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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样？！非要这样吗？！……”南堇歌整个身子恹恹地伏在地上，整个身子像是被人拆散架了一般，嘴里软软地吐出这么一句。
刚刚师父的那几脚踢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痛，现在倒是隐隐地有了感觉。整个腹部的一大块儿好像翻江倒海似的，来回拉扯着痛。
“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布置的任务，你从来都没有说一个‘不’字的。”
现在，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反抗。就算是三年前，她当时布置了同样的任务，最后都还是对季凉北下了手。如今，却是无法掌控了。
她怎么不害怕？！
“师父，这到底是你和南临商量好的，还是你一个人的野心？！”
地上的人整个身子像是一堆泥，嘴唇勾起，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她记得来到北城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师父就问过她，如果以后她和自己的父亲不睦，她会怎么选择。
现在，她都忍不住怀疑，两次要了结季凉北，到底是她想控制G.C，还是南临。
面前的女人蹲下身子，一身劲装将整个人的曲线都衬托得十分硬朗，“你要知道，不管是我还是南临，你，都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并且，别无选择。你唯一能做的事儿就是，作为一颗棋子，在棋盘上，为人所用。”
摆在南堇歌面前的路从来都只有一条，两个字：听话。
女子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脸色，吞了口口水，转过头不再理睬身边的人。
直到脚步声离去的时候，才掏出手机，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给司机发出信息。
透过眼角余光，瞥见了身下的一抹深色，腹部一股钻心的痛再度袭来，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将手缓缓地伸到身下，一抹湿润传到了手上。
疼！
全身发软，腰身一周都开始有了痛感。
“南小姐……您没事儿吧？！”
司机大叔蹲在女子的身侧，地上的人儿嘴唇已经开始泛白，整个人虚软无力。
“帮我……帮我叫一下救护车，我肚子……肚子疼……”
南堇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身子像是沉船一样，慢慢地向下坠，恐惧和黑暗包裹了上来。
她无处可逃，任由四周的荒芜把自己裹挟进去，越沉越深。
肚子的中心像是埋藏了一颗炸弹一般，从最中间的部位爆炸，然后疼痛开始向着四方弥散。
整个人轻飘飘的，失去了感觉。
*
南堇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拧了一下眉毛，开始四周搜寻身影。
“找什么？！”
一道女声传进了耳膜，南堇歌循声望过去，看到了坐在窗前正在削苹果的林静。
“你怎么回事儿啊？！怀着身孕跟别人打架，最要命的是，还没有打赢？！”
手指灵巧地插起一块苹果送到南堇歌的嘴边，对方微微一偏头，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精光，“怀孕？！”
“果然！”女人收回手，一副无语的样子，“二十好几天了，快点儿想想，赶紧算算，到底是谁的吧！”
还能是谁的！
除了季凉北，她最近都没怎么接触过其他的男人。
她还记得昏迷之前，身下的深色，只是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他记得，季凉北给自己吃过避孕药，怎么还会有孩子。
手指轻轻地放在肚子之上，五官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
“看来我猜得没错，季凉北？！”
说完将苹果放进自己的嘴里，自顾自地吃起来。
“孩子呢？！孩子现在还好吗？！”
师父的那几脚，力道可是不小的，这个孩子还在头三个月，扛得下来吗？
“不好，已经没有了！”
“啊？！”
她的心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一秒似的，整个人处于全懵的状态，呼吸一下子仿佛难以跟上来。
果然她这辈子跟季凉北的孩子无缘了是吗？！果然他们就是注定了的！
第一个孩子葬身在大海之中，第二个孩子还是胎死腹中。
南堇歌的头向着后面仰了下去，两只眼睛紧闭，全身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右眼滑过一线晶莹。
床边的人叹了一口气，用手掌拍了拍南堇歌的肩头，“行了，真的哭了啊？！我开玩笑的，孩子还有的。”
