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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猜错,四叔要保护的人是你吧,四婶,你还记得秦菲儿吗?”
莫泽睿掸了掸烟灰,目光迎向了徐燕。徐燕身体一个哆嗦,拍了一下桌子,尖声说道:
“你又想冤枉我什么?莫泽睿,别以为你是晚辈,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害得你四叔坐牢不算,还要害我家飞扬,把他赶出公司,你要独占莫氏。”
“莫氏,在座的每个人都有股份,我收购过你的股份了?”
莫泽睿冷冷一笑,掐了烟,声音也冷酷起来:
“秦菲儿怎么得罪你我不管,我更想知道的是,当年你为什么要找人在我的车上动手脚。”
“你胡说什么?”
徐燕的脸色更白了,莫飞扬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徐燕说道:
“妈,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秦菲儿是谁?”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尽管冤枉我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娘家败落,不能给你们莫家搬来金山银山——”
“行了,罗嗦这些有什么意思!”一边,一直沉默的莫婷婷打断了她的歇斯底里,轻轻地掐灭手里细长的女士香烟,抬眸冷冷地看向了她。今日的莫婷婷也未施脂粉,虽显老态,看上去却也干净文雅,不像之前那般喝美艳、却有脂粉堆砌
出来的浮躁。
“要吵等下吵,我先跟你们通报一声,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众人顿时把目光投向了她,她和丈夫这么多年来一直貌合神离,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没想到她这回真的会选择离婚,四十多岁的女人了,还要去追寻爱情?
“我周末就去加拿大。”
莫婷婷不顾大家各异的表情,一面说着,又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来:
“这是我的服装公司转让之后得到的全部的钱,还有我在莫氏的股份,都给泽睿,希望能有些作用。”
莫泽睿沉默着看着她,自小到大,无论莫婷婷出于什么原因,对他也算不错,如果她懂得早点放手,不来害他的母亲,他也会真心尊重这个姑姑。
“婷婷,难道你真要和那个叫阿天的人一起走?”
莫天浩的太太惊讶地问道。
“是,不管你们认为我不正经也好,说我这个老女人找小白脸也好,我想自己作一回主,这里容不下我们,我们便到国外去,总有我们可以留下的地方。”
莫婷婷并未看莫天瀚一眼,一辈子都在为了他而痛苦着,也就到此为止吧,今生不要再见,来世也不要再遇,这样痛的爱情,爱一世便够,她承受不起生生世世的绝望和等待。只是,她带阿天去国外,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阿天已经成了植物人,他是因为她才变在这样的,她要带他去国外治病,如果好了便是万幸,如果治不好,她会在枫叶满街的世界,一直一直照顾着他,为
自己赎罪。
“我对不起二嫂的,全还清了。”
她起身,垂下眼帘,快步往外走去。
门关上,熟悉的高跟鞋声远去,包厢里又安静了下来,众人互相看了看,莫天瀚便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一家人闹成这样,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忘掉过去,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可不可以就此打住,不要再提了?记得爸爸去世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三兄弟不要分家,要把莫氏一代一代延续下去,可是这才多少年,就成了这样子,我们每一个人难道不惭愧吗?尤其是你,小睿,我不许你再提以前的事,也不许你再对四嫂不尊敬,公司现在由你掌管,你就要担起责任,飞扬也不要再在外面玩了,回公司帮你
大哥,一家人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
“咳咳——”
莫天浩在一边剧烈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喘着气看向了各位,低声说道:
“天瀚说得对,我和你们大婶娘也把名下的产业都卖了,钱这几天就会到位,大约也有一个亿,该赔的赔,该还的还,把这关过去了,以后都顺顺利利。”
“我已经和娘家人说好了,会抽出资金来,给莫氏的股票造市,不让股份再落进林雅逸的手里。”
他太太也接过了话,柔声说道,其实他们两口子不管莫氏的事很久了,只想安度晚年,这一生能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女儿们也生活无忧,手里留再多的钱也没用,所以一商量,便都拿了出来。
“呜呜呜——”徐燕突然大哭了起来,飞快地抽着纸巾擦着脸,谁不想过风平浪静的日子,她也不想事情演变成这样,她更不知道,原来天锐还是这样紧张她,宁愿坐牢也不肯说出她来。可是她这么自私,这么胆小,根
