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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江锡云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阴阳相隔的恐惧。
明明他应该是不喜欢叶晚乔的才对，可是为什么……
他一听到她不要自己命的时候，他的心就被揪紧了，焦灼不堪，慌得快要不能呼吸了一样。
“保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江锡云听到背后有一个声音，然后转过身一看，发现于初和赵晓婉就站在自己身后。
“于初，你怎么来了？”他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我刚刚包扎完，就听到别人说有一个孕妇出了车祸，导致大出血，正在筹集血液，而且你那么久没有回来，我就猜想着会不会晚乔，我想也没想就过来了。”
于初一脸担心的看着江锡云，仿佛里面正在手术的人是她的亲人一样。
“我刚刚听医生说了，晚乔情况很危急，正好我的血型是B型，抽多少都可以！”
于初看着江锡云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坚定，毫不掩饰的透露在他的面前。
江锡云看着她的眼神，既心疼又百味杂陈，他没想到叶晚乔出事的第一时间，她会这么帮她。
刚刚叶晚乔才打了她……
“于初，我已经叫人去安排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回去好好休养吧，这里有我在，不用担心。”
他伸了伸手，刚准备去抚摸她的脸，发现自己手上满是血迹，连忙又收了回来。
“不，晚乔会这样，肯定和我有关，我不能不管。”她的语气里尽是自责。
江锡云渐渐找回了冷静，脑子也清醒不少：“和你无关，都是她自找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你不用自责。”
“锡云，现在人命关天，救人要紧，我们不能再耽误了，先把晚乔救回来再说。”
“医生，我们进去吧。”
说完，也不看江锡云，就径直跟医生走进了输血室。
于初坚持要去给叶晚乔输血，江锡云也没有去劝的意思。
然而，他却没看到，于初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中划过了一丝锐利之色。
等于初抽完血之后，就陪着江锡云一直在外面等叶晚乔手术，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江锡云劝过几次让她回去休息，可是她都拒绝了，坚持要陪她在这里等叶晚乔手术出来。
赵晓婉看着刚抽完血的女儿，脸色苍白不已，很是心疼，她十分不满地对着江锡云责备道：“于初刚刚抽完血，你先把她送回去休息吧。”
江锡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他还是很担心叶晚乔，心里更是不愿离开。
“手术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快会好，你先把她送回去休息，然后再过来，我先替你在这儿守着。”
赵晓婉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说道。
“妈，不用了，我没事儿的，现在晚乔比较重要……咳咳。”
说着，她突然咳了两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十分怜悯。
江锡云看了，总算是心软了。
毕竟她刚刚抽完血，又陪自己在这等了那么久，再加上她身体本来就虚弱，现在肯定吃不消。
所以，他妥协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可……”
“没事，你妈在这里守着也一样。”
于初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被江锡云给打断了。
她只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江锡云扶着她慢慢起身，然后走出医院。
在离开的时候，于初看了一眼赵晓婉，眼中浮现出一抹冷意。
赵晓婉也看出来了，然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江锡云把于初送回去之后，吩咐佣人一定要照顾好她，然后很快又赶回了医院。
等他赶到的时候，手术室灯才刚刚关掉。
他心里十分焦急，很害怕叶晚乔出了什么事。
这么想着，步伐也跟着沉重起来了，问医生的声音也跟着小心翼翼了起来：“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只是大人没有挨过来，孩子倒是保住了，很健康，您进去看大人最后一眼吧。”
江锡云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耳朵里不断回荡着医生的话。
我们尽力了……
不！
她怎么会死呢？
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
“不，不可能，她不会死的，我不是跟你们说保大人吗？你们怎么就让她死了？”
江锡云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面部紧绷在一起，他像疯了一般都拽住的医生的衣领，对着他怒吼道。
“锡云，你别这样，你要接受事实，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对医生也没有用，叶晚乔也活不过来了。”
赵晓婉连忙跑了过去，抓住江锡云的手，激动的安抚着他，可是她却隐藏不住自己嘴角的笑。
江锡云又哪里听得进她的劝阻，整个情绪十分举动：“你说啊，我不是让你保大人吗？她怎么会死了？我要你跟她一起去陪葬。”
“锡云，你先冷静下来，是叶晚乔一心寻死，毫无求生意识，这怪不了医生，他们已经尽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孩子，你还没有看过他们一眼，进去看看吧？”
赵晓婉见他还是很激动，继续在一旁劝导着。
江锡云听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抓住医生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叶晚乔还给他留下了孩子……
他鼻尖一酸，感觉有热热的东西涌上眼眶。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死了？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想活？
是因为他吗？
江锡云的心就像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撕成了碎片，然后全部堵在心口。
他看着手术室的门，拖着两条就像装满了铅一样的腿，走了进去。
他来到手术室，一进去就看见手术台上平躺着的人，可身上却被别人盖上了白布。
江锡云摸着自己的胸口，疼得弯下了腰，原本活生生的人，在他离开的不久，就变成了阴阳相隔。
他颤抖着步伐，红了眼眶，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掀开白布，看见叶晚乔那面色惨白的脸，就那样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那么平静。
江锡云伸出手抚摸着那冰冷的脸，想起了她生前的一颦一笑，发现曾经他那么不在意事，此刻在他的脑海里竟然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