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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突然对你这次手术充满了信心。”她笑着抱住白若兰,岔开了话题。再说下去,她要求饶了。
“呀,这才对,不用替妈妈担心。”白若兰拍着乔莫伊的胳膊说。
“我估计上帝害怕接收你,你实在太辣了!”乔莫伊接着又说。
白若兰一下就板起了脸,不满地说:“臭丫头,难不成我还要下地狱?”
“妈,阎王也招架不住你,你简直是辣妈中的王者,我估计你真可能要做千年老妖怪了。”
乔莫伊说完,额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痛得她眼冒金星。
“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难道还希望我早死?”
白若兰又气又好笑,又连连敲了几下她的额头,打得乔莫伊连忙躲开,捧着额头惨叫道:
“妈,越打越蠢了啦!”
“母女两个这么开心?”莫天瀚推开门,微笑着看着母女二人。
“这死丫头,我拿她真没辙。”
白若兰摇摇头,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她要是真蹬了腿,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孤单地活在这世界上?莫家虽然有财有势,可以让她生活不用愁,可如果欺负她又要怎么办?莫天瀚了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了乔莫伊。他已经知道泽睿和她前天就回来了,就住在别墅。让他意外的是,与两个人一同回来的,居然还有消失了两年的郑清歌。甚至有人到了莫泽睿和郑清歌单独
出去用晚餐。他看着乔莫伊清澈的眼睛,无奈地轻叹。虽然管不住莫泽睿那小子,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辜负伊伊,既然选择结婚,就得负责到底。
“莫伯伯你去上班吧,我照顾妈妈。”
乔莫伊跳过来,坐到床头,给白若兰掖好被子。
莫天瀚体贴地把房间温度调高了一些,低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好。”白若兰温柔地向他笑着,拉了拉他的手,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出去。二人事隔这么多年再走在一起,白若兰一为了圆梦,二为了给乔莫伊找个靠山。其实,她对这男人是愧疚的,明明知道得了病,却还厚着脸皮来投靠他,他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应付不完的工作,还要每天
抽出时间回来陪她。
他总说他欠她的,可是,她又何尝不欠他的呢?那年她没忍住,去见过他。就是那次见面,她被人下了圈套,照下了照片,因为要保护她,他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
屋子里很静,白若兰突然说:“其实,爱情这回事,真的可以天长地久的,即使某一段时间它没出现,也可能只是隐藏在你心里的角落,直到重新苏醒的时刻。”听着她有些幽怨遗憾的语气,乔莫伊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白若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习惯和老妈扭来掐去,从没见她这样伤感地说过话。这段话似乎很有道理,譬如她和莫天瀚的爱情,譬如莫泽睿
和郑清歌。还有,林雅逸和于婉静会是这样吗?某一刻,爱情会复苏,重新向他们展露妩媚笑颜,到那时自己怎么办?
乔莫伊扪心自问,她从来不是爱情的斗士,她是爱情的逃兵,否则当初不会选择暗恋,她见过了父亲的背叛,感受到了母亲的痛苦。她害怕受到感情的伤害,像妈妈一样,一伤,便是一辈子。
白若兰精神已经不太好了,母女两个没说多少话,她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莫天瀚晚上一定会来陪白若兰吃饭,他最近把工作都安排在了深夜,一直等她睡着了,他才坐在一边批阅文件,尽量多陪她,似乎要在这几天把以前丢掉的时光全补回来。
等他一来,乔莫伊把空间让给了他们二人,先离开医院。
林雅逸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就在医院外面等她。
“很抱歉,其实我应该进去探望伯母,不过我怕她会不开心。”林雅逸体贴地给她系好安全带,低声说。
“没关系,莫伯伯正在陪她。”乔莫伊疲惫地摇摇头。
“那我带你去吃真正的法国大餐,有精神才有力气照顾好伯母。”
林雅逸温柔地笑着,带着她往城中最好的西餐厅驶去。
乔莫伊没什么胃口,但细细想,又无处可去。没有莫天瀚的莫家,也不是她的家。她也不想看到莫混蛋。
服务员带着他进了VIP区,这里清静雅致,安静舒适,靠窗已经有几桌客人正在吃饭了这里可是金钻用户的地盘,普通人是不能上去的,看样子林雅逸确实发展得不错。
乔莫伊以前办案子的时候,下血本来过一次,她特别喜欢靠窗的那个位置,可以看到全城的灯光。
现在那位置有人坐了,不是别人,正是莫泽睿和于婉静!正在小声交谈着什么,桌面上散着几份文件,看样子是在谈事情。
真是倒胃口!她拧了拧眉,脸上渐浮出怒气来,这男人对任何女人都能摆出彬彬有礼的模样来,就是对她这样恶劣,她前世一定狠狠揍过他!
