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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文茵邀唐欢欢一起进宫,可是进了宫之后她却跟着曹佑离开,将她自己扔下了,唐欢欢本就不想与这皇宫有太多的瓜葛,若不是林文茵再三恳求她陪她一起,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来到,可是现在进了宫,她却把她一个人放在这了,这算怎么回事?
石桥上,白纱矗立,看着眼前的碧湖垂柳,感受着清风绵绵,唐欢欢本是想就此离开,但却又放心不下林文茵,所以只好在这等。
“欢欢妹妹。”一声和煦的轻唤,然而这声音却是……
看着款款而来的人,唐欢欢不露半丝神情,然而心中却是充满了疑惑和鄙夷。
妹妹?她什么时候变成她的妹妹了?
曹琦儿端着一张极致的笑脸走到唐欢欢面前,亲切道:“欢欢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之前听哥哥说你今日会进宫,可让我好找。”
看着曹琦儿脸上的笑容,唐欢欢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倘若不是跟她不熟,她真想给她探探脉,看她是不是病了。
“你找我?”带着这么一脸恐怖的笑来找她,唐欢欢真的想象不出会有什么好事。
看着唐欢欢不冷不热的表情,曹琦儿笑意加深,“嗯,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想去找你,可是却始终没得上机会,听爹爹说你的亲娘在世时与我们曹家关系一直交好,爹爹也还嘱咐我和哥哥,让我们对你照应一些,上次在山上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因为那些小事而生分了感情。”
搬出了她的娘,也搬出了上一辈的情分,这一招的确是下对了路子,唐欢欢即便是不待见曹琦儿,也不能不给定远候面子。
她敛回视线再次看向桥外的景色,再次开口,语气明显比之前柔和了许多,“曹小姐言重了,其实上次在山上我们也没什么误会,你不必太过介怀。”
听她这么说,曹琦儿熟稔的走近了些,“妹妹不在意那是妹妹大度,我自己的脾气自己清楚,暴躁惯了,若是哪里使得妹妹不快,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话听起来倒是诚意,但若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便是好的。
唐欢欢神色不改,淡淡道:“不会。”
气氛冷了半瞬,曹琦儿再次开口好奇似的问:“上次仲夏宴我没来得及赶回,但我听说,当时四皇子为了你跟皇上请婚,这事是真的吗?”
“嗯。”对于曹琦儿突然提到的话题,唐欢欢并不感到惊讶,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闻这淡淡一声,曹琦儿嘴角的笑意加深,转身与唐欢欢并肩站在桥上望着远处,“人人都知五年前妹妹心许于四皇子,如今四皇子能做到这一步,当真是恭喜妹妹了。”
唐欢欢眼睫轻轻垂了垂,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嘲讽,“谢谢。”
这句‘谢谢’令曹琦儿愣了一下,她看向唐欢欢,见她嘴角微扬,心中不由一喜,“皇上至今没有答应这门婚事,妹妹定是伤心了吧,日后你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伤心?她哪只眼睛看见她伤心了?
唐欢欢转头看了曹琦儿一眼,嘴角一扬,笑的婉柔,“那我要先谢谢曹姑娘了。”
“妹妹太见外了,以你母亲与我们曹家的交情,你就是叫我一声姐姐也不为过,自家姐妹还有什么谢不谢的。”
这话说的越发亲近了,可是谁想跟她是自家姐妹?唐欢欢淡淡一笑,撇开视线,没再言语。
突然!
“妹妹你看,那不是四皇子吗?”曹琦儿指着桥下走来的人惊声一叫,唐欢欢眉心一拧转身看去。
果然是宫楚,但这会不会有点太巧了?曹琦儿莫名其妙的提到他,他就恰好这个时候出现,若说这只是巧合,唐欢欢就是削掉了脑袋她都不信。
“欢儿。”宫楚含笑走来,脸上那不算惊讶的惊讶,看在唐欢欢的眼里是那般的肤浅。
唐欢欢眉眼一弯,沉寂的小脸顿时溢上一抹婉柔,“楚哥哥,你怎么会来这?”
