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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侧亦有小人存,女儿怜君心中忧;
朝堂之事聚君心,不知何人可解忧。
不知不觉盖荣儿在这宫里呆了几天了,这天盖荣儿是晚上守夜,下午无事便跑来帮小青的忙。
“小青,怎么就你一个人?今天是谁陪你当值啊?”进了屋只见小青哼着小曲一个人坐在灶前头忙着。
“哼,还不是秀琴那个死丫头,说是程姑姑让她将皇上新更下的衣服送到洗衣房,这一去都大半天了。”见荣儿进来,小琴脸上咧了个大大的笑容。“荣儿,你今天不当值啊。”
“嗯,我今天是晚上陪夜。”荣儿走过去坐在小青的旁边,帮着她填柴。
“呜,荣儿,还是你好,老来陪我。”小青夸张的用袖子拭眼角作抹泪状。
荣儿又被逗乐了,笑着说:“好了,别演了,呵,反正我闲着也无事,就来陪你。”
“小青,你知道嘛,最近皇上瞧着眉头紧的很,好像有什么烦心事。”荣儿见到小青也不知道为何话就会很多,想是小青的性子让她也常忘了女孩的自持吧。
“哦,想是鳌中堂又惹着皇上了吧。”小青随意的答道。
“鳌中堂?他不是辅政大臣吗?”说实话,盖荣儿自小家教甚言,父亲也不会与她谈论朝事,而皇后宫里也是断不会议朝事的,所以对于这朝堂中的暗流是完全不清楚的。
“是呀,皇上想亲政,鳌中堂权倾朝野,不想还政给皇上,皇上就为这事恼着呗。”小青说的好似极平常的事。
“啊?小青,这些事儿你是怎么得知的?”其实之前盖荣儿有听尹若兰提起过索尼中堂上折让皇上亲政,皇上想亲政被太皇太后训诉的事,只是当时荣儿以为是太皇太后认为皇上尚年幼,所以才会这样,可现在听小青这一说,则是鳌中堂阻着了?
“我说荣儿啊,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保和殿咦,皇上的寝宫,啥事不知道啊?”小青看了下门口无人,悄悄压低声音,凑到荣儿耳朵悄悄说:“荣儿,我和你说呀,你可别告诉了别人,这程姑姑也是鳌中堂的人。”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荣儿惊道。
“嘘……嘘……小声。”小青忙又瞅了瞅门口。
小青一脸神秘的低声说道:“我和你说啊,看到咱们烧水房那个放柴小屋旁的小门没?那个门一般是无人行走的,程姑姑常常和内务府的陈公公在那小门的暗处悄悄说话,而小青我有天去取柴时不小心就听到两人讲话的声音,心生好奇便凑过去听着了,听到程姑姑在说着皇上这几天在做什么事,还说让鳌中堂放心,有什么事儿都会即时传出去什么的。”
说完这几句,小青顿了顿,又道:“要不你以为程姑姑敢这么嚣张,这宫里除了皇上她还算尊重,其他人谁都看不上眼,有人撑腰呗。”
“啊?那皇上做了什么,干了什么鳌中堂不都了如指掌?天呀,这也太可怕了,小青你看我们要不要告诉皇上。”在荣儿的感觉中,皇上是天子,这天下人就都该敬之怕之,怎么会有这等事。
“我说荣儿,你傻了吧,我们又无凭无据,程姑姑伺候皇上8年了,打皇上登基就在身边侍候着,我们来多久,我们说谁信?”小青惆怅的看着荣儿,“再说了,我们是奴才,这些事少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要不然这小命都不保哦,看我多好,快乐的烧火丫头。”说着又哼起了小曲。
“荣儿知道小青说的对,但这皇上真的更让人心疼了,年纪这么小,就要担起大清江山的重任,而朝堂之上,辅政专权,这宫内身边也有人监视,堂堂的皇上,纵使日日勤勉学习,即便心心为江山社稷,却如被束住手脚,英雄亦难展大翅啊,”想到这儿盖荣儿竟然很忧伤,有了落泪的冲动。
晚上盖荣儿陪侍守夜,今儿个皇上有传召尹答应侍寝,这也是盖荣儿来保和殿后第一次看到尹若兰,尹若兰看到荣儿时还像往常般咧了个大大的笑容,由于人多,便没有搭话。白天听了小青的话,盖荣儿仿佛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宠幸若兰了,也许若兰的活泼可爱、机灵嘴巧、直率没心机,可以让皇上在心烦之时,能够逗乐皇上,给皇上短暂的安慰。
伺候了皇上洗漱后,宫女便都退了去,房里只留了皇上和尹若兰。
玄烨最近真的很烦心,鳌拜逮搏了苏纳海三人,本以为抄个家,削个职便已足矣,没想到他竟然要赶尽杀绝,要株杀三人。真是太狠毒了。朕每天刻苦学习,却愈加烦心。皇后那儿朕不是不想去,只是皇后的客气生分,以朕现在这种心情实在是不想看到。
而张乐琪,在朕身边侍候朕多年,算的上是尽心了,正月时鳌拜与苏克萨哈因换地相争,朕需要一些温暖,所以便宠幸了她,张氏比朕大二岁,虽然宠幸于她,但朕知道能给她的只是个封号而已。而现在只有尹若兰,她的可爱直爽,没有心机,可以稍微让朕放松一下紧绷的心情,朕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于她,只是在心烦的时候想要她能帮朕排解。
守在殿门口的盖荣儿心里很乱,想着尹若兰甜甜的笑容,她知道若兰当是知足和幸福的,记得入宫时尹若兰天天张口闭口的说着想要见到皇上,如今梦想成真了。她不仅见到了皇上,还成为了皇上的女人,以包衣奴才的身份作了小主。
而她盖荣儿,曾经的淡然与顺其自然也早已不在,她的心里以前是空的,所以可以一切顺其自然,看天命安排,可现在的她,心里却装了皇上,她有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向往与眷恋,她着迷于他,想看到他。他笑她就会开心,而他愁她就会心纠,这种情愁的牵扯,让她会想要愈求愈多。
今天听了小青讲的话,看着晚上传召而来的尹若兰,她开始真的有些羡慕若兰了,不是羡慕若兰被皇上宠幸,而是羡慕在皇上这种愁心的时候,可以成为帮皇上解忧的那个人,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