“好巧,不用管他们,我们坐这里。”林雅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微微一笑,替她拉开了椅子,柔声说。
乔莫伊坐下去,小声嘟囔了一句混球,听进林雅逸耳中,他便低笑起来,“好像你和这位哥哥很合不来?”
“和他合得来的都是圣人。”乔莫伊冷笑一声,手指从菜单上划过,胡乱指了几道菜。
窗外,霓虹灯依次亮起,织成C城妩媚的夜景。
“喜欢这家餐厅吗?”林雅逸笑着问。
“还不错。”乔莫伊收回了目光。
林雅逸沉吟了一下,低声说:“这家餐厅是我同学开的,他要回法国去,所以我顶下来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送给你。这样,你就不用去找工作了。反正,我娶你也得给聘礼,对不对?”
“啊?”乔莫伊觉得自己今年一定踩到了狗屎,怎么会这么好运?林雅逸回来了不说,还爱上她,还要送她餐厅!
“莫家有钱有势,我不想你在他们家受欺负。”林雅逸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认真地说:“而且,我希望你过得快乐充实一点,你来管理这间餐厅吧。”
“我不会啊,而且我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礼物?”乔莫伊皱了皱眉,除了惊喜,更多的是不安。
“为什么不可以?等你妈妈的病好一些了,我会正式去提亲,我想和你结婚,一辈子照顾你。相信我,你值得我付出一切。”林雅逸神情严肃,手指收紧。她有些眩晕起来,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让她措手不及,甚至觉得有些不能呼吸。她不自然地舔了舔唇瓣,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全吞了回去。就算是她虚荣,她俗气,可是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样的表白?
这样的追求,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呵护?尤其是她在另一个男人那里受尽了冷遇和欺负之后,有这样一个同样出色的男人,给她温柔。
扑通、扑通……心跳极快。
似乎全世界的声音都停止了,只有她和他的心跳声存在于这世间。
她盯着他看了良久,最终,小声说:“我不能接受餐厅。”
若真能拥有一家自己的法式餐厅,是一件很爽快的事,但她是乔莫伊,她在未想清自己要什么之前,不想再走错一步。
“我会转到你的名下,你不要随时可以还给我。”林雅逸笑着,眉眼间都是柔情,并不管她的拒绝。
乔莫伊头一回发现他也有些霸道,有些固执。
小提琴妙曼的琴音响了起来,她忍不住扭头看向莫泽睿。
于婉静正托着腮看她,见她转头,便微微一笑,向她挥了挥手。
乔莫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此时莫泽睿转过头,视线在她的脸上短暂停了一下,又看向林雅逸,随即微微拧眉。
“他们在谈工作。”林雅逸见她一直盯着莫泽睿,沉吟了一下,低声说。
“你这也知道啊?”乔莫伊淡淡地说了句,有些意兴阑珊。
“别误会……”林雅逸突然有些尴尬。
这时莫泽睿的声音突然大了,“这样的错误绝对不能有。”
乔莫伊又转头去看,莫泽睿正把报表往于婉静面前推。她拧拧眉,小声嘟囔:“粗鲁。”
林雅逸的脸色,终于有一些难看了。
隔着四桌的距离,莫泽睿和于婉静之间的谈话也有些生硬。
“莫总真是心细,相信乔小姐在你的照顾下,一定过得很开心。”于婉静在表上找到了一处数字错误,她立刻改过来,柔声笑起来。
“于小姐好像对伊伊很感兴趣。”莫泽睿合上了其他的文件,端起了水晶酒杯,轻轻摇动了一下,红酒从杯壁上柔顺滑下,艳红似美人的唇色。
“当然,毕竟她和我差一点结婚的前男友在一起。”于婉静轻轻一笑,面上表情有些落暮。
“哦?”莫泽睿只低声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若她想说,会继续。果然,沉默了一会儿和,于婉静轻叹了一声,摇头说道:“算了,往事不提也罢,谁知道他怎么会突然爱上了乔小姐,一次共同下乡就可以有这样深厚的感情?深厚得可以放弃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或者
乔小姐真有这样的魅力吧,一天,抵过我们七年。”
“也许。”莫泽睿幽瞳里微澜泛起,酒杯轻贴在唇上,醇厚的酒在舌尖轻轻地转,渡进了喉中。