这边是通往校场的必经之路,曹琦儿来这,唐欢欢可以勉强的认为她是来找曹佑,可是宫楚的出现却是让她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了。
“闲来无事我便随便逛逛,只是没想到你也进宫了,还真是巧。”正与唐欢欢预料的一样,宫楚的出现并非偶然,他向来不接触兵营之事,而这校场他更是百年难得来过一次,若不是曹琦儿给他报信说唐欢欢在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欢儿,今日我已向母妃恳求过我们的婚事,她答应考虑看看,等母妃这一关过了,我再去求父皇,一定不会让你等的太久。”
宫楚突如其来的保证更是让唐欢欢知道这一切都是个局,看着那紧握着她的手,唐欢欢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倘若此刻不是曹琦儿在这,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宫楚丢到河里去。
唐欢欢咬着牙,脸上却是一片娇柔,“楚哥哥做主就好,五年的时间都等了,欢儿也不怕再多等一时。”
突然,唐欢欢感觉背脊一凉,一种不好的感觉骤然腾升,她慢慢的转过头,映入眼底的就是一身慑人的黑衣。
曹琦儿看着那面色不佳的人,嘴角一扬,大步上前,“洺哥哥,你也来了?”
两道深邃相撞,唐欢欢心中一悸。
奶奶的,这家伙走路都没声的,想吓死谁么?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色,唐欢欢心中有些不满,那尸蛊毒性恶劣,虽然她的丹药解了他的毒,但若想让那些残留的毒素排出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根本办不到的,可他倒好,顶着一个带毒的身子到处乱逛。
“洺哥哥,你是来找我哥的吗?”曹琦儿轻巧的笑意让人挑出任何毛病,即便宫洺始终盯着唐欢欢,但她却没有露出一丝嫉妒。
宫洺的确是被曹佑叫来的,若不是他声称有十万火急的事,他也不会强拖着这虚弱的身子特意进宫,只是他没想到今日进宫的人居然这么多,而且还让他听到了这样的话。
昨日曹佑和林文茵的计划一字不漏的全都被曹琦儿听了去,所以今日她才会安排好一切,等着他们自己跳进她的圈套,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般顺利,每个人出现的时机的刚刚好,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这只黄雀还真是没白当。
宫楚拉着唐欢欢的手没松,并且刻意将她拽到了身侧,“听闻皇兄病了,臣弟一直也没来得及去探望,不过见皇兄气色尚好,应该没什么大碍。”
闻言,唐欢欢眉一蹙,看了宫楚一眼。
宫洺这副样子半夜出门都能吓死几个,他居然还说气色尚好?这宫楚到底是眼瞎还是脑残?
这边气氛僵持,然而在不远处,某个罪魁祸首真的很想出面把那些不识趣的局外人拖走。
“失策,真是失策,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跑到这来,好不容易安排他们碰面,居然全被搅合了。”
“世……世子,我们可以下去了吗?”树上,林文茵颤颤巍巍的扶着树梢,脚下不由的发抖,曹佑二话不说把她拎上了树,站的这么高她哪里还有心情去管下面正在发生什么?
曹佑只顾着关心下面的情况,根本没发现林文茵在害怕,听闻她开口,这才发现她像个筛子似的抖的厉害。
嘴角一抽,曹佑有些无语,他伸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林文茵反射性的抓着他腰间的衣袍,紧紧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稳摔下去。
“下次做不到的事就吱声,别在这绷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怕。”曹佑说话的同时也没忘了另一头的状况,见唐欢欢和宫楚离开,曹佑转身一跃,带着林文茵从树上跳了下去。
见林文茵还是紧紧的抓着他,曹佑嘴角一勾,戏谑道:“胆小鬼,人都走了,接下来交给你了,这次计划失败,但也不能便宜了宫楚,你知道怎么做。”
闻言,林文茵蓦地松手,胡乱的点了点头,“我去把她带走。”
话落林文茵急切转身,却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没等摔倒腹间被一只手臂勾住,猛地一扯,背后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见她这般慌张,曹佑再次使坏,低头在她耳边温声道:“你怎么这么笨,连走路都不会?要不要我教你?”
