发闷,甚至难以呼吸。
她知道,这不过是小时候留下的恐惧症,但恐惧就是恐惧,尤其是这种几乎要命的恐惧,只能逃避,无法克服。
黎业尊并不知从前他每次在倾念身旁吸烟的时候,她都如临大敌却不得不表现得平静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黎业尊并不是生来喜欢吸烟,而是在压抑与心烦时才会拿烟草当做寄托,借此掩盖心事。
黑暗角落中的黎业尊并不抬头,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倾念来了,她脚步的节奏,黎业尊铭记在心,他依旧是低着头,像是不经意的说了句:“你来了。”
平淡的语气让倾念有冲上去猛扇他一巴掌的冲动,几步的距离,倾念却像是走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眼含泪光,突然就拉起黎业尊的手冲出九夜外,整个九夜的人都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倾念粗鲁的动作,连莉姐都有些诧异。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倾念一直是个安静得仿佛踏出尘世纷扰的女子,所以此刻她略微粗鲁的动作他们一时间没适应过来。
黎业尊同样也没反应过来,被倾念猛的拽了一个趔趄,险些直接从门口摔出去。他用一个极其丢人的姿态勉强稳住身体,霸道的责问她:“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这么莽撞吗?”
身后响起了闹哄哄的声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黎业尊瞪了一眼带头起哄的男人,也顾不得面子了,稳了稳脚步跟着倾念向外走去。
走出很远倾念始终一言不发,黎业尊跟在身后等待倾念开口,即便再聪明,黎业尊也猜不出倾念为何突然出现在九夜,而且还是以他从未见过的强势姿态。
虽然心里无限猜测,然而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冷酷模样,高傲无比的沉默着。
良久,倾念忽然转身,劈头盖脸的质问:“黎业尊,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一个替身吗?还是一个慰*藉你感情缺失的工具?或者是乎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具?我不哭不闹、不吵不嚷,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感觉不会心痛!我曾经几乎是用尽力气去爱你,到最后就换来了你的厌恶吗?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深爱过你,可我有自尊心的,我有我的骄傲。我现在很幸福,比跟你在一起幸福了不知多少倍,再见。我希望是永远不见。请你不要再来招惹我,践踏我曾经的真爱,你真的不配。”
听了倾念的话,黎业尊脸上连仅有的一点表情都僵掉了。
他不懂倾念究竟是怎么了?突然跑来找他却发出了这么一通质问,她终于亲口告诉他‘再见,永远不见'。内心翻滚的思念被倾念的话狠狠灼伤,就如同剧毒的水母突然蜇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感受疼痛,就已毙命。
黎业尊想对倾念说“他爱她”,可无法说出口。倾念根本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丢下一连串质问转身哭着跑远了。
黎业尊没有追上去,倾念的话给他的打击不比她说分手那次来得轻浅,甚至倾念都没有给他任何疗伤的机会,便再次在他的心窝儿上狠狠补了一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倾念何尝不是痛彻心扉,痛得失去理智才会胡言乱语。
两个本深爱的人,如此轻易的便被一个曾经毫不相干的人搅和得反目,两人同样都伤得体无完肤,那个始作俑者却在一旁偷笑。
倾念开始怀疑自己的爱情,从此有意避开黎业尊,不再奢望与他的未来。
如此,何潇亦轻而易举达到了目的,即使得不到,也要让他们分开。
此刻的何潇亦悠闲的坐在自己的小跑车里盘算着倾念会怎样对待黎业尊,何潇亦的阴险并不是善良的倾念所能想象的。
如此歹毒的人在倾念身边虎视眈眈,倾念根本无力应对,只能是虎口的羊肉,任人宰割。韩初雨坐在何潇亦身旁面带忧愁的盯着他看,何潇亦的心思韩初雨一清二楚。