于婉静已经成功地勾起了他的疑心,他微侧了脸,眼角余光看向了那一对手相叠的人儿,她笑得很娇羞!但她乔莫伊还有娇羞的时候?他见过她张牙舞爪,气急败坏,四仰八叉,就没见过她娇羞的时候。
她看着林雅逸,唇角微扬,眼儿弯成了月亮,一手轻捋着长发,她最喜欢做这个动作,看得他突然也想去捋捋她的长发。
“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于婉静收好了文件,起身,向他告辞。
“好,不送。”莫泽睿点头,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
于婉静径直走到了乔莫伊和林雅逸身边,轻敲了一下桌面,笑着说道:“乔小姐,好久不见。”
很久吗?乔莫伊笑了笑,问了声好。
“雅逸,你们的财务报表我已经让人送去你的办公室了,有什么事再联系。”于婉静浅浅一笑,转身,身姿摇曳地往餐厅楼下走去。
林雅逸看着她的背影,略带茶色的眸子里慢慢凝起了一层冰霜,只是一眨眼,又恢复了云轻风淡儒雅的模样,让乔莫伊以为自己只是恍惚。
手机响了,是莫泽睿,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新号码?扭头看过去,他坐的位置已经空了,接通,他言简意赅:“下楼,加班,你和我去。”
乔莫伊没理会,她为何要理会他的无赖、无礼、无聊?他捆她欺负她侮辱她,也要有一个限度。
“什么事?”
林雅逸扫了一眼她的脸色,她总在无意间把喜怒都摆在脸上,尤其是那双眼睛,明白地诉说她的爱恨。
“没事。”乔莫伊摇头,继续和盘中的牛排做斗争。林雅逸实在是一个好情人,他温柔体贴,英俊潇洒,重要的是——愿意把这温柔给她,让她感觉自己被捧在掌心,这很重要,每一个女人都想做爱人掌心的拇指姑
娘,被精心地疼爱着。
可是,依然还差了点什么?她努力地笑着,努力地享受着他给的温情。从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离开,直接回了医院。八点多,白若兰已经睡了,她那样瘦,躺在床上,被子盖上去,几乎给人一种床上没人的错觉。莫天瀚正在一边看文件,只开着一盏台灯,高大的背影遮住
了灯光,乔莫伊发现他的鬓角居然有几丝白色。
帅哥也会老的。
她悄悄看了一会儿,关上了门,坐到了门外的长椅上。妈妈为她操持了一辈子,她需要的不仅是女儿,还有感情,她希望这份感情能给妈妈带来勇气。
“伊伊,你为什么不回去休息?”莫天瀚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轻手轻脚出来接电话,却一眼看到了乔莫伊,惊讶极了。
“我想陪陪妈妈。”乔莫伊笑了笑,小声说。
“会没事的。”莫天瀚坐到了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是,会没事的。”乔莫伊点头,如果可以,她愿意把自己的胃给妈妈,她愿意自己疼,不想让苦了一辈子的妈妈再受这样的折磨。可是,她也是没有良心的吧,这种时刻,还想着和林雅逸谈恋爱?她苦笑
,把脸埋进了手掌里,其实,她只是想找一个人好好依靠着,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份害怕失去妈妈的恐惧。
除了林雅逸,她还有谁呢?她迷茫而无助,孤单而彷徨,她害怕一睁开眼睛,就会听到妈妈不好的消息,她努力把这份害怕深藏心里,不让它让自己乱了阵脚,拼命告诉自己,会没事,一定会没事。
“伊伊,相信莫伯伯,你妈妈会为了我们两个支撑下去。”
莫天瀚把她揽进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低低地说道,那眼眶居然泛起了红意。
拐角处,一个人影悄悄举起了相机,卡嚓几声响过,只是声音那样轻,乔莫伊压抑的抽泣声就把这声音湮没了。
“回去吧,你健康快乐,你妈妈才会开心。”莫天瀚松开了她,催促她回家。
“好,辛苦莫伯伯。”乔莫伊快速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冲他一笑,快步往楼下跑去了。
晚风吹乱她的发,泪痕还未干。
沿街走着,突然一辆小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她的身边,停下,她好奇侧脸看过去,车窗缓缓放下之后,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车里传出:“乔小姐!”
