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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卫,这里有个洞,追不追?”
就在我难过贾烈牺牲的时候,大个子守着弹药箱对我们叫了起来。
我一听他说那箱子里面竟然有个洞,连忙抹了一把眼泪,和罗爱国一起跑了过去。
我们三人围在箱子边,愣愣的看着那个洞,只见那个洞不大,但感觉很深,它里面吹出的风冷冷的,就好像这个洞口直达山体内部一样。
见我不说话,罗爱国拍拍我肩膀:“我说江参谋长,想毛呢?要报仇咱就追,你给句痛快话,上刀山下火海,哥们我陪着!”
罗爱国说完,大个子傻头傻脑的“嗯”了一声:“就是,你发呆算怎么回事呀?赶紧给个话,这仇咱是报不报啊?”
“妈的,当然报!”我说着,一脚将破烂的弹药箱踹碎,“我说你们哥俩给我听好了,今天咱们三个豁出去了,上天入地,就算追到阎王殿里,咱们也要弄死那个女人!”
我这话说完,翻身就想跳进那个洞里。罗爱国见我毛躁,一把拉住了我:“我说你小子等会,咱是报仇,不是送死,你急什么!”
罗爱国说着,从日本兵的尸体堆里找出一个罐头盒扔了下去,在一阵叮叮当当中,我们能听出这个洞下面好像挺深,正侧耳听着呢,突然洞里哒哒哒传来一阵枪响,好像下面的人被罗爱国惊到了,以为是我们下来了,正胡乱开枪呢。
“罗司令,还好有你呀!”
听着洞底下的枪声,我头上冒出了冷汗,看着罗爱国,忍不住提醒自己千万小心。
等这阵枪声过去,我从腰里拽出了一枚手榴弹,我看着眼前的洞口,心说小兔崽子,你请爷爷们吃枪子,爷爷我就请你吃炸弹!
我心里发狠,甩手把这枚手榴弹扔了下去,这手榴弹下去之后,还是和罐头盒子一样,在洞里面的声音好像颠来荡去的,我故意延长了手榴弹的爆炸时间,听着它下落的声音,我心中纳闷,暗想这个洞怎么回事,难道它不是直线,而是斜的吗?
就在我心里诧异的时候,只听洞里面轰的一下传来了爆炸的声音,那滚滚的热气吹的我们三人连连后退,我听见下方好似有人叫了一声,心中一喜,暗想蒙卡那个女人可能被我炸伤了,当下再不犹豫,拿着枪我就飞身闯了下去。
“红卫,小心点!”
就在我入洞的一瞬间,罗爱国来不及阻拦我,只能在上面开口大叫。我没有理他,做出了一个落地缓冲的姿势。
本来我以为这个洞应该和我们先前下来的树洞一样,里面全是松软的泥土,结果我刚一进洞就蒙圈了,只见我跳下来的地方它果然是斜的,高度足有三米,只不过洞里的地面很硬,竟然和上面的防御工事一样,全都是混凝土造的。
这一来我准备不足,差一点没把我给摔死,当我落地的一瞬间,我控住不住身体,简直是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这一下把我摔的,那可真叫个翻江倒海啊,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嗓子眼发热,好悬没吐了血。
等我缓过这口气后,我又发现了更倒霉的事情,原来我现在不是静止的,而是移动的,我在飞快的往下滑,我屁股下面的这条地洞,它就好像个滑梯似的,带着我一圈一圈打着旋风往下落!
娘的,真是邪门了,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这个洞不是越南人挖出来的,而是日本人挖的?
但这个洞是干什么用的呢,日本人在防御工事下竟然又挖出来一个“滑梯”,他们这是闲着没事穷解闷吗?
一路听着耳旁的风声,我努力想让自己停下来,我用手去抓周围的墙壁,这周围的墙壁竟然是圆形的,上面光秃秃啥也没有,我拼命撑起身体,可是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却意外的停了下来,我提鼻子一闻,发现周围全是浓浓的火药味,我想起了刚才扔下的那枚手榴弹,很明显它爆炸的位置就在我屁股底下,它炸花了我身旁的这片混凝土,衣服和地面产生的摩擦力才让我停止了下滑。
我擦着头上的冷汗,心说万幸啊,再下去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鬼地方。
正当我庆幸自己停下来的时候,突然我的头上传来了两个人的大叫,一个是罗爱国,他大叫了一声“我草”,还有一个是大个子,他嘴里呜啦呜啦的喊了一大堆话,也听不清他喊的是什么。
这两个家伙的声音,让我瞬间脸色大变,我急的冲他们大叫“别过来”,结果那个“来”字还没说出口呢,就感觉头上嘣嘣两下,随后我就被他们骑着,一路滑了下去。
在下降的途中我都无语了,我左手抓着步枪,右手也不知道搂住了谁的大腿,在一阵呜嚎怪叫下,我们三人终于滑出了这条“滑梯”。
我本以为我们三个人这一次注定要被摔冒泡了,结果命运又一次和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从“滑梯”里出来,在空中飞出了老远,三个人当时的表情就跟表演空中飞人似的,我们也看不清下面是什么地方,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后我们就噗通噗通全都落进了水里。
入水的一瞬间,我彻底迷茫了,我面朝下趴在水中,只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软软的,一蹬还被我踩碎了。
“我就郁闷了,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江红卫,傻大个,你们在哪呢?”