何潇亦是否诋毁黎业尊、是否破坏黎业尊与倾念之间的爱情韩初雨并不想去*插*手,也*插*手*不进去,只要何潇亦不狗急跳墙把她也算计进去韩初雨就知足了。
天渐渐阴了下来,倾念没再回中心医院,而是一人独自去了北林,靠在那棵硕大的连理树下,想象着北林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曾洒下她与黎业尊欢笑的影子,泪不由自主的奔涌而出。
不论是否能够站在距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从爱上他开始,在倾念的小小世界里便只有黎业尊一个人,她始终将他放在心中最显眼最重要的地方,只是从此没了他,世界一片漆黑、再无幸福可言。
倾念想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一条青色的小蛇缠绕在老树背后悄然向她爬来。
在倾念还掩面而泣之时,小青蛇弓起身子,丝丝吐着血红的信子闪电般探过头咬住倾念的手臂。惊吓之余奋力甩开小青蛇,不敢妄自行动,由于不知道蛇是否有毒,只好掏出电话求救。
拿出电话的瞬间,倾念犹豫了,不知这通电话该打给谁。
换作从前她一定毫不犹豫打给黎业尊,可现今,他是不会想理她的吧。
手机在手里握得湿漉漉的,最终,倾念打给了韩初雨。
届时,韩初雨正忧心忡忡的坐在何潇亦的跑车中。
“喂?倾念你跑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病患太多我都应付不了了,没什么事儿赶快回来帮忙。”韩初雨压低声音,尽量避开何潇亦询问的目光。
“你来北林,我被蛇咬了。在那棵连理树下,我不知道这蛇有没有毒。”
“好、好、你别乱动,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韩初雨不顾在后边大声质问的何潇亦,飞一般跳下他的车,拦了辆出租车朝北林而去。
何潇亦随后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韩初雨,倾念怎么了?你去哪儿?”何潇亦在后头边追着不远处的出租车边拨通了韩初雨的手机。
“她没事,你不要再跟着我,倾念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如果不想她厌恶你到极点就别跟过来。”说完按断电话,拍了拍出租车司机的肩膀祈求道:“师傅,麻烦您开快点,人命关天,我要赶去救人。”
一路上韩初雨不停的催促司机师傅快点再快点,害得司机师傅几次险些追尾。
韩初雨抵达北林连理树的同时,医院救护车也刚好赶到。看到救护车她一阵风的冲过去,抓起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就问:“你们是不是去连理树那边救人?”
“是啊,刚刚在医院我们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女人说北林连理树这里有人出事儿了,让我们赶快过来。”
“那就对了,快跟我来。那通急救电话是我打的,我们是同一所医院的医生,人就在连理树下边,快,快跟我去救人,晚了就来不及啦!”话音刚落韩初雨率先奔着连理树跑去。
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紧随其后,远远的看到倾念坐在连理树下,头垂了下去,人一动不动。
韩初雨吓得要死,疯了一般冲到倾念身旁,一把抱起倾念就要往救护车上冲,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
倾念被吓得不轻,见初雨抱起自己就跑,不明怎么回事儿的她拼命挣扎着:“初雨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不然我们俩等会儿都得摔出去。”
“倾念你别说话,救护车就在前边,你不会有事的。”韩初雨边踉踉跄跄的抱着她跑边安慰道。
倾念彻底被韩初雨弄懵了:“救护车?”
“对,救护车到了。”韩初雨强调着。
倾念看了看不远处抬着担架赶来的医护人员,问道:“你叫的救护车?”
韩初雨点头。
倾念却摇摇头:“可是这蛇,好像没有毒哎。”
听了倾念的话,韩初雨傻眼了,站住脚步惊道:“什么?没毒?惨了,等下我要怎么跟医护人员交待啊?”
“哎。”倾念说:“你还不先放我下来?你好像已经快抱不动我了。”
韩初雨这才放下心来,手一松,随着“唔”的一声闷哼,倾念应声摔向草地上。
倾捂着摔得生疼的屁股坐在地上斜眼瞧着韩初雨:“你不知道这样可能会摔断我的尾骨吗?我要是被摔残疾了嫁不出去,你来养我啊?”