本不敢想那一晚发生过的事情。天锐在外面的有小情人,她早就听闻过,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放在心上,因为他迟早会回来。可是两年前的六月,她发现天锐突然有了些变化,虽然他之前也是常常不回家睡,可是从来不像
那个六月一样,晚上手机总是关着。
有一天,她去公司找天锐,刚到附近,便看到他独自走了出来,还上了一辆计程车,于是她便悄悄地跟了上去。结果发现天锐到了一个很旧的小区,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很久没见的女人——秦菲儿!这个女人十年前便是C城的交际花,在有钱的男人之间游走着,今天傍着这个,明天傍上了那个,可是她已经失踪了十年,怎么会突然出现?还和天锐的关系这样密切?她想不通,便留在那里等天锐出来,这一等,便等到了凌晨,天锐出来的时候表情明显很恼怒,等他走了之后,她便悄悄上了楼,敲开了秦菲儿的门,质问她为什么要勾引自己的老公,话不投机,她的性格本就急躁,两个人居然打了起来,秦菲儿不如她彪悍,被她一把推倒在地上,后脑撞到了桌子角上,血流了一地,她吓得半死,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莫天锐却去而复返,看到了这一幕……他帮她清理了现场,把秦菲儿的尸体丢到了
郊外的山里。
后来,楚河鹰的人给莫天锐送来了一件“礼物”——照片,拍下的正是他们抛尸的情形,莫天锐为了压下此事,便帮着对方运送了两次毒品。
徐燕万万想不到,这次贩毒的事被莫泽睿查了出来,还把莫天锐送进了牢里。
“燕子,别哭了。”
莫天浩的太太轻拍着她的肩,柔声劝道,她只有两个女儿倒也好,各自嫁了喜欢的丈夫,不用像他们一样争夺莫家的产业。
“我也不想的,我不想天锐坐牢,你们再想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吧,求求你们了。”
徐燕拉住了她的手,哭着哀求道:
“我不闹了,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们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他一意要承担起罪名,很难办。”
莫天浩又咳嗽起来,这回咳了十多分钟才勉强停住,他太太只好先和他先告辞。
“泽睿,车祸的事,我真不是想你死,我只是想教训你一下。”
徐燕又转过脸来看向了莫泽睿,抽抽答答地说道:
“你太聪明了,又能干,我怕你抢尽了飞扬的风头,他将来在莫氏难以立足。”莫天瀚和莫泽睿拧起眉来,他们起起,有一晚聚会,莫泽睿锋芒毕露,没给徐燕留面子,徐燕心眼狭小,便听了小姐妹们的撺掇,要教训一下这小子,让他吃点苦头,没想到出了那样大的事。莫天锐知道
之后,又是他帮着用钱赶走了那几个收钱办事的小混混,莫泽睿查到那几个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便以为是莫天锐为了莫飞扬而扫清障碍。
“我是很小气,我们三妯娌,我的家境原本最好,可是哥哥不争气,那么大的家业败光了,我好怕你们瞧不起我,我怕你们会讥笑我,更怕天锐不要我,我并不想害人的。”徐燕哭得脸上的妆全花了,青的紫的红的黑的糊了一脸,莫飞扬沉默着,拿着纸巾给她擦着。这是他的母亲,不管再错,再坏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不可以恨她,更不可能去告发,说她才是车祸的罪魁
祸首,他只能忍受着,日夜被自己的良心所折磨,今天她说出来倒是一件大好事,他也觉得解脱。
“泽睿,你报警吧,是我干的,你让警察把我抓去,我不可以让你四叔去坐牢,他有心脏病,他吃不了那样的苦的。”
徐燕突然起身,扑嗵一声跪到了他的面前,什么骄傲,什么面子她都不能要了,天锐和飞扬才是她的一切,她的天,她的地,她什么本事也没有,只会守着老公儿子过日子,没有他们两个,她生不如死。
“我会想办法。”
莫泽睿起身扶起了她,就像乔莫伊说的,恨来恨去,不过是一家人在打架,外人得利,看了笑话不说,还把家给折腾得快散架了。隐隐的,他也有些后悔,报复之后,并未快感,相反却是无尽的空虚。
可是,莫天锐即使是说出了楚河鹰,秦菲儿的事又会把徐燕拖进去,他们两口子,还是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弟妹,去自首吧。”
莫天瀚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着徐燕,低低地说道,徐燕身子猛地一颤,哭着,跳起来就往外冲去了,莫飞扬缓缓起了身,看了一眼莫天瀚,也慢慢走了出去。“小睿,这一回我真的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做错事的人,一定会要付出代价,四婶是犯了大错,可是你不择手段来对付家里人更不应该,我现在无法插手公司的事,可是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希望你
能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老话说,家和万事兴,你便是今后的一家之主,你不作出榜样来,这个家又怎么可能和睦?”