看着她倏红的脸颊,曹佑终于忍不住失笑,温热的气息随着笑声怕打在林文茵耳畔,使得林文茵更加不自在,她挣扎着脱身道:“对不起,我要去找欢欢了。”
正要走,手腕再次被拉住,林文茵红着脸奇怪的看着曹佑,曹佑朝着身后扬了扬下巴,“他们走的这边。”
看了看曹佑所指的小路,林文茵正要走,脚步再次停下,她从怀里那出昨日曹佑给她的进宫令牌,递到他面前,“这个令牌还给世子了,出宫的时候用不到。”
“你拿着吧,万一下次还需要你帮忙,到时候还是要给你。”
林文茵的身份并不可以随意进出皇宫,这令牌虽然不算贵重,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拿的,若是换做别人曹佑定是会将这令牌收回,但因她是随时会脸红站在树上还会发抖的林文茵,所以曹佑并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对皇宫不利之事。
闻言,林文茵抬头看向曹佑,含唇半晌轻轻点头,“好,那就等世子不在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再将令牌还给世子。”
桥上,看着脸色不佳的宫洺,曹琦儿嘴角一勾,故意道:“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难得四皇子有心,怕是再过些日子宫里就有喜事了。”
闻言,宫洺深眸一缩,喜事?他倒想看看,除了他还有谁敢娶那丫头,只要她不怕喜事变丧事,那么他也不介意陪她闹上一闹。
……
几日后,宫洺亲自带兵缴了福鼎寺,并捉拿了住持与一众僧弥,听闻此事,唐欢欢只觉得这个人疯了,他身毒未愈竟还每一刻停歇,简直是不知死活。
院子里,唐欢欢闲来无事乱逛,却见陈氏身边的丫头慌慌张张的迎面走来,主子做事见不得人,居然连奴才都是这个德行,看着走到跟前的丫头,唐欢欢脚一伸,蓦地将人绊倒,就见那慌张的丫头没有一点准备的扑了出去。
一纸书信掉落在地,唐欢欢眼眸一缩,在丫头慌乱捡起之前,她快她一步的看清了上面的一个‘文’字。
如果她没记错,文是陈氏的闺名,可是她嫁入唐府这么多年,有什么人会用闺名来称呼她?
被绊倒的丫头爬起身,回头看了唐欢欢一眼,虽然心下知道绊倒自己的人是她,可是她却不敢追究,她慌忙的下了个礼,“四小姐。”
看着丫头离开,唐欢欢好奇的摸着下巴,仅仅是一封信,居然让她慌成这样,若说这其中没有蹊跷,她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反正她最近闲得很,正愁着找不到事打发时间,现在看来探探陈氏的底好像也不错。
红润的唇瓣邪肆一撩,唐欢欢转身跟在丫头身后走了回去。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陈氏匆匆出门,唐欢欢趁机溜进主屋翻找了一番,却没见那封信,想想也是,倘若那心中要是有秘密,陈氏怎么会傻到将它放在房里,若是被老爹知道了,那秘密不就暴露了?
正打算出门,却见刚刚那丫头从屋后走了出来,唐欢欢退回屋内,直到丫头离开她才从屋内走出,清眸一眯,转身朝着屋后走了去。
一堆烧过的纸灰,火光还没有完全熄灭,唐欢欢用脚踩了踩,而后捡起那还没有烧完的一小半。
信上残留的字已经不全,但是却能看见心中提到母亲的字样,最关键的是,这没烧完的部分刚好留下了最重要的一个线索,难怪她一直想不通,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声低沉的冷笑,笑声是那么的讽刺,她原本打算让这一切就这么过去,可是现在看来,愿意这样做的人好像只有她自己,她累了,可却有人还是孜孜不倦的来招惹她,如此,她也没理由再纵容下去了。
——
“王爷,歇歇吧,您已经几日没好好休息了,您的身子还未痊愈,经不起这般折腾。”见宫洺连日不眠不休,南影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劝了。
宫洺拖着虚弱的身子在监牢里坚持这么多天,不是因为体力好,而是因为他需要发泄,每每闲暇之时他就会想到唐欢欢那双无视他的眼,若说她是个勾人的妖精,那么她的那双深眸就是唾了毒的罪魁祸首,从五年前开始就让他沉沦,至今没有脱离。
几日未歇,宫洺的确也乏了,他揉了揉犯疼的额角,简单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深夜,一道黑影无声闯进,打晕了守在门前的几个守卫,拿下挂在他们腰间的钥匙提在手中,大喇喇的走了进去。