韩初雨讪讪地笑:“好啊,我养你。你实在太重了嘛,人家抱不住了。”
“喂!伤员在哪里啊?”那边的救护人员终于慢吞吞地跑来。
听了救护人员的话,倾念与韩初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倾念把目光定在韩初雨身上,意思还是你来解释吧。
韩初雨指了指倾念受伤的手臂,硬着头皮解释:“那个,对不起,是我弄错了,没有什么要紧的伤员,这个傻女人被蛇咬了一口,不过不是毒蛇只是一般草丛中的小青蛇,麻烦您给她处理下伤口以免继发感染。”
救护人员看了眼倾念的手臂,吩咐后边的护士:“你来给她清理一下伤口。”
护士灵巧的取出药物很快便将伤口消毒处理,并嘱咐倾念伤口暂时不要沾水。
急救医生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又气又乐,但还是严肃的说:“知不知道乱叫救护车的危害?身为医护人员,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吗?你们这么做很有可能耽误了重大病情的急救。”
韩初雨连连点点陪着笑:“是,是,我们知道,这次是我欠考虑,对不起以后会注意的。”
“做什么事情要想后果知道吗?念在你救人心切,我这次不向院里上报,如果再发生类似事件我一定会通知院领导严肃处理。”急救医生喋喋不休。
“好,好,我们明白了,真是对不起了,请您原谅。”倾念也跟着诚恳的道歉,递了一个眼神示意韩初雨配合。
韩初雨悄悄伸手狠狠扭了一下倾念的后背,小声嘀咕:“都怪你,差点害得我回去听院长那个死胖子数落。”
倾念吃痛又不好做声,脸上的表情比吞了一只苍蝇还难看。
急救医生见韩初雨也不是有意的,对身后两名护士摆摆手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疾驰而去,她们两人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
倾念转身做怪兽捕食状扑向韩初雨,两人开心的撕闹起来,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树后迎风而立的男人。
那个男人,正是黎业尊。
在倾念跑去北林不久,黎业尊也开车去了北林,偌大的北林里,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连理树附近各自伤心,不知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当黎业尊看到救护车的时候当真心下一紧,以为倾念出了什么意外,差一点就冲过去拥她入怀。
但韩初雨更快的冲过去,如同勇猛的女汉子一把抱起倾念就往救护车那里跑去,黎业尊才忍住没有露面。
后来一点点的看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在确定了倾念只是被普通的小青蛇咬了一下并无大碍,而伤口也被处理之后,黎业尊终于松了口气,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沉思着,倾念有韩初雨这个有难随时到的朋友在,应该不会有事了。
黎业尊再一次转身离开,又一次错过了携手归好的机会,离开了倾念那让他迷恋的彩色世界。
两个人,就此天各一方。
有时倾念会怨恨,怨恨自己,甚至有些偏激的怨恨启安无情的将她推到黎业尊那冰冷的怀抱。
与黎业尊决绝后,倾念毅然决然的与何潇亦彻底断掉联系,就算再无法回头,也不能一错再错。
她明白,在错误的行程里,停下就是进步。
与何潇亦最后见面那日,天并不太阴,绵绵细雨簌簌而下。
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细雨中何潇亦玩世不恭的脸庞渐渐模糊,倾念亦步亦趋的离去,最后留在倾念耳朵里的,是何潇亦几乎哭泣着的喊声,“倾念,倾念,我爱你很久了,你不爱我、我不怪你,只求你记得我,哪怕是恨我也好。”
本以为从此平平淡淡的生活,再不会有刻骨的爱情与断肠的伤,却谁知,天意弄人。
冥冥中,她与黎业尊的缘分未断,就注定无法远离。
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里,黎业尊奇迹般地出现在倾念的办公室。
倾念再也抑制不住想念,终于泪流满面。
黎业尊霸道地将她拥进怀里,力道之大令她无法喘息,凉凉的吻汹涌在她的唇上,经过长久的思念折磨,倾念已没有勇气再次挣脱他炙烈的拥吻。
他的怀依旧坚廷而冰凉,却足以令倾念甘愿沦陷。
黎业尊愤怒又心疼地抱紧倾念,气她的自作聪明,不由得心疼万分,抱着她,感受从她身上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温度,那久违的温度让他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思念快要让他走火入魔,皱着眉自责的说:“对不起,宝贝儿,我来晚了。”