当我出水的时候,我听见罗爱国在不远的地方大叫,我浮出水面招呼他,问他看见大个子没有。
罗爱国摊摊手,说他不知道,我心想坏了,连忙入水去找大个子,我和他一起当兵快四年了,知道这家伙有个毛病,大个子怕水,据他说他是小时候被水淹过,所以长大了一到水里,就全身僵硬不会动了。
我怕他淹出个好歹来,就闭着眼睛在水里捞他,好在有罗爱国帮忙,我们很快发现了大个子沉在了水底。
我们找到大个子的时候,那孙子都快把我气笑了,只见他两手抱怀,紧紧的搂着他那把机关枪,两腮鼓鼓着在水中憋气,竟是瞪着眼睛等我们救他呢。
对于大个子的这副表情,罗爱国也感觉很无奈,我们合力把他拉上来,罗爱国瞧着还在僵硬中的大个子,就问我:“我说这家伙有病吧,他怎么到水里变石头了,不是摔傻了吧?”
罗爱国说着,用手巴拉大个子脑袋,我伸手拦住了他,对他说:“别闹了,他怕水,赶紧带他离开!”
我和罗爱国紧紧的拉着大个子,这才有机会打量我们的周围,这不看还好点,一看之下,我们两人全都愣住了。
只见我们刚刚掉下来的地方是个面积不大的水潭,再往前看,我们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在洞顶上方吊着一个超大个的圆盘,那盘子里此时竟燃着熊熊的火焰,一闪一闪的,甚是诡异惊人。
在这团火焰的映照下,我们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我们的前方三十米处好似有一个烟筒状的铁塔。
那东西说是铁塔,其实就是许多铁架子堆成的,这些生锈的铁架子一层码着一层,看起来既像铁塔又像环形楼梯。它们足有五六十米高,造型奇特,外围的铁架子上有木板,看样子是走人用的,而靠向中间的区域却有许多铁条伸了出来,那些铁条都是斜茬带尖的,看起来是又尖又利。
我盯着前方的铁架子塔看了片刻,突然发现这东西很古怪,我不明白这东西中间为什么有那么多带尖的铁条,这些铁条又是做什么用的呢,它的这个形状,我怎么感觉看起来有些像捕鱼的钻猫子呢?
“他娘的,小鬼子是真能折腾,我说老罗,你看那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我说着话,伸手指向前面那堆铁架子。
罗爱国听了我的话,他推了我一把,示意我看后面。我顺着他的目光转回头去,瞬间就被震撼住了。只见在我们后方的岩壁上,竟然有一副巨大的壁画,这壁画几乎占了整面岩壁,它上面用水泥磨平,画的是日本的太阳旗,那太阳旗的中间,还有一条造型凶狠的巨蟒!
看着眼前这一切,我和罗爱国都有些说不出话来。我们拉着僵硬的大个子划水往前走,突然听见周围有铁链晃动的声音,我们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潭水左侧的岸上好似有个大水车,这水车也是钢铁造的,在它的齿轮上绑着许许多多的铁链,这些铁链全都伸进我们所在的水潭里,也不知道下面连着什么东西。
“老罗,这地方越来越古怪了,咱们得赶紧离开。”
我当时心里紧张的很,因为眼前这一幕幕场景,让我感觉有些骇然。
罗爱国此时也有点慌了,他听我又喊他,就气的推了我一把:“我说江红卫,你还好意思说离开呢?刚才在上面我就让你小心点,你他娘非不听,赶着投胎似的往下跳,现在好了,咱们仨全掉进山肚子里了,你说这回怎么办,咱又怎么离开?”
“这怎么能怪我呢?”眼见罗爱国和我急了,我无奈的摊摊手,“我说骡子,先前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为那女人炸伤了呢,正所谓趁她病要她命,就凭咱火爆的脾气,我还能惯着她吗?”
“你不惯着她,那现在谁惯着你!”
“行了,俺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你们往那边瞅瞅,哎呀妈呀,那是啥玩意儿?”
就在我和罗爱国吵架的时候,一直变石头的大个子突然说话了。
他这一出声,把我和罗爱国吓了一跳,我们回头一瞧,这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走出了积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