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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吞金而亡
那如火如荼的一抹红,张扬娇丽又鲜妍魅惑的一抹红,似血浓厚又如云朵缥缈。轻如落尘的出现,不知触动了多少人的心弦为之震颤久久不能平复。
她依偎在无殇身边,如世间最美的画卷,苍凉混沌的背景之中唯独他们紧紧依偎耀如春华的绝美。
一朵清楚看到无殇阴鸷的眼底漾起一片欢喜之色,深深望着依偎在身畔娇弱无骨的人儿,声音柔软如涓涓流水缓缓渗入人心底,“还未到九九八十一日,水儿怎……怎么就苏醒了!”
花水如弦乐动听的声音,轻轻说,“你不在,我好怕,便急着醒来寻你。”
无殇激动的一把搂住风华绝世的美人,千年不变的冰冷俊脸绽开美丽的笑容。那一笑,如春江水暖遍地花开,美得天地黯然失色,像极了人界皇宫御花园苍凉秋风中他望着一朵的那一笑。
他说,我一直在等你,等不到你便来寻你。他说,若你如断了线的风筝,我便做那追逐风筝的人,依然紧紧抓住你。
没有心,便不会再痛。
一朵笑了,望着那绝世风华的红衣美人轻轻地笑着。身边玄辰颀长的身体明显一颤,静静地望着花水,似乎忘了此次前来是为了一朵,亦似乎忘了一朵就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怯怯地躲在他身后寻求他的保护。
下面的冥王亦举目望着花水,眼中映着的尽是那一袭艳红的身影,似乎也忘了方才被抢亲夺爱的愤怒。连带着喧嚣的众人,也都静默了。不知是被花水的绝一世之风华倾倒,还是被忽然知晓妖界至尊竟是先天帝玄澈而震撼。
一朵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这场闹剧就在花水出现的那一刻,自己成功沦为配角。
她不会计较,自己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他们之中成为一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轻轻推开玄辰,身体如一根毫无重量的鸿毛轻轻飘落,似要跌入下面浩瀚翻涌浑泞不堪的忘川河。白裙在风中扬起缥缈凄凉的幻影,如决然离去随风而逝的落叶,再不复苍翠盎然的生气一切归于平静。
无殇望着一朵翩然而落的身影,似有动容。而身边的花水柔弱无力的身子虚弱一软,一声痛苦轻吟便柔软跌倒在无殇怀里。
“澈,我的心口好疼好疼……”绝丽清澈的美眸缓缓闭上,纤眉轻蹙似忍着剧烈的痛苦晕了过去。
无殇紧紧抱住花水,担忧呼唤她的名字,“水儿,水儿……”
一朵落在羽宣的怀抱,他那满头银发在风中荡起柔软的弧度,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凉凉的痒痒的,她望着羽宣微微一笑。
“我跟你走可好?”
“好。”羽宣眼中尽是心疼的温柔。
一朵扬起雪白的袖摆,一团白光将他们俩人紧紧包裹,瞬间在冥界消失不见。
熟悉的人界气息处处透着清冽的寒冷。人界正值冬季,漫天飞雪洋洋洒洒,大地一片素白。羽宣抱着一朵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温热的胸膛紧紧包裹一朵给她源源不断的温暖。兀长的白色裙摆逶迤于地,在积雪上随着寒风瑟瑟翻飞。他们像两个在寒冬紧紧依偎互相取暖的人,彼此一言不发只感受彼此的热度便是整个世界。
自从到了人界,一朵就变得很虚弱,就连下地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羽宣即便解开了金龙真身的封印依旧还只是凡人不会御风驾云,一路步行在寒风瑟瑟的深山,天色渐晚便寻了个山洞落脚。他生了火给一朵取暖,又猎杀了几只飞鸟烤来充饥。
夜里,山中饿狼嗅到人气围攻而来,羽宣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挥刀奋力砍杀。几十只饿狼前赴后继,拼了许久还是不能为完全攻退。最后还是群狐嗅到一朵身上强大的狐皇气息,围攻上来驱散了群狼。