倾念紧紧搂着黎业尊的脖子,小脸埋进他的衣领里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黏在他怀里。
“你这个自作聪明的笨女人,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相信何潇亦的话?冰儿与我根本没有什么,冰儿真的只是我幼年的一个玩伴,只因我失约使她大病一场后便与我断绝往来,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启安,启安与我都是冰儿幼年的玩伴,那次失约也有启安的份儿。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不能不相信启安,因为启安没必要欺骗你。”
倾念安静的靠在黎业尊怀里,激动得哭起来,泪打湿了黎业尊的衣襟,她就像个委屈的小孩:“我相信,只要你说,我便相信。”
在黎业尊来找倾念的前一天,凌启安告诉了他关于倾念答应何潇亦与其演戏交换冰儿消息的事情。
也正是当日,有人匿名寄来了一只录音笔,里面有何潇亦骗倾念说冰儿回到黎业尊身边,而倾念只是冰儿替身的对话。
黎业尊懊恼不已,他为自己不相信她而恨自己。
再次牵手,感情比从前更加深厚。
倾念甚至险些为了黎业尊荒废了事业,她总是会在医院紧凑的午休时间跑去黎氏集团,就那样傻傻的站在他庞大集团的大门口等着他,不论烈日寒风,为的只是见他一面、与他说说话。
黎业尊会带着倾念穿越他公司附近的大街小巷,炫耀自己漂亮的女朋友,每每惹来男人嫉妒女人羡慕的目光时,他都异常满足的笑笑,再搂紧倾念娇巧却也丰腴的身体,扬长而去。
仿佛他怀里拥着的是凡夫俗子羡艳而不得的天上尤物。
黎氏集团里,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总裁心情大好,不再每日一脸黑线的怒视众人,员工们时常能看到总裁的笑容,甚至偶尔总裁还会亲自的去慰问员工们的健康状况,大家工作也更加轻松。私底下员工们都很庆幸倾念重新与总裁和好,不然他们真不敢想象那种每天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日子要过多久。
老天从不喜欢一个人一辈子幸福平静,偏要在她最快乐时适时的补上一刀以表警醒。
倾念付出全部的爱情围绕着这个冷酷桀骜的男人时,他的多疑还是令他再次选择了相信陌生人的谎言而不相信她说的话。
今夜下班晚了几个小时,黎业尊也没有如期来接她下班。
倾念站在医院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才缓缓开来。
一路无语,今天黎业尊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倾念不知出了什么事,没敢多问,往往他心情烦躁时,不喜欢别人打扰。一直到倾念下车,黎业尊都没有与她说话,他跟着她往小区内走去。
倾念忍不住想开口问问,却突然被黎业尊狠狠逼到墙角红着眼嘶吼:“你到底爬上过多少男人的床?”
倾念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深爱男人口中说出的,怯怯望着他如受伤野兽的眼,心呼啦一下被撕了一条伤口,痛得魂魄都散了架,绝望的抵着冰冷坚硬的墙壁抽泣:“业尊,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沈倾念,我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听谁胡乱说了什么,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堪肮脏吗?”
“一个人说我可以当做谣言,两个人三个人说我还可以视而不见,可是你听听,外边有多少人在议论你,就连你最好的朋友韩初雨都说你……”黎业尊用力掐着倾念素白的脸蛋:“算了,这件事我会派人查清楚,你最好不是骗我,不要仗着我爱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黎业尊愤怒的吼了倾念一句,拂袖而去。
他走后,倾念愣愣的蹲在地上发呆,黎业尊的字字句句都如同利刃插在她柔软的心口,刀刀致命。
倾念回过神儿,猛地想到黎业尊的那句‘连韩初雨都说你’时,心头一紧,业尊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韩初雨都说我?
思绪犹如一团乱麻,想整理,却越理越乱。焦躁的抓了抓头发,烦躁与委屈交织在心头。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心爱的男人宁肯听信陌生人的言论,都不相信她说的话?难道她真的那么不值得他相信?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么不堪吗?不堪到他都不愿留下来听她的解释。
那么,她对他那如火如荼的爱,就从来也没有暖过他冰冷僵硬的心吗?
