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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言官大多都是才华横溢但是常年不被重用的,得了这个机会之后,一个个像是猎豹一样盯着朝廷的大臣们,在玄天傲的示意下,他们不断地攻击着玄霜一派的官员。而且每一次攻击都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在这群言官的帮助下,玄天傲抓住机会杀了不少人!这段时间,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你都仿佛能够听到人头滚动的声音!在这不断的杀戮中,玄霜的势力被一点点地削弱着,玄天傲渐渐到了主动的地位,玄霜的生死已经到了他的一念之间。
这场由言官打头,玄天傲默许的权利变更,至此本该慢慢落下帷幕,然而,言官们好不容易尝到了甜头,怎么肯这么轻易放过其他人!他们无限扩大了这次斗争,动不动就给人加上谋反的头衔,玄天傲也变得十分多疑,一有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就信以为真,这些天来每一天都有数十人被斩首,这些人中不乏无辜者。
玄惊羽曾经出面劝了玄天傲几次,竟也丝毫没有作用。玄惊羽失望之下,闭门不出,和玄天傲的关系再度破灭。
外头的血雨腥风,身处在王府中的上官楚楚也察觉到了一些,她的不安预感竟然成真,玄天傲回来之后,竟然性格改变这么大。
依旧是那摇摇晃晃的小船,只是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冷了起来,满池的荷花都已经枯萎。
上官楚楚看着一脸闲适的玄惊羽,不由问道:“王爷,你不担心么?”玄惊羽笑容清淡:“皇兄有数的,那些人也不算完全冤枉,他们不曾依附玄霜,却也偷偷向他示好过。”
“当初玄天傲不在京城,玄霜一手遮天,这些人如果不示好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不曾依附玄霜,已经是很难得了。水至清则无鱼,何必如此斩尽杀绝?”上官楚楚却皱眉道。
“水至清则无鱼……”玄惊羽咀嚼了几遍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楚楚果然是才女,随便说一句话就这么有道理。”
“王爷……”对玄惊羽转移话题的行为感到不满,上官楚楚不由嗔怒。
玄惊羽却是笑着拨了拨上官楚楚额前的碎发,“楚楚,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不过你放心,皇兄并没有变。”
哦?上官楚楚的目光闪了闪,明白这两兄弟恐怕是有了某种协议,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眉头也不由舒展了开来。
玄惊羽目光柔和地看着上官楚楚精致的侧脸,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楚楚,有些话,我一回京就想和你说,只是事情太多,就拖到了现在。”
上官楚楚偏了偏头,莫名有些不安,她轻轻应了一声,“恩?”
“我原先也成经历过许多险境,但是每一次都是无所畏惧。但这一次,我剿除逆玄会,却总觉得有些害怕,楚楚,我怕我死了。”玄惊羽轻声说道。
“人之常情。”上官楚楚目光闪了闪。
玄惊羽却不容她逃避,他坚定地别过上官楚楚的脸,让她的目光对上他的。
“楚楚,这是因为你。我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就无论如何都不想这么轻易地死去,楚楚,你已经成了我最大的弱点。”玄惊羽如此说着,脸上却带着笑意,并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上官楚楚只是不说话。
“那天看见你和皇兄一起被叛军掌握到手里,我其实很害怕,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人,如果你们一起出了意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玄惊羽垂眸道。
上官楚楚不知为何,有些内疚,她反握住他的手,“不会。”
玄惊羽轻笑了一声,“我知道的,我的小妻子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那些叛党怎么是你的对手。楚楚,只是这件事情,让我下了决心。”
上官楚楚抿了抿唇。
“做我真正的妻子吧。”玄惊羽认真地说道:“我想过了,人生只有那么区区几十年,我喜欢你,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等以后老了,连一点用来缅怀的回忆都没有。楚楚,未来太过不可预测,我……不想再等了。”
听得出来,玄惊羽是认真的!只是她的心却已经给了另一个人,玄惊羽是个好人,他值得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去爱,只是这个女人,不是她。
上官楚楚目光动了动,她突然不想再隐瞒下去了,她已经是玄天傲的女人,这件事如果不让玄惊羽知道,未免也太不公平了,至于知道之后,玄惊羽会怎么处罚她,却是其后的事情了。
上官楚楚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领上,“王爷,楚楚正好也有事情要说。”
玄惊羽平静地看着上官楚楚的动作,他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只是默默地看着上官楚楚,其中似乎有着万千柔情。
没有看到玄惊羽的神情,上官楚楚心中一狠,将衣领往下一拉,露出她雪白的肩膀来。月光下,洁白的肩膀上,一只冰蓝色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玄惊羽平静地把上官楚楚的衣领一拉,脸上无波无澜。
上官楚楚有些讶异地看着他,“王爷……你?”