羽宣看着被一群雪白银狐护在周围的一朵,笑了。
“我倒不如一群狐狸有用。”这是他离开冥界与一朵说的第一句话。
一朵也笑了,“你能抱着我走路,它们不能。”
羽宣笑了,轻轻抚摸一朵柔软的长发,再无一言。
在群狐的保护下,又走了两天,总算到了京城。一入京城城门,金宝带着一大队侍卫备着妃嫔专用轿辇似是等了许久。原来是羽宣临走前交代他们备好轿辇等着,好像早料到会成功带一朵回来似的。
一朵坐在温暖的轿子中,身下铺着柔软的垫子很舒服。羽宣就在她身边,她的头枕着他的膝,他温暖的掌心轻轻抚摸她的长发,车辇摇摇晃晃便有点昏昏欲睡了。
朦胧间,好像听羽宣低声喃语一句,“如何才能与你相守到白头。”
人间已过了十五年,阿牛的转世唐泽鸿也十五岁了!竟和阿牛长的一模一样,器宇轩昂俊气非凡,一对眸子星亮无比,一看到一朵便更加灼亮。
王慧洁老了不少,鬓边已有白发。慈祥地拉着唐泽鸿的手,让他喊一朵“母妃”。唐泽鸿扭捏了好一会,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唤了一声“母妃”。
一朵“噗哧”笑了,在两个宫人的搀扶下坐在软榻上,向唐泽鸿伸出手,他又扭捏了下才有些羞赧地走过去任由一朵拉着他的手被她上下打量,不禁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长的真好。”一朵低头擦了擦眼角,竟没有泪。
羽宣有点不太满意地轻咳一声,“泽鸿,今日功课可做完了。”
“回父皇,已经都做好了。”
“再去重新做一遍。”
“是,儿臣遵旨。”
唐泽鸿很乖顺,行了礼便往外走,临出门前竟又回头看了一眼一朵,白皙的脸颊微微又有些泛红才匆忙低头离去。
羽宣睨了一眼已离去的唐泽鸿,又咳了一声,脸上似有些不自然。
“天气寒冷,皇上此行奔波劳碌,莫不是染了风寒。”王慧洁满脸担忧,赶紧让身边的芳雨去请太医,却被羽宣阻止。
“朕无碍。”他看了眼疲惫的一朵,问王慧洁,“宣华宫可都打理妥善了?”
“都打理好了。”王慧洁轻轻一笑,脸上并未见太多情绪。
羽宣给一朵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大氅,便抱着她直接去了宣华宫。
宣华宫一切如十五年前那般,毫无变化。那日被雷公与她的打斗损毁的院落房屋也早修缮好了,院子里高耸的梧桐树上压着厚厚的积雪,风一吹便有无数雪花飘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是美丽。
羽鸾公主美丽的容颜也老了些,不过风华依旧,不再似年少那般娇纵成熟不少。她身边的婢女依旧是春燕,主仆俩人就站在宫门口等着,见羽宣怀里抱着的一朵,主仆俩人都笑了。
“师傅终于回来了。”羽鸾乐着说,竟不禁湿了眼角。
一朵有些惭愧,这么多年了,羽鸾还惦记她是她的师傅,她却不曾教过她任何东西。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凡人而是妖精,居然不嫌弃恐惧,真真让她好生感动。
进了温暖如春的大殿,羽宣将她小心放在榻上,又命人泡了暖茶给她,还命人去请郭太医。以为会见到还是先前那个郭太医,不想来的却是鬓发斑白的郭向远。原来子继父职,也成为了太医院的太医。
“娘娘气弱体虚不见旁症,多加调养些时日或许能有所好转。”郭向远写了几个补药方子给小宫女去熬药。
一朵拨弄袖中的小彩默不作声,她的病岂是人界太医能医治。无心还能活着已是不易,哪能强求还有个健壮体魄。
“一朵,人界凡尘气息太重,你现在的身子骨不适合长居人界呀。”小彩有些不满一朵拨弄自己,见一朵心情不堪美丽也就忍了。
“公主还在苦练飞针吗?”一朵不理小彩,问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羽鸾。
“早就不练了。”羽鸾有些悲凉地笑了笑。看向窗外银白一片的雪景,目光飘远,好像想起了年少时的执着与愚蠢,苦笑道,“拼力追求的目标已经没有了,还练来作甚。”
一朵望着手里挤眉弄眼的小彩,沉默了。好想去醉悦阁看一看娘亲,也不知她老人家还在不在了。
