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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玉再不能继续待下去,当即一撩袍角就大步离开了,一眼都没看坐在床上的严锦玉。
待他走后,严锦宁只能吩咐几个丫头道:“我们的行李都还在车上呢,大姐的东西就不用往下拿了,灵玉玲珑,你们先去把我的衣物搬下来吧。柳眉,扶着大姐,我陪你们一起出去。”
“是!二小姐!”柳眉是个谨小慎微的个性,这时候哪里还有主意。
严锦玉被她扶着,不胜虚弱的挪到床边穿鞋子。
那太医还进退两难的在屋子里站着。
严锦宁思忖了一下,直接忽略不见,只回头对上司徒渊的目光道:“我要先送我大姐出去……”
“嗯!”司徒渊居然是耐性很好的立刻点了头。
他再没有后话,却也不急着离开。
严锦宁于是就不再管他,带了严锦玉那一行人先出了院子。
他们永毅侯府的人一走,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司徒渊和太医两个人了。
太医低眉顺眼的走上前来,“殿下——”
“林太医你在太医院里也是老资格了,要怎么做人,该怎么做事,应该不用本王再教你了吧?”司徒渊低头轻弹了下袖口,语气微凉。
“是!微臣明白!”林太医连忙保证。
这只是永毅侯府和南康公主府之间的私事,他常在宫廷里游走,掌握的宫里的秘辛阴私都不知道有多少,当然知道此时守口如瓶更胜于多管闲事。
事情宣扬出去,他会得罪人,而如果保持沉默了,那么为了封他的口,那两家人肯定都不会薄待了他。
司徒渊听他说完,就径自转身离开了。
这边严锦宁一行到行宫外面的时候,那里还有很多的车马,主子们都进去安置了,只有各家的下人在搬行李。
彼时萧廷玉还没到。
玲珑先上车去把严锦宁的东西都递了下来。
严锦宁略一颔首,“你们两个先把东西拿进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是!”两个丫头应了,抱着包袱和首饰匣子先又往回走。
严锦玉的脸色十分憔悴,严锦宁盯着她看了两眼,微笑道:“上车吧,事到如今,也再没必要继续等着你的江城郡王过来,再在他跟前出丑扮柔弱了吧?”
她开口就冷嘲热讽,严锦玉一怒,立刻就咬牙且的骂道:“你也不用在这里酸溜溜的,我早就说过,我是不会和你共侍一夫的。”
以前她横不过严锦宁,这时候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却有了底气,冷笑道:“现在我先有了郡王爷的骨肉,你就更是想也别想了。”严锦宁丝毫也不介意的笑道:“是啊是啊,这真是太好,大姐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千万把你那位郡王爷抓牢了,别再叫他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记得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只有你才把他当成宝,我一点也不稀
罕。”
“你——”严锦玉一直都觉得她是口是心非,马上就要开骂,却听身后大门口的方向有侍卫肃声道:“见过七殿下!”
严锦玉一个激灵,回头,却见司徒渊居然也从行宫里出来了。
他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丰神俊朗,目光毫不掩饰的就正望着这边。
其他人不明所以,就只当他是在欣赏风景,严锦玉再一回头,果然就见严锦宁也正眉头微蹙的看着那边。
距离有些远,他们两人倒是没有互相打招呼。
司徒渊在门口滞留片刻,然后就脚下转了个方向,沿着右边的围墙散步去了。
严锦玉越看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虽然痛恨严锦宁跟她抢萧廷玉,却更不想严锦宁被身份更尊贵的司徒渊看上。心中恨意蔓延,她便就恶狠狠的瞪着面前严锦宁道:“听说之前你强留七殿下在咱们家的庄子上过夜了?别以为你是攀上了高枝了,七殿下是什么样的身份?不过是送上门的,他随便玩玩而已,回头有你哭
的时候。”
这样赤裸粗俗的话,本就不该是她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这时候她却就只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羞辱严锦宁,却全然忘了她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处境和下场。
严锦宁本是可以反驳的,可是她没有,反而从容镇定的微微一笑,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严锦玉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厚脸皮,当即眼睛瞪得老大,脱口怒骂,“你简直不要脸——”
话音未落,却见严锦宁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身后。
严锦玉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脑中突然轰得一声炸开了。
她的头皮发麻,浑身骨骼僵硬的都不敢回头去看,正在暗暗着急的时候,萧廷玉已经黑着脸走了过来。
严锦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虚的垂下目光,“郡王爷——”
萧廷玉嫌恶的瞪了她一眼。
一个大家闺秀,居然口无遮拦,用这样粗鄙恶毒的话语来攻击自己的亲妹妹?此时他对严锦玉就更是憎恶。
严锦玉只看到他这个眼神,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连忙解释,“郡王爷,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是她先出言羞辱的我的,我——”
萧廷玉恨不能给她一巴掌,可是当着严锦宁的面,他还要维持他谦谦君子的风度,于是就只冷着脸道:“不是不舒服吗?上车吧!”
