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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蓉和司徒宸?
这俩人,之前是任凭谁也不会把他们两个联系想到一块去的。
所以祺贵妃此言一出,殿内就爆发出一片不可思议的倒抽气的声音。
司徒宸最清楚怎么回事,他一下子站起来,指着祺贵妃怒喝道:“祺贵妃,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和她素无交集,你就敢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往本宫头上扣吗?”
祺贵妃满面的委屈,后退到皇帝身边,低声的道:“皇上……”
皇帝文言,这才一寸一寸换换的抬起眼睛。
他的目光阴鸷,脸上那种森寒的感觉也是前所未有的。
司徒宸碰到他的视线,不由的倒退半步,舌头僵硬的小声道:“父皇……”
话音未落,皇帝突然一扬手,狠狠的将手里的讥讽信函朝他砸下去,“你自己看!”
几封信的分量有限,砸到了不痛不痒,司徒宸却是被皇帝好不容易爆发出了的雷霆之怒震住,反而是在那里愣住了。杨广文则是满心的好奇,爬过去,随便捡起两封来,一目十行的飞快扫过,看过之后,也是露出一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道:“太子勾结定国公,更是暗中和丛蓉那贱人密谋,由丛蓉假意嫁给昭王殿下为妃
,伺机给殿下下毒?事成之后,太子殿下……”
这真的是一场叫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大阴谋。杨广文自己白纸黑字而的看着也觉得难以置信,好半天他才一个激灵爬起来,起身冲过去,一把扯住司徒宸的领口,叫骂道:“所以,这就是殿下你先下手毒杀我的女儿的理由吗?因为你和定国公还有丛蓉
那个贱人早有约定,事成之后要把国母之位许给她,是我的女儿挡了她的路,所以你们合谋把她杀死了?是吗?”
在太子妃死前,他对司徒宸可谓忠心耿耿的,却没想到司徒宸居然这么靠不住,会当头棒喝,给了他这么一下子。
这些都是真的!
虽然司徒宸不信这些信会被搜出来,但是心里已经方寸打乱。
他仓促的用力扯开杨广文的手,把对方推了个踉跄,赶紧捡起地上的信函起来翻阅——果不其然,这些不是丛皇后和定国公之间来往的信函,可是内容,却如出一辙,只是把丛皇后的名义换成了他的,这是他和定国公之间联络的亲笔信函,然后最后一封信却是定国公?給丛蓉的,意思是说
,以这些信函为证,教唆丛蓉为了前程富贵,配合他和司徒宸的计划。
司徒宸看得汗毛倒竖。
“解释!”座上的皇帝怒吼。
“不!”司徒宸干吞了口唾沫,赶紧摇头,“父皇,这些都不是真的,儿臣从不曾和定国公府联络过,更没有?过这些信,这些都是有人伪造的,有人要嫁祸儿臣!”
这会是谁做的?只冲着那信函的内容就可以判断,丛皇后经手的那些信件肯定是被那人借阅了,并且依样画葫芦的又伪造了眼下的这一些。
虽然司徒宸很想把责任推出去,可是他理智尚存,根本就不敢抖出丛皇后。
现在他担负的罪只是手足相残,而一旦抖出了丛皇后,万一皇帝追查之下,查出他们的丑事来——他要杀司徒渊,可是他和司徒渊都是皇帝的儿子,手心手背的关系,皇帝还有可能会因为是手心手背的关系而网开一面,但如果是他和丛皇后乱伦的事情被翻出,那么一顶绿帽子罩下来,就是实打实打的
皇帝的脸,皇帝还不活剐了他?
这个皇帝,没什么大的野心和建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做了他近三十年的儿子,司徒宸还是了解他的。
只要你碰的不是他的切身利益,就都还有机会的。
“嫁祸?”皇帝冷笑,“这上面白纸黑字,你敢说你是你的字迹?”
那些字迹模仿的太像了,明显是下了大功夫的,不想想也知道背后的人缜密计划筹谋了很久,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要将他一举拿下的。
这会是谁做的?
虽然司徒宸的心里也不信,但是无可否认,这时候他唯一能怀疑的就只有司徒渊了。
他手里捏着那些信件,六神无主,然后突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司徒渊道:“是做的对不对?是你叫人伪造了信件,嫁祸给本宫的是不是?”司徒渊根本就不理会他,而是往前走了两步,冲皇帝拱手一礼道:“父皇!如果这些信函是真,那么牵扯就实在是太广了,虽然我也不相信舅舅他会和二哥勾结,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但是无风不起
浪,此事既然已经闹到了今天的这般地步,就再不能装聋作哑的糊弄搪塞了,儿臣请求父皇明察此事,毕竟母后不能枉死,和这件案子有关的任何人也都不该承受不白之冤的!”
