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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的过程一度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看着何夫人与那小贼,思索着谁在撒谎,情感上,自然是会更相信何夫人。
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宋玉在这时候开口了:“目前能够证明的就是,骆子苒并非是杀害何大人的凶手,不知此事何中堂是否也是这个观点?”
何中堂没说话,只是冷着脸点头,骆子苒整个人也在这时候松了一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也在这时候放松了,他的嫌疑被洗脱了,想到这里,便是朝着宋玉身后的人影投去感激的目光,是那个女孩的坚持救了他。
沈千寻眯起眼眸,并没有留意到骆子苒投过来的目光,耳边传来府尹张大人的话,“目前看来,杀人凶手就在你们二人中间,钱麻子,你还不从实招来,这发簪你是如何得手?又是如何杀了何大人?”
“小人愿望啊,大人明鉴啊……”钱麻子一听府尹张大人开口闭口都是要自己承认杀人,立刻喊冤枉了,“小人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杀何大人,小人是受了何夫人的指使去找骆公子的,那发簪是小人在何府别院的小池塘里捡的,为了捡到这簪子,小人当日还湿了裤子,若不信你可以问买面的刘二,他当日还取笑我大冷天下河摸鱼去了,小人是换了裤子和鞋子以后才去找的骆公子,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刚才你不是说,这簪子是何夫人交给你的吗?”
“小人该死,但这簪子,的确是何夫人丢入池塘的,我瞧见了,才偷偷去捡的,想着值很多钱。”
“信口雌黄,我这发簪早就丢了,分明就是你与我府上的小厮里外通敌,偷了我这发簪去变卖,如今东窗事发,就想赖到我头上来!”何夫人也是一个十分能言善辩的女人。
“我没有……何况,我与何大人无冤无仇,我要杀他做什么?”
“你定是做了什么事,被我家老爷发现,见事情败露便是杀人灭口,又想要嫁祸他人,如今还想嫁祸给我?”
沈千寻听着二人争执,缓缓的站起身,宋玉微微侧某,看着沈千寻的鞋面,低声道:“郡主既是已经为骆子苒洗脱了嫌疑,就不必再继续纠缠不放。”宋玉的意思,沈千寻的目的是救骆子苒,至于别人的死活就不要管了,何况这件事总是需要结案,钱麻子不过就是一个赌徒,何夫人却是一个女子,倒不如钱麻子死了省心。
沈千寻又怎么会这么想,在她看来,人命都是平等,即便不平等,但真相也只有一个,她既然插手这个案子,就一定会真相大白。
沈千寻没有理会宋玉的话,径自走到众人的视线中,溯雪目光落在沈千寻的身上,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眼神也变得柔媚,他知道这个女孩一定会带给所有人一个惊喜,或许是震惊。
“何夫人!”沈千寻站在众人的中间,目光锐利的盯着何夫人,何夫人心一惊,她以为骆子苒已经没事了,这个少女应该会放弃继续追查,却没想到她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她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郡主……”何致糯糯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显然他是害怕的,他失去了父亲,不希望再失去母亲,尤其是母亲就是那个杀害父亲凶手的人,他想要阻止沈千寻。
“何夫人一定不知道,尸体比任何人都可以告诉我真想,有人说,尸体是会说话的,只是需要一个能帮他传达意思的尸语者,所以本宫恰巧就是这样的尸语者!”沈千寻看着何夫人的脸色一点点的苍白,扭头看了一眼何中堂,何中堂显然心中有数了。
“我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何夫人的声音在哆嗦。
沈千寻开口徐徐道:“我检查过死者的身体,发现死者的身上有一些轻微的撞伤,推测是死者在临死之前有过剧烈挣扎、撞到物体引起的,这种伤口当时并不会发现,但在死后的几个时辰,会渐渐的浮现出皮肤表面!”
在沈千寻的授意下,何少平的尸体再次被抬到了公堂上,这还是很少会有的情况,不少人在看到尸体的时候都变了脸色,何夫人在看到自己丈夫的尸体再次被搬上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铁青,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沈千寻无所顾忌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白布,目光扫过何夫人,“我之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何少平既然没有相邀骆子苒,那么当日到底何少平约了谁在别院?”
溯雪也接上了话茬,“依照郡主殿下的猜测,草民去查过,当日的确有一人去过别院,正是何夫人与她第三任侧夫的儿子张勇!”
府尹张大人正愁这案子无法继续,如今沈千寻跳出来,案子立马又有了进展,他此时此刻的心对沈千寻也是无限崇拜,“来人,传张勇!”
何夫人的脸色煞白的吓人,“这与我勇儿有什么关系?你这娼妓,根本就是胡说,勇儿当日哪里都没去。”
溯雪眯起眼眸,眼角上挑,勾起一抹算计的妩媚,“何夫人怎么如此激动?不过就是问问张勇一些事情罢了?莫非……”
“你闭嘴!”何夫人几乎跳起来了。
张勇很快就被带上公堂,乍一眼看去,这张勇和他的名字可不一样,清秀文静,倒也是小鲜肉一枚,与何致年纪一般大,但容貌比起来,天壤之别,何致当真胖的熊一般,这张勇倒是一副弱柳迎风的姿态,他俩的名字真应该调换一下。
张勇低着头,跪在地上,整个人显得很平静,还没等府尹张大人开问,就主动承认了:“大人不必多问,是我杀了何少平,他这样的禽兽,就该死……”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盯着张勇,一脸的不相信,这样一个少年竟是个杀人凶手,沈千寻看着张勇,淡淡的问道:“你是用什么杀了他?”
“自然是匕首,锋利无比,一刀致命!”张勇一脸视死如归。
“勇儿,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杀人……你……”何夫人显得很激动,眼泪刷刷的涌出来,“大人,我儿子不会杀人的,他只是为了保护我,分明就是有人嫁祸……”
沈千寻淡淡的开口了:“你在撒谎,我与何中堂看过尸体,匕首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真正的凶器是这支发簪,你却说是用匕首杀人,张勇,我之所有找你,却从没有怀疑过你是杀人凶手,但这件事,你必定是知道的,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