莫天瀚低低地说着,莫泽睿只沉默着听着,伸手,点着了一根烟,烟雾在空气里淡淡散开,窗户轻响了几声,外面又起风了,阴沉沉的。
他的生日要到了呢,二十九,马上步入而立之年。
莫莫趴在桌子底下,一双眼睛跟着乔莫伊转着,她在它面前走了无数个来回了,它的脑袋都快被她绕晕了,如果它会说话,一定会发出大声抗议,陪她关在这里不算,还要忍受她的无敌晃悠功。乔莫伊现在是有些烦躁的,她用脚扒了扒莫莫的尾巴,把自己丢上了沙发,对着电视上花花绿绿的影像发起呆来。手机被没收,门被锁上,他是真的把她软禁在了这里,可是,两天过去了,他还说要去英
国的,明天就是星期二了,他人影都没有出现!
林雅逸如果知道自己反悔,会做什么?
郑清歌那里呢?她还收了人家钱呢——
还有,他说过的天山之行,也要到期限了,家里这么乱,他还会不会去?
满脑子的问号,满腹的期待,满肚子的话,都只能对着莫莫。这会儿,小方那尊门神下楼去买烟了,不过就算你问他什么,他也只会回你三个字:
不知道!
“臭莫莫,你为什么不会说话?你说他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他要是真的破产了怎么办?你哼个什么啊,他破产了你也没好处!”乔莫伊伸脚,用脚趾在它的脑袋上扒了一下,莫莫用大眼睛瞟了她一眼,爬起来,晃到了另一个角落,一点都没有想理会她的意思。乔莫伊拧起眉来,莫泽睿不理她就算了,你这个臭莫莫也敢不理我!她
跳起来去揪莫莫的尾巴,莫莫汪汪叫着窜了起来,一人一狗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扑嗵——
莫莫一下撞到了门上,委屈地呜呜叫了起来,乔莫伊也靠着墙休息,顺手拧开了门往外看着,莫莫一看着外面的灯光,顿时眼前一亮,就从门缝里挤了出去,撒腿就冲向了楼梯。
“莫莫,回来。”乔莫伊连忙追了出去,这家伙平时野惯了,现在一下把它关两天,它肯定早就憋不住了。只见它四腿迈得飞快,从楼梯一直往下窜着,乔莫伊根本就追不上它,好容易绕下了楼梯,乔莫伊只觉得老命都快
没了,扶着腰,喘着气,放眼看去,哪里还有莫莫的影子——
“莫莫,快回来,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她一面喊着,一面往前找着,小区很大,绿化极好,路灯照得树影重重,有花的暗香扑来。乔莫伊压低了声音,一面唤着莫莫的名字,一面往前找了过去,走过了两栋,只见莫莫正围着一只白色的小狗转
悠着,鼻子嗅呀嗅,这野小子,想必是闻到了“美人”香。
“色莫莫!”
乔莫伊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快步走了过去,弯腰抓住了它脖子上的绳子,往回拉着,莫莫心不甘情不愿,两只腿拼命在地上撑着,不肯往前走。
“你没有女朋友会死呀?”
乔莫伊已经是跑得满头大汗了,它这副见色忘姐的样子,看着就让她生气,一只小狗狗,还不知道是公是母呢!
可骂归骂,手还是松开了绳子,莫莫立刻兴奋地跑回去,和那只小白狗狗追逐嬉闹了起来,乔莫伊在一边坐了下来,托腮看着莫莫在那边玩耍,狗狗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也会有爱恨情仇吗?