他不说替自己不值和愤怒,但是明眼人都有领教,他这是故意在提醒皇帝——
定国公丛英手里掌握兵权,如果此事是真,那么事情就棘手了。
皇帝平时不太管事,但是关键时刻毕竟也不傻,冷不丁就打了个寒战。
他的目光一寒,“杨勋,你马上带人去把定国公府和东宫都一并封锁起来,两座府邸的人,从主子身边的开始,给朕一个一个的拷问,如果真的确有其事,就不可能没人知道内情!”
司徒宸和丛皇后的事,除了古嬷嬷,也就只有他的那个内侍知道了。
别的事情其实都还好,唯独这件事——
必须不能被皇帝翻出来。
“是!微臣领命!”梁勋拱手,刚要领命退下。司徒宸心中惶恐,权衡之下,突然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忏悔道:“父皇!是儿臣一时糊涂,我……我是被定国公怂恿利用的。那时候他来信跟我说母后曾经跟他暗中透露,老七
长大了,文韬武略又都不错,母后的心思动摇,想要废弃我的太子之位……父皇,儿臣糊涂,我……我……”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最后居然真的就涕泪横流的哭了出来。
皇帝看着他这样子,频频蹙眉。
朝臣之中却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太子亲口承认了这些罪行,毒杀发妻,谋害亲弟,这些都是最天理不容也最为人不齿的行为。
这样的人,道德沦丧,黑了心肝儿了,怎么配坐上一国之君的宝座?
不得不说,这件丑事揭出,是让所有的朝臣在惶恐意外之余都对司徒宸这个太子冷了心——
他今天能这样对自己的妻子和弟弟,那么来日里,如果真叫他收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些朝臣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谁还有安全感?
这一次,太子犯了众怒,是真的大势已去了。
可是——
这样的真相虽然让司徒铭有些意外,不过他却是很乐于接受的,不管是司徒宸还是司徒渊,死了哪个,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这边他唇角微微一勾,趁着殿中众人人心惶惶的时候悄然扭头给站在门口的苏青递了个眼色——
斩草必定要除根,这一次,必须要将太子置于死地,不能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苏青会意,点点头,转身飞快的跑了。
司徒铭就又不动声色的重新收回了目光。
而他和司徒渊之间却好像是根本没有避讳彼此,并且在这件事上还有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他知道给司徒宸还有丛家设局的人是司徒渊,司徒渊也看到他要落井下石去补刀的小动作了。
两个人的目光略一交会,就又各自从容的错开。
彼时殿中几个老臣已经纷纷站出来请命或者是跟司徒宸确认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了,整个大殿当中吵吵嚷嚷的闹成一片。
皇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无以复加——
他亲封的太子,东陵的储君,未来的继承人,居然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私德全无,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打他东陵皇室的脸。
司徒宸也知道这件事很严重——
一则司徒渊是皇帝唯一的嫡子,而来丛英是领兵的,这才是最叫皇帝忌惮的。所以他也不说别的,只就一边哭,一边死命的把所有的责任都往丛英身上推:“父皇,儿臣自由就没了亲生母亲,老七又是母后的亲儿子,我知道我是一时拿错了主意,可……可我是真的害怕,我害怕有人
把我从太之位上拉下来,也怕以后连命都保不住。定国公把事情说的很严重,我……我是真的害怕啊父皇!”
这个时候,他倒也是能屈能伸,逼得不管,就只求保命了。“陛下!这件事兹事体大,绝对不能草草结案,一国储君的德行关乎正个国运根本,请陛下务必严查此案,要一个水落石出,给所有人一个公道!”一众的朝臣纷纷跪地请命,殿中一时间太子墙倒众人推,
整个气氛都燃爆起来。“来人!”沉默了许久的皇帝终于再次缓缓的开口,面无表情的说道:“先把太子打入天牢,召集三司会审,务必将此案給朕查一个水落石出,定国公方面……梁勋,你亲自走一趟,传朕的口谕,暂时罢免定
国公在西北军种的主帅之职位,由副帅暂代,让他马上回京来协助调查此案!”
他让梁勋去,就是另一重暗示——
如若丛英不从,梁勋可以就地处置了他。
“是!陛下!”梁勋领命。
外面也进来两名侍卫把司徒宸架着往外走,司徒宸扭头仍是大声喊冤:“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是被人利用的……”侍卫强行拖着他出了殿门,堵在外面的宫女太监纷纷避让,恰在此时,变故又生,那一队喜娘之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来,从袖子里抖出一把尖刀冲过来,一刀直插在了司徒宸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