莫天锐,莫泽睿的四叔!
“四叔?”尽管很别扭,可是乔莫伊还是硬着头皮叫了莫天锐一声四叔,他的出现简直太意外了。
“乔小姐请上车。”莫天锐微微点头,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乔莫伊犹豫了一下,坐上了车。
“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莫天锐侧脸看了她一眼。司机已经把车停到了僻静处,下了车,只留他二人在车里坐着。
“还好。”乔莫伊心里猜测着他找自己的原因,总不会是为了问妈妈的病情,据她所知,妈妈住院之后,莫家人里只有姑姑莫婷婷去看过一次。
“有没有和你爸爸联系过?”莫天锐盯住了她的眼睛,沉声问。“嗯?”这个称呼太遥远了,乔莫伊十三岁之后就没有再叫过,她摇了摇头,那个没良心没责任感的男人,现在还不知道带着他的小情人在哪里快活,怎么会管她们母女的死活,十年了,就连一个电话,一
封信也没有给她过。
莫天锐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确定她是否在撒谎,一直盯得乔莫伊有些不悦起来,他才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乔小姐见过飞扬了吧。”
“是。”乔莫伊点头。在莫家人里面,莫天锐给人的感觉是最理智最冷情的那个,他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几乎深不见底,眨眼间,幽光淡摇着,让人有些害怕。
“飞扬比你小,而且你结了婚。”莫天锐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乔莫伊心里就堵得慌了,莫飞扬关她什么事?她结婚又关莫天锐什么事?
“如果不介意,我想带你去参加一个聚会。”莫天锐的目光扫向她正在推门的手。
乔莫伊立刻说道:“对不起,我介意,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会有收获的。”莫天锐却放下了车锁,自己下车走到了驾驶室那边。
“莫先生,你不能强迫我。”
乔莫伊被莫家又一个强势出场的男人弄懵了,他是长辈,怎么也不懂礼貌呢?
“乔小姐,相信我。”他发动了车,径直往前开去了。
乔莫伊气呼呼地看着莫天锐,老子儿子叔伯侄子,全是一个德性啊,在有钱有势的光环下,个个都有强迫症,希望所有人都乖乖听他们的指挥!
车像暗夜的噬血魔,吞了流淌在大街上魅惑的灯光,很快就停到了一个高档的会所前面,门僮殷勤地帮她拉开了门。
“来吧。”莫天锐过来,低声说。
四周的目光已经投过来了,莫天锐是名人,乔莫伊深知如果在这里和他起争执,明天会有多少不应该出现的流言。
跟在他身后,低头走进了金碧辉煌的会所里面。不时有人向莫天锐打招呼,好像来了不少名流,人人穿戴高雅,只有乔莫伊只一身衬衣牛仔裤,吸引了无数猜测目光。
“这不是莫市长的千金吗?天锐,今天怎么会带侄女过来?”
一个男子轻拍了一下莫天锐的肩,看着乔莫伊笑起来,非亲生的侄女,年轻又漂亮,这笑中的暧昧不言自明,“二哥让我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多认识一些年轻人。”莫天锐三言两语,把对方的暧昧推开。
那人打了几声哈哈,引着二人往最大厅里面走去。这里摆着牌桌,众人正在玩德州扑克,莫泽睿赫然在列,身边坐着郑清歌。
这就是他说的加班?这就是莫天锐所说的有收获?难道莫天锐还会以为自己会为了莫泽睿去和郑清歌大打出手?神啊,他莫泽睿现在就是同时被十八个女人那个掉,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地扭头离开啊!
