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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谁心怀不轨
“是大夫人赏给宁浅予的。”宁霞喜滋滋的道：“宁浅予腿瘸着，穿这么好的东西也没用。”
“也是。”钱玉娥附和着点点头，却又有点狐疑：“不过，孙倩如不喜欢蓝姿，肯定也讨厌宁浅予，她为什么会送这么好的衣裳给宁浅予？”
“许是大夫人明面上要做样子，装作对宁浅予好，给老太君和大伯看的。”宁霞撇撇嘴。
“那孙倩如做样子赏的东西，你拿过来，会不会不好？”钱玉娥还是有些忐忑，宁相府可不像他们小门户，里面的门道太多了。
宁霞不屑的哼了一声：“是那瘸子主动要送给我的，我不过是动了点小计谋，大夫人可怪不到我头上。”
“聪明，我女儿是谁？”钱玉娥沾沾自喜道：“咱家要有宁府这个门楣，按你的美貌和才情心思，提前说亲的媒人，准把府门都踏破了。”
“哎呀，娘。”宁霞嗔怪一声，脸上却是明媚的笑意，和钱玉娥一起分着那些个物件。
次日，腊月二十八，祭祖。
“小姐今儿贪睡了些，得尽快准备了。”立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给宁浅予洗漱的水。
“昨晚上堂小姐过来，很晚才走，睡的晚，今儿才起迟了。”宁浅予看上去心情很好，甚至还自我调侃道：“我还瘸着腿，走路更慢，得快点梳洗，去迟了，祖先不保佑我就完了。”
“小姐何苦拿自己的短处说笑，祖先何时都会庇佑小姐的。”立春帮着宁浅予梳好头发，颇为心酸。
等头发妆容都弄好了，宁浅予却怎么也找不到福袋了。
福袋可是一会祭祖要用的重要物件！
立春着急的找了一转，一拍大腿，道：“是昨下午请安的时候，掉在老太君屋里了吧。”
“是了。”宁浅予道：“昨儿老太君叫我试衣裳，可能就是那时候弄掉的，立夏，你去老太君那儿取福袋，一会直接在祠堂碰面就行。”
宁浅予似乎很是着急，说完这话，又朝着立春道：“左边的眉黛是不是歪了些？哎呀，快改改，还得穿衣裳呢。”
立夏不疑有他，出门的时候，还听见宁浅予在说：“大夫人送的衣裳真好看，料子也好，你快去屏风那儿拿过来。”
北云国的规矩，中午之前，祭祖就要完成才行。
立夏前脚出门，宁浅予后脚就穿好衣裳，带着立春赶往祠堂。
祭祖的位置在相府祠堂，和紫芳园是反方向，宁浅予到的时候，除了宁长寿一家还没到，其他人已经到了。
她还赶在立夏前面到的。
孙倩如和宁以月见到她的装扮，脸上皆是讶异的神色。
“怎么回事？”孙倩如转身，用很低的声音，朝着宁以月问了一句：“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宁以月也是一头雾水：“立夏昨晚上来说，衣裳都熨好了，准备今日穿的，可能是出现什么变故了吧。”
两人还没搞清楚状况，老太君就发话了：“浅予，你是长女，又好几年没有参加祭祖，过来站在我边上，跟我做，免得出错失礼，唐突了祖先。”
宁浅予道了声是，瘸着腿在老太君身边刚刚站定，就看见管家急急忙忙上前，微微弯着腰，低声请示道：“老太君，这时间快到了，是不是要开始了？”
老太君朝着祠堂门口望去，皱着眉头道：“老二一家还没到，再等一等，你派个人去催催。”
宁长远皱着眉，冷哼一声：“不像话，这么多人等着他们一家子。”
“相爷，或许是刚到锦州，还没调整好。”孙倩如上前，安抚着宁长远的情绪。
管家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宁长寿一行人出现了。
“来晚了。”宁长寿几步上前，道：“大哥，老太君，实在是对不住，没耽误时间吧。”
宁长远哼了一声，老太君却没有理会，目光落在跟在后面的宁霞身上，道：“你今儿的衣裳倒是好看。”
大红色的衣裳，衬的她面目红润，宁霞一早穿上衣裳，就捧着铜镜照个没完，自己都被迷住了。
老太君一夸，她更是认为自己美不胜收，嘴角泛起掩不住的笑意，脸上红霞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也是。
宁霞刚才进门，环顾一周，宁相府的四个女儿，都穿的素色，甚至衣裳上都没什么花纹。
就连宁浅予，也没有穿昨晚，她见过的另外两套衣裳。
宁霞在心里想着，既然她不穿，那么好的衣料别浪费了，赶明儿就要过来，反正她好忽悠，正好初一的时候，穿出去拜年。
她还沉醉在自己的小心思里，猛然听见老太君怒喝一声：“你还真以为自己穿的好看？”
宁霞被当众斥责，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呆的站在那，眼泪都快出来了：“祖母，我做错什么了？”
“老太君，今儿祭祖，是个大日子，孩子穿件好看的衣裳，您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钱玉娥心里有些不忿。
凭什么她的孩子穿好看点，就要挨骂？
“你还知道今儿祭祖是大日子？”老太君被这无所谓的语调，气的勃然大怒：“她是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谁允许祭祖，穿如此鲜艳的红色，像是要出嫁的新妇一般？”
“还有头上的发簪，东珠作为眼睛的凤凰飞天簪子，是太子妃，皇后，乃至皇太后才可以用的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堂而皇之的戴在头上！”
老太君越说越气，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是想叫人弹劾，宁相府有不臣不轨之心吗？你们做出这等事，是逼的我们大房和你们断绝关系！”
钱玉娥是江州小门户出身，祭祖并没有什么规矩，象征性的上香和上贡品，说几句吉利话就行，所以这方面，她是真不知道。
还有什么东珠点睛的凤簪，她连见都没见过，更是不可能知道，寻常人家，谁有东珠这般贵重的东西？
昨晚她们母女，光看着珠子熠熠生辉，光彩流动，又哪里会认识？
“这……”钱玉娥虽然剽悍莽撞，但也不是全无心机，稍微一想，就明白这东西，原是孙倩如对付宁浅予的，没想到宁霞昨晚上无意间，竟然帮着宁浅予挡了一劫。
再说，老太君动怒，要断绝关系，宁长寿一家如今还存的体面，多半是别人看在宁相府的面子，要是真断绝关系，江州宁家就一文不值了！
钱玉娥一慌，手突然指向宁浅予：“是大小姐昨晚上，叫霞儿穿这衣裳的！衣裳发簪，都是大小姐的！”
一双眼更是凌厉的望着宁浅予，大声质问：“大小姐，霞儿和你几年未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