仰头,高高的大楼里,每户人家的窗口都透出灯火来,可是每一家的灯火颜色都不同,她看向自己住的那边,窗口上,有个人影在晃悠着,是不是小方回来了?她起身,召唤起莫莫来:
“回家了,明天再来玩。”
莫莫呼哧着跑了过来,围着她转了几圈,又往前冲去——那边,有个高瘦的身影弯下了腰,轻拍着莫莫的脑袋,莫莫摇头摆尾,显得很是高兴。
“莫莫回来!”
乔莫伊看清来人,脸色顿时变了。
“伊伊。”
林雅逸牵着莫莫,向她缓步走了过来。
“你手机关机了,我找不到你。”
“你还想做什么?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乔莫伊夺过了他手里的绳链,拉着莫莫,转身就走。
“伊伊,我们谈谈。”
林雅逸快步几步,拦到了她的面前,找了她两天,才找到她现在住的地方,莫泽睿把她藏得真好。
“还谈什么?你把莫家整成了这样也够了,让开。”
乔莫伊绕过他,林雅逸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快速说道:
“伊伊,你已经决定了?”
“是。”
乔莫伊看了他一眼,现在的他让她无比讨厌。看着她充满厌恶的眼神,林雅逸慢慢地松开了手,深褐色的双瞳里,冷光慢慢地沉淀下去。
“太太。”小方的声音传过来,他买完烟上楼,乔莫伊却不见了,他吓坏了,如果乔莫伊又跑了,他可真要被开除了,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呢,每天就坐在这里看电视,一个月拿几千块,他也是俗人,钱钱重要啊
,况且乔莫伊做饭很好吃——
“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林雅逸,小方立刻黑下了脸,挺身挡在了乔莫伊的身前,一双大眼睛圆鼓鼓地瞪住了林雅逸。
“再见。”
林雅逸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云淡风清的微笑,他弯腰拍了拍莫莫的脑袋,然后快步往小区门口走去。
“太太,他没有欺负你吧。”
小方转过身,紧张地问道。
“没有。”
乔莫伊摇头。
“太太,睿少让我现在送你去机场。”
“现在?”
乔莫伊惊讶地反问,去英国吗?可是去英国也得让她收拾一下衣服吧,参加于婉静的婚礼也得穿得像样点,人家嫁的可不是普通人。
“现在。”
小方点头,快步往车库的方向走,乔莫伊心里突然就兴奋起来,去了英国,就是天山,他说了生日那天要在天山和自己举行二人婚礼。
他没忘呢!
心里藏了小雀跃,一路上面上一直挂着笑容,小方把她送到了机场,刘畅正在那里等她。
“抱歉,睿少被事情绊住了,让你先登机,他坐下一班机,然后去那边之后再会合。”
刘畅一面把小巧的行李提包递过来,一面带着她往换登机牌的柜台走,身份证什么的全在刘畅这里,这时候乔莫伊才看明白,根本不是去英国,而是乌鲁木齐。
“九点一刻的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太太可以登机了,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能到了。”
刘畅把她送到了登机口,冲她挥手。
可是——这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你们就把我这样往飞机上一推,我去了住哪里啊?乔莫伊扭头看着,可是刘畅仿佛练了隐身功,居然往人群里一躲,不见了!乔莫伊又好气又好笑,一个个就忙成了这样,她还没交待小方把莫莫送回去呢!机场开始通知去往乌鲁木齐的人登机,乔莫伊只好拎着包往登机口走去。反正是后天他才生日,自己先去也行,只要他不放
自己鸽子就好了。C城到乌鲁木齐,要八个小时的航程,乔莫伊看着窗外的星光点点——
糟了,她没手机!莫泽睿怎么找自己呢?她有些郁闷,这是去结婚,又不是去逃难,为什么不能早点通知她?