羽宣晚上陪她一同用了晚膳,说了说今年的天气特别冷,也再没多说什么。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也知道她需要时间治愈心底的伤。
次日一早,一朵觉得气力恢复许多,便提出要出宫,羽宣不放心便待了一个侍卫一同陪着她出宫了。
那御前带刀侍卫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长的英气逼人,又听羽宣唤他秦昊,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许久还是袖中的小彩提醒才想起来,初次来人界时那个农家大叔大婶交托给的家书就是给秦昊的。
“你可曾是京城的捕快?”一朵问秦昊。
“回灵妃娘娘,属下原先确实做过府衙捕快。由于破获韩府小姐韩明月失踪案立功升职,后来被皇上赏识入了宫做了御前带刀侍卫。”秦昊恭声回答。
“那便是了。”一朵在袖子中摸索很久,终于找到了那封已经泛黄的家书,“本该在十五年前就将这封家书给你,实在发生太多事,一直耽搁至今,实在抱歉。”
秦昊接过家书,一看时间落款竟红了眼眶,“家乡发生洪灾,父母双双都在那场灾难离世,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这封家书……正是父母亡故前所写。”
一朵更觉得惭愧了,“对不起。”
“娘娘毋须自责,这么多年还留着这封家书交给属下,秦昊感激不尽。”秦昊跪地磕头,便迫不及待打开家书,上面写了一些关心想念的话,还提及了秦家曾与邻村李家姑娘的婚事,说是希望他有时间回乡完婚。然而事隔这么多年,只怕那李家姑娘早已嫁为人妇了。
听羽宣说秦昊至今未婚,一朵更加有些惭愧了。心里就掂量着,是不是应该给人家找个好姑娘,来弥补多年前的过失。
如今的醉悦阁已不再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也不复十五年前的光彩,什么琴棋书画的风雅之韵也都荡然无存,一个个搔首弄姿风尘气息浓重,一见有男子进来便蜂拥地扑上来,浓郁的脂粉味呛得人一阵咳嗽。
幸好,崔妈妈还在,已满头白发,苍老许多。醉悦阁已交给花玉琴打理,她则在醉悦阁的后院颐养天年。花玉带已不在醉悦阁,花玉环也离开了醉悦阁。当崔妈妈见一朵站在面前,昏花的老眼眯着看了一朵好一会,问道。
“你是一朵的女儿吗?”
“娘,我是一朵呀。”一朵紧紧攥住崔妈妈的手,她已不似原先那般丰满瘦了许多。
崔妈妈抚了抚鬓边的发,雪白的发竟似与窗外积雪融为一片。“你是一朵?别打趣我个老太婆子了,一朵现在得三十多岁了,那会儿这么年轻。”
“娘,是女儿不孝,这么多年都不曾在您身边孝敬您一天。”望着崔妈妈盈盈落下泪来,自己喉口很难受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崔妈妈抓着一朵的手不放,一朵便坐在她身边,枕着她的膝盖,她轻轻抚摸一朵的长发,“他们都说我女儿是妖怪,专吃人心的千年狐妖!老太太我不信,我女儿那么善良就是妖怪也是善良的好妖怪。”
一朵轻轻抚摸心口的伤口处,那里面空空荡荡的毫无知觉。
听花玉琴说,花玉带又疯癫了几年,后来跟个老道姑上山修仙去了。再没人见过她,也没人知道她现在还活没活着。想到在静心庵出家的花玉楼,便与羽宣坐着马车一并去了静心庵。
已化名清尘的花玉楼亦苍老了许多,清静的面容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她看了一朵好一会似才想气来般,短暂的惊讶便恢复正常,手持佛珠对一朵躬了躬身。
“施主是进香还是斋住?”
一朵进了香,便对花满楼说,“来看看你。”
“贫尼出家多年,已忘却前尘不认得施主了。”
一朵笑而不言。
天色已晚,便和羽宣留宿在静心庵,打算明早再回京城。
晚膳时分,来送饭的却是花玉楼,她依旧一脸陌生的客气样子,丝毫不见当年的温柔纤婉。一朵也不再跟她多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花玉楼放下饭菜却没有离去,而是坐在了一朵对面,手里的佛珠捻得啪啪作响,像是心里很不平静。
许久,她才声音很低地说。
“他……还好吗?”