南堇歌微微睁开了眼睛，转头盯着林静，带着小孩子的可爱哭腔，“真的？！”
“真的。”林静白了她一眼，“但是，医生说了，孩子的情况很不乐观，不知道那几下重击孩子有什么负面影响，怎么？！你要留下吗？！”
“况且，你应该知道，怀孕对工作的影响以及未婚怀孕对你的名声的影响。”
她本来就属于刚刚度过风暴期的人，洗刷掉了负面的信息，现在又摊上这个孩子，未来的路就更难走了。
“我知道。”
女子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低头看着雪白的床单，眼睛里面透着留恋和难以抉择。
“你现在已经跟季凉北复合了吗？！如果你已经和季凉北破镜重圆的话，这个孩子你当然可以留下来，而且最好是留下来，毕竟这样的话多了一个可以挟制季凉北的人。但是……我看季凉北没有之前那么在意你，甚至是敌对，这样下去，你还要为了他，背负着这个……我说得过一点儿，就是累赘！”
“我建议你，这一次，为了自己一次。”
南堇歌将手按压在腹部，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逃脱避孕药的阻隔，到达了安全地带的。
但是，它一定会成为她和季凉北两个人之间的肿瘤的。
这个孩子，如果季凉北知道了的话，也会让她拿下吧！
既然这样，何必顶着风险，以后还要在那个男人面前躲躲藏藏，还不如自己提前把它拿下。
主动权还在自己的手中。
“况且，这个孩子已经受到了重创，还不知道，今后生出来是个怎样的光景，与其这样到时候你和孩子都十分痛苦，还不如……”
“拿掉！”
女子的声音微小但是却十分坚定。
“什么？！”
“把这个孩子打掉！”
这次女子的声音透着坚定和决绝，两只眼睛紧闭，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林静心口一颤，她知道，南堇歌曾经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有多么的不舍，更何况，这个孩子的父亲，还是季凉北。
“好，我叫医生准备。”
时间刚刚过两分钟，房间门被打开，林静笑着起身相迎，进来的却不是医生，是一个高挺的身影。她眼中透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弯下身子坐了回去。
灰色的呢大衣从头到脚将男子的身体包裹起来，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毛衣，粗针织的线条，将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黑色的九分裤将两条腿的线条显得笔直而纤长。
额前头发将光洁的额头遮住了几分，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罕见的暖男的气息。
女人环视了一下来人，心里已经暗暗有了结果。
林静起身拍了拍南堇歌的肩膀，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示意自己出去。
“你要打掉它？！”
男子沉声问道，指尖徘徊在南堇歌的被子之上。
“我还想要问你，你不是给了我避孕药吗？！为什么我还会这样……”
“这个，你问我我怎么会清楚？！”
男子微笑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着，高挺的身子弯曲在沙发之中，墨色眼睛里面的光芒柔和了几分。
“季凉北你……”
简直不要脸！
他这个意思就是说她南堇歌的生活不干净的吗？！
可是她，明明就只碰过他这么一个男人！
“好。”男子双手指尖交叠在一起，放在自己的嘴唇前面，“我承认，那不是避孕药！我唬你的。”
床上的人整个人五味陈杂，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感触。
她记得当时季凉北递给她一瓶药的时候，喉咙里面就像是堵了千斤重的衬托一样。
现在，她又有点儿窃喜。
她明明就还在在乎。
“不许打。”
显然他说的是孩子。
这个男人到底是凭什么？！
说也不说一声地播种，现在又一副主人的姿态让她不能打掉。
她到底，算什么？！
“医生说……”
“交给我，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儿的。”
他这一次用的是“我们”，就好像他们三个是一家人，一股暖流从耳膜之中散开，开始向全身输送。
南堇歌有点儿被这两个字冲昏了头了，呆呆地点了一下头，任由男子发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一个孩子。”
男子墨色眼睛里面隐藏着千言万语，南堇歌透过他的眸子似乎看到了一片汪洋大海，海里面挣扎的孩子。
“我现在告诉你，南堇歌，我要这个孩子，我要它好好地长在你的肚子里，我还要你十月之后把它给我安全地生下来！我要的是母子平安！”
“季凉北你真是自私，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就是自私，南堇歌，你能把我怎样呢？！”
男人有点儿孩子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