严锦玉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多说多错,狠狠的瞪了严锦宁一眼就先上了马车。
严锦宁神色淡淡的看了萧廷玉一眼,也不打招呼,抬脚就走。
“二小姐!”萧廷玉赶忙叫住了她,只当她是为了严锦玉的肚子在和自己置气。
严锦宁根本就不理他,头也不回。
他一急,就咬牙追上去,伸手要去拉严锦宁的手腕,严锦宁早有防备,当即侧身避开了,再看向他的目光就带了憎恶,冷讽道:“你做什么?”
萧廷玉也知道自己逾矩,尴尬的垂下手去,解释道:“抱歉,我并没有唐突二小姐的意思,只是方才大小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严锦宁闻言,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萧廷玉顿时反应过来——
他说这话,岂不是把自己和严锦玉绑在一起了?
他心中恼怒,又没办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二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是什么样的人,又关你什么事了?”严锦宁无意与他多说,再次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郡王爷,我干脆就一次和你说明白吧,就算你肯定会娶我大姐,那么将来也就只是我的姐夫而已,男女有别,咱们之
间,实在没有私底下说话的必要,所以请你自重,保持距离好吗?”
说完,不耐烦的错过他身边,继续举步前行。
萧廷玉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转身就要再追,“二小姐——”严锦宁是真烦透了他,猛然顿住脚步转身,“郡王爷,我的话难道也还没说清楚吗?那要不要我再把话给你说清楚一点?就算我的为人再随便,可也不是对什么人都随便的,至少对你——不是的!所以以后
不管有事没事,请你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因为——我实在不想见到你”
萧廷玉万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表情见鬼一样,目瞪口呆。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少女艳丽绝美的容颜,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神中却有一种戏谑的冷漠和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
这种情绪这样明显,让他觉得胸膛里的某个位置像是突然被人掏空了一块一样的难受。
严锦宁盯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白,然后漠然的转身。
萧廷玉看着她沐浴在阳光下的背影,下意识的还想再追上去,却见严锦宁脚下转了个方向,没有直接进行宫,而是沿着右边的围墙走去。
那里稍远地方的树下,有白衣华贵的男子环胸靠在树下等她,待她走得近了,他便站直了身子,两人并行,继续往前走去。
因为距离太远,萧廷玉看不到他们的表情,而且他们就只是走在一起罢了,可只是背影都那么和谐,看得叫人眼红。
若说换做别人,他冲也冲上去把严锦宁给拽回来了,可偏偏那人是司徒渊——
他不敢。
再一想到严锦玉说过的话,他就更是心如刀绞一般的难受,嫉妒的几乎就要发狂。
“爷——”福顺见他久立不动,只能过来叫他。
萧廷玉正有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怒吼道:“鬼叫什么?”
福顺被他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捂着脸也不敢叫痛,只道:“咱们该启程了。”
萧廷玉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管严锦玉的?可他就是留下来也于事无补。
就这么放弃了?那么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就这么看着她转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不!不行!
