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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弦回到裴宅,并没有去沁园报道,而是直接回了梧桐苑。
裴锦枫则在裴锦弦回到梧桐苑后,让人故意去通知了裴海,他不想申青今夜受到任何伤害。
想着白天的事,有些郁结,白珊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要帮她,她居然不敢?不敢就不敢吧,他就不相信导一出戏,还需要一个笨女人来配合?
他告诉白珊,自己是顶着风险来见她的,不要把他们见面的事说出去,否则裴家从老到小都会因为她去针对他。她感激他惦记着帮她,点头答应了。
哎,这种不懂争取的笨女人,活该早病早死。
裴锦弦上楼的时候,厅里的灯还大开着,他甫一进厅便看见申青还是晚上那身打扮,端端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摇控器,电视里是重放的一档娱乐节目,主持人耍宝耍得厉害,观众已经爆出阵阵笑声,而申青看着屏幕的神情,很严肃,似乎觉得那并不好笑。
他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每个五官都不能说出哪里出彩,但偏偏组合在一起就能让人觉得惊艳,她的身材更是无可挑剔,这样的女人,可以说是人间尤-物,但是……
他的眼睛里还布着红丝显得疲惫,白珊的确伤得不重,只有一些小伤口,以至于他的衬衣上都没有沾上血。他朝她走过去的时候,一步步,像脚上的鞋有千斤重。
申青一直在出神,这时候听到声响,转过脸来,看到他,便站起来,“回来了?”
“为什么还不睡?”他问话的声音,冰冷如寒风呼啸而过吹起的霜花,一沾上就冷得发颤。
“等你。”申青笑了笑,迎上前去。
而裴锦弦则不动声色的搂上她的腰,将她带上楼,三楼有书房,他给她拉开椅子,摁着她的肩,让她坐下,他说话声音不重,看似温柔,却就是透着一股子凉意。
“这么晚不睡,在等我,是不是想我?”
“嗯。”申青转首望着他,听到这一句,她心里也松了些,便同他趣笑道,“嗯,想等你回来一起睡。”
裴锦弦的手掌兜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去,实在不想看着这个妖孽,那时候纣王就是这样被女人笑米米的样子给迷惑了的吧?
“帮我做个记录,不用太着急,我说得很慢。”他抽-出笔筒的笔,拧开盖子,递到申青手上,声音是尽量的缓慢温柔。
他的手掌撑在她坐着的椅背上,慢悠悠的念着一些事,申青认真的开始记录。
鼻端下都是她身体的味道,他们也不过才几次欢愉,他居然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怔忪间不禁问,“你用什么香水?”
她才记下一段话,被他这样一问,停下来,“是精油,我有些掉发,便在我的洗发水里加了伊兰、百里香和薰衣草,听说有用。”
“你的?”他眉头皱了一下。
“嗯,这些精油是缓解掉头发的,怕你不喜欢,所以,你用的还是三年前的牌子。”
被她的味道打断,他很快反应过来,拍了拍她的肩,“继续吧。”
直到一整篇的字全都写好了,站起来转身交到裴锦弦的手里,裴锦弦看着手里的字迹,捏住纸笺的指腹开始用力,如果他把字扫描再把个别字抠下来,便会与写给白珊那封信笺重合。
想着白珊病态的样子,他的眸子有了阴戾之色,呼吸也越来越沉,“申青,你怎么能狠毒到这种地步?!”
申青被问得莫名其妙,“我?狠毒?”
裴锦弦把裤兜里的信拿出来,交到申青的手里,冷冷道,“你看看,这是你写的吧。”
申青看着信封,愣了一下,“白小姐?”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三个字是自己写的,自己什么时候写了这样的一封信,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打开信封,申青看着内容低声念了起来,直到念到最后的日期。
她一怔,“昨天?”现在时间已经是零点过了,他请她吃饭便是昨天,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越来越危险的眸子,倒也不畏惧,只是本能的想要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明明就是她的笔迹,“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写过这样一封信,昨天我明明在家,哪里也没有……”
申青靠在桌沿上,停了一下,“不对,昨天中午,我出去了一下。”
他马上欺身过来迫问,“你去了哪里?”
她被他逼得往后一仰,双手反撑在桌台上,如实道,“我前天晚上买的避孕药不知道放哪里了,所以,中午我出去买药了,很快就回来了,怎么可能去见人?”
