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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荣那么说我差点站不稳,南城已经緋糜到包男孩子的地步了吗?
“你……被谁包了?”我脑子里存在一丝幻想,若是可能,我去求一求顾安熙或者何宇,让他们帮帮我。
王荣抬起头看我,双眼通红,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看着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我就知道他在忍受着内心极大的考验。
“以后再说吧,没关系的。”我感觉蹲下身去抬手抚了抚他额头上的青筋。
王荣只是盯着我看,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那张白净的脸上已经一点也不看出来初中时候的开朗了。
“何欢,如果没有你,或许我早就死了。”王荣看着我,突然闷闷的吐出这么一句。
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他。
他低下头看着地面,“我是被男人包养的。”
他这么一说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王荣才说完就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在地面上。
南城有那特殊癖好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王荣居然被……
“不是你愿意,我知道。”
我一说完他猛地抬头看我,脸上带着惊讶,“你相信我?”
我点了点头,他脸上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何欢,你就是这么善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愣愣的抬手给他擦掉了眼泪。
“还记得当初我问你可不可以选择自己的父母吗?”他的声音粗粝的仿佛砂纸摩擦发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爸打算让我辍学,和邻居家的儿子去外省工厂里打工。”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在我说别人的事情。
我在芳姐那里就知道王志伟不是好人了,只是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儿子都狠得下心。
那时候的王荣才初二,他居然就打算让他辍学。
我猛然间也反应过来了,王荣说自己被男人包了,那就是王志伟做的?
虽然那个猜测差点脱口而出,却还是忍住了。
“高考报志愿那天,我回去之后差点被我爸打死,他说我只会花钱,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我连看都没看到就被他撕了。”王荣依旧语气平平的和我叙述自己的经历,我蹲在他旁边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何欢,我其实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会活在世上,我想过去死,可是又狠不下心。”
王荣抱着自己恨不得缩成一团,我只能蹲在他面前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王荣……我今天是被络腮胡带来了,不是自愿的。”我憋了半晌只憋出这么一句。
他看着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你不是自己来的就好,这种地方乌烟瘴气的,你不该来的。”说完他脸色又变了,“络腮胡带你来干什么?”
我有些愣住了,只能把络腮胡和我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不,络腮胡不像是做事冲动的人,我来过好几次了,你一定得罪了谁。”
我也知道自己肯定得罪人了,可是除了李菲菲我想不出来还有谁。
“何欢,这世上的人,你不害他,他却不一定不会害你,你还是多注意身边的人吧。”王荣的表情有些黯然,似乎有些事情不能和我说。
我点了点头,王荣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在外面太久不好。”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最后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欢,你不要担心我,我现在除了心理上屈辱一些,其实比以前过得好。”王荣伸手狠狠的擦拭掉自己的眼泪,冲我安抚的笑了笑。
我想开口和他说话,他却猛地转身就走,只给我留下了一个背影。
看着王荣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不知道什么感觉。
蹲了半晌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我才察觉时间越来越晚。
我的手机丢了,包也弄丢了,可谓是身无分文。
站起身走了几步发现胸口有些不舒服,我伸手一摸却摸出一百块钱。
看着手里一百块钱我有些哭笑不得,那张钱明显是之前在舞池里那个男人塞我衣服里的,却没想到成了我最后的财产。
我拿着一百块钱找到了电话亭给孙曼霜打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
“孙姐姐。”
“何欢?你有事吗?”接电话的人不是孙曼霜,而是陶叶。
我愣了一下问:“孙姐姐呢?”
“喝多了,刚刚睡下了。”
“好的,那我先挂了。”
我没等陶叶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偌大的南城我消失了这么久,居然没人发现。
我原本担心孙曼霜着急,却没想到她完全就没找我。
我心里有些气,漫无目的的走了半天又觉得自己很矫情,孙曼霜本就没有照顾我的义务,她收留我已经是她发善心了。
想到陶叶或许在孙曼霜那里,我回去不方便,我只能找了一间小旅馆凑合一夜。
时间太晚,就算我回学校也进不去了。
而且身上一百块钱都不到,想找个酒店住是不可能了,只能找个旅馆凑合一夜。
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家60块钱住一夜的旅馆,登记的时候老板娘硬是要身份证,我解释了半天她才不甘不愿的同意了。
我拿到钥匙的时候她还说我没有身份证,要是警察查到了,她也不管我。
我一个人住旅馆警察查到了能说什么?
我不以为意的拿着钥匙就走,走到走道里才发现暗的不行,跺了好几次脚灯都没亮。
我正准备继续跺脚的时候,一道外地口音传来:“跺你的头啊跺,要死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只能轻手轻脚的去开门。
打开门之后空气里弥漫着霉味,似乎很久没人住了。
我上了小锁才合衣躺下去,被子实在算不上干净,摸到的时候有些粘粘的感觉。
我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哼哼唧唧的声音,睡意朦胧中我以为有人在哭,不一会夹杂着男人的喘息和闷哼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睡意也瞬间褪去。
我坐起身来盯着晕黄的灯泡,突然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