萧廷玉暗暗捏紧了拳头,脑子里却空前清醒的出现了一个近乎可以说是扭曲又疯狂的念头。
福顺看着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只觉得心肝儿都在发颤。
萧廷玉冷着脸转身,攀上了马背,亲自护送严锦玉回城。
马车上,严锦玉将窗帘掀开一角,一直在盯着外面萧廷玉的一举一动,眼见着他还对严锦宁纠缠不清,气得眼睛通红,浑身发抖。“大小姐,您现在有了身子了,就算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小主子,也千万不要动气啊。”柳眉唯恐自己被波及,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劝,“有了孩子,您就什么都有了,就算是为了孩子,夫人也绝对不会答应再把
二小姐送进公主府的。”
不送过去又怎么样?现在关键的是萧廷玉的态度,他分明是已经被那小狐狸精给勾了魂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严锦玉又能如何?她不过区区一个女子罢了,别说南康公主,她连萧廷玉都拗不过去。
严锦玉有满腔的苦楚却无处发作,只能用力的掐着手心克制。
回程的路,萧廷玉带着脾气,走得额外快了些,严锦玉被颠得七晕八素,好在是之前把胃里吐了个干净,这会儿她不敢吭声,就闭目养神。
萧廷玉赶在天黑之前带着马车进了城,却在进城之后马上叫停了人马,打发了永毅侯府随性的侍卫回去,他却是带着那辆马车一起回了公主府。
冯氏怎么也没想到严家的人会去而复返,傍晚才刚要叫传膳,却有护卫求见。
那些护卫当然不知道严锦玉有孕的事,只把严锦玉抱恙回城的事情说了。
冯氏听完,脸色却沉了下来,心意一阵一阵的不安,“你说江城郡王直接把玉儿带着去了公主府?”
“是!”那护卫回道:“郡王爷让小的回来报夫人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南康公主母子不都是极力反对娶严锦玉过门的吗?现在无名无分的,他们居然就把人带回去了?
冯氏的心里一阵的不安,总觉得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
这边行宫外面,严锦宁低着头,跟在司徒渊身边一路沿着那宫墙的外围慢慢的走。和前世的时候一样,严锦玉有了身孕,其实她大可以把此事当众闹出来,直接让那两个人渣身败名裂的,可是无奈,她和严锦玉同出一门,哪怕是为了她自己不被波及,她也只能让步, 本来是想着干脆
就让他们两个被孩子绑在一起去互相纠缠算了,谁知道萧廷玉居然到了这种地步都还贼心不死?
她的心里烦闷,就一直的默不作声。
司徒渊走了一阵,回头已经看到不到行宫大门的影子了,他便止了步子。
严锦宁又往前走了两步才有所察觉,停下来,回头看他。
“还在想那两个人的事呢?”司徒渊问道。
这个季节,草地一片枯黄,其实没什么好景色,他便随手从路旁的柳树上折下一条光秃秃的柳条把玩。
严锦宁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以为你这次不会跟着过来的。”
司徒渊笑笑,弯身在那草地上坐下才又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过来转一圈,明天一早我就回,过几天要去接我外祖母,得提前准备一下。”
严锦宁跟着他一起坐下,闻言,便就意外的愣住了。
司徒渊侧目看过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道:“放心吧,萧廷玉就算是贼心不死,经过今天这事情一闹——”
他说着,眼底光芒就也略带了几分冰冷,讽刺道:“他还没那个胆子来跟我抢人。”
他是不知道严锦宁都和萧廷玉说了什么,就只冲着他今天做的事,萧廷玉就该知道严锦宁是他的人了。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的。”严锦宁道,正色看向了他。
司徒渊其实挺喜欢看她这样温顺柔和的小女子模样的,便就起了玩心,逗她道:“我特意赶着过来替你解围,你连谢谢都没一句?”
严锦宁瞪他,嘀咕了一句,“反正被人误会的也只是我。”
她多少是有些负气的意思在里头,但却不是冲着他的。
司徒渊闻言,就更是洋洋洒洒的笑了。
严锦宁也不解释她方才和萧廷玉之间的争执,只是心情不怎么好的闷声不说话。
司徒渊兀自笑了会儿,也就慢慢的敛了笑容。
他双手撑在草地上,偏过头来看她。
彼时她螓首低垂,长长的睫毛偶尔扑闪一下,那面孔,精致白皙的像是质地上好的瓷娃娃。
“宁儿——”他叹了口气,突然郑重其事的唤她。
“嗯?”严锦宁抬头,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她的目光清澈明亮,有那么一瞬间,司徒渊几乎想要避开不看,不过他忍住了,仍是正视她的面孔道:“过几天海晨回来了,我去找他谈一谈吧,这次不管萧廷玉和严锦玉的事情最终会如何解决,永毅侯夫
人的心胸狭隘,都未必会善待你,她若是想要从你的亲事上来刁难,那是轻而易举的。海晨那里——”
他说着,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平静的看着她道:“我与他相交多年,他的为人很好,至少能护你安稳。”
严锦宁万没想到他会当面和自己提这个,脑子里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就都愣住了。
司徒渊把话说完,就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安静的看着她。
严锦宁的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勉强定下神来的时候就冷了脸,坚决道:“我不!”
