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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班会结束,我们六人就穿好了衣服,风风火火的跟着老乡下山来到了鹿头旗村寨。
当地的老百性见当兵的真来了,一个个都很热情,老马和村长握手,问明了情况后,便由昨天上山挖野菜的那几个女人带路,领着一伙村民,陪我们上山一起去找。
药泉山地区林子很大,想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们先到了昨天女人们挖野菜的地方,一无所获后又在周边转到了傍晚,这一大圈找下来,不次于野外拉练,众人累的呼哧带喘,最终没办法,只好收队回到了村子里。
刚刚回到村子,上山找我们的老乡就哭开了,他哭自己的媳妇,我们也是很纳闷,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众人一时间毫无头绪,村里面安排伙食招待我们。
在吃饭的时候,大家伙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这个事,有的人说那个女人会不会掉山下去了,还有人说那女人会不会挖野菜的时候踩到山坑陷进去了。
更有甚者,还有一个老太太,她竟是手拿拐棍砸地,信誓旦旦的说那个女人一定是跑到药泉山后面的芽子沟,被沟里的妖怪吃掉了。
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村里人你一句我一句,最终也没说出个三六九来。
我们几人如今哪有心情吃老乡的饭呀,大家伙愁眉不展,全都在想那个女人究竟哪去了。
村长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摇头否决了村里人的说法,他说女人们挖野菜的地方,离山顶还远着呢,怎么可能凭白无故的跑到山尖上跳下去嘛?
而且陷进山坑也不可能,药泉山虽然多泉眼,但山坑还真没听说过,这药泉山是座石头山,就算有山坑,那也是陷不了人的。
最可笑的是村长说那个老太太,村长把眼一瞪,让她少嘚嘚,还整出妖怪来了,那芽子沟离他们村五六十里呢,就算那女人真去了芽子沟,凭着两条腿,估计她现在都没走到呢。
村长反驳众人的话,让我们哭笑不得,那老太太一看就是在村里挺矫情的人,听村长说她,觉着自己下不来台了,竟是一赌气,骂了几句难听的转身走了。
等这个老太太走后,村里又有人提出了新的想法,有人说那个女人会不会挖野菜的时候走的太远了,不会在林子里迷了路吧。
这个想法很快就又被人推/翻了,那人说你可拉倒吧,都是村子口的山,走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走丢呢?
就算人走丢了,咱大家伙都找一天了,她人丢了耳朵没丢吧,听大家伙喊她,她怎么不回答呢?
这个说法也不成立后,又有一个中年男人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这个男人长的有点凶,他看着吵吵吧喊的村里人,又看看我们几个当兵的,最终皱着眉头对村长说:“叔,我看这人就甭找了,八成是不在了。”
他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人全安静了。
村长很诧异,问他怎么地呢?
这个人叹了一口气,看看那女人的男人,对大伙说:“我说个事,你们还别不爱听,咱们这片林子最近不太平,如果老周家的婆娘明天早上还没回来,那我想咱们也不用找了,一定是被野兽叼去了!”
这个中年男人话落,屋里本就痛哭的男人是更加发疯的大哭。
村长听着屋子里的哭声,气的直瞪眼。
他拿着大烟袋一指说话的中年人,让他少在这乌鸦嘴瞎叨叨,什么叫被野兽叼走了,他们这片林子,解放前狼和豹子就快被打没了,后来解放军进山,又打过几次狼祸,如今村子口的山里别说是狼了,就连个野猪都看不见,怎么可能有野兽吃人呢?
村长把话说完,老马是频频点头,而副班长余合却皱起了眉头。
大个子宋宝亮坐在我身边,他捅了我一下,小声问我怎么看。
其实我对这个事是懵的不能再懵了,因为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有可能,村长说的又有道理,这一时半会儿间,我还真想不出那个女人能去了哪里。
嗄兵郝三勤见我和大个子咬耳朵,就把脑袋伸了过来,小声说他比较认可那个中年男人的话,觉得那个女人也许真被什么动物给叼走了。
当天村里的这顿饭可以说吃得我们满不是滋味,第二天一早老马就把我们几个叫了起来,说昨个不能白吃人家老乡的饭,今天不管怎么样,我们接着找人。
其实我们几人也觉得昨天那顿饭吃的有点挂不住脸,所以大家谁也没报怨,挺自觉的跟着老马进山继续找那个女人。
这话说来我们是从日出一直找到日落,整整一大天,转遍了大半个药泉山,仍是一无所获。
这一来大家伙可有些泄气了,心想看来那个女人是真没了,估计这辈子都找不见了。
就在我们垂头丧气返回哨所的时候,村里又来人了,这回是村长,他告诉我们村里又出事了,今个白天有个女人又不见了。
乍听又没一个女的,我们众人可真急了,老马头上都冒汗了,心想这走丢一个女人还有情可原,这又没一个女人是怎么个意思呀,难道这事有古怪,不会是巧合吧?
