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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眉眼一挑,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难得巾帼夫人有自知之明。再说了,巾帼夫人就要搬往甘泉宫了,三天之后,你就会成为黄土一抔,所谓美貌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哦?荣妃娘娘也相信那种谣言?”上官楚楚四两拨千斤。
“前朝遗事历历在目,却也不由得本宫不信。巾帼夫人可以不信鬼神,不过自己最好还是堤防着些,免得死得不清不楚。”荣妃平静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指甲,蔻汁的颜色鲜红似血,邪魅异常。
荣妃这话看起来是挑衅,但是实际上似乎是在提醒着她什么,上官楚楚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荣妃却是将手放回了宫女的手中,“冷香,本宫乏了,扶本宫回去休息。巾帼夫人还请自便吧。”
冷香应了一声,恭敬地搀扶着荣妃,荣妃目不斜视地穿过了上官楚楚,上官楚楚眉目动了动,就在这一瞬间,荣妃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小心贤贵妃?”细细在心里回味了几遍荣妃所说的那句话,上官楚楚却只是不动声色。她不知道荣妃说这个,究竟有什么目的,是因为得知了贤贵妃的阴谋特定来提醒自己,还是想要误导自己?
若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得了荣妃的提醒恐怕潜意识里就会对贤贵妃有所防备,甚至产生敌意,可是上官楚楚和单纯二字却是绝对搭不上边的,对于荣妃看似善意的提醒,她却是抱有了极大的怀疑心思。
一路沉默中,甘泉宫就到了眼前。
“到了,巾帼夫人快些收拾吧。”小太监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等你安顿好了,咱家也好快点离开,否则恐怕也会被诅咒缠上,日后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楚楚没有理他,她抬眼看了看这座带有恐怖色彩的甘泉宫,目光莫名。和惊鸿宫不同,两者虽然都是禁地,但是惊鸿宫却是常年有人打扫,虽然清冷,却是收拾地极好,这甘泉宫却是彻底地被废弃已久,抬眼望去,宫墙上一片斑驳,有几处地方还翻倒了一边,看起来无比凄凉。走进宫门中,就能看见一口枯井,这枯井四边爬满青苔,从井口看去,竟然是一望见不到底。
“啧啧,咱家听说,先帝的妃子中其中一个跳井而死的呢。”小太监阴测测地说道,伴随着这荒凉的气氛,竟也有几分阴森,“不知道巾帼夫人以后又是哪一种死法。”
上官楚楚眉间闪过一丝不耐,这个小太监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言一语都是针对着她,上官楚楚回身,看似随意地轻绊了一下小太监的脚底,小太监一下子站立不稳,尖叫着向前扑去,却是正好扑在井口上,他立刻杀猪一般尖叫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井沿。
上官楚楚微微一笑,“公公,你莫不是想跳井?需要我帮忙么?我虽然力气不够大,不过推一个人下去还是能够做到的。”
上官楚楚满脸笑容地说着,小太监看着她,却是浑身一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心中暗恨,你就现在得意吧,咱家三天后一定亲自来收你的尸体!
虽如此想着,小太监却不敢再说什么,世界顿时清静了下来。
上官楚楚对小太监的敌意感到莫名其妙,她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惯常会逢高踩低的,上官楚楚被贬入甘泉宫,在那个小太监看来,就是一个比他还不如的人了,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还在他面前端着架子,在小太监看来,这就是一种最大的罪过!
上官楚楚越过杂草丛生的院子,心中已经没报什么期待,等走进屋中时,里面果然早已经织满了蜘蛛网,空气中都迷茫着浓浓的灰尘味道,根本没有办法住人。上官楚楚把包裹往床上一放,为了寻求当年的真相,她恐怕要在这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了。
“巾帼夫人慢慢整理吧,咱家这就去复命了。”小太监见上官楚楚进了屋,不由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
上官楚楚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隐晦的寒光,自己记得这个小太监是玄天傲身边的人,他对自己抱着这种莫名的敌意,难道是玄天傲的又一次下马威?上官楚楚一向是不啻于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玄天傲的,玄天傲难免又一次无辜躺枪,要知道他好歹也是日理万机的帝王,他虽然想给上官楚楚一个下马威,可没有时间却关注一个小人物的阴暗内心。
环顾了一下房间,玄天傲总算还有一点良心,在墙角上放上了一些基础用品,包括扫帚这样的打扫用品和一整套的被褥。有了这些东西,上官楚楚总算能够让自己过的稍微舒心一点。
等上官楚楚把房间整理出来勉强能够睡人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黄昏。宫人准时送来晚餐,只是水平却是和以往大大不一样了,这菜只有青菜萝卜不说,这饭竟然还是馊的。
上官楚楚目光平静,用筷子在饭菜中搅了搅,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倒不是嫌弃这饭菜,她前世的时候比这更难吃的东西也不是没吃过,她只是有些好奇,宫人敢这么放肆,一定是得了玄天傲的某种指示,可是玄天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并不是很饿,上官楚楚将饭菜放到了一边,只是点上一根蜡烛,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时间比她想象地更早一些,亥时刚到,一个人影就轻飘飘地飞了进来,正是冷厉。冷厉的手上还搀着一个天傲,他将玄天傲放在房间里,立刻又飘了出去。
玄天傲看了一眼桌角一动未动的饭菜,嘴角弯起一个隐晦的幅度,“上官楚楚,失去了朕的宠爱,你的日子可还好过?”
