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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麦苏随即答应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谢谢你……”
“你为何要谢我?”我觉得奇怪。
“因为你能把我当做朋友看,而不是董事长。”麦苏说。
我犹豫了一下:“其实,董……阿苏,我在心里早就把你当做朋友来看了,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我顿住了,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只是你无法突破内心的一道障碍,是吗?”麦苏说。
“嗯,是的。”我说。
“因为你总是带着仰视的目光看我,因为你总是觉得我高高在上,因为你总是觉得自己和我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藩篱,是吗?”麦苏说。
“或许是吧。”我说。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想,作为同事,在工作上,我们是上下级关系,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但是在工作之外,你完全可以把我当做朋友的,朋友之间,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和想法,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人在这个世上,总是需要朋友的,需要真正能交流和交往的朋友的。”麦苏看着我,温柔地笑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大适应。”我说。
“你可以慢慢适应啊,比如现在,我们在一起交流,我们之间,是完全平等友好的朋友关系,我叫麦苏,你叫楚天,我们是两个对等的朋友。”麦苏说。
“站在你的角度,你可以这么想这么说,但是站在我的位置,我还是很难置身于现实之外的,毕竟,我和你,我们虽然可以在某些场合或者时候互相把对方看做是朋友,但是,清醒之后,我还是会意识到,我们之间的经济和社会地位是大大不同的,我们之间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的……”我说。
“友情和友谊是与物质和地位无关的,只关乎内心的愉悦和快乐,只关乎交流的默契和合拍,如果你不能克服这一点,我们之间,就很难做到真正的对等交流,就很难做成真正的好朋友。”麦苏说。
“嗯,我会努力去克服的,其实,我很愿意和你做好朋友,我很开心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心里感到阵阵暖意。
麦苏微笑起来:“你没有说高攀之类的话,让我很开心。其实,我只是个平凡的人,我有着平凡人的内心,我渴望大家能把我当最普通的人来看待,我同样渴望拥有平凡人的平凡生活……”
我深深地看着麦苏,半天说:“阿苏……”
“嗯……”麦苏看着我,带着鼓励的眼神。
“你……你真美……”我突地冒出一句话。
说出这句话,我的心猛跳了几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的。
麦苏的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谢谢你的夸奖。”
“不是夸奖,是实事求是的评价,我真的是这么感觉的。”我吃吃地说。
麦苏柔柔的目光看着我:“其实,在你的心里,我并不是最美的,是吗?”
我的心一跳,麦苏怎么突然问我这个话题了。
我不由想到了瘦小丫,是的,在我真实而无法回避的内心里,最美的女人,除了我的妈妈,就是瘦小丫。虽然我没有见到过瘦小丫的颜容,但她已经深深镌刻在了我的内心深处,她是我下意识里最美丽的女人。
我随即说:“在我心里,最美的女人,是我的妈妈。”
麦苏点点头:“我能理解你的话,的确,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自己的母亲是最美的。”
我这时想到了麦苏早已逝去的妈妈,心里有些难过,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想到这里,我的鼻子有些发酸了,轻轻闭上了眼睛。
“说了这半天话,你累了,休息吧。”麦苏说。
我睁开眼,看着麦苏:“董……阿苏,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你太累了,刚抽了血,身体也需要休息的……”
麦苏说:“我今晚在病房里陪你,不回去了。”
我一怔:“不用的,我自己在这里可以的,护士随叫随到,没事的。”
麦苏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再说,丹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什么。”
看麦苏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我内心里是很希望麦苏能在这里陪我的,但让麦苏这么做,我心里又有些不安。
麦苏指了指我旁边的那张床,幽默地说:“我今晚就睡这里啦,美女老板做特级陪护,楚大人,开心不?”
我不由笑了,接着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海霞呢?”
“今早我们送肖总他们去机场的时候,海霞就放假回海岛了,回家过年了。”麦苏说。
“哦……海霞走的时候怎么没和我说一下呢?”我脱口而出。
“海霞打了你几次电话,都没打通呢。”麦苏说。
我这才想起来,今早手机就没电了,忘记充电。
不由有些遗憾,海霞走的太匆忙了,我都没有来得及让她给海星代问过年好。
“怎么?海霞那边,你还有什么牵挂?”麦苏说。
“额……没啥牵挂。”我说。
“真的吗?”麦苏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额……”我含含糊糊地回答。
麦苏沉默了片刻,说:“楚天,其实,我总感觉海霞家的那个小岛上,有什么神秘的东西让你魂牵梦绕,让你割舍不下,让你能一次又一次不远舟车劳顿去那岛上……”
我沉默不语。
我不想继续对麦苏撒谎,但也不想告诉麦苏关于海星的事情。
“关于这个,似乎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麦苏说着,轻声笑起来。
“对不起……”我喃喃地说。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其实我不是个好奇的人。”麦苏说着,起身关了房间的大灯,只开了床头灯,室内的灯光变得温馨而充满暖意。
然后麦苏走到我旁边的床边,靠在床头,半躺,抱起双臂,笑盈盈地看着我。
“阿苏……”我看着麦苏。
“嗯,你说。”麦苏看着我。
“问你个问题,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我说。
“但问无妨。”麦苏说。
我想了想,鼓足勇气:“你心里现在还是念念不忘那个人吗?”
“谁?”麦苏的脸色微微一变,声音有些颤抖。
“他——”我目光直直地看着麦苏。
麦苏的眼里倏地涌出痛楚的目光,身体微微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