见到她跟在莫天锐的身后,莫泽睿的眸色顿时一沉,旋即起身,低唤了声四叔。
“泽睿也来了。”莫天锐伸手,示意他坐下,将西装脱下,递给了身边的人,也坐了下来,参与了牌局,看看莫泽睿,又低声说:“在路上遇到你妹妹一个人在走路,就带她过来散散心。”
“伊伊。”郑清歌站起来,柔和地冲她笑着。
“嗯。”乔莫伊淡淡地应了一声,扭头去自助餐台找东西吃,牛排好吃,可是填不饱她的胃。
“伊伊,喜欢吃这个吗?”郑清歌走到她的身边,递过了一块蛋糕。
她瞧了一眼,默不作声地接过来。逢场作戏这回事她懂,可是今儿她心情不好,不想作戏,喜欢的人就喜欢,不喜欢的人,她不想多看一眼,包括莫泽睿,包括郑清歌。
“伊伊过来。”莫天锐在那边招呼着,她只好端着餐盘和果汁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莫天锐指着手里的牌说:“听李总说你很会玩牌,来看看,四叔我这把牌能不能赢。”
乔莫伊瞟了一眼他的牌,咬了一口蛋糕,笃定地说道:“输定了。”
“哦?”莫天锐也不生气,呵呵笑着,话题一转,目光落到郑清歌身上,低声说:“郑小姐还是这样漂亮。”
这语气听似温和,却又隐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郑清歌连忙往莫泽睿身后缩了缩,头也靠在了他的肩上,十足的小女人模样。
“四叔在夸你。”莫泽睿也合上了牌,手轻拍了一下郑清歌的手背,连唇角的笑都是宠溺的,郑清歌抬眸看了他一眼,模样温柔极了。
乔莫伊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心里愤愤地骂了声混蛋,凭什么对别人都温柔,凭什么就对她又捆又绑的?
“来,伊伊,帮我打几把,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水平,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你要小心泽睿,他很厉害。”莫天锐收回了目光,似笑非笑地把牌递给了乔莫伊。
莫泽睿低笑了一声,看向乔莫伊,她的神情有些游离,分明心不在焉,余光顺着她侧脸看去的方向,有几个年轻男子正举杯向她示意,那是上回莫天瀚带她参加宴会时认识的。
她又在招蜂引蝶!莫泽睿的眸子瞬间就淡淡地蒙上了一层冰霜。
“四叔,我朋友叫我,我先去一下。”乔莫伊却没接牌,而是起身快步往门边走去,那里,一个穿着侍者白制服的男孩子正快速转身。
“莫飞扬。”乔莫伊小声叫他。
“小声点。”穿着侍者的制服的正是莫飞扬,见她出来,一手就把她拉到了门后面。
“你干什么啊?演戏呢!”
乔莫伊上下打量着他,不悦地揉着被他拉痛的手腕,若不是急于从刚才那令人厌恶的牌桌边脱身,她才不想理会莫飞扬。
“你帮我把我爸的西装拿出来,我要拿他的信用卡。你这脸上有蛋糕沫,我给你擦掉。”
莫飞扬笑眯眯地凑过来,居然要摸她的脸,她连忙一偏头,他的手指就落到了她的耳朵上,然后捏着她的耳垂轻轻碾了起来。
“好软。”他感叹。
“莫飞扬,你再不把你的爪子拿开,小心我灭了你。”乔莫伊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简直是欠揍!