反复思考着黎业尊的话,“韩初雨都说你……”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呢?跟初雨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真的初雨说了什么?可是不对啊,初雨是她的知己闺蜜,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编造谎言抹黑她,难道是这之间出现了什么误会,导致连初雨都误解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倾念想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最亲近的人们都那么坚定的以为她是那种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心情很沉闷,很想找韩初雨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大家都那么误会她?
翌日,倾念早早等在办公室,巴望着韩初雨快点儿来上班。
等啊等,终于见到韩初雨慢吞吞地爬上楼梯。
倾念急急忙忙向韩初雨跑去:“初雨,我想问你些事情。”倾念搅着手指,不知如何开口。
韩初雨一反常态,鄙夷厌恶的瞄了眼倾念冷冷道:“有什么事抓紧问,我忙着呢,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倾念略微一怔,没想到韩初雨会这么冷漠,但还是正经事要紧,便问道:“业尊说我跟很多男人乱来,可是我从来没有那样做过,他……他还……”倾念突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了,吞吞吐吐说不下去。
反倒是韩初雨先开口质问:“沈倾念,枉费了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枉费了我还把你当做知己好友,你竟然做出那么多让我无法想象的事情来,你难道不会害臊吗?你简直就跟外面那些鸡窝里的野鸡差不多,不知廉耻!你就那么喜欢爬上男人的床?”
倾念被韩初雨的一顿臭骂弄昏了头,委屈地问:“初雨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倾念本已饱受风雨的心在挚友龌龊刻薄的话语中更显孤零零的凄惨。
韩初雨鄙视的丢下一句:“我不再是你的朋友,别跟其他人说你认识我,我韩初雨从来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朋友。你要滚就滚远点儿,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觉着恶心。”
韩初雨的话如同致命的剧毒,瞬间麻痹了倾念的神经,她的大脑好半天无法正常运转,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
倾念两眼无神,如行尸走肉般缓慢行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短短几米的路硬是被倾念走了二十几分钟。
混乱的思绪,碎裂的心,一波又一波的打击,真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会惹出这样的乱子。
“喂,沈医生,您怎么了?”病房小护士见倾念两眼无神,很是担心的过来扶她。
然而倾念似乎完全没听见护士的话,继续行尸般向前走去,眼神空洞。
小护士用力拍了倾念一下,将嘴对准她的耳朵大声问:“沈医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您跟院长请假休息?”
倾念心不在焉,小护士在她耳边大声说话让她猝不及防,吓得一哆嗦。缓了缓方才回过神,说:“哦,没什么,你去忙吧,我没事儿,昨晚没睡好,累的。”
小护士凑过来关切的说:“沈医生,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倾念无力的摇摇手示意小护士不用管她。小护士不放心地回头瞧了又瞧,推起医疗车进了电梯。
电话铃声不知疲倦的响着,倾念像没听到似的,坐在办公桌旁发呆。
半小时后,凌启安出现在倾念的办公桌旁,然而倾念丝毫没有发觉。
“小念,小念。”凌启安小心翼翼地唤着她的名字。
倾念抬起毫无光彩的双眼看过去,隐了隐眼中的泪:“启安?你怎么来了?”
看着倾念憔悴的样子,凌启安阵阵心痛,他说:“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躲起来不见任何人了?”
“你也知道了吗?”
凌启安点点头:“但我不相信,不论他们把你说得怎样不堪,我都不信,我只信你说的话。”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启安你会信吗?”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小念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定是有人故意心怀不轨,他们故意抹黑你。”
倾念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到得罪过什么人,痛苦的捶捶头。
“小念,你最近不管做什么都要格外当心,不能给人可乘之机。”凌启安分析着。
“我会多加小心的。”
倾念想不通到底是谁会这样陷害她?又是谁有这么大的人际关系,竟然可以弄得满城风雨。
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而且绝对有着她难以想象的本事,连她最好的朋友都倒戈相向,简直太可怕了。
搜遍脑海里所有的人,倾念也找不出那个陷害她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这个人做得不仅隐蔽而且手段低劣,倾念觉得她认识的人中并没有这般卑鄙的。
“沈倾念,你出来。”办公室门口有人大声喊着倾念的名字。
倾念由于一直纠结于是谁害她名声不保精神过于集中,以至于没听见叫声。
门口的人见倾念没有反应,大喝一声:“沈倾念,你聋了吗?”