裴锦弦精光熠熠的眸子眯了一下,“很好,买避孕药?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她出去过,她也承认这是她写的信,见面?
她根本就没和白珊见面,只是叫人绑了白珊,叫另外一个人送信,再回到裴宅,这个女人,可以镇定成这样,真是难得。
而申青实在想不通,手里的信,分明就是自己写的,至少她第一眼就看出来是自己写的,可死活也想不起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的,白小姐?
是指白珊吗?
他昨天晚上就是为了白珊废了她的约会,他离开的时候,脸色已经大变,分明是白珊出了事,这张信笺背后可能让人受了伤?或者出了人命?
申青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呼吸一滞,惊问,“白珊出了什么事?”
裴锦弦冷然一笑,他的铁手突然钳住她的下颌,精雕细刻的五官每一分皱起的深度,都彰显着他的怒焰,“你果然知道!我如果说她现在没事了,是不是很失望?”
申青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了的时候,本能的辩驳,“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失望!我从来没有见过白珊,也没有约过她!”
他鄙薄道,“你不知道白珊是谁吗?”
“她是你以前的女人。”她直接回答,没有半分回避,即使被他钳住,她也努力抬起她的下颌,她可以在他面前卑微,是因为一切都是她该。
可是她没有做过的事,不能强迫她承认,虽然曾经做错过事,伤害过他,但她也有她的骄傲和自尊!“可即便她是你以前的女人,我也没有必要去约她!”.
“没必要?”裴锦弦低低一句反问,几乎欺身压向申青,申青靠抵着桌沿,腰缓缓向后倒去,她觉得这样有些累,伸手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想让他退。
申青有些气喘,“对!没必要,我为什么要约她?她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你觉得我是闲得没事干了去找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做,对不对?”
“意义?”裴锦弦问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他捏住申青的腰,一紧。
申青疼得紧紧一咬唇,她也怄火得很,昨天他废了她的约会,翻过零点才回家不说,一回来就跟她玩这样的把戏,难道树苗长大树了,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吗?“裴锦弦!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拐来拐去的有什么意思!”
楼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锦弦下意识转头,裴海已经快步进了书房,亲自伸手,一把扯开了裴锦弦。
“锦弦!闹够了没!”裴海显然是走得太急,还有些喘气。
“爷爷,您怎么来了?”裴锦弦思虑一下,并未见裴海身旁除了阿生还有旁人跟来。
“我不来的话你又要对阿青做什么?”上次裴锦弦伤害了申青,裴海虽然没有为此正式批评过裴锦弦,那也是想替裴锦弦在这个家里树立威信,毕竟当时那么多人在,而申青当年做的事,大家又都清楚,若他帮着申青而没帮裴锦弦,那么这个嫡孙以后做事就容易受人质疑。
这座豪门,可跟其他的豪门不一样。
裴锦弦深深的看了申青一眼,复又看向裴海,“您应该问问她做了什么事!”
申青顺了顺气,淡然道,“爷爷,还是让锦弦跟您说我做了什么事吧,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裴锦弦对申青这副竖着毛的样子很是看不惯。
阿生已经替裴海将书桌边的椅子拉了出来,裴海坐下,手中佛珠拨动,气定后,吐了一个字,“说。”
裴锦弦将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把手里的笔稿和信笺一并交到了裴海的手里。
裴海比对着笔记,“阿青,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写过这封信。”
“意思是你也承认信是你写的?”
“我的笔迹。”申青低声一句,有些洩气,“爷爷,我的笔记很特别,有些习惯……很难改。”
裴海将信纸折好,又装回信封里,笔稿也像是闲来无事一般折了几下,将信封和笔稿一起递还给裴锦弦。
裴锦弦接过。
裴海对阿生说,“阿生,下楼给我倒杯水上来。”
阿生应声退了出去。
裴海看着一脸怒气难咽的裴锦弦,淡淡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裴锦弦眸子缓缓一眯,他向来不是言听计从的人,哪怕是面对裴海,也不像其他几房的弟兄一样从头到尾的给面子。
此时他看着老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忤逆!“不可能!您知道白珊这三年怎么过的吗?她因为我成了植物人,现在一身都是病!我不可能不管她!申青这次绑架她,这信就是证据!三年前我没机会送申青去坐牢,这次我一定要把她送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