可是,这么近距离的看星光,感觉真的好奇妙!浩瀚无际的星空就在眼前轻轻滑过,渐渐的,她的睡意就来了。
八个多小时之后,她就可以踏上圆了她梦的土地,她希望,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看到莫泽睿。
梦里,雪花纷飞着,乔莫伊看到自己穿着那套宫庭式的婚纱,站在湛蓝澄澈的天池边上和莫泽睿拥吻着……
“小姐,飞机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空姐温柔地推了推她的肩,轻声提醒着乔莫伊,睁开眼睛一瞧,偌大的飞机只有她一个人还歪在这里睡着呢!她尴尬地起身,拎起了包下了机,十月底的乌鲁木齐已经是冬季了,不过现在全球气侯升温,并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冷。她缩了缩脖子,看向了通道的玻璃窗外,这里和北京时间有三个小时的时差,还未
天亮,只看到远处有星星闪闪的灯光。看着眼前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乔莫伊被一种巨大的孤寂感击中了,她有些茫然无措,是不是应该先找个酒店住下,给他打个电话?翻开刘畅给她的行李,里面有一件羽绒服、钱包、还有她的手机!她连
忙开机打过去,响了好半天,才有人接听,却是刘畅的声音:
“太太,真是不好意思,睿少还在开会,明天才能赶过去,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搞什么呀!乔莫伊只有挂了电话,换了衣服,背着包包出了机场。
好冷!
风钻进了脖子,乔莫伊连忙把拉链拉紧,伸手拦了张计程车,让他带自己去天山附近的宾馆住着,不管怎样,已经来了,她得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
失落感快速被兴奋所替代,她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常年呆在南方的她,第一次看到北方的冬天,明天,就能在天山上看到雪了吧?
寻了家普通的小酒店住下,一个人又跑到附近的小饭店狠狠吃了一顿羊肉串,小喝了几杯,心情别提多快活了——当然,有他在身边会更好!
吃饱饱的,她便回了房间,应该好好休息,明天才是狂欢日呢!满心的快活泡泡拼命往毛孔外面钻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脑子里幻想了好多好多美妙的场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铃声好美妙,她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乐滋滋地按下了接听键,紧接着,那边便传来了莫泽睿低沉的声音:
“在哪里?”
“富佳酒店。”
她咬着手指,小声说道,是要上飞机了吗?
“我来不了了,你玩几天就回来。”
他的声音又传过来,乔莫伊牙齿一磕,狠狠地咬痛了自己的指尖,他是在说笑话吗?不来?居然放了她的鸽子!沉默了好几秒,她都没想出应该说什么话才好,那边已经果断地挂了线。
“莫泽睿,坑你姐啊!”听着那边的盲音,乔莫伊突然就暴躁了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呢?在她万分高兴的时候这样淋她一瓢凉水!她坐八个多小时的飞机呀,她一个人跨越大半个中国来和他举行二人婚礼啊!这股气在她的肺里越
涨越满,她猛地跳了起来,一面尖叫,一面在房间里像青蛙一样不停地蹦哒着。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她难道还要一个人去爬天山?一个人去拜天地?
她不怕迷路,还怕被风吹成望夫石呢!
去他的莫泽睿,老娘我就一个人去了!我去看大雪!乔莫伊一咬牙,老娘我也不等明天了,姑奶奶我现在就去!
她老娘姑奶奶地骂了半天,果断地抄起了小背包,用矿泉水瓶灌了一瓶热水,往包里一塞,拉开门,脚步重重地就往外冲去了。
不就是天山么?我有钱,我包计程车过去!
一路冲动着,她居然真的把自己弄到了天山脚下。她仰头看着高高的大山,那就是传说中的雪峰,她今天就要征服这个顶着白脑壳的大山!
“小姐,要上去看天池吗,要不要跟团?门票会打七折呢。”一个当地导游绕了过来,乔莫伊看了看他举的小旗子,心里打起了鼓,她并不是胆大包大的人,她也害怕在山上迷了路,迅速谈好了价,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这全是散客,临时拼成,可以省下一部分费用
,而且互相有个伴。
莫泽睿,你不来,我勾个男人回去!她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跟着人群往山上走。
可是,为什么天山和想像中的不同?不应该沿途冰雪覆盖,白茫茫一片洁白世界吗?为什么和别处的山差不到哪里去?乔莫伊越走越郁闷,同团的人个个兴高采烈,她却越走越失了兴趣。
“导游,为什么没大雪?”
终于,她忍不住大声吼了一句,正在讲解的导游一怔,接着便十分职业化地微笑着给她解释:“这位小姐问得好,往年的现在,天池上可能已经有覆有一层薄冰,到十二月就可以在湖面上跑马。现在全球天气变暖,天山这里也越来越暖和了,雪期有所推迟。不过,这位小姐,现在是深秋,没有下雪
也属正常——”
“哪里有雪看啊?”