我们哨所山下的村里接连没了两个人,这事说来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正常的人口失踪,往大了说,那就是我们哨所玩忽职守!
你想啊,当时那个年代都快八五年了,正是中国和越南打仗的日子,在战争时期,中国的一切军事体系都要进入一级戒备,边防哨所在这个时期的主要任务,就是防止有境外敌特趁乱进来。
我们当时守着大兴安岭,面对外蒙,虽然看似一切平静,但其实很不平静。
在我没来之前,就有老兵对我们讲过,说大兴安岭这片是个很乱的地区,不但有境外走私的犯罪组织,还有违法盗猎的,几年前他们还在山里抓过台湾的特务,更有人说六几年剿匪,我们这片打死过好几个土匪头子,现在可能还有土匪在山里藏着呢。
如今接二连三丢了两个女人,班长老马就觉得这事很不对劲,他预感到事情可能闹大了,如果上面知道,就这两个女人,别说我们小小的一个班了,恐怕就是连长都得挨处分。
老马当时有些慌了,他本身就是个没主意的人。
他打发了村长,把我们几人叫到一块开会。老马问我们怎么办,郝三勤和崔文国有些害怕了,他们两个怀疑这会不会是越南特务跑到东北了,就给老马出主意,说不行我们就下山找连队吧,反正这事看来不简单,光凭我们六个人能干啥呀?
当时听了这话,大个子先不同意了,他把桌子一拍,瞪着郝三勤和崔文国说:“我说你们两个瘪犊子说啥玩意儿呢,还越南特务,你咋不说美国鬼子呢?俺告诉你们,甭扯没用的,要俺说,这事出在咱们这,那就得咱们自个解决,哪跌倒哪爬起嘛,找就完了呗!”
大个子这话说完,郝三勤和崔文国连个屁也没敢放。
老马瞪了大个子一眼,说你咋呼个啥。
他骂完大个子,转头看余合,说班副,这事你怎么看?
余合叼着烟正琢磨这事呢,听班长问他,他把嘴里的烟拿出来,对班长说:“班长,我觉得大个子说的在理。你想啊,这事咱们先不能往上报,我们得先查个究竟再说,这人绝不会平白无故没的,咱们必须讨个说法,不然传出去,你挨处分,我们也得跟着吃瓜落,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帮老乡把人找到,甭管死的活的,有了交代,咱们再报连队,我想咱不仅不会挨处分,没准还能得个表扬啥的!”
“对对对,还是老余说的在理!”
听了余合的话,班长老马的一颗浆糊脑袋终于开窍了。
他转头看向我们,撇着大嘴搂着余合肩膀说:“你们这几头蒜瞧见没,这就是打过仗的人!关键时刻还得靠班副,要靠你们几个,我老马死的时候恐怕连眼睛都闭不上!”
老马这话说完,我心里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呀。
我瞧瞧得意的余合,又看看兴奋的大个,心想老马这个家伙是真傻呀,余合和大个明显是贪功心切嘛,要真是有特务,就我们这六个人三杆枪,恐怕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如今找到那两个走丢的女人还好说,要是找不到,那我们六人恐怕就得以延误战机的罪名,被集体解散了!
我心里想着,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我当时还是个新兵的身份,我们班还得是老马和余合做决定。
老马和余合趁着热乎劲又聊了几句,余合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和先前村里那个中年男人有些相似的。
他觉得我们这片离云南远着呢,越南的敌特不可能跋山涉水的跑我们这边来。所以他也比较认同那两个女人可能在山里遇见了猛兽,至于这个猛兽是什么,只有我们上山找到蛛丝马迹后才能下定论!
老马听余合说的有理有据,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余合提议把我们哨所的三把枪全都带上,大家一会就分组进山去找,这次的收索目标,不仅是那两个女人,我们还要找找周围的山林,看看是否有大型野兽活动的迹象。
我在班会上一直没发言,就静静的听着余合吹牛逼。
余合是我们班除了老马之外的核心人物,他这个兵当的比老马还油,我平时对他有些瞧不起,认为他的那些打土匪打狼的故事都是吹出来的。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这次行动,我和余合竟分到了一组,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两个还真找到了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