莫飞扬还是笑。
乔莫伊迅速扳起他的魔爪往后一拧,恶狠狠地往墙上掀。
“摸一下嘛,又不会死。”莫飞扬呼了声痛。
一只手拎住了他的衣领,把他从门后面拖出来。二人飞快抬眼,莫泽睿摆着一副死了全家祖宗的表情,拧眉瞪眼,看着二人。
“你搞什么?以后不许碰她。”莫泽睿一手把乔莫伊拖进了怀里,抽出一张卡给莫飞扬,沉声说:“别墅的钥匙在门边上,你自己去拿,别玩得太疯,小心你爸剥你的皮。”
“剥吧,我再换一张他不认得的皮,伊伊,明天去找你玩。”莫飞扬把卡凑到嘴边吻了一下,冲乔莫伊挤了挤眼睛,大摇大摆地走了。
乔莫伊没好气地瞪着他的背影,轻揉着自己的耳朵。
“还看!”莫泽睿扳过她的脸来,推着她往会所里面走。
“滚,你也离我远一点。”
乔莫伊可没忘了他昨天晚上是怎么整她的,而且她也不想回到牌桌边去。
莫泽睿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拽她入怀,在她耳畔低低地说道:“乔莫伊,聪明一点,跟紧我。”
他今天是特地带郑清歌来见莫天锐的,谁在说谎,二人一见面他就会知道,包括那个曾经在他刹车上动手脚的人,置他于死地的人,他统统会把他们丢下地狱。
“睿少,你四叔让你快过去。”有人过来催促他们。
莫泽睿扣紧了她的手腕,把她带回了牌桌边上。
“那臭小子来干什么?”莫天锐沉下脸来,沉声问。他已经看到了莫飞扬,这小子太不听话,事事要和他作对,让他伤透脑筋。
“他找我求救,我给了一张卡给他。”
莫泽睿不露痕迹的把乔莫伊带到身边坐下。
郑清歌乔莫伊笑了笑,把她的糕点拿过来递到她手上。
对面的男子打趣说:“睿少,你倒好,左拥右抱,妹妹也带你那边去坐了。”
“她皮,老爷子让我看紧点,不让她吵到四叔。”
莫泽睿一扬眉,桃花眼里便有了亮光。
乔莫伊也配合着挤出笑容,然后悄悄伸手桌下,狠狠地拧了一下莫泽睿的大腿。她皮?分明是他皮痒!
她拧得很不留情,莫泽睿却不露声色,合上了牌,伸手下来抓住她的手,然后塞到腿下压着,于是乔莫伊的姿势就成了紧贴着他的胳膊,亲密极了。
这姿势,让乔莫伊又败落下风。
这是C城商会的一次普通聚会,他们一个月会举行一次。一直玩到十一点钟,牌局才散。
“伊伊,代我向你妈妈问好。”出了会所,莫天锐一面扣着西装的扣子,一面盯着乔莫伊。“好,四叔慢走。”乔莫伊打着哈哈,赔着笑脸送走了莫天锐。对于老虎来说,不要轻易捋他的尾巴为妙,她想过安稳日子,不想惹莫天锐。但,她扭头看向莫泽睿时的表情立刻又变了,这混球真是害人精
啊,把她的手都快坐扁了!她冲他挥了挥拳,揉了揉酸麻的手腕,大步往街上走。
“还乱跑!”莫泽睿及时拉住了她的胳膊,四叔既然找上了她,他就得看紧她,绝不能出现第二个清歌。
“泽睿,你不是要去公司吗?要么,我送伊伊回去。”郑清歌披上了精美的柔丝刺花披肩,看了一眼乔莫伊,柔声说。
“不用,你先回吧,我带她一起去公司。”
莫泽睿点头,不由分说地把乔莫伊塞到了后座。
郑清歌怔怔地看着她坐到了后座,只好轻声问道:“那明天——”莫泽睿又打断了她的话,径自上了车,沉声说道:“这两天我会有点忙,正式的合同我会让秘书给你送过去,你不用跑过来,房子我已经给你找好了,钥匙等下会有人给你送过去,你先去看看还需要买什么
,然后告诉我。”
嗬,要金屋藏娇了!乔莫伊转脸看向窗外,心里极其不爽起来。好歹她也是正式的老婆呢,他就不能悠着点?
郑清歌轻轻一笑,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她点点头,向自己的车走去。
高跟鞋敲打在台阶上,混着偶尔响起来的汽车马达声,影子慢慢晃动着,灯光投下来,她的背影淡淡地裹上了一层忧郁。
莫泽睿一直看着她的车开远了,这才发动了车。
“我去公司干什么?帮你的老情人布置新房?”
乔莫伊忍不住讥笑起来,他用得着做出这样深情款款的样子来吗?若真深情,又怎么老是想来占她的便宜?