倾念被门外突然加重的大喊吓得浑身一颤,腾地一下站起身,定了定神发现原来是院长站在门口叫她。
闻言,不等倾念说话,凌启安便起身向胖院长走去,怒道:“请你注意你的用词。”
倾念连忙拉住凌启安,对院长说:“对不起院长,您找我?”
胖院长气愤的训道:“我说小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有闲心坐在办公室发呆呢?跟我来办公室来,工作时间别招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过来,成何体统。”说罢顺便瞪了一眼屋里的年轻男人,胖院长并不知道那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是景星集团总裁,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话。
“启安,你等我一下。”
“去吧。”凌启安暖暖的冲她一笑,完全将胖院长的话当一个屁放了出去,他不想与这种没素质的人计较。
院长办公室里,倾念忐忑不安地坐在胖院长对面,双手紧握,手心出了不少汗。
“小沈,按理说院里是不该*插*手你的私生活的,可你那种私生活给院里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院里不能因为你继续承担损失,因此经过院里开会决定暂时放你大假,等你将你的私人问题处理好再回来上班吧。”胖院长料到倾念有这种绯闻传出,黎业尊八成是已经不要她了,不然怎么会不做声,于是开始落井下石。
“我知道了。”倾念无从解释,只能服从院里安排。
“好啦,你出去吧。”
凌启安没在倾念办公室等,而是等在院长办公室门外,胖院长与倾念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倾念脸色惨白的走出来,凌启安心疼极了,安慰她:“你别担心,清者自清。”
“连是谁要害我我都不知道,可是我不能这么平白无故被冤枉,我的生活、我的恋人、我的工作都不能没有,启安,你帮帮我,好不好?”倾念向凌启安寻求着帮助。
“好。我们先要查出是谁在暗处针对你。”就算倾念不说,凌启安也会帮她。
“这个人将我诋毁得一文不值,可见这人对我的敌意有多大。而且他的本事也不小,这事儿在几天之内弄得人尽皆知,甚至能让初雨都对我那么反感,可见他不一般啊。”倾念分析着这来者不善之人的身份。
“那个人目的自然是为了毁掉你的名声,让你臭名远扬,但你想想,有什么人会跟你有这么大仇恨?”凌启安似是在有意提醒倾念。
“跟我有仇恨,又肯花如此大心思来害我的……”倾念向凌启安投去复杂的目光。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倾念眉眼纠结:“你也猜到了对吗?”
凌启安眨了眨眼:“没错,不过事情似乎不会那么简单。”
倾念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妖娆女人的面孔,凌启安的前女友艾薇,那个曾处处针对她、害她的妖艳女人。
倾念询问的看着凌启安,不太敢肯定这些事与艾薇有关:“真的是艾薇吗?”
“是。不过她只是参与者,主导的一定另有其人。”凌启安很肯定,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是谁会联合艾薇来对付倾念。
“除了艾薇,还有其他人吗?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艾薇即使有再大的本事诋毁你的名声,但有一点是她无法做到的。”
“她无法做到的?是什么?”
“艾薇无法做到让你多年的好友韩初雨也相信你可以为了金钱与权利随便爬上……呃,我的意思是那些谣言。”凌启安不想重复那些别人诬陷倾念的字眼,他觉得那样说太过玷污她的纯洁。
这一点倾念有些不认同:“可是艾薇可以利用谣言的力量误导初雨暂时的误会我。”
“别傻了。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查过,韩初雨对这件事深信不疑,艾薇曾害过她,她会相信艾薇而不信你吗?至于你说艾薇利用谣言的力量让韩初雨和你反目就更加不可能了,韩初雨与你相识比我们相识都早,我都相信你,她没理由怀疑的,所以这其中一定有另一个足以让她背弃你们这么多年友谊的人在误导她,这个人绝不是艾薇。”凌启安分析得头头是道,慢慢引导着倾念自己去找出那个背后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