一朵吃饭的手微微一顿,“很好。”
“这么多年,你竟未老一分。”花玉楼舒心一笑,“我早便猜到,你们都非凡人。”
一朵继续吃饭不做声,花玉楼便继续说。
“那一年的夜里,他出现在醉悦阁,姐妹们都以为他是来寻花问柳的,围了上去他却不看任何人一眼。姐妹们有些惧怕他身上的冰冷,围着他都不敢多靠近一步。我就在二楼接客,透过窗子正好可以看见他,他那么俊美,好像天上的月亮遥远清冷。他说他来赎人,我的心都凉了,当他说出我的名字,我的心当时就跳到了嗓子眼,好像一张嘴就能蹦出来。”
花玉楼的脸上都是回忆里甜滋滋的笑意,一边捻着佛珠一边继续说。
“我并不认识他,我不知他为何赎我。崔妈妈见他毫不费力就掏出一千两黄金,犹豫了一会,他居然又掏出一千两黄金。足足两千两黄金,整个京城从未有花魁值过这么高的价钱!我以为我寻到了我的幸福,不惜重金赎我出青楼,定是爱慕我许久的男子。我在众姐妹艳慕的目光下走向他,跟着他走出醉悦阁他都不曾多看我一眼,只瞥了一眼我身上的艳红纱裙。我以为他是难为情,便紧步跟在他身后,生怕被他落下。”
“他走的那样快,根本不等我,我很少出门走那么远的路,不小心跌倒在地,我以为他会回头扶起我却没有依旧大步往前走。那一刻我明白了,我的命运只怕没有那两千两黄金那么光鲜。到了京城外的大宅,他将一个两岁女童的小手递给我,他说从此以后这便是我的女儿,我要待她比亲生还要好,否则就会杀了我。我当时好害怕好害怕,小心翼翼地带那个女童生怕稍有闪失丢了性命,我经常夜里偷偷哭。后来渐渐的,我喜欢上了朵儿,真当她是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在孩子面前待我极好极温柔,渐渐的我不再那么害怕了,也渐渐的沉迷在一家三口的幸福假象里。他不知道他亲自为朵儿打的金兔子被我私藏起来,至今还戴在身上,就好像他还陪着我。”
花玉楼从袖子内逃出那个金兔子,轻轻是掌心抚摸。“我明白,都只是假象罢了。那不过是一场戏,他演给朵儿的一场戏。”
花玉楼端看向对面的一朵,声音很重,“演给你的一场戏。”
一朵夹着的素菜掉在碗里,努力挤出一丝笑,“怎么会呢。”
“我虽不知道为何他将别人的孩子抱回来取名白一朵,与你一样的名字,也不知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着怎样的纠葛。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你,而且份量很重。你的身边,不该是旁的男子,应该是他啊。”花玉楼皱紧眉心,有些悲哀地望着一朵,“我看得出来,你和这位银发公子感情很好,可是他……他呢?你不喜欢他了吗?”
“他已找到了属于他的最爱。”一朵低下头,唇边依旧是淡淡的笑。
“怎么会。”花玉楼呢喃一声,不敢置信。
一朵却已毫无感觉也不在意了,“他对我特别,不过因为我与他的挚爱有着相似的眼睛,还有一颗……”九窍玲珑心。
“我不信。”花玉楼摇了摇头,“我明明看得清楚,他的眼里有你。”
“若我说他不惜杀了我救那个女子,你可还会以为他心里有我?即便有,终究没有那个女子重要。”努力努力地笑着,因为心不会痛便只会用笑来掩饰心口的空荡。
花玉楼看了一朵许久,唇瓣动了动再没说什么,又开始捻手里的佛珠。转身离去时,她呢喃一声。
“被他深爱的那个女子,一定很幸福吧。”
一朵望着重新关紧的房门许久。是啊,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
次日一早起来,静心庵里一片大乱。详问才知,清尘师傅圆寂了!当一朵扑到花玉楼的房里,她已被收入棺内,脸上是祥和安静的淡淡笑意。静心庵说她圆寂,实则是吞金而亡。一朵在花玉楼的遗物里,没有找到那只金兔子,只怕就是吞了那个金兔子而亡。
跪在花玉楼的灵前,一朵很想哭,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哭一哭这个为情所困一生的苦命女子,却始终没有眼泪。羽宣就伴在她身边,一言不发,最后给她一个温暖结实的肩膀。
静心庵火化了花玉楼,一朵向师太祈求带走花玉楼的骨灰,师太最后还是允了。带着花玉楼的骨灰去了京城外的大宅,看宅子的老大爷已经不在了,大宅结满蜘蛛网落满灰尘。
一朵站在大宅最高的屋顶,厚厚的积雪上一袭白衣肃穆。她打开装着花玉楼骨灰的盖子,轻轻在风中散了花玉楼的骨灰。让她最后伴着大宅里的所有回忆尘封在岁月里,归于尘土风沙一同地老天荒,许能了了花玉楼最后的一片痴心。在她的记忆力那些欢声笑语即便都是假象,也是她此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漫天大雪中,一朵好像看到花玉楼依旧一袭红裙在飞雪中翩翩起舞曼声歌唱。她望着一朵笑,一朵也看着她笑了。
与羽宣回到皇宫时已是深夜,就在众人都散去后,一朵看到屋内站着一道黑影,想要仔细看清楚,目光却越来越模糊,最后沉沉睡去。
梦里好像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那人的手指很凉很凉不带丝毫温度,想要睁开眼怎奈眼皮实在沉重根本睁不开。隐约中好像嗅到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那么清晰又如梦幻般不真切。
许是做梦吧!
真是好笑,时至今日,竟还做与他有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