她别过脸去。
司徒渊张了张嘴——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这个决定已经辗转在心中权衡了许久,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别的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他不解释,也不劝。严锦宁这会儿就觉得胸口发闷,平心而论,她当然知道做赵王府的世子妃是个好归宿,她也不否认司徒渊这是真的在替她打算考虑,可就是忍不住的生气,只是司徒渊再又没了后话,她就是有脾气也发不
出来了。
半晌,不得已,还是她先妥协,愤然回头去瞪着他,一字一顿的大声重复道:“我说我不要!”
司徒渊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只无奈的点头道:“我听见了,本来也就是跟你打个商量,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却居然是这样一副局外人的语气?
严锦宁本来没想着和他置气,这会儿却是当真气闷上火了,抿唇沉默了一阵,忽而正色问道:“赵王世子也同意了吗?”
司徒渊皱眉,莫名的,心里居然也跟着有了几分不痛快。
他挑眉,“横竖他也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我去说,他当是不会拒绝的吧?”
是啊,永毅侯府和赵王府,本来就有结亲的打算,还是门当户对的,这门亲事,其实并不是他的一厢情愿,另外还有很多人也都乐见其成呢。
思及此处,司徒渊自己倒是先住了嘴,面色隐约有些难看,烦躁道:“你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只当我没说过。”
严锦宁却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只道:“你当是不会害我的吧?既然你对赵王世子那么放心,如果只从联姻的角度考虑,我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司徒渊皱眉,还不待说什么,她却又自嘲的苦笑了下,“看你的面子,他会关照我,以赵王和王妃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苛待让我受什么委屈,再怎么样,也比我现在在侯府的处境要好得多。”
司徒渊终于意识到,她这其实并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很认真的和他分析形势和讲道理。
此时此刻,他越发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想法了。严锦宁却不避让,仍然直视他的面孔道:“这样的机会,我的确是不该拒绝的,可是这种所谓的安稳日子真的有用吗?就算赵王世子不介意,为了和你之间的交情肯解我这一时的困境,那么将来呢?纵然他
现在是不介意也无所谓的,可将来的事情谁又能保证,万一以后他遇到了自己真正心仪的女子了,你又让他情何以堪?而到了那时候,我又要如何自处?他的世子妃之位,我到底让是不让?”
司徒渊几次想要解释,却都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最后竟然哭笑不得,“你不喜欢他就直接说,哪儿来得这么多歪理邪说?”
严锦宁于是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她不赞成司徒渊的提议,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对司徒海晨没有男女之情,所谓的“喜欢”二字,其实是一件极奢侈的事,她这种人,还能留得一条命在都觉得庆幸,哪里还敢奢望其他?
“生气了?”等了片刻,司徒渊问道。
“没有!”严锦宁摇头。
她重新看向了他,目光还是郑重其事道:“我的事,你以后别管了行不行?”
她是很郑重理智的在和他商量。
司徒渊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嘴角噙一丝浅淡的笑容,半真半假道:“那你总也不安生的闯祸得罪人?不弄个妥实的人看着你,我不放心啊。”
答应他以后不惹事了吗?可总有些人得寸进尺,欺人太甚了。
“我不喜欢随便麻烦人。”严锦宁道。
“那要怎么办呢?”司徒渊浅浅的叹一口气,他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天际,面上神色也渐渐地带了几分淡远,语气自嘲,“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也不想麻烦别人照顾你,可是你在哪里也都比跟着我强。”
他这话说得含糊也暧昧,却没有任何挑逗的意思。
严锦宁其实是从没生出过这样的打算和心思的,她倒也没当真,只道:“我从没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她承认她在心里对他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如今这世上,他已然是她唯一愿意亲近和靠近的人了,可是有好感是一回事,却从没做过那么长远的打算。他的身份本就非比寻常,再加上前面还有一个丛皇后挡
着,何必要做出让彼此都觉得为难的事情呢?司徒渊回头看她,他看得见她面上略带苦涩的情绪,忽而认真的反问,“如果不是非分之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