“尚可,有劳皇上费心了。”上官楚楚微笑回应,眼中澄澈一片,仿佛真的过的不错。
玄天傲冷哼了一声,“你不必再装了!你只要答应做朕的妃子,朕立刻就让你搬出甘泉宫,并且许诺会宠爱你一生,甚至未来……让你入主未央宫也不是不可以!”
入主未央宫?这就是许以后位了,上官楚楚不由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玄天傲。
玄天傲以为她已经心动,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嘲讽,果然她想要的不过是皇后的位置,朕还以为这女人有多么的不食人间烟火呢!
“楚楚对未央宫没有什么兴趣,不如把养心殿分给楚楚一半如何?”上官楚楚看着他,语气是十足的探讨。
玄天傲脸色僵了僵,看着上官楚楚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上官楚楚,你既然不愿,又何必找借口。”
“皇上既然知道楚楚不愿,又何必一再劝说。”上官楚楚目光闪亮。
听到这话,玄天傲竟然没有发怒,他胸有成竹地看了一眼上官楚楚,“很快,你就会求着朕的。”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上官楚楚淡定道。
玄天傲邪气一笑,亲自拿过桌边的饭菜,“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上官楚楚,这今天的饭菜味道可还好,你要不要先品尝一下?要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你总不能以后都不吃饭吧?”
上官楚楚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而平静地接过了饭菜,“皇上说得对,楚楚正好有些饿了。”
上官楚楚端起饭碗,安然拿起筷子夹起了一片青菜,这青菜显然是经过“特别处理”的,不仅叶子泛黄,而且其中根本没有一丝油星,上官楚楚平静地把青菜放进了嘴里,神情丝毫不动,她真是有些佩服做菜的人了,这青菜的味道实在有些惊天地泣鬼神,酸甜苦辣咸竟然五味俱全,然而,她只是慢慢地把青菜嚼了下去。
玄天傲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上官楚楚,然而,在他炯炯的目光中,上官楚楚原本皱着的眉头竟然松展看来,嘴角露出一个美好的弧度,她目光闪亮地看着玄天傲,“楚楚错怪了皇上了,原来这青菜味道竟是这么好,楚楚从未吃过这么味道惊人的青菜。”
上官楚楚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地吃了一口饭,然而眼睛更是突然亮了起来,“这饭也是粒粒分明,一口吃下,满口留香!皇上对楚楚真是太厚待了!”
玄天傲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楚楚开心大吃的样子,自己可是特意交代过,给巾帼夫人做的饭菜一定要味道惊人的!怎么回事,难道那群大厨误会了?但是看这青菜萝卜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好吃啊!
可是上官楚楚吃的开开心心,满口更是不住地称赞着,玄天傲看着她享受的样子,竟然也有了几分食欲,玄天傲状似不经意地道,“正好朕也饿了,让朕也尝上一口。”
上官楚楚立刻把筷子放到了他的手里,大力推荐道,“皇上你一定要尝尝,楚楚担保这味道绝对是天上少有,人间难寻!”
上官楚楚清澈的眸子在烛光下光芒闪烁,她清丽无双的脸上此刻带着浅浅的笑意,犹如兰草幽幽,令人目眩神迷。玄天傲有些受了蛊惑地点了点头,“好。”
玄天傲在上官楚楚期待的目光中,不知不觉地夹起了一片青菜,不知不觉地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然后他的神情顿时僵住了。
这种味道确实是天上少有,人间难寻!玄天傲正迫不及待想要吐出来,下巴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竟然硬是把这青菜咽了下去!
玄天傲哪里吃过这样的东西,虽然咽了下去,更是那种诡异的味道却阴魂不散地留在口腔里,迟迟不愿意离去!玄天傲捂住喉咙,飞快地拿过桌上的茶水,迫不及待地倒进了口里,然而很快,他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啊呸!这到底是什么茶,不仅全部是渣,而且竟然还酸酸骂骂的!玄天傲不由趴到墙角呕吐了起来,可他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只能一个劲地干呕……
上官楚楚走到玄天傲身边,眼中似乎闪着笑意,“哎呀,皇上,就算饭菜确实好吃,你也用不着这样啊。大不了,楚楚再让一点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