“我已经知道了。”玄惊羽平和地说道,“那个风大人在临死前说出了这件事情。不过楚楚你放心,当初营地中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死了,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是风大人?这就难怪了,上官楚楚为了取信他,曾经说出自己被玄天傲侮辱一事!只是她曾经设想过无数遍玄惊羽知道以后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他会是如此的平静。
“王爷,我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上官楚楚说道。
玄惊羽却是抚慰地看着她,“楚楚,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皇兄在新婚前对你……无非是想要刺激我,如果是我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
“可是这又不是你的错,受到最大的伤害的人,恐怕正是楚楚你。楚楚,我爱你,其实这些世俗的东西也没那么要紧,只要以后我们能好好在一起,那什么都不重要。”
玄惊羽柔和的神情在月光下泛着光芒,上官楚楚的心猛然动了一下。她立刻捂住了胸口,该死,每次这种时候,这缕残魂就要出来捣乱!只是,玄惊羽的这一番话,确实对上官楚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就算在自诩开明的现代社会,还有不少男人近乎病态地要求着女人的贞洁,在这个对女性强烈束缚着的年代,玄惊羽却肯说出这样一番话。
自己的坦白,却换来了玄惊羽的真情流露,上官楚楚抿着唇,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如果是在之前听到玄惊羽的这一番话,她或许会愿意和他试一试,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王爷,楚楚有喜欢的人了。”上官楚楚说道,眼中坚定万分。
玄惊羽似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他苦笑了一声,“是皇兄?”
上官楚楚没有隐瞒,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她和玄天傲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在一起的可能性并不大,可是她爱他,是事实。她无法欺骗自己去接受玄惊羽。
“我就没有一点机会么?”玄惊羽的眸中倒映着璀璨星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上官楚楚。
上官楚楚认真地回望着玄惊羽:“王爷,楚楚对你,只有朋友之间的好感,没有铭心刻骨的相恋。”她清冷的话语飘荡在晚风中,抚过荒芜的荷花池,也慢慢抚过玄惊羽的心。
良久,玄惊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上官楚楚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弯出美好的弧度,“以后,我们当朋友。”上官楚楚伸出了自己的手。
“当朋友。”玄惊羽微笑,同样伸出手。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上官楚楚和玄惊羽相视一笑,默契非常。
夜色清冷,晚风簌簌,但是上官楚楚的心中却有些少有的温暖,玄惊羽这个人总是让人如沐春风,有他当朋友,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说好只当朋友,玄惊羽果然就没有再逾越,这一晚,他没有宿在清荷院中,反而去了书房。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上官楚楚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以后如果真的能这么一直下去啊,其实也不错呢,有一知己相伴,有一池残荷留待听雨声,有二三清风相伴酒香飘,就这么平平静静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然而,宁静和幸福总是短暂的,第二天早晨,听着太监传下来的的圣旨,上官楚楚几乎瞬间没有了知觉。
“萧氏玲珑,本为叛逆萧翎之妹,萧翎叛逆期间,两人多次相会,不仅包容罪犯,而且多次出谋划策。论罪当斩,看其为四王爷生儿育女的份上,法外开恩,特赐白绫一条,可留全尸。”太监尖锐地念着圣旨,上官楚楚几乎有些听不清。
“罪妇接旨。”萧玲珑平静地接过旨意,看向上官楚楚的目光尖锐成了冰刀,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朝着上官楚楚吐了一口唾沫。
上官楚楚猛地站起身来,不应该是这样的!萧翎有罪,可萧玲珑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萧翎死了,她觉得他罪有应得,可萧玲珑却不应该以这个罪名处死!
萧玲珑曾经陷害过上官楚楚,上官楚楚也曾经想过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可绝不是这种方式!萧侧妃帮她骗来了萧翎,能够拿到虎符,她居功甚伟,就算是罪人家属,她也应当可以将功赎罪啊,如果就这么杀了萧侧妃,以后还有谁刚帮玄天傲办事?
不行,萧侧妃不能死,上官楚楚咬了咬牙,冲过去一把拿下萧侧妃手里的白绫,“你等着!我要去见皇上。”
萧侧妃嘲讽地看着她,“你装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你不就是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么?这一次你根本就是一心置我们兄妹于死地的不是么?”
“娘亲娘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玄铭澈有些害怕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上官夫人快点让开,咱家还等着回禀皇上呢。”太监冷漠地说道。
“住嘴!”玄惊羽的脸上早已经挂满了寒霜!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太监,“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最好不要做一些奇怪的举动,本王立刻进宫!”
玄惊羽话语刚落,王府的侍卫立刻上前把太监围在了中间。
太监被吓得脸色惨白,果然一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