乔莫伊懒得听这么多费话,男人没来,雪也没看到,她不是要肝火郁结至死了?导游又楞了一下,抬手指向了前方——高高的博格达峰,那上面覆盖着皑皑白雪。
乔莫伊不再理他,拉紧了背包,埋头往前进发着。
“喂,小姐,你不是一个人去爬山吧?”
导游瞪着她的背影,就她这身装备,能行吗?
乔莫伊没回头,只抬手挥了挥,加快了脚步,她一定要看到厚厚的雪,还要扑上去狠狠地滚几下,从此滚走霉运,从此事事顺。她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那群人甩到了后面。这个季节来旅游的人并不多,不是滑雪的时候,也不是风景优美的时候,连雪都没得看,而风却大得让人有些受不了。她把帽子系紧,揉了揉被吹得红通通
的鼻子,鼻涕都要流出来了。不知道埋头走了多久,脸被冻得像冰块,可是背上却在出汗。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事事不顺。就算是深秋,可能昨天,明天都是好天气,今天却一个劲儿刮大风!很不文雅地撸了一下鼻子,抬头往上看,
离那白色似乎还有好远一段距离。
“骗子,大骗子!”
她一面走,一面大声骂了起来:
“骗我有大雪看,骗我会来和我结婚,骗我明天会过来,大骗子!什么天山好玩,哪里好玩了?爬山,爬得姑奶奶我腿疼死了,回去之后,我一定揍你两拳!”
“在骂谁?”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飞快地回头——身后一片寂静,没人!可是,脚印分明有两串!难道遇到刮冷风还不算,还要遇鬼?她一个哆嗦,汗毛根根倒竖,冷汗从毛孔里嗖地就缩了回去。
“那,走过路过,我不过是来窜个门,你别吓我啊,别找我当替死鬼啊,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没回去揍死那个臭男人呢。”
乔莫伊抱了抱拳,小声说着,慢慢地转过了身——
“啊!”
突然,她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隔她的胸膛不过一拳远的位置,有个男人的胸膛,抬头,还有一张英俊的男人的脸,一身简洁干练的薄羽绒服,一双黑色的登山鞋,从来没他穿成这样过呢。
“你乱叫什么?”
莫泽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可以扎破耳膜的尖叫声给堵了回去。
“唔、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你怎么来的?”
乔莫伊伸着颤抖的指尖,指向了他。
“乱指什么,蠢东西。”
莫泽睿扒开她的手指,跟了她一路,从她身边走过去,她都没发觉,跟个没了魂似的,就气成这样?那他被她气的那两天又怎么算?
乔莫伊眨了眨眼睛,突然挥拳就打了过去:
“我让你骗我!”
一拳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咚——一声闷响,莫泽睿拧紧了眉,她可是真敢用力打啊!
“你怎么不躲?”
乔莫伊也怔住了,这打在他的心肝上,痛在她的心肝里啊。
“我不过是骗你不过来了,你就气成这样,你骗我那么多,怎么算?”
他眯了下眼睛,掐住了她的下颌,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这人,怎么报复心这么重?我那不是因为——”
乔莫伊气恼地说着,可是嘴巴立刻被他拧住,只听他低低地说道:
“我不是报复你,我是让你明白,你兔子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还想让你明白,不是你觉得牺牲了自己,就可以成全我。你这样做,我不会感激,反而会更加难受。”
他知道她不是不爱他,而是被林雅逸以爱之名作了要挟。
他知道在他受煎熬的时候,她也正在难过。
他甚至知道她在听说他不来的时候,一定很生气,一定会冲上山来。
她的脾气性格,他一清二楚。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为了钱而离婚?
“我哪里有尾巴,哪里有?”
乔莫伊扭了扭身子,辩解着,可是眼睛却红了起来。
“你才有尾巴!”
她快速说了一句,推开了他的手,转身,埋头就继续往上跑着。莫泽睿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条斯理地说道:
“回来。”
“不回来!”
乔莫伊的眼泪都落下来了,怎么可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前面有狼!”
莫泽睿又说道。
“骗子。”乔莫伊虽然说着,可是脚步还是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