莫泽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没接她的岔,只是摸出烟来,啪地一声打着了打火机,火光映在他的双瞳之中,融合着夜色,让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阴郁。
“以后四叔找你,尽量躲开。”
“你管不着我,还有,我不去公司。”她敲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满地说。
“必须去。”他却一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跟着他进了公司,助理们正在等他,一个个熬得双眼跟乌贼似的。
但乔莫伊不想当乌贼,凭什么要跟着来加班?她寒着脸,气呼呼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故意跺得地板咚咚响。
这臭男人不理她,径自开始了工作。她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又捣鼓了一会儿电脑游戏,睡意来了。
凌晨一点半,他终于从厚厚一叠文件里抬头。他并不是闲人,该去的应酬,该做的工作,他都得亲力亲为。而她,正缩成一团睡得沉沉。
他的眼神里漫起一层柔意,轻手轻脚地靠近去,将电脑从她的怀里抽开,又把西装盖到了她的身上,当手指触到她的肌肤时,他的脑中突然就冒出了莫飞扬捏她耳朵的画面。
她没打耳洞,耳垂有点冰,很柔软,就像厚厚一瓣丝柔的花贴在他的指间,相书上看有这种耳朵的女孩子会很有福气。
他双指轻捏着,有冰凉的感觉一直沁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骤然一紧缩,似有一只小手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加速,血液快速上涌。
为什么会这样?他迅速撤回了手指,这种状况似乎有些超越游戏规则了。
他应该对郑清歌负责的,她不像乔莫伊,她需要他的保护,而乔莫伊顽强坚韧,就像一株极新鲜的仙人掌,只要有一根刺存在,就会狠狠地快活起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应该喜欢乔莫伊啊!
他捏了捏拳,回到了办公桌边继续工作,想借此驱赶心里不停闪动的杂念。
对面住宅小区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路灯寂寞地散发着淡辉。
“妈妈你去哪里?”
突然,乔莫伊尖叫着猛地坐了起来。
莫泽睿的眉紧拧起,看过去,只见她的身体抖得很厉害,脸色苍白,有汗水密密从额上渗出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墙壁,看来是做噩梦了!
“乔莫伊!清醒一下,你做噩梦了!你在我的办公室里。”他走过去,轻拍着她的背,唤着她的名字。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时的她,白天神彩飞扬的模样统统不见了,扭着头,瑟缩着身体,双眼里全是打转的泪花,呆呆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明白过来,似乎眼里的泪水冲出来时,能把这世界给摧毁掉。
“你做噩梦了。”莫泽睿索性坐下来,搂住了她。
乔莫伊急喘着气,仰起小脸,瞪着他的脸。真是一个可怕的梦,她梦到妈妈走进了一团浓雾之中,然后不停地融化、融化——最后消失不见!
“我要去医院!”她突然跳起来,撞到了他的下巴,差点没让他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正捂着下巴痛得弯腰时,这丫头已经光着脚往外跑了。
这梦太不吉利!
“喂!”莫泽睿忍痛,连忙追了出去,可是她跑得像兔子,已经冲上了电梯,往下去了。
“这个蠢东西!”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零晨两点多钟,他担心着她的安全,她的包她的鞋都还在沙发上面扔着。
他连忙拎起她的鞋,转身去了楼梯,去下面三层搭乘员工电梯。追到门口的时候,只见她光着脚站在路边上,凌晨的C城大街,这样宁静,远远的,有一辆的士正在开过来,灯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皱巴巴的衬衣,纤细的腰肢,还有凌乱的长发,这株仙人掌有着他从未见
到过的惊慌失措。
“穿上。”他将鞋丢到她面前,沉声说道:“等着,我去开车。”
“你不用去的。”她冲着的士招手。
“你有钱付车费?”他面色寒了下来,冷冷地说了一句。决定也不去开车了,就和她一起等那辆正在驶近的士。
乔莫伊不和他争辩,她正急得浑身冒冷汗,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梦,只觉得人被冷冻成极脆的冰,只要人用手指轻轻一戳,便能粉身碎骨。
就是这样的绝望,绝望到感觉要失去全世界了!
计程车停下来,她二话不说,飞快地钻上车,一路催着司机快开。
莫泽睿余光瞟着她,她的拳捏得极紧,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到底什么梦让她紧张成这样?
叮叮——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乔莫伊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目光刷地就落在了他刚拿出的手机上面,屏幕上郑清歌的名字正在不停地闪烁着。
“烦死了,郑清歌,郑清歌,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离开?大半夜的,到底打什么电话?”她心烦意乱,忍不住地冲他吼